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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太正常。 陸鸞心知肚明,以前從來沒有哪個人能把一瞬間捧到天上心情盤活,下一秒又給他整得烏云密布。 謝云做到了,還不止一次。 他脾氣不太好,但是長這么大,控制不住在人面前像個小孩似的把門摔人臉上卻也從來沒有過,那天是頭一回…… 他十歲的時候都不這樣幼稚。 但是有什么辦法呢? 沒有的。 “我不像他,”他憋了半天,只憋屈地擠出這一句,“你再胡說八道就出去?!?/br> 謝云聽他委屈得能滴出水,也知道不能同醉鬼較真,反正明兒把他現(xiàn)在說過的話重復(fù)給他聽一次,他估計自己就能臊得把自己掐死…… 這么一想她就懶得同他計較,一只手撐著床邊湊近他,微微瞇起眼:“難受?喝了多少?去醫(yī)院嗎?” 猝不及防的,熟悉的香味鉆入鼻中。 陸鸞在原地僵了下,垂下眼就看見那張漂亮又成熟的臉伸到自己面前,和學(xué)校那些小姑娘完全不一樣,哪怕她今晚來得及,沒化妝……但是睫毛很長,唇瓣也很紅。 雨夜之中人都到自己面前了,這世界也并不會更奇幻,就當(dāng)是圣誕老人提前送的冬至禮物好了。 陸鸞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讓她退后,低頭盯著她的唇瓣說:“你抹口紅了?” 說著,還好奇心旺盛地伸手去搓她的唇瓣,搓了半天就是柔軟濕潤的感覺,只把唇瓣弄得更紅了,手指上還干干凈凈的…… 謝云被他這一言難盡的動作驚呆了,換了一個人她肯定早就一巴掌扇過去,然而眼前的人垂著眼,是真的一臉好奇。 “做過唇染啊,當(dāng)然紅,”謝云覺得唇瓣都被他弄腫了,掙了下,“別弄,你手重得很。” 他不弄她了,但是捏著她下巴的手也沒放開,露出個茫然加驚訝的表情:“你整過容?” 謝云:“?” 謝云也一臉茫然。 十幾歲的高中生醉酒直男哪里懂什么叫醫(yī)美,就只知道“整容”,此時他滿腦子都是“聽說整容會變好看原來是真的啊”,又想到課件的時候聽那些男生討論某個女明星整容一臉不屑…… 他就莫名其妙了。 有什么好不屑的,不是變漂亮了嗎,變漂亮也有錯? 他目光閃爍了下,而后微微變得暗沉,放開她被他捏的通紅的下巴…… 還沒等謝云松一口氣,他整個人已經(jīng)貼了上來。 長手長腳的勁兒也大,雖然喝醉了懵里懵懂但是今晚被她叫了兩回疼也終于知道控制力道,小心翼翼攔著她的腰將她拖進(jìn)懷里,低下頭在她頸脖動脈處嗅嗅。 “……陸鸞?” “別動,有點冷。” 謝云不知道他要干嘛,心跳也有點快。 任由他有些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從接觸的那一小塊開始如星星之火燃燒起來,然后火勢蔓延,外面的雨聲不絕于耳,都熄不滅她身上被他燒起來的火。 謝云茫然地想,她今晚來干嘛來了? 許湛喝醉了她去嫌棄地看一眼,還能堂而皇之地說那是她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弟弟……這個呢? 她正走神,忽然感覺到將她抱著的小崽子低下頭,然后唇瓣就落在了她的鼻尖,熱乎乎的,有點軟,她抬起眼。 對視上他的一瞬間,他的唇直接下滑,落在她的唇瓣上,帶著酒氣的吻最開始是落在唇角,然后越發(fā)得寸進(jìn)尺,他含著她的唇瓣,舌尖還在試圖往里鉆…… 半天不得逞,他動作有點著急,一沒留神咬著謝云的唇角,咬疼她了。 “嘶!” 謝云這才回過神來推他,他像是幼獸崽子似的發(fā)出不滿的嘟囔,一把捉住她的手,不肯讓他亂動。 “陸鸞!” 在她警告的聲音中,天旋地轉(zhuǎn)地,兩人身位互換,他面無表情地把她壓進(jìn)自己的床里。 有些加重的呼吸聲就在她的耳邊,謝云被驚得喘不上氣來,感覺到他原本攔著他腰的手一點點往上挪…… 她頭皮發(fā)麻。 于是還沒等他真的碰到她哪兒,就被她手快地扇了一巴掌。 啪。 原本寧靜的房間里突兀的巴掌聲響起,外面的雨聲抖蓋不住這刺耳的聲音,陸鸞被打得臉微偏,定格在這個姿勢好一會兒沒動。 謝云盯著他臉上微微紅,但是沒腫也沒有留印兒,她就沒下重手。 “別鬧?!?/br> 她聲音聽著還算冷靜。 “借酒裝瘋算什么事?” 聲音落下,幾秒時房間里只有兩人近在咫尺的呼吸聲?!÷犞穆曇艉孟癫惶鷼?,陸鸞這才慢吞吞把臉轉(zhuǎn)回來,那雙烏黑的眼里黑漆漆的,深邃得看不見底。 但也并沒有什么要吃人的氣勢在,相反的,看著懵懵懂懂的,還挺乖。 他手還是撐在她的頭一側(cè),居高臨下地垂眼望著她,想了想認(rèn)真地問她:“不高興?” 謝云沒搭理他。 哪怕這種時候他腦子也還算好使,被她這么望著幾秒就懂了,自問自答地“哦”了聲,點點頭:“那不鬧了。” 說完,還真的手臂一松,整個人壓下來,在快壓到她的時候往旁邊一滾挨著躺下來。躺下之后也沒亂動,只是用自己的氣息霸占位置似的籠罩著她,一點兒也沒有挪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