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點(diǎn)多了。

    打開家門準(zhǔn)備掛衣服的時候，居然發(fā)現(xiàn)家里有人活動過的痕跡。我有些吃驚，以為家里進(jìn)了賊。

    我把衣服夾在懷里，打開客廳里的燈從里到外的看了一下。最后看到桌子上有作好的菜被飯罩罩著。我松了一口氣。

    ——林茜晚上居然回來了。

    我去臥室看了一下，她已經(jīng)睡下，早就睡著了。

    我獨(dú)自把衣服掛在臥室門口的衣架上，然后坐在她旁邊，看著她。

    她睡得很熟，呼吸很均勻向個小孩。

    心情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變得平靜了很多……

    去漱洗。

    然后關(guān)了燈半蓋著被子挨著她坐在床上。窗外的夜光有些許漏進(jìn)了家里，把一切似乎撒上了一層薄霜。心情似乎變得安寧了幾分……

    其實(shí)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jīng)沒有什么挽回的可能了……

    這些天我一直不想面對，也是因?yàn)檫@樣…………我跟她之間其實(shí)只剩下一個結(jié)局了……

    旁邊睡夢中的林茜喃喃的小聲說了些夢話。我看著她，她的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臉上有種微微的笑。

    那表情就向很多年前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一樣。

    窗外射進(jìn)來的霓虹正在變幻著顏色有種舞蹈的節(jié)奏，遠(yuǎn)處應(yīng)該有人正在狂歡吧。

    ……很多事也應(yīng)該開誠布公的講清楚了……

    ——我想我無法原諒一個這樣的女人在我身邊了。她的行為完全沒有任何借口。是最標(biāo)準(zhǔn)的出軌……

    雖然我仍然很愛她，但是當(dāng)我跟她把事情說清楚的時候，也只有離婚這一個結(jié)局了。

    黑夜中的家，向是我的一個窩，所有的一切都很熟悉。在這里有我們幾年來普通生活中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做飯、打鬧、討論未來、為了升職而cao心……各種片段在屋子里飛。也讓我的心有說不出的傷楚。失去的時候人總是會想起很多擁有時的快樂。

    在那些事情發(fā)生之前，我自認(rèn)一直很幸福。我也一直認(rèn)為林茜也是如此……

    但是對于感情我最終發(fā)現(xiàn)我似乎從來沒有理解過林茜。

    我結(jié)婚的時候，曾經(jīng)跟她說婚姻并不是愛情的墳?zāi)?，現(xiàn)在離婚了其實(shí)反而更像是愛情的一種葬禮。

    ——也許分手了，她跟楊桃子之間反而會土崩瓦解了……

    我不愿意再多想這個問題。

    跟她找個時間仔細(xì)的談一下吧！不管我期待的是什么，我想如果她對我還有感情，我跟她也應(yīng)該談一下。

    談一下，談怎么分手也好………………

    我找算明天專門請個假。讓林茜一起去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那家茶座坐一會兒…………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對我也很冷漠，為了跟她搭上話，我之后花了半年多的時間，幾乎想盡了辦法…………

    ……跟林茜把這件事兒談一下，為我跟她畫個句號吧……

    ………………………………

    第二天。

    上午9點(diǎn)多的時候。我的假已經(jīng)請好了，正在打算跟林茜打電話的時候。林茜卻忽然跟我來了個電話——說我mama來了。

    mama之前完全沒有跟我打招呼，所以有點(diǎn)兒措手不及。我跟林茜結(jié)婚之后，她一直都很喜歡林茜。跟往常一樣，她直接先去了林茜上班的地方。而且這次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老太太。她們都是老家天主教會的人。我老媽退休之后就被人忽悠進(jìn)了教會。這次是來跟我們這里的教會搞活動的。

    林茜在電話里說，老太太們在家電城見人就送圣經(jīng)，說是播撒福音。我能想見這種事兒給林茜帶來的尷尬。林茜在電話里跟我講起來的時候，卻很開心，倒是沒有一絲的不快。

    我到家電城的時候，mama正跟林茜并肩牽著手站在人叢中。她老遠(yuǎn)的跟我招手，高興之情溢于言表。

    我心中有些嘆息。

    我mama以前就很喜歡跟別人炫耀自己家的媳婦好?，F(xiàn)在那幾個教會的老婦女也一直在說她跟林茜向母女。我只能苦笑————我跟林茜離婚老媽肯定是不支持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跟她解釋得太清楚了這些事兒……

    下午我跟林茜帶著老太太們?nèi)ソo教堂購置東西。

    我跟林茜陪著她們一起去了東華門買老布鞋。這個地方街面很寬廣，地上不是柏油而是很瓷實(shí)的混凝土方磚。有種一望無際的平坦。我跟林茜一直慢慢的跟著那些熱烈討論著福音推廣的老太太們后面。

    她一直挽著我的胳膊，向只小鳥一樣左顧右盼。

    陽光很好，感覺似乎又回到了過去。

    到商場后，我站在商場門外等著。林茜陪老太太們進(jìn)去買東西，幫她們還價。

    這個地方一年四季幾乎完全沒有清靜的時候，從早到晚總是人潮熙攘。買東西的跟賣東西的商家聲音此起彼伏的。

    老太太們出來的時候都很高興——對于購物似乎很滿意。

    并執(zhí)意要用教會的錢給我們未來的小孩買雙小布鞋，說是神恩。那雙黑色的小鞋子被我提在手上，有種說不出的悵然。

    林茜跟她們聊到孩子的事兒，很興奮。一直跟她們走在一起，似乎在向她們請教。

    那些老太太們也時不時回過頭來看我一眼，我知道她們也一直在小聲的談講關(guān)于我跟林茜生孩子的事兒。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惘然……

    我不知道林茜是在想什么……她仍然想跟我一起生個孩子過一輩子嗎？我看著前面她姣好完美的身材，有種說不出的矛盾感。

    那群老太太中有人在不住的上下打量林茜。

    我聽到她們在跟mama說，“……屁股大好生養(yǎng)?！?/br>
    “這個身段兒，生的肯定是兒子。”

    mama笑的合不攏嘴。

    而我只能跟在她們

    后面，偶爾能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這樣一直混到下午大約五點(diǎn)多的時候。等她們從一家商店出來的時候，我跟她們提議說，“時間差不多了。一起去吃晚飯吧！”

    因?yàn)檫@時天色雖然看起來還早，但是坐車到那里基本上也就六點(diǎn)多了。林茜似乎一直沒有注意時間。她聽我這樣說，看了一下手機(jī)時間忽然似乎若有所思。

    我總覺得她有些心事。

    我不動聲色的問她，“是不是要回你mama那兒去了？”她搖搖頭說，“不是。”她把手機(jī)放回荷包，靠近我說，“你呀，昨天回來的晚，我沒來得及跟你說了，我以后都不用回去了?！?/br>
    “是嗎……”

    “我之前跟你說了啊，老婆只去幾天就會回來的?！彼α诵锪讼伦煺f，“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你啊……”

    ……我沒作聲。

    我們一起去驛城街的晉鄉(xiāng)居，那是我們常去的一家酒店。

    老人家中有幾個身體不好對食物有講究。mama跟幾個老太太點(diǎn)了菜之后一定要去廚房跟燒火的師傅專門囑咐。林茜跟著她們一起跟人溝通。

    過了一會兒，她一個人回來，只是站在包間雕花門外愣著，似乎在等mama她們。

    我能看出她的樣子里有一絲憂郁，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喊了她一聲，“喛！”

    我本來是想問了一下她怎么了？

    她回過頭來，愣了一下問，“什么？”

    接著她看了一眼外面跟我說，“好了，我陪mama她們?nèi)チ恕?/br>
    ……………………

    她在想什么呢……？

    …………………………

    第二天的上午原計劃是接著陪老太太們一起去北月河市場買東西。林茜早上接了個電話后跑來跟我說，她們公司來電話來說今天要考業(yè)務(wù)她是主考官不好請假。

    她說這話的時候穿著被稱為仙女學(xué)院的黑色中袖長裙站在臥室的門外，裙子把她的氣質(zhì)襯托得非常嫻雅。她的臉上有很多的無奈。

    我正在里面穿外套。

    這件事她一周前就跟我說過的，我記得還有幾天的，沒想到會是今天。

    “那算了，我陪她們就行了?！蔽乙贿呁馓桌锷旄觳惨贿呎f。

    “老公，對不起啊……我昨天晚上也一直在擔(dān)心這個事情。沒想到還是這樣了……”

    “你昨天老發(fā)愣是在想這件事嗎？”

    “嗯?！?/br>
    我噓了口氣說，“沒事的?！?/br>
    上午10點(diǎn)，林茜上班以后。我到達(dá)北月河公園門口。等著跟那些阿姨和老媽在這時碰頭。

    這個時候到處都是游玩的人，中間摻夾著不少賣糖人賣小紅旗和地圖的小販。

    我在人群中百無寥奈的等。

    那些老太太們昨天晚上一起去了這邊的教堂開碰頭會。有幾個老太太跟mama一起睡我們家。而別的老太太睡在親戚或朋友家里。

    等人都來齊的時候已經(jīng)快11點(diǎn)了。

    我?guī)退齻冋臆嚕黄疬呑?，一邊聽她們夸我有孝心，我只能苦笑?/br>
    那些老人家?guī)缀醪蛔≡诘恼務(wù)撝议L里短。

    包車把老太太們快送到北月河市場的時候，在車上忽然接了一通老總的電話。他火急火燎的跟我說要我立即趕到一家商務(wù)酒店。那酒店名字叫五月花就在我家附近，路很熟。我問他怎么了。他有些著急的說，“你怎么請假了。今天公司二十周年年會。一點(diǎn)半開始。”他忽然壓低聲音跟我說，“你升職的事兒，公司已經(jīng)定下來了。下午就宣布?！彼又鴩?yán)肅的說道，“馬上來千萬別遲到了！”

    二十周年年會，我倒是真忘了。

    我昨天請假的時候，老總不在公司。我直接跟另一個管人事的說的?，F(xiàn)在想想那個人跟我一直有點(diǎn)兒不對路，他肯定是故意的。

    我看了一下表已經(jīng)12點(diǎn)多了，時間上還來得及。老媽剛才聽到我的電話了，她有點(diǎn)兒擔(dān)心的跟我說，“你早點(diǎn)去吧，我們丟不了的。”

    “年青人忙是好事兒??！”其中一個老人家接著問我，“媳婦今天怎么沒來??？”她似乎是對林茜印像很好。她布滿了皺紋的臉上滿是熱情。

    我正在想說她今天有點(diǎn)兒忙，抽不開身。

    那后面的一個阿姨插話說，“人家年青人有事兒要忙呢，問這干嘛。”

    “嗯，她們公司有急事兒，抽不開身?！蔽倚χ齻冋f。

    “是啊，她是在北門上班吧，那兒正折遷重建呢，我剛才坐車來的時候，看到她了?！绷硪粋€老太太說。

    這老太太來的最晚，說是路上堵車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太太似乎發(fā)現(xiàn)我認(rèn)為她說錯了，改口說，“我當(dāng)時在公交上，在北門的時候，好像有個女孩身材跟你媳婦很像?！彼D了幾秒后說，“估計著是我眼花了，那兒拆得亂七八糟現(xiàn)在都不住人了喔?！?/br>
    我心想，她今天在家電城考業(yè)務(wù)，不可能在北門吧！

    把老太太們送到地方后安置了一下。自己趕快搭出租車往酒店趕。

    五月花商務(wù)離我家很近，是家五星級的商務(wù)賓館，作商務(wù)的話交通還算方便，也有很寬廣的停車位。我坐出租從側(cè)門繞進(jìn)去的時候，已經(jīng)1點(diǎn)過5分，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

    付錢下車。

    這時有輛藍(lán)色的馬自達(dá)呼的一聲開進(jìn)來，咔！一聲停在我旁邊的停車區(qū)里。那車上下連著下來六七個男的。都穿著我們公司的工裝。那輛車我也認(rèn)識，是一個姓龔的同事剛買的。

    買的時候我還跟著作了參謀的。這會兒他們辦公室的六七個人是一齊蹭車來的，擠了圓圓的一車。

    這么人摞人的坐過來，下車之后他們居然也沒伸胳膊踢腿的活動，而是一齊聚攏把

    其中一個人攏在中間，一塊兒看他手上的東西。

    那駕駛室里的小龔也下來，啪！一聲把車門關(guān)上，湊過去一塊兒看。

    我有點(diǎn)兒好奇，跑過去猛的一拍小龔的后背。他嚇一跳?；仡^看到是我說，“靠，是你?！?/br>
    我也湊過去看，一邊問，“你們看什么呢？遲到了還看。”

    “好東西……”他說著低頭去接著看。

    我跟他們攏在一塊看。中間那同事手上拿著公司那臺德國相機(jī)。相機(jī)屏幕上有一張女人的局部圖片，似乎很多張。他正在向后翻看。我湊近了看了一下，是同一個女人的——幾乎都是局部亂拍，沒有臉，只有腰跟屁股?？瓷先ハ蚴情_車跟在后面慢慢拍的。

    那圖片上的街景看著有點(diǎn)兒眼熟。

    同人 作者：bbzzyyzzcc

    第38章

    隨著中間那同事向后翻，一張張圖片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所有圖片全部集中在腰部附近，腰很纖細(xì)，好像林茜的……忽然，我渾身打了個激靈，心一下子被什么東西揪了起來，呼吸都有些困難，眼睛想移開相機(jī)中的圖片，卻好像被固定住了一般。圖片上的一雙醬油色的丑陋的手出現(xiàn)在女人的屁股上，不，應(yīng)該說是已經(jīng)從底部伸進(jìn)了黑色長裙里面！

    這裙子，這雙手，這條街景，那個老太太的話，我感到一陣窒息，雙腿幾乎站立不穩(wěn)，撞了一下旁邊的同事。旁邊的同事好奇的看了我一眼，見我雙眼死死盯著相機(jī)，不由打趣說：“哈，咱們公司的模范丈夫居然也喜歡看這個啊?！?/br>
    我根本沒有聽見同事的話，腦子里嗡嗡直響，他們居然在街上就做出這種事來，竟然還被同事拍了下來。我眼睛死死盯著照片，還好，直到最后一張，也沒有拍到當(dāng)事人的正面，可能是同事怕被發(fā)現(xiàn)。我一顆懸著的心稍稍平復(fù)了一些，心中不由暗罵自己簡直有些病態(tài)了，剛才居然有把同事那新買的德國相機(jī)搶過來摔掉的想法，幸好沒有妻子的正臉。

    我麻木的跟隨著笑著討論照片里女人和那雙醬油手的同事走進(jìn)了五月花會館，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