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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餓又困,腳也很疼,坐在床上,她對自己發(fā)了一會脾氣。 洗漱完點了外賣早餐,到客廳把那件被扔在沙發(fā)上的校服拎起來抖了抖,心情實在不太好。 把校服隨手放在膝蓋上,等早餐的過程中她打電話給馬仔問了下醫(yī)院的情況,馬仔說早上醫(yī)生來查過房,情況一如既往地不好,但也沒有什么更加意外的事發(fā)生…… 謝云“哦”了聲,告訴馬仔明天周一她早上有別的事也要晚些到,不用給她買早餐。 馬仔沒問她有什么事,便乖乖掛了電話,這讓謝云心中憋著的火更往上躥了些:她原本準(zhǔn)備等馬仔問東問西的時候把他罵一頓,完全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這么懂事。 她憋的難受。 想了下昨天答應(yīng)給高中生洗校服、送校服這事辦的很蠢,她心情變得更加不好。 于是她拿出手機,向沒辦法回避問題的人找茬。 ―云云云:你家沒洗衣機?自己不能洗嗎?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隔天出爾反爾地翻臉有什么不對。 沒想到大周末的,對面居然也起得很早,而且能在周末清晨保持一如既往的頭腦冷靜。 ―。:你有起床氣? ―云云云:沒有。 對方顯然懶得理她的放屁。 ―。:被電話吵醒的? 謝云并不知道自己發(fā)脾氣的對象在外人眼中是個脾氣頂尖不好的人,所以這會兒她并不知道什么叫見好就收。 她很服氣陸鸞這種自然而然無視一切廢話的本事,在對方冷清又有點貼心的閑聊式提問里,她的火氣也消下去了一些…… 雖然這并不代表她會說實話,是她自己把自己踢醒的。 ―云云云:問這么多干嘛,我問你話你都沒回答。 ―云云云:你家到底有沒有洗衣機? ―。:有。 ―。:但是我不確定洗衣機能不能洗掉口紅印。 ―。:你最好也手洗。 他語氣很誠懇,如果不是后半句發(fā)號施令得過于理所當(dāng)然的話。 當(dāng)然謝云也不是太在意這個,她瞪著微信對話框,突然輕笑了聲,想到如果是許湛敢這么同她講話,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把手機扔到了他的臉上。 但是換了陸鸞,她就不會,大概是因為這位小阿弟長得實在是很好看,人對于美的事物總是寬容多過刻薄。 ―云云云:這么說你從來沒有把口紅弄在校服上過。 對面這次停頓了大概三分鐘,才回復(fù)。 ―。:沒有。 謝云覺得自己心情沒這么暴躁了。 放下手機,拎著校服進(jìn)衛(wèi)生間,她靠在洗手臺很有耐心地用洗手液洗掉了那個口紅印。 確認(rèn)洗干凈了,才把它塞進(jìn)洗衣機。 關(guān)上洗衣機的門,從門上的透明觀察窗倒影里,謝云看見自己的唇邊居然有了一點笑意。 周一是工作上學(xué)的日子。 早上七點剛過,五中門前就人聲鼎沸,身上穿著校服的中學(xué)生三五成群的從四面八方匯聚,校門口的早餐推車前,每一攤都熱鬧非凡。 拎著早餐的學(xué)生從最后學(xué)校門前的大路口經(jīng)過的時候,有些稍微認(rèn)識車、喜歡車的男生總會忍不住轉(zhuǎn)頭看路口停著的那輛ag g63。 就是人們口中的大g。 有錢去4s店也得排半年隊等待,落地都快接近三百萬的鐵灰色車身,霸氣十足。 此時此刻,那輛停在學(xué)校門口稍遠(yuǎn)一些的地方的豪車車門開著,駕駛座那邊靠著一個身穿黑色吊帶裙的女人。 打開的車門幾乎遮掉了她全部的上半身,從車門的方向,只能看見她穿著一雙平底的reetto ballera紅色芭蕾舞鞋,和她唇上的口紅是一個顏色…… 長卷發(fā)勾勒她纖細(xì)的腰線。 她低頭旁若無人地一邊玩手機一邊喝豆?jié){,紅唇在吸管上留下一個印子。 大清早的,越野豪車配美人的搭配看得青春期小朋友們血脈噴張,目光根本沒辦法從那根沾染她口紅印的喜歡上挪開—— 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根吸管。 王井龍抓著陸鸞的胳膊發(fā)出雞叫的時候就是這句臺詞。 “我cao!陸小爺,快看那是誰!” 他搖晃著身邊人的胳膊,為自己至少和那吸引了所有男生目光的女人有一點點熟而自豪上了天,“快看快看快看!那天開總裁來修車的!籃球場邊給你微信的!謝小姐!” 陸鸞:“?” 抬頭順著他下巴指著的方向瞥了一眼,陸鸞沒說話,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情緒。 他心想,王井龍率領(lǐng)修車廠內(nèi)馬仔瘋狂編排這個“cao場邊的jiejie”,以至于她已經(jīng)被他們編排成了江市版《豪門風(fēng)云》tvb劇女主角時,似乎并不是這么禮貌。 此時面無表情地把胳膊從王井龍的手里抽走,陸鸞忍不住又看了眼謝云身后高調(diào)、和她本人小身板極具對比視覺沖擊力的車,微微蹙眉。 隨后大概是想到了什么。 他不冷不熱地嗤笑一聲,眉心舒展開。 “她在這干嘛!路過!買早餐!曬太陽?” 耳邊,王井龍還在上躥下跳的聒噪—— “陸小爺,她告訴你她來我們學(xué)校干嘛了嗎,哦應(yīng)該沒告訴,她應(yīng)該把你微信刪了吧……” 陸鸞停頓了下,平靜地說:“沒有?!?/br> 王井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