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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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越來越大,好像野獸在廝殺,確定了大概方位,風知意帶著孩子轉過密林,蹲在草叢里撥開灌木,然后看見:居然是一只大白鵝在和一條不小的蛇在廝殺! 而且已經(jīng)廝殺到了尾聲,大白鵝正在一點點地吞噬那條傷痕累累還在垂死掙扎的蛇。 風知意眼睛瞪了瞪,有些驚疑不定地站起來,“大白?” 那正在吞噬蛇的大白鵝一頓,猛地扭頭望來,小眼睛一瞪,然后張開翅膀、邁著八字步,飛快地撲騰過來! 那吞了一半的蛇尾還在嘴邊甩啊甩,看上去有點兇,像是要沖過來廝殺似的。 二狗子炸毛地站起來防備,風知意摁下它,“大白沒惡意?!?/br> 果然,大白鵝跑到風知意面前的緊急剎車地停住了腳,還記得風知意不準靠近一米之內的規(guī)矩,停在一米開外,把最后一點蛇尾徹底給吞下去,舉起一只翅膀指著夢莊大隊那村子的方向,仰著頭,對風知意激動地告狀,“嘎嘎嘎嘎……” 看到這大白鵝跟小孩子受了委屈跑回家跟父母告狀的樣子,風知意愣了一下,隨即莞爾失笑地拍了一下它的頭,“建國后不許成精!” “嘎?”大白鵝歪了歪頭,似乎沒理解風知意的意思。 二狗子馱著小孟灼過來,“這傻缺不是被王家給燉了嗎?怎么逃到深山里來了?王家怎么沒說???” 提起王家,風知意臉上的笑意淡了淡,“估計是心虛不好意思說吧?!?/br> 小孟灼往一旁側了側,早就跟他合作過無數(shù)次的二狗子立馬意會地蹲下,讓孩子順溜地滑了下來,林間不甚平穩(wěn)的地讓他一搖一晃地走到風知意旁邊,抱著她的腿,看著這個比他還高的大白鵝,頭一歪,學著鵝子“嘎”了一聲,然后仰頭跟風知意疑惑,“娘?” 風知意蹲下,把他半摟在懷里,指著大白鵝介紹,“這是鵝?!?/br> 小孟灼似懂非懂地看著眼前的大白鵝,“鵝。” “對,它叫大白。”風知意跟他介紹,“你喊一聲,讓它認認你?!?/br> 小孟灼奶聲奶氣地喊了聲“大白”。 大白小眼睛瞪圓地看了看這個小家伙,有些疑惑地跟風知意“嘎”了一聲。 風知意現(xiàn)在無法確定,這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而跑到深山里能存活下來的大白鵝現(xiàn)在的智商有多高,就比劃了一下她以前大大肚子,又指指小孟灼,“以前在我肚子里大大的,現(xiàn)在出來了,明白嗎?” 大白看了看風知意平坦的小腹,又看了看小孟灼,也不知道懂了沒懂,小心試探地湊近小孟灼嗅了嗅,滿身靈氣的味道,跟風知意如出一轍,頓時倍感親切地輕輕蹭了蹭小孟灼的小手。 蹭得小孟灼“咯咯咯”地笑,伸手摸了摸大白的頭。 大白享受小手的觸碰,愉快地瞇了瞇眼,歡快地“嘎嘎”了兩聲。 風知意沒法問一只大鵝子發(fā)生了什么事,左右事情她也能猜出一二,無非就是王家人在宰別的鵝子時,被大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找到機會給逃了出來,逃進了深山里。 畢竟大白是她著重特訓過的,其他兩只鵝子只是喂了點好東西,讓大白領導就行。 所以現(xiàn)在大白能回來,倒是意外之喜,損失不算大,風知意就懶得去深究了。 帶著一孩子一鵝子一狗子在深山里晃悠了一天,采了一天的藥回去,看到大白重回這院子里,對新來的兩只大肥鵝充滿敵意,啄得它們滿院子慘叫著跑。 風知意就想著要不要還給王家一只?還是直接裝傻不知道?雖然說,從價值上來說,她沒占王家便宜,但在外人看來,估計是她占便宜了。 她可不屑于占這種小便宜。 就在風知意還沒做好決定的時候,王家人倒是先上門了。 是江妙妙的丈夫,王家那個長孫,說是江妙妙又開始吃啥吐啥的孕吐了,問她有沒有改善這種情況的辦法。 風知意還沒來得及說啥呢,巡視領地的大白鵝從里面轉出來,看到站在院門口的王家孫,眼睛一瞪,殺氣畢現(xiàn),“嘎——”地一聲長鳴叫得特別兇狠,在風知意都還沒反應過來時,突然沖過來一下子就把王家長孫給撲倒了! 風知意愣了一下,趕緊讓大白住手。 可大白充耳不聞,跟對殺父仇人一樣,對王家長孫兇狠地又抓又啄又扇的。 而王家長孫一個大男人,居然對在深山里生存了一兩年的大白毫無還手之力,見風知意都喝止不住這發(fā)了瘋似的大鵝子,被迫地轉身往巷子口逃跑去。 時隔幾年,這一帶的人家,又看見風知意家的大鵝子把人攆出了巷子、追殺不止,頓時紛紛跑出來幸災樂禍,“喲!這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去陳知青家偷黃瓜了嗎?” 風知意不知道大白是不是在深山里養(yǎng)出了兇性野性,怕鬧出人命,交代了一下二狗子看著孩子,趕緊跟著追出來。 可不管她怎么怒喝,大白好像殺紅了眼一樣,就是不聽,似要把王家長孫弄死才作罷。 風知意沒有辦法,就從路邊的樹上折了一根樹枝,用上點異能抽了一下又把王家長孫撲倒在地、正準備用爪子狠狠抓他眼睛的大白,嚴肅怒喝,“大白!你再不聽話我就燉了你!” 大白一頓,爪子堪堪地停在了王家長孫的眼珠子上,悻悻地收了回來,然后從王家長孫身上下來,一搖一擺地走回風知意身邊,有些委屈地“嘎嘎”了幾聲。 風知意有些嚴厲地低喝它,指指回家的小巷子,“回去!” 大白鵝有氣無力地“嘎嘎”兩聲,然后有些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王家長孫狼狽地爬起來,臉被撓花了,衣服被抓爛了,全身上下都有好幾條血痕、和一塊塊被啄出來的青青紫紫。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恐懼,他倒沒有生氣也沒有哭泣,只是驚悚地看著一搖一擺走進巷子里不見的大白,收回眼神,心有余悸地問風知意,“這、這就是你家以前那大鵝子是不是?” “你以前怎么著它了?它對你這么大的仇恨?”風知意怕他跟大白計較,就先發(fā)制人。畢竟計較起來,都是先出手傷人、且在他們眼中只是“畜生”的大白吃虧。 王家長孫一噎,有些心虛地不敢看風知意,“沒、沒什么?!?/br> 畢竟他以前想宰殺這大鵝子的時候,確實跟它兇狠地拼斗了一番,還被那大鵝子逃走了。他猶記得那只大鵝子特別兇、特別狠,還特別機靈。 看他說完轉身就要走,風知意忙叫住他,“你等等!有個東西還給你們家?!?/br> 說完跑回家,抱了一只大肥鵝回來遞給他,“既然你家只吃了我兩只鵝子,那你們還兩只就行了。” 既然被他們發(fā)現(xiàn)大白回來了,她就不能“貪小便宜”,以免落人口實。 這話說得圍觀群眾恍然大悟地“嚯”了一聲,頓時都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說難怪那大鵝子對他那么兇呢。 王家長孫被眾人異樣的眼神給看得老不自在,忙抱著鵝子走了。 風知意也沒管眾人的竊竊私語,趕緊回去嚴肅無比地教訓大白,“下次不可這么魯莽了!下次若是鬧出重傷或人命,我都保不住你!” 甚至還把她給拖下水,畢竟,一只鵝子哪有人命重要?別人不非得宰了它以泄心頭之恨才怪! 大鵝子被教訓得有些淹頭搭腦,跑去后院的小池塘里自閉去了。 可它惹出的麻煩,風知意卻不得不處理。 那個王家長孫還算憨厚正直,知道自己對大鵝子有不對在先,被抓撓成那樣,都心虛沒有多計較。 但是王家其他人,風知意不太敢保證,畢竟把人家傷成那樣。 果然,第二天王嬸子就上門了。 雖然客客氣氣的,但臉色不太好,明顯沒有以前對著她時的和煦,明里暗里指控是不是她教唆鵝子傷人?說畜生傷人始終不對什么的,似乎有要她交出大白賠償?shù)囊馑肌?/br> 風知意笑了笑,既然說她指使大鵝子傷人,那就如她所愿好了。 在風知意用異能暗自的指使下,本來被風知意教訓乖、只是警惕盯著王嬸子這個幫兇并沒有攻擊意思的大白,瞬間眼睛一瞪,尖戾地叫了一聲,撲騰地翅膀沖過來! 在風知意并不走心的輕喝下,把昨天追殺王家長孫出巷子的一幕給重演了一遍,也又被人圍觀了一遍。 風知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喝止住大白,一臉無奈地對著狼狽但沒怎么受傷的王嬸子抱歉,“嬸子,實在對不??!您看,我根本就喝止不住它,哪還能教唆它?大概是以前它親眼看到你們殺它同伴,給記仇了吧?你們也該知道,鵝子這種家禽就特別記仇。我這也沒辦法不是?以后你們別出現(xiàn)在它面前就沒事了,我保證關著它,不讓它出門!” 這意思也就是說,你們別上門上趕著被大鵝子追殺了。 這話說得王嬸子有些訕訕,特別狼狽地被人圍觀得臉色掛不住,看著被風知意使勁摁住卻還想沖她過來的大白鵝,無話可說地走了。 畢竟,她總不能跟一只畜生正兒八經(jīng)地計較,畜生又不講理。更何況,確實是他們主動找上門才被啄的,也是他們先吃了鵝子才被畜生記仇的。 就這么一出二出的戲,沒多久大隊里就傳開了,大概都知道了:王家吃了陳知青寄養(yǎng)在他們家的鵝子,被大鵝子給記仇報復了。 有人覺得好笑,有人覺得王家這種不太厚道,也有人覺得這好像也沒什么,但最多的感嘆就是:陳知青家的大鵝子很不好惹,遇見要繞行! 第137章 遷移 七月流火,盛夏酷暑。 烈日驕陽之下,藏在村口老榕樹枝葉里的知了叫聲,如交響曲一般,此起彼伏。 樹下那龐大的樹蔭,就成了孩子們的游樂園。 這會一群最大不會超過五六歲、還不能上工干活的孩子正在樹下玩老鷹捉小雞,小孟灼騎著大白鵝是老鷹,試圖叼走“老母雞”二狗子身后的“小雞”。 大鵝子幾次不得手,就發(fā)了狠,一下子沖散了“小雞群”,勝利結束。馱著小孟灼“嘎嘎嘎”地邁著將軍步走來走去,得意洋洋。 小孟灼摟住大白鵝頸,笑得最開心。 有小朋友上前來問,“輪到我做老鷹了,該給我坐啦!” 小孟灼眨眨眼,然后歪頭問大白,“白白,他要坐?” 大白很兇地“嘎”了對方小孩一聲,嚇得對方脖子一縮,連連后退,差點哭了。 二狗子上前來拍了一下大白的頭,示意它別亂嚇唬小孩。 “不坐就不坐,”有個大點的男孩生氣道,“我讓我娘也養(yǎng)大鵝子!” 有個細眼的女娃聲音有些尖銳,“不給我們坐,就不跟你玩了!” “對!你讓你家大鵝子給我們坐,我們就跟你玩!” “一人做一次老鷹,坐一次大鵝子?!?/br> …… 二狗子在一旁看得“嘖”,豆大的小屁孩還會搞社會! 正想著該怎么調解這矛盾呢,誰知小孟灼抬眼高興地一亮,迅速地從大鵝子身上滑下來,像小炮彈一樣地沖出去,“爸爸!” 轉頭望去,果然遠遠看見進村的大路上,孟西洲提著行李大包正步履匆匆地大步走過來。 村口大樹下時常有小孩子成群結隊地玩耍,可他們一家回來也沒幾個月,跟這邊的人不熟;孩子又小、媳婦兒應該不會離身;而且家里的院子也足夠孩子玩耍的,所以孟西洲根本就沒想到他兒子也會在這群孩子里面,就沒注意這邊。 這會,看見兒子那么激動高興地邁著小短腿沖他跑來,孟西洲一笑,趕緊緊走幾步,及時蹲下接住小炮彈一樣沖進他懷里的小孟灼,“你怎么自己在這玩?你娘呢?” 小孟灼奶聲奶氣地轉達風知意的意思,“娘做飯,讓我等爸爸?!?/br> 孟西洲聽得莞爾一笑,一手抱著他起身,一手提起行李繼續(xù)往村里走,“你娘在回家里做飯,讓你在這里等爸爸是嗎?” 他媳婦怎么知道他今天回來?這會又沒電話,也沒法提前說一聲。 所以他估計,大概是孩子鬧騰,他媳婦打發(fā)狗子帶著孩子出來玩?讓他自己去接觸接觸同齡人,活潑外向點? “嗯!”小孟灼重重點頭。 孟西洲親了親他的小臉蛋,“真乖!” 這么小,就會自己出來玩了。 可小孟灼嫌棄地連連推開他臉,還摸了摸他的下巴,“胡胡。” 孟西洲失笑,作勢又要湊過去親,“就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