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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再也找不到了。 巧就巧在,韋星濤當年也是被拐的,后來被扔在孤兒院。 他不記得自己小時候在什么樣的家庭了,記憶中是有一個阿姐。 在江市拐走的孩子又回到江市孤兒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回到親人的身邊這樣的戲碼隨時有可能上演,但是無論是韋星濤還是謝云都沒有去印證這件事—— “實在是沒有必要,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如果得到的結(jié)果令人失望,我和她都將失去親人?!?/br> 韋星濤懶洋洋地說著他家里的事,對于女朋友卻只字不提。 徐秋秋忍不住了。 “說說你女朋友?” 韋星濤一愣:“?。俊?/br> 徐秋秋換了個坐姿:“你不是有了一個新的女朋友嗎?……我走之后?!?/br> 韋星濤盯著她看了很久,過了一會兒,臉上的溫和收斂起來,臉上神情變得有點冷漠:“徐秋秋,你走之后,我替你和謝安背了所有的黑鍋,整個江市都在傳有個彈鋼琴的富家女為了我掰斷了自己的手指……我這樣的人設(shè),找女朋友?” “……”徐秋秋就很震驚,“他們這么傳的嗎?” 韋星濤把手里的飲料杯子一推,那杯插了習慣就沒動過的滿滿的飲料就送到了徐秋秋的手邊,在她低下頭看向那杯飲料時,她聽見他又說—— “更何況,我們又還沒分手?!?/br> “?” 這他媽就有點莫名其妙了。 徐秋秋那顆沉在湖底的心,動彈了下,大概是被湖底的什么生物蠢蠢欲動著托舉起來,晃動了一下,湖面倒是一片平靜。 “我聽人說你喜歡上江市一高的一個女生……” “沒錯?!?/br> “你這他媽是在光明正大地告訴我,我走之后你給我戴綠帽子?” “你加謝安微信的時候也沒跟我打過招呼。” “……” 哦,是雙出軌。 徐秋秋就他媽無話可說了,但是想來想去還是很想把這個鍋扔回給韋星濤,她抓過他那杯飲料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無言的告別就是分手,韋星濤,你少拿這事兒來堵我的嘴,還想讓我賠錢給你不成……我們要是沒分手,那天我去機場你為什么不來送我?” 她把機票發(fā)在了朋友圈,航班號都沒打馬賽克的那種。 結(jié)果鬼都沒來。 徐秋秋興師問罪,韋星濤波瀾不驚,他只是換了個坐姿,環(huán)手抱胸,一臉平靜:“那天在進機場之前,你回頭在找的是誰?” 人的心事rou長的。 可以被戳爛,凍僵,摔打,壓榨。 但也可以修復,變暖,被捧起來,萬暖奔流。 徐秋秋猜想現(xiàn)在她臉上的表情應該很蠢,她眨了眨眼:“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喜歡謝安,但是我拒絕了他提出的見面邀約?!?/br> “我確定我喜歡過江市一高的那個女生,也確定這是個用上了過去式的句子。” “什么意思?” “要分手就現(xiàn)在說清楚,”韋星濤說,“要么就干點別的,我很忙,沒空跟你在這浪費時間?!?/br> 他說著站了起來。 徐秋秋愣怔地望著他,看他寬闊的肩膀,身上的校服寬松,擋住了奶茶店門外照進來的所有的光…… 像一堵墻。 能遮風擋雨。 徐秋秋推開奶茶杯,也跟著站了起來,猶豫地伸出手拉住了少年沾了點鋼筆墨水的袖子。拉扯了下,然后…… 然后投入了他的懷抱。 不管他是不是這個意思,反正她就這么做了。 “你那天但凡露個面……” “機票都買好了,老子露面你還不是照樣要走,廢話少講,當我三歲小孩?” 大手插.入她的發(fā)絲,壓著她的后腦勺,將她壓入自己的胸膛。 其實一開始他們誰也沒認真。 追的人很隨便,答應的人也很隨便,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 只是…… 一年半的時間,什么都變了,也什么都沒變。 如今冰川消融,湖水傾倒而出,從心臟逆流而上淹沒了她的理智,眼淚像是控制不住地嘩嘩往外流,沾濕了他胸前的一片布料。 每一年的十二月月下半旬有一個圣誕節(jié),是用來回歸的日子。 緊接著便是元旦,新年的一年即將開始。 這是上天的某種奇妙安排—— 兩個節(jié)日合起來可以解釋為,離去的故人歸來,在故土之上,與故人有了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