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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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光烈唇角勾起,眉頭緊皺。他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縷嘲諷,還有被人看穿后的深深戒備。 “虞妹一直說大師木訥。今日依我之見,是虞妹看錯了大師。大師明明是一慧僧?!?/br> “敖施主不必話中帶刺。貧僧對龍族興衰毫無興趣,敖施主今后如何亦與貧僧無關(guān)。貧僧唯有一言贈予施主:莫讓清虞施主難受。畢竟知薇施主護(hù)短,若是得知師侄受難,來日必要上門討債。” 說罷和尚朝著敖光烈微微一鞠,從敖光烈身邊擦肩而過:“貧僧先行告辭?!?/br> 木門一開,風(fēng)雪便唏哩唰啦地狂涌而入。敖光烈身后風(fēng)雪大作,他不得不用力抱緊清虞將清虞護(hù)在懷中。等門再次關(guān)上,敖光烈先看懷中的清虞有沒有事,待見清虞一切安好,敖光烈這才松了口氣,不顧自己后背上雪花溶成水滴,抱著清虞回了里屋。 把清虞放到床上安置好,敖光烈坐在床頭愛憐地摸了摸清虞的面頰,將她鬢邊碎發(fā)順到耳后。 想到和尚留下的提醒,敖光烈微微失笑。 虞妹或許是將美玉看成了石頭,將這古怪和尚當(dāng)成了木訥。但虞妹有一點還真是沒說錯。 這古怪和尚心中果然只有她師叔。 ——他口中說著要他莫讓虞妹難受,眼中卻明明白白寫著:莫讓我家知薇為了清虞cao心。 …… 得知謝薇來意的巫山老怪用看怪物的眼神瞪著謝薇。謝薇被他瞪得背上發(fā)毛。 “……前輩是不愿幫我改造法器么?” 謝薇說著就想收起佛母杜爾迦送她的象牙瓔珞衣。巫山老怪卻是先她一步,直接搶了象牙瓔珞衣過去就組松手。 “我哪里說過我不愿了!” 巫山老怪啐了一口,看起來氣呼呼的:“我只是感慨一下就沒見過你這么傻的丫頭片子!” 謝薇:“……?” 她怎么開罪這位老前輩了?老前輩張口就罵她傻。 像是聽見了謝薇不明所以的心聲,巫山老怪白眼一翻,聲如洪鐘:“你個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明知波牟提陀已成了天下公敵還要去蹚這灘渾水,你不傻誰傻???” “是我我就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好吃好喝地過完一輩子就算了!你又不強(qiáng)!還沒多大本事!連件趁手法器都沒有就想逞英雄!你以為你幾斤幾兩???” 第73章 巫山老怪說得沒錯,事實上謝薇也覺得自己去了波牟提陀就是杯水車薪。 “可我若是不去,我往后的每一天都會因為愧疚吃不香飯,睡不著覺?!?/br> 誰小時候沒想過要成為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呢?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許多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弱小,自己的無能為力,也看到了太多的槍打出頭鳥。 謝薇當(dāng)然知道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兒的道理。不夠強(qiáng)的人去強(qiáng)出頭,那就與送死無異。 可是,就因為自己不夠強(qiáng)大,肆無忌憚橫行跋扈的人是強(qiáng)者,人就該看著他人流血流淚而熟視無睹嗎?人就可以放棄自己所認(rèn)定的對錯,看著罪惡不斷在自己眼前上演嗎? 旁觀等于默認(rèn),而默認(rèn)正是最大的幫兇。 不談媚宗對這一世的謝薇而言是家,也不談杜爾迦于謝薇有恩。僅僅是作為一個人,謝薇不能說服自己媚宗被滅是沒辦法的,也不能認(rèn)為波牟提陀就活該消滅。 謝薇不想變成一個沒有知覺不分善惡的怪物。不想像行尸走rou一樣活在自我麻-痹-的歲月靜好里。所以她不能對波牟提陀遭人圍攻而視而不見。 “即便是修士也會有死的那一日,我但求活的無愧于心。” 謝薇笑笑,多的也不打算解釋。 巫山老怪見她心意已決,跺腳一嘆,也懶得再勸謝薇。 ——這小丫頭本就是抱著玉碎的覺悟要去波牟提陀,他與她非親非故,哪里勸得回來呢?不如成全了她。 再者就是,其實他也想看看這死都不怕的丫頭究竟能不能做到些什么。雖然就她那點可憐的微末修為,想來是改變不了什么的。 但萬一呢?萬一她真的能做出點什么石破天驚的事情來呢?到那時…… 打住。 他還是別想那么多。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呀。 “……丫頭,你方才說得可是真的,你有連我都不知道的丹方?!?/br> “晚輩哪里敢欺騙前輩?” 謝薇說著從袖中掏出一面留影貝,雙手送到巫山老怪的面前。這面留影貝只有一半兒,顯然謝薇還留了另一半兒沒拿出來。 巫山老怪接過留影貝,先是漫不經(jīng)心地瞧了一眼,跟著雙目圓睜,兩粒眼珠子直接凸了出來。 “這方子……這方子是什么!小丫頭,你究竟是從哪里搞來的這丹方???” 謝薇不敢說這些方子是自己前前世時花了上千年研究出來的玩意兒,只模模糊糊地說自己是機(jī)緣巧合得了奇遇。 “奇遇”并不少見,有的是確實不足為外人道也,也有的是牽扯甚廣知道了對人沒好處。但更多的是修士為了避免自己寶貝的來源被人得知后遭人橫奪而采取的一種委婉拒絕告知他人來源的說法。 巫山老怪咋了咋舌,嘴上說著:“小丫頭還怕我搶你的丹方么?”心中倒是不怪謝薇如此謹(jǐn)慎。 就這小丫頭那點修為,她要是不謹(jǐn)慎才讓他擔(dān)心她會不會出了這扇門就被人給做掉呢。 “哼,你這方子倒有點兒意思。還有別的不?視你拿出的丹方的多少,我給你改造這鈴鐺時也會適當(dāng)用上幾分全力?!?/br> 上清真人瞧著巫山老怪賊眉鼠眼地朝著謝薇搓手,嘆息一聲,插入兩人中間:“向著小輩獅子大開口,死瘋子,你這臉皮是要也不要了?還‘適當(dāng)用上幾分全力’……你既收了人家的方子,自當(dāng)把人家當(dāng)作公平交易的對象,竭心盡力做好你分內(nèi)之事。” “南宮老狗你管得倒寬!靈材不要錢啊!” 瞧著巫山老怪和上清真人你一言我一語又嗆了起來,被晾在一邊的謝薇莞爾。 其實她不心疼方子。 她前前世的記憶并未完全恢復(fù),前前世她搞出來的那些丹方中有些材料她根本想不起是什么玩意兒,從哪里取得。她認(rèn)識的幾味材料,要么是某種天階魔獸的一部分,要么是某些丹修宗門的鎮(zhèn)派至寶。要謝薇自己去湊這些材料根本不現(xiàn)實。把丹方給巫山老怪這樣的大佬謝薇還有望能在一、兩百年內(nèi)看到這些丹藥出世。 巫山老怪與上清真人吵了半晌,主要是巫山老怪嚷嚷了好一會兒,兩位大佬終于想起旁邊還站了個謝薇。上清真人咳嗽一聲,捻著胡須假作無事發(fā)生,巫山老怪則是氣哼哼地道:“我史一行在此發(fā)誓!絕不做墮我巫山名聲之事!丫頭你的丹方有多少的價值,我就回報你多大的價值!我說到做到!” 說罷巫山老怪一口咬破自己的拇指,以自身鮮血于空中寫了一紙契書。這種契書名叫血契,一旦立下就不可破除。違背血契的人,哪怕是化神期的修士也會血脈爆裂,功體逆轉(zhuǎn),嚴(yán)重時更可能身消道隕。 謝薇被嚇了一跳。在巫山老怪:“丫頭你還不快些?。俊钡拇叽俾曋?,她很快也咬破自己指尖,寫下血契。 ——血契是烙印在靈魂上的東西,又因其特殊的強(qiáng)制性,通常都需要秘密進(jìn)行,以防被有心人利用。謝薇與巫山老怪在識海之中立下血契倒是正好,上清真人也為兩人做了血契公平合理的見證。 血契寫好,雙方交換血契,跟著血契便融入各自的靈魂之中。待謝薇與巫山老怪完成了血契,巫山老怪二話不說就先出了謝薇的識海。 “你的小鈴鐺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弄。你這幾天別瞎跑知道了嗎?” 巫山老怪說罷從腰間取下個其貌不揚的葫蘆,騎著就往巫山的山頭飛了過去。速度之快堪稱迅雷不及掩耳。 謝薇這個識海之主是真的沒面子,她連阻一阻巫山老怪都沒能做到。 上清真人再嘆一聲,上前兩步。 “不是你修為不濟(jì),只是死瘋子就是那個調(diào)調(diào)?!?/br> 上清真人這天外飛來的一句安慰讓謝薇愕然。上清真人像是沒有看到謝薇的驚詫那樣,將雙手背在身后,環(huán)視著謝薇的識海悠悠道:“……死瘋子是故意不回答你其他的問題的?!?/br> “前輩的意思是?” “媚宗宗主必死無疑。” 清冷而斬釘截鐵的聲音讓謝薇的血液瞬間凍住,這一刻,謝薇差點兒想問上清真人如此肯定合-歡的生死,是不是因為媚宗覆滅那日上清真人也在媚宗。 “死瘋子以姬合-歡身體的一部分煉成了法器,法器必然能感應(yīng)姬合-歡的所在。若是姬合-歡還活著,死瘋子一早就會告訴你她的下落。他既不說,那便是不想你因為得知同伴身死而難過?!?/br> 上清真人想了想,又加上了兩個字:“節(jié)哀?!?/br> 謝薇嘴唇微微抖動。 她想過合-歡或許已經(jīng)死了,可真的聽到合-歡的死訊,她遠(yuǎn)比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平靜。 她眼前浮現(xiàn)出的是合-歡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耳中似乎還有合-歡那喊著她名字的聲音,手臂上似乎還有合-歡挽著她手臂時的力道。 謝薇的眼睛那么澀,澀到她幾乎想要流淚。偏偏因為上清真人,她哭不出來,只能紅著眼瞪向心念一起就能在瞬息之間將她滅殺至渣的昆侖強(qiáng)者。 “……前輩叫我節(jié)哀是在嘲諷我,還是在愚弄我呢?” “什么?” 上清真人一回頭,正好對上謝薇毫不掩飾自身怒氣的眼眸。 “合-歡她會死,媚宗會滅,不都有你們昆侖的一份功勞么?” 上清真人皺眉:“這是何意?” 謝薇二話不說,將自己的記憶展現(xiàn)在了上清真人的面前。 上清真人就這樣看到了追殺謝薇的戚朔風(fēng),以及戚朔風(fēng)身后不斷煽動著戚朔風(fēng)殺了謝薇的瞿煥。 …… “瞿師兄,你回來了。” “朔風(fēng)?你這是特意來迎接我來了?” 山風(fēng)料峭,吹動了金絲錦袍帶血的衣角。戚朔風(fēng)臉色慘然地望著瞿煥,瞿煥卻是面帶笑容繼續(xù)朝著自己的洞府走。 “瞿師兄,今天你又去滅了哪個宗門?” “嗯……究竟是哪個呢?逍遙天、自在門、無常宗、雙合宗、天地宗……” 瞿煥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很快放棄似的笑道:“我想不起來了!” 戚朔風(fēng)肩頭一動,無法再直視師兄的笑容。他啞著嗓子,痛苦不堪地問:“——師兄,你真的覺得我們這么做是對的嗎?” 瞿煥想也不想地回答:“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 一個人的性命,數(shù)百人的性命,成千人的性命,上萬人的性命……所有這些性命,比得上世間所有生靈的性命嗎? 戚朔風(fēng)心中苦澀,忍不住自嘲。 他不是早就從瞿師兄那里得知了一切,并選擇站到瞿師兄以及瞿師兄身負(fù)的大義的那一邊了嗎? 為何事到如今他還會為幾十、幾百個人的死而動搖呢? 瞿煥并不關(guān)心戚朔風(fēng)的想法,他擦著戚朔風(fēng)的肩頭走了過去,口中還哼唱著一段小調(diào)。那段小調(diào)是雙合宗一女修給尚襁褓中的孩子唱的家鄉(xiāng)小調(diào)。瞿煥很喜歡這段小調(diào),作為對這位女修的感謝,瞿煥結(jié)束她的生命時只用了一劍,在她孩子的身上也只用了一劍。 他甚至命人將這對母子合葬在了一起。 他是多么的慈悲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因為一些事情重新搬了個住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