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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鸞和王井龍玩,雖然不情不愿,也勉強(qiáng)叫她一聲茵姐。 長大之后,關(guān)系沒有以前那么親密了,但是逢年過節(jié),季茵還是會做菜給他們送過去,或者偶爾去幫他們搞下衛(wèi)生,大家的關(guān)系都相處得不錯。 季茵知道,陸鸞和許湛是死對頭。 所以她之前一直不敢告訴他,她所謂的男朋友都是許湛。 如今事情卻以如此尷尬難看的情況敗露,她實在是沒什么好說的,只知道低著頭抹眼淚,嗚咽地說:“本來好好的,但是那個謝云突然橫空而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阿鸞,他說是他的養(yǎng)父不行了,他必須要照顧她,他沒有辦法。” 陸鸞聽著這話,很想冷笑。 他不是什么知心弟弟。 所以他下巴點了點走廊盡頭,無情地問:“你是說剛才謝國平的靈魂就漂在我們的頭上,非逼著許湛抱著謝云離開不可嗎?” 季茵低著頭摳手指。 陸鸞還要補(bǔ)充:“謝國平還沒死,靈魂出竅也不是今天。” 季茵又被他說紅了眼,豆大的眼淚往下掉。 陸鸞不耐煩看她哭。 為許湛這種人渣要死要活,在他看來就像黛玉葬花一樣不可理喻。 打電話喊了王井龍還有另外一個馬仔來送季茵回去,他轉(zhuǎn)身回了包廂,剛坐下還沒喘口氣從剛才那番鬧劇里回過神來,口袋里的手機(jī)震了下。 他拿出來看了眼。 —云云云:1 陸鸞盯著屏幕看了幾秒。 又想抽煙了。 摸了下口袋空了,于是抬腳踹了身邊的陸容一腳:“煙還有嗎?” 這邊陸家三少正跟人玩骰子,一回頭看著身邊的年輕人黑著張臉管自己要煙,樂了:“剛才不是出去看許湛他們鬧事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準(zhǔn)備找個理由跟他踏踏實實地干一架?” 確實是這么準(zhǔn)備的。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聽了陸容的奚落,陸鸞沒多大反應(yīng):“干個幾把,我剛出去三秒,他就走了?!?/br> 陸容“啊”了聲:“趕著回去睡娘們?” 他這話一落,意外地發(fā)現(xiàn)陸鸞的神色一頓之后,面黑如鍋底,他愣了:“怎么了?” 什么意思? 以前也沒見這位大爺純情的一點葷段子都聽不得??? 他摸出一根煙遞給陸鸞,沒忍住又追問:“怎么回事?” “沒怎么,”陸鸞瞥了他一眼,“你收聲?!?/br> 一邊說,他一邊拿起了手機(jī),進(jìn)入微信界面,隨手點了兩下。 —。:? 簡單的一個問號。 其實是想問這個女人趴在別的男人懷里,還他媽像小狐貍精似的用眼睛勾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醞釀了一支煙的功夫,他也沒臉問出口。 其實問了也白問。 反正她肯定會狡辯。 * 醫(yī)院,急診科。 謝云給陸鸞發(fā)微信的時候,人正坐在江市中心醫(yī)院的急診科。 酒已經(jīng)醒得差不多了。 許湛去辦手續(xù)繳費,她一只手抓著手機(jī),正翹著腿讓醫(yī)生打石膏。 試探性地發(fā)了一個“1”過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被拉黑的一瞬間松了口氣,過了一會兒,小朋友還給她回了個問號。 哦,迷弟還在,她沒掉粉。 她看了一會兒手機(jī),原本還準(zhǔn)備跟他聊兩句,只是這時候那邊許湛掛了號回來了,她就把手機(jī)收起來了。 “和誰在發(fā)微信,笑得那么開心?”他問。 “路遙,”謝云面不改色地撒謊,“她聽說我終于把你弄走了,高興得恨不得放鞭炮?!?/br> “我去夜色喝酒的,她吃錯藥一樣往我這送什么女人,”許湛淡道,“自作聰明。” “她可能嗅到了你想要換女朋友的味道。” “我不想要換女朋友?!?/br> “那你甩了季茵做什么,還連累我這個無辜路人。 許湛低頭看了她一眼,就好像在告訴她,你知道我為什么甩了季茵,你一點也不無辜。 謝云拒絕讀懂他這個眼神,所以她低頭看自己裹得像木乃伊似的腳,其實也沒那么嚴(yán)重,醫(yī)生只是建議上石膏繃帶,許湛就把她摁在這了。 打完石膏回家,在謝云的堅持下叫的代駕,許湛陪她坐在后排,兩人沒怎么說話。 到了家里,他又想把她抱上樓,謝云拒絕了,只讓他扶著。 這弄出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味道。 許湛站在她身后看著她低頭按自家房門的開門密碼,那背影堅決的一點想要請他進(jìn)去喝杯水的意思都沒有。 “自己打個車回去,晚安?!?/br> 面前的門即將關(guān)上時,他伸出手握住門框。 謝云站在門縫后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阿姐,”他說,“這么多年我們一起長大,你最了解我,我也最了解你……婚姻或許非同兒戲,但你跟我在一起,并沒有什么不好?!?/br> 謝云沒說話。 許湛看著她那副冷心冷肺的樣子,也覺得自己大約是不知從何時起得了失心瘋,按照道理,謝國平死后,謝氏他全部接手,謝云只不過是一個被架空的繼承者,人脈、物資都在他手中—— 小事由她腦,大事之上,她也只有乖乖點頭的份。 而如今,他卻仿佛鬼迷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