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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男人扣住。 謝云停頓了下,垂眼掃過自己手腕上的大手,沒說話。 她抬眼,沖著阿弟笑了笑:“我同意李子巷拆遷并非為了他……他做不做得成這件事你覺得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就這點小事,值得你大動干戈,自己命都不要了,往挖掘機下躺?” 她說的很有道理。 但那不急不慢的語氣,似笑非笑的神情,還是成功地點燃了許湛的怒火。 “說的你同他關(guān)系也很一般?!痹S湛怒極反笑問,“那你今日這么急著來醫(yī)院做什么?” 謝云想要抽回手。 奈何他握得更緊。 “你怕我用你對付過三叔的手段對付陸鸞,對不對?” 手一用勁,她坐不穩(wěn)身體前傾便被拉到了他的面前―― 近在咫尺的距離,陌生的成熟男性氣息撲面而來,雞皮疙瘩冒起來了。 他們挨得很近。 他坐起來了,腿腳不方便沒限制他的行動,男女力量懸殊多大啊,現(xiàn)在終于展現(xiàn)出來了,他輕而易舉地拖著他阿姐,從椅子上拖到病床上。 有力的手臂環(huán)上她的腰。 謝云睜眼冷冷地望著他,心跳因察覺到危機而微加速。 “哪怕你表面裝得再好,我也知道,那個小崽子是把你迷得暈頭轉(zhuǎn)向,”他溫?zé)岬臍庀姙⒃谒谋羌?,“阿云,我兩一同長大,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同我演戲?” “許湛?!?/br> “高三的小崽子,人生重要階段吧,這么不講究手段在工地項目傷了人,”男人微笑起來,“你猜會怎么樣?” 謝云知道,她該害怕的。 他在威脅她呢,拿她最看重的人,最害怕的事。 她是應(yīng)該害怕。 可是事到如今,她的腦子都放空了,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張臉,成熟英俊,是她同一屋檐下相處了十幾年的阿弟,她很熟悉。 如今卻也很陌生。 “那你去告他好了?!?/br> 打破了短暫的沉默,謝云抬手,反手勾住了男人的下巴,輕輕搖晃了下。 她指尖冰涼,動作卻輕飄飄的,輕佻而輕蔑。 “就讓他讀不了大學(xué),大不了坐幾年牢?” “……” “許湛,你更好笑點?!彼脽o所謂的語氣淡道,“你當(dāng)他還是李子巷的陸鸞嗎任你揉圓搓扁?” “我就不信了,從牢房里出來,陸坤還能讓自己的嫡子睡大街……”她繼續(xù)道,“你去吧,登報,報警,隨便你,要我扶你去開個記者招待會嗎?” “阿云……” “阿湛,你太不聽話了,阿姐很生氣。” 撐著床沿邊站穩(wěn),謝云居高臨下地垂視因為被她接二連三的發(fā)言整得有點發(fā)懵的阿弟…… 多么可恨。 為了一點拆遷的蠅頭小利,這些人用盡收段,非要把事情搞得那么難看,何必呢? 明明沒有必要。 謝小姐并沒有在開玩笑。 她怒火來的也很猛烈。 坐實了弟弟的一系列saocao作后,就像是小時候她會在他惹是生非后扔了他的電腦、砸了他的機車作為教訓(xùn)一樣…… 這次也不例外。 離開醫(yī)院,連陸鸞都沒有通知到位,她帶上了初版的李子巷整體拆遷合同去了陸坤的辦公室。 這對陸坤來說無疑是天上掉下下一塊餡餅。 合同里,除了一點基本的拆遷補償款,并沒有對陸氏作出任何的約束,這一塊是空白的是因為許湛他們想要的太多,而這些東西有部分沒通過謝云認(rèn)可,所以律師還沒來得及往上添加。 ……現(xiàn)在好了。 給你剩一點你不要,非要搞手段貪得無厭是吧,那就什么都別要了。 陸坤隨便掃了眼合同就把文件夾關(guān)上了,遞回給謝小姐,年近四十的男人臉上掛著微笑:“阿云,對于您突如其來的到訪,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人貴在會省事度事――” 合同“啪”地一下,被重新扔在茶幾上。 “陸伯伯,我今天已經(jīng)被惡心得夠嗆了,你行行好放過我,正常語氣說話?!敝x云說,“合同您慢慢看,我走了,有事聯(lián)系你兒子吧,他會把你說的話過濾一遍變成無污染公害版本轉(zhuǎn)告給我聽……” “就這樣,告辭?!?/br> 第100章 荒唐至極 陸鸞接到陸坤的電話時候其實是想掛掉的, 心里很煩,就怕他老子為了下午許湛的事再逼逼他―― 謝云已經(jīng)為這事跟他發(fā)火了,還用手機砸他, 現(xiàn)在手機還在他這兒呢……媽的他真的不想再聽第二個人對這件事發(fā)表任何除了夸他干得好之外的看法。 讓手機響了半天, 見對面孜孜不倦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 陸鸞才劃開了手機屏幕, 聲音很冷地“喂”了聲,把心情不好刻在聲音里, 意圖讓對方知難而退。 但是事情并沒有按照他想象的方向發(fā)展。 “陸鸞, ”對面的人說,“我在陸氏,你來接我,順便把我手機拿來?!?/br> “……” 從陸鸞班級里其他同學(xué)的視角來看,他們的校園扛把子從剛開始的郁郁寡歡到一臉不耐煩, 接了個電話“喂”了聲,然后也不知道怎么了, 就跳起來了―― 像尼瑪在迪士尼游樂園的公主城堡里發(fā)射的煙花禮炮。 “嗖”得一下, 五彩繽紛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