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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整以暇地望著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他想象過她可能會一臉受屈辱地跳起來怒罵,可能會哭泣,甚至也有可能會一臉?gòu)尚哒痼@…… 但是她沒有太多的情緒外漏,也就是拿著手機,當著他的面,給他兒子告了個狀,然后轉(zhuǎn)頭說一些有的沒的來諷刺他。 比他想象中有趣多了。 謝云確實長得漂亮,對于他們這些站在江市高處的人來說,上了年紀之后就沒那么愛玩了,但是也并不是就玩不動了,鮮活的年輕姑娘讓他們覺得自己也能時常保存活力……更妙的是,她如今是李子巷的半個主人而不是什么身份不入流的女人,雖然說難聽點確實是暴發(fā)戶的女,但她最近一系列的表現(xiàn)來看,似乎又并不是一個只知道混吃等死的金絲雀、草包。 今晚她進了宴會廳,陸坤就注意到她了,身上穿著的雖然不是高定禮服(時間太短來不及飛歐洲),但這一身說說艷壓也不過分的。 所以原本確實只是想要問她,準備要多少錢才能離開他的兒子…… 但跟著進了休息室,關(guān)上門,在沙發(fā)上坐下,話到了嘴邊不由自主地拐了個彎。 “我也只是給你多一個選擇?!彼拐\,“今日若是換一個人,我只會問她要多少錢才愿意離開我兒子,或者甚至是離開江市。” “……” “阿云,我只不過是真的欣賞你?!?/br> 既然她都提到了“陸叔叔”,他也便跟著不要臉起來,從“謝小姐”變成了“阿云”,多了些惡心人的親昵味道,謝云看了眼放在他們中間茶幾上的果盤,心想把這果盤掀到男人臉上的話,也不知今晚她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里。 她沒這么做。 因為陸鸞一腳踹開門闖進來了。 站在門口的年輕人身上還穿著正裝,卻像野獸,雙眸銳利充滿鋒芒,外面宴會廳優(yōu)雅的舞曲通過打開的門流入,成為了一曲并不符合當下情景的bg。 第一時間見到休息室內(nèi)一切安好,陸鸞那緊繃的肌rou才稍微放松,抬手扯了下正裝的衣領(lǐng),衣領(lǐng)扣子被打開了,露出原本被藏起來的凸起喉結(jié)…… 邁開長腿進入休息室時,年輕人腰桿挺直,緊繃的下顎弧線讓他有了一絲絲不容抗拒的威嚴。 他三兩步走到謝云面前,反而像是彎腰叼起幼崽的獅子,抓著她把她從沙發(fā)上拎起來。 沒有理會房間中顯然還存在的另外一個男人,他低頭問她:“還亂跑嗎?” 語氣有點強硬。 聲音其實比他的腰繃得還緊,這讓謝云知道他也沒辦法做到完全忽視休息室里的陸坤。 “我只是休息下,”謝云說,“這休息室不是誰都能進來的嗎,我怎么知道最后會進來什么人。” 她說完,就把他伸手掐住臉,止住了下面的話,聽見他嗤了聲:“還要頂嘴?!?/br> 倒是沒見有生氣的意思,大概是她這種如同形容街邊要飯的語氣取悅了他,他說完便要拉著她離開。 “阿鸞?!?/br> 陸坤顯然不再愿意繼續(xù)做背景板,他抬手攔住了兩個要攜手相逃的亡命鴛鴦,看上去絲毫沒有被兒子撞破挖墻角的狼狽,反而從容不迫,“從今日謝小姐踏入宴會廳開始,想必你便聽見了周圍的叔伯或兄弟們對她的討論。” 其實也沒怎么討論,就是多看了兩眼,把那些風流傳聞又在腦海里過了一道而已。 陸鸞根本無所謂,微微睜眼掃了他親爸一眼,不可一世地問:“他們只是不知道被包養(yǎng)的高中生是我而已,否則他們的眼睛應(yīng)當比剛才規(guī)矩一些?!?/br> “你還小,”陸坤說,“護不住她。” “你就護得?。俊?/br> 陸鸞露出個像是聽了什么笑話似的表情,“怎么護?像你現(xiàn)在這樣?她要跟你在一起那些人就不敢說閑話了?” 看他這樣不友善,陸坤露出個覺得有趣的表情:“何必著急,等你上了大學(xué),會遇見更好的……那些小姑娘和你年齡也相當?!?/br> 謝云覺得這話聽著就很不中聽,什么叫“年齡相當”,意思是在陸叔叔看來,他和她還真就是一個年齡層的?不要臉啊? 很克制地禮貌推開了陸坤攔在他們面前的手,陸鸞說:“大學(xué)生好,你自己去找。” 口氣相當不訓(xùn)。 陸坤還攔著不想讓他走。 陸鸞就煩了,眉頭一皺,就拎著謝云要出去,他再攔,他就直接動手了—— 也沒怎么過分,就是扣著中年男人的手腕反手一擰,在他因為吃痛彎腰的同一秒提膝,膝蓋不輕不重地撞到他的肚子上,手再一翻,便將人扔回了沙發(fā)上。 動作干凈利落,不帶絲毫猶豫。 陸坤倒在沙發(fā)上,手腕和肚子都痛,但是他知道陸鸞沒真用狠勁,就是放倒了他而已…… 另外也使他男性尊嚴掃地。 陸大佬年輕的時候也當回在街頭瞎混的野狗,知道年輕氣盛是個什么樣,而今晚說到底海市他理虧,人家**談戀愛,他去挖墻腳。 雖然是破天荒地看似失敗了。 這么想著,陸坤垂了垂眼,心里也有些惱怒,抬腳踹了陸鸞一腳,后者沒躲,硬生生挨了他這一下。 然后抬手拍拍西裝褲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這就扯平了,下次別來招惹我的人,否則還揍你?!?/br> 陸坤坐在沙發(fā)上,笑了笑,笑意沒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