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元?dú)g瞪大雙眸，“我阿姐分明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定是陛下……”

    云珠忙掩住她的唇，“二姑娘，就算是當(dāng)著奴婢的面，這種話以后也不能再說了。”

    元?dú)g曉得她是為了自己好，輕輕點(diǎn)頭。

    日頭偏西，一寸寸退出室內(nèi)，書齋里點(diǎn)著燭臺照明，元?dú)g強(qiáng)撐著繼續(xù)謄抄最后一卷。

    到了后半夜，終于抄完，云珠小心翼翼幫她把經(jīng)文收拾好，對元?dú)g道：“二姑娘必定困了，奴婢背二姑娘回去吧。”

    元?dú)g伏在她的背上，慢慢睡著了，皎皎月華遍灑大地，主仆兩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卻有些寂寥。

    太后說要親自教養(yǎng)元?dú)g，無非尋個借口把元?dú)g拘在身邊，用來牽制元瑤，平日里也沒見得有多待見小姑娘。

    興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太后與宋淑妃兩人不對付，宋淑妃基本不來蓬萊殿問安，省去了許多麻煩。

    翌日，太后壽辰，闔宮慶賀，元?dú)g奉上親手謄抄的十卷經(jīng)文。

    太后命女官接過，未多置一詞。

    元?dú)g安靜地坐在席末，仿若隱身一般，熬過了這場宮宴。

    宮宴結(jié)束后，趙琛留在蓬萊殿陪太后，屏退了殿里伺候的宮人。

    太后柳眉倒豎，微有些慍怒：“琛兒，你派去的兩個女官究竟如何了怎這么久了還沒收到消息？”

    趙琛道：“朕已經(jīng)派人暗查此事，再過兩天，必定能給母后一個答復(fù)。”

    “那元氏是個扶不上臺面的，性子怯懦，又沒有主見，也不知謝晗究竟看上她那點(diǎn)，非她不可。”太后道，“不過好在她皮相生得十分不錯，勉強(qiáng)還算有點(diǎn)用。”

    “離開行宮前，她曾跳湖尋死過一回，朕擔(dān)心她不愿侍奉謝晗，惹惱了他?！壁w琛沉吟道。

    太后明白他的顧慮，意味深長地笑道：“陛下何須擔(dān)心這點(diǎn)，那小丫頭還在行宮，她是個重情分的，必定會選擇保全堂妹，不至于真的做出什么傻事來?！?/br>
    “本宮瞧著，陛下犯不著派人查這其中曲折了，不如換個法子?！碧髠?cè)首，對身后女官道：“去把元二姑娘請過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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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威脅

    元?dú)g被女官領(lǐng)進(jìn)蓬萊殿，依次向趙琛和太后行禮。

    太后看著她：“本宮平日里忙著禮佛，沒太多時間看顧元二姑娘，不知道元二姑娘近來如何？”

    元?dú)g畢恭畢敬地答道：“多謝太后娘娘關(guān)心，臣女一切都好。”

    太后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風(fēng)韻猶存，“本宮有樁心事，想煩請二姑娘幫忙?！?/br>
    說話間，小黃門將書案抬了過來，呈上紙墨筆硯。

    “元昭容身體抱恙，去了別院養(yǎng)病，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碧蟮男σ舛溉晦D(zhuǎn)冷，“想來，元二姑娘與你堂姐感情甚篤，必定很是思念她，不如給她去封信，詢問近況?！?/br>
    元?dú)g不明白太后的用意，只能照做，寫好后交給小黃門，請他代為呈給太后過目。

    太后并無異議，便讓小黃門帶她出去了。

    趙琛道：“朕稍后挑個可靠的人去桓城送信?！?/br>
    “陛下不必挑了，本宮這里就有合適人選。”說著，太后傳喚那女官，“箬竹，你一向嘴嚴(yán)，有勞你去趟別院送信。若是元昭容問起行宮這邊的情況，你什么也不必告訴她。”

    名叫箬竹的年長女官行至殿中，跪地俯首行禮，接過火漆封緘的家書，“請?zhí)竽锬锓判?，奴婢必定不?fù)重托?！?/br>
    馮箬竹是跟了她多年的心腹，懂得怎么懲治那些不聽話的嬪妃，辦事頗有手段，太后對她自是放心的。

    安排好這件事，太后對趙琛道：“今日怎么不見宋淑妃來蓬萊殿赴宴？”

    趙琛忙打圓場：“阿柔她身體抱恙，怕把病氣渡給母后，這才沒有來?！?/br>
    太后曉得是借口，沒有拆穿，斜斜睨他一眼，“眼看著就要回洛京了，陛下當(dāng)以國事為重，不要成日惦記著和宮妃們廝混，免得朝中那幫老家伙又?jǐn)?shù)落陛下的不是?！?/br>
    趙琛眉梢一挑，“朕乃是天子，看他們誰敢放肆?！?/br>
    “要不是你上頭那兩個蠢貨兄長犯糊涂，這皇位原本輪不到你來坐?！碧蠛掼F不成鋼，冷下臉訓(xùn)他，“還有，大半軍權(quán)都在謝晗手里，回洛京以后，你記得給他個封賞，先卸了他的節(jié)度使，慢慢再籌謀將來?！?/br>
    趙琛連聲稱是，不敢反駁。

    太后惦記去小佛堂敬香，開口攆他：“時辰也不早了，陛下回去罷?！?/br>
    趙琛見禮告退，出了蓬萊殿，徑直往鳳鸞閣去了，淑妃宋氏還在等著他。宋氏是他當(dāng)皇子時納的側(cè)妃，家世并不高，模樣也不是最出挑的，偶爾還會拈酸吃醋耍小性子，偏偏就入了他的眼。

    反而是姿容最出眾的元氏，一直不得他的青睞。

    他也說不來為什么，大概因為元氏素日里見了他，總是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示好，她膽子又小，行事放不開手腳，那便索然無味了。

    一進(jìn)到鳳鸞閣，宋以柔撲到他懷里，圈住他的頸項，半笑半嗔道：“陛下怎么現(xiàn)在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