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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真半假的抱怨,謝云被他逗得笑得停不下來。 直到他一口咬上她,她“呀”了聲,笑聲變了聲調(diào),微微坐起來,抓住他的頭發(fā),拽了拽。 陸鸞發(fā)出不滿的嘟囔,抱著她的大腿,埋頭甘愿為臣。 她的腳踝搭在他的背上,懶洋洋的,腳跟踩他弓起身時脊梁,他俯身時那里就有一條痕跡。 她微微瞇著眼:“你算個屁的唐僧rou。” 窗簾被晚風(fēng)吹入,拂過窗臺,發(fā)出沙沙聲響。 彼此的呼吸聲,成為了這房間里唯一的響動。 她這話一說,陸鸞就知道她又在拿兩人上次說事—— 說到這個,他很不服氣。 憑什么兩人一起辛苦勞動,女人先功德圓滿,一會兒就滿意了,男的欣喜若狂,恨不得敲鑼打鼓給全小區(qū)聽聽…… 反之換了男的就不是這回事了。 男人從小開始就得比,小時候比就算了還多個尿尿誰先尿更遠(yuǎn)的名頭,長大以后,頭回上陣還自帶“不知道怎么反正就是結(jié)束了”debuff,女人什么事沒有。 從小pead love。 互相和諧有愛,見著飛機(jī)場還得夸一句:名模都這樣,穿衣服好看。 這是男人從起跑線開始就被歧視與自我歧視的事。 眼下他資本有了,卻因?yàn)橐淮魏跉v史大有要被嘲笑一輩子的節(jié)奏,陸鸞很不服氣,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臉蛋:“我不是唐僧rou?我不厲害?” 說著就放開她,把人拖過來,進(jìn)去了。 這一下用了點(diǎn)力氣,謝云被他頂?shù)纳ぷ友鄱及l(fā)緊,眼前黑了黑,就知道這小崽子在不安呢,可能恨不得把她拴褲腰帶上打包帶走……所以她安撫覅地摸摸他的頭發(fā):“少放屁,你是不是唐僧rou,我還能找誰?” 陸鸞就不說話了,埋頭苦干。 這會兒還夏天,大半夜的也有蟬鳴,夏蟲在外面不知疲倦地叫了一宿,他的汗從額間滴落,落在她的胸口。 * 后半夜,兩人把床單都瘋的必須得換一回。 謝云換了床單洗了澡,開了窗戶換氣的空擋,陸鸞慢吞吞從浴室里走出來,一身熱騰騰的,不怕熱一般湊到了謝云都身邊。 “東街那邊的事,給我?guī)湍愎苤懔???/br> 他湊近謝小姐的耳邊,完全沒有自己在“吹枕邊風(fēng)”的自覺。 手摸上她的小腹,被“啪”地一下拍開了,謝小姐淡淡瞥了他一眼:“怎么,想架空他么?剛才還說想要放他一馬……” “后悔了?!标懶斆娌桓纳安恍??” ”你都要上學(xué),有個屁空管那些。” ”我找個人幫你管。” 夏夜晚風(fēng)吹入,謝云有些昏昏欲睡,她“嗯”了兩聲,懶洋洋地問:“誰???” 陸鸞想了下,說:“韋星濤行不行?” “他?”謝云稀里糊涂的腦子里,這名字艱難地和一張半熟的臉重合,“你可別折騰了,他自己還是個小孩呢,我要是能找著我弟弟,大約就是他那么大……” “韋星濤以前就是被人拐走又送到孤兒院的?!?/br> “嗯?” ”你就假裝他是你弟弟,你要是高興,叫他謝星濤也行,”陸鸞來了興趣,“他成了你弟,你就有家人了,然后我把許湛送進(jìn)監(jiān)獄,就能安心去上學(xué)?!?/br> “……” 謝云看了眼身邊這狼崽子綠的發(fā)亮的雙眼,白了他一眼,拉過被子翻身睡去了。 “韋星濤還可以,除了莫名其妙貪戀李子巷有點(diǎn)腦癱之外,最近他不也要上學(xué),到處找活兒干,王井龍給他塞修車廠了……但是以后我不在了,他們手藝跟不上可能最多洗洗車,賺不了什么大錢,把他們都放去東街——” “陸鸞,你吃興奮劑了,今晚話這么多?” 她聲音是慵懶的,帶一點(diǎn)點(diǎn)嘲笑。 陸鸞等了半天就等著這么一句,也沒說行還是不行,頓時覺得自己真像伺候太后都小太監(jiān)…… 然而能怎么辦呢,認(rèn)了啊。 他蹭過來緊緊地挨著她躺下,握著她圓潤的肩頭親了一口,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跟著躺好了。 那么大一張床,兩人非得擠中間那一點(diǎn)地方,給陸小阿弟專門準(zhǔn)備的單獨(dú)被子早就被他踹到床底下去了,他準(zhǔn)備明天就收起來,放進(jìn)衣柜里。 第109章 番外二 關(guān)于許湛:死在沙灘上的前浪先生。 江市, 東街。 “世道變啦,湛哥,有句話說得好, 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br> 蟑螂強(qiáng)以前只是蟑螂強(qiáng), 在東街收一下保護(hù)費(fèi),手底下有幾個馬仔……一年前聽說謝家買下了東街要做和東桐街不相抗衡的夜店一條街, 他主動找了許湛拜碼頭, 主動要“進(jìn)貢”保護(hù)費(fèi),一句“湛哥”, 一喊就是一年。 如今卻有一些不一樣了。 如今的蟑螂強(qiáng)成了強(qiáng)哥。 小小的茶餐廳里烏煙瘴氣,雙方帶來的人都有些囂張跋扈的意思……本次保護(hù)費(fèi)收的不太順利, 地頭蛇有了新的嘴臉。 許湛坐在那, 看著對面的人一臉橫rou,笑得賤像橫生,他沒說話。 就夾了一顆魚丸, 放進(jìn)嘴巴里。 “這家茶餐廳,幾十年味道不變,價格也很公道, 我懂事的時候阿爸就帶我來, ”他淡道,“后來阿爸去世,謝國平第一次帶著我和阿姐出門吃飯, 就是來的這里, 我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他就坐在角落的位置,說從今往后, 他就是我阿爸……他說這話時,夾給我一顆魚丸,我很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