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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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也能從島上密布的符咒里感覺到扶離的氣息,能看出來扶離的咒力遠在覃繆族長之上。 能殺掉三百多巫咒師的人,卻受制于覃繆族長,難道真的是因為血繼咒?那是必須在孩子未滿周歲的時候下的咒術(shù),與血脈rou身同在的一輩子的桎梏,怎么會有為人父母的下這樣的咒呢? 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該到每天早上去和覃繆族長問安的時刻了。 她面色蒼白地推開門,慢慢走出院子的時候卻看見蘇晃朝這邊走過來。見到芍月他嚴肅的面容稍稍緩和。 “小姐,族長大人今早有事出去了,不必去問安。” 芍月愣了愣“發(fā)生什么了?” “朽夜閣夫人偷了族長大人的玉佩,昨天夜里逃走了。大人封了島,正捉拿她。”蘇晃皺皺眉“這里符咒密布,她居然能夠逃出去應該是得了厲害的人幫助,宮里可能不大安全,小姐這邊要多派些人手保護?!?/br> 芍月吶吶地點頭,心中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今天是躲過去了。 本來這一天她不想上書畫課了,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話她好像更會胡思亂想。好在她的書畫先生一向善解人意,即便是她在畫畫的時候心不在焉頻繁出錯他也沒有指責她。 芍月在那一幅梅花圖上描了兩筆,實在是靜不下心來。她放下畫筆看向身旁坐著的老師,老師也微笑著回看她。 她一直覺得老師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狹長的總是笑意盈盈的樣子,眼角的淚痣有種風流的感覺。老師平時說話風趣又得體,好像從沒有什么煩惱。 “怎么了?你今天看上去很不在狀態(tài)啊?!?/br> 芍月低眸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猶豫地說“先生,如果有人告訴你有一個你很熟悉的人,他其實并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覺得混亂卻又不能向他求證……該怎么辦呢?” 老師笑著撐著下頜,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能向他求證,不是就代表了其實你已經(jīng)不相信他了嗎?你覺得他的真面目會被揭穿而畏懼,不是嗎?” “可是……那是我的恩人啊,那些懷疑他的話也沒有什么根據(jù)……” 芍月想起了那個復雜地牢下的男人向她透露的事情,又覺得一陣煩躁。 書畫先生——也就是衛(wèi)顏,從容地笑著看著芍月。薔華提議在他們逃走后撤回她的妖力,讓覃繆想起來自己的玉佩被薔華強行拿走的事情,這樣他便會忙著找薔華暫時無暇顧及芍月。 看來這一招很奏效啊。 衛(wèi)顏悠然地讀著芍月的心,雖然受到干擾他讀得斷斷續(xù)續(xù)的,但是還是能看到許多關(guān)于覃繆的畫面。在某個畫面一閃而過之后,衛(wèi)顏瞬間變了臉色,他問道“你……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圖案?” 在芍月不明就里的目光中,書畫先生鋪開一張白紙,在紙上飛快地畫著。沒過多久紙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輪廓為六邊形的復雜圖案,里面填充著意義不明的各種彎折的曲線和幾個古老文字。 芍月的眼睛漸漸睜大了,她驚訝地看著先生筆下的圖案,當先生收筆的時候她防備地看著他。 “你……從哪里看到的這個圖案?” 先生看著她的眼睛,聽到她心里泄露的種種線索,半晌冷笑一聲“那個老狐貍,終于給我逮到了?!彼掌甬嬀矸旁诨鹕?,隨著火焰的燃燒那白紙變成灰燼落在瓷盤中,他悠悠道“這是,祭獻咒術(shù)的咒陣啊?!?/br> 咒陣是在地上用朱砂代替血畫出的咒術(shù)圖案,類似于符咒的放大版。像祭獻咒術(shù)這樣高級的咒術(shù)要結(jié)合咒陣和唱咒,就像鐘離魅曾經(jīng)為他做的嘉結(jié)咒術(shù)一樣。 按理說祭獻咒術(shù)這樣大型的咒應該會有很大的咒陣,衛(wèi)顏卻一直沒有在這里找到。 現(xiàn)在,終于被他找到了。 第88章 離觴 貳拾貳 當覃繆接到報告匆匆趕到地牢的時候,只看到牢門大開,一眾人等都站在鐘離魅身邊。為首的是天族太子景棠和一位有些面熟的上神,剩下的都是族里各位德高望重的長老。 在覃繆來之前,他們似乎在和鐘離魅說著什么,待覃繆走入牢房的時候長老們都用疑懼的目光看著他。太子景棠還是一貫的威嚴冷淡,看了覃繆一眼也不說話,只對身邊那個白發(fā)紅衣的上神點點頭,那上神便笑著站出來對覃繆說“族長大人可能沒見過我,我是剛剛回歸神位的南方朱雀之神,陵光?!?/br> 覃繆彎腰行禮,他此刻剛剛認出來這便是之前為芍月聘請的書畫老師,目光微微沉下去,表情倒是一貫溫和的彬彬有禮。 “覃繆不識,原來小女的書畫老師正是陵光上神所扮。只是不知上神如此費心接近小女,今天又帶著太子殿下和各位長老們直闖在下的宮殿進入在下的私牢,卻是為何?” 陵光上神——也就是衛(wèi)顏笑起來,揮一揮衣袖“我剛剛回歸神位,在查閱太子殿下代我管轄南海這些年的卷宗時,覺得七百年前鮫人族少族長扶離屠戮巫咒師一事有些蹊蹺,便喬妝打扮來到南海,想要重新調(diào)查此事。這么一查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逃’多年的扶離已經(jīng)被族長大人抓住,族長大人為何沒有向天庭稟報?我看諸位長老也并不知道扶離已經(jīng)被捉拿歸案了。” 一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覃繆的身上,覃繆看向坐在地上的鐘離魅,鐘離魅微微抬眼,淡然地看著他。 覃繆嘆了一口氣,揉揉額角“幾個月前我確然抓回了小兒,可是遲遲不忍上報,我知道若上報天庭小兒免不了殺身之禍,無論如何他是我的血脈骨rou,犯下那般大錯也是我教導無方。更何況小兒似乎對我積怨頗深多有誤解,身為父親只想要多爭取些時間解開誤會,或能感化小兒。” 他這一番話說得誠懇又真摯,在場的諸位長老們莫不是有兒女的,雖對覃繆的做法有所不滿,但也都露出了理解和同情的表情。 衛(wèi)顏在心里狠狠罵了一把覃繆的演技和不要臉,但表面上還是笑嘻嘻的,悠然說道“可是我從扶離這里聽到的事情不太一樣啊,他說您是抓住他想讓他做祭獻咒術(shù)?!?/br> 聽到祭獻咒術(shù)長老們中傳來吸氣聲,有小聲議論的聲音傳來,看來祭獻咒術(shù)對于鮫人族的族人們來說并不是個陌生的名詞。 覃繆面露疑惑看向鐘離魅,繼而苦笑“我們父子之間的結(jié)大概是解不開了吧,居然編造這樣的話來污蔑我。祭獻咒術(shù)不是早就失傳了么,只剩下咒陣沒有唱咒咒譜,如何能實施?”說罷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看著鐘離魅說“難道你復原了祭獻咒術(shù)?七百年前你屠殺巫咒師原來是為了做祭獻嗎?” 要不是衛(wèi)顏在這些長老的面前還端著一個上神的架子,他簡直要給覃繆的演技鼓掌了。他從前在官場縱橫的時候也遇到過不少說謊的時候真摯誠懇眼睛都不眨的,但是能夠昧著良心坑自己親兒子到這種地步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鐘離魅面對覃繆荒誕的指責,只是有些憐憫地搖頭笑笑。 他早就習慣并且了解這個人了,這個人在別人面前裝得多么完美多么君子,以至于當年母親向娘家求救的時候,他們都不相信覃繆是她口中那個暴虐無常的家伙,他們更相信覃繆說的——他母親精神不太好,或者只是勸母親忍一忍。 最開始他覺得覃繆可怕,后來他覺得惡心,而現(xiàn)在看到這樣的覃繆他只覺得可笑。這個人從來就沒有真正生活在陽光下。 “這么說族長大人完全不知道他說的祭獻咒術(shù)是怎么回事了?”衛(wèi)顏笑道。 “是的?!?/br> 衛(wèi)顏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卷軸展開,上面畫著祭獻咒術(shù)的六邊形咒陣,他把那卷軸在各位長老和覃繆的面前轉(zhuǎn)了一圈然后說“這是祭獻咒術(shù)的咒陣,我剛剛帶各位長老們在這地牢里走了一圈,大家仔細回想一下,不覺得有什么熟悉的地方嗎?” 他拿扇子一指那六邊形的底角“我們就是從這里進來的?!痹僦赶蛄呅蔚闹行摹艾F(xiàn)在我們就在這里?!?/br> 在大家驚訝疑惑的目光中,衛(wèi)顏回身看著覃繆沉下去的臉色,“我本來還奇怪這個地牢地形怎么會如此復雜,有這么多位置奇特的墻和轉(zhuǎn)角,原來這個地牢就是一個巨大的,祭獻咒陣。族長大人不是和祭獻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么?那這個百年前由大人親自督建的地牢為什么會按照咒陣的形狀建呢?” 那天他在芍月腦海的畫面里看到地宮的形狀,忽然發(fā)現(xiàn)和祭獻的咒陣如此吻合便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 衛(wèi)顏一擺手便有一塊地磚順著他的手從地上掀起來,露出地面上的朱砂痕跡。 “甚至不光是形狀,朱砂都畫好了,只要在這里唱咒就可以完成祭獻了吧?族長大人還要我繼續(xù)說下去嗎?七百年前那些被抽掉靈魂的巫咒師的身體已經(jīng)安然地被放在祭獻的方位了吧,要不要把這里的墻敲開看看砌在里面的有些什么東西?” 衛(wèi)顏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尸體的蹤跡,想來咒陣已經(jīng)做好,那么這些尸體也被擺放在了應當?shù)奈恢?,被砌進了墻里。 長老們都安靜不下來了,各種議論聲幾乎要蓋過衛(wèi)顏的聲音,他們似乎因為真相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不能相信但是又忍不住懷疑。有人喊著覃繆的名字,讓他給一個解釋。 覃繆低下頭揉著太陽xue,半晌笑出聲來,抬眼看著他們目光里已經(jīng)沒有了假意的恭謙和溫柔,只剩一派嘲諷。 “何必呢?本來就是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的事情非要插一腳進來,還要丟了性命?!彼笸藥撞綇膽牙锬贸鲆活w含有鐘離魅的‘念’的珍珠,微笑著說“在我的地牢里,你們以為……” “停手吧,求你了?!币粋€聲音從門口傳來,覃繆怔了怔,朝牢門看去。 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女人從牢門背后走出來,她有著細細的柳葉眉,小鹿般明亮惹人憐惜的眼睛,走過來的時候好像飄過一片輕盈的云彩。 覃繆和鐘離魅同時愣住了,鐘離魅喃喃道“珠……珠璣?” 而覃繆則步伐不穩(wěn)地上前幾步,仔細地看著她“孟幸?這……這不可能……你不是已經(jīng)……”他拉住她的手,探知到她的靈魂,那確然是他心心念念千年的孟幸。 聽到覃繆的稱呼鐘離魅更加驚詫,轉(zhuǎn)過眼去看著珠璣,有些不能相信。 “我沒有魂飛魄散?!敝榄^看著覃繆動蕩不安,驚訝又喜悅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忍地移開目光,低頭苦笑了一下“當年我已經(jīng)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正好你們族里的長老找到我,我和他們合演了一出戲,讓你以為我魂飛魄散了好放棄?!?/br> 覃繆怔住了,他扶住珠璣的肩膀急切地說“是因為他們給了你太大壓力,所以你才想離開我的吧?” 珠璣慢慢抬起眼睛,說道“不是。是我太累了,也害怕你,所以漸漸地不再喜歡你了?!?/br> 覃繆怔怔地看著她,不可置信地笑著,搖著頭說“你們騙我,你們找了個冒牌貨來騙我,這不是我的孟幸,我的孟幸怎么可能不喜歡我!她是愛我的!我為她做了那么多……我為了復活她……我做了那么多……” 看著覃繆在衣袖里摸索,衛(wèi)顏笑著捏著指間的珍珠“您是在找這個嗎,族長大人?” 在覃繆目光轉(zhuǎn)向他的瞬間,衛(wèi)顏凝神看著他的眼睛,幾乎是一瞬間就攝住了他本已混亂不已的心神。覃繆搖晃了兩下咚得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衛(wèi)顏拍拍手轉(zhuǎn)身對著一眾且驚且懼的長老們笑道“現(xiàn)在想必大家都已經(jīng)看出來覃繆的真面目了,不如我們移駕大堂,好好講講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br> 景棠瞥了一眼一邊的鐘離魅,衛(wèi)顏補充道“當然扶離我們會好好關(guān)押他的,這邊請吧各位?!?/br> 有人進來捆了覃繆押出去,衛(wèi)顏和景棠帶著長老們走出了牢房,一時間牢房里只剩下鐘離魅和珠璣。 鐘離魅看著珠璣,墨綠色的眼睛里少有如此的動蕩。他沉聲問“珠璣,這是怎么回事?” 珠璣慢慢走到他面前,噗通一聲跪拜在他身前。 “衛(wèi)顏大人找到珠璣,珠璣才知道原來自己便是孟幸的轉(zhuǎn)世,是讓您受苦至今的源頭。如今恢復了前世的記憶,更加覺得無顏面對您?!?/br> 鐘離魅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第89章 離觴 貳拾叁 珠璣是鐘離魅在逃離覃繆之后遇到的第一個朋友。他救了她的命,在知曉了他的過去之后,珠璣為了報恩便幫助他隱姓埋名,把渾身妖力借給他。如果不是珠璣,他不可能逃這么久,不可能遇到最后這些救他的朋友。 他一直非常非常感激珠璣,在逃亡的七百年里,他把她當做親人一樣看待。沒想到世上真有這樣的孽緣,也不知是什么樣的因果報應,他視為親人的這個人居然是孟幸的轉(zhuǎn)世。 “其實這些事情與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鐘離魅輕聲說“你沒有對不起我和母親,對不起我們的人是覃繆。這么多年你對我真的很好,我很感激你,把你當做我的家人?!?/br> 珠璣似乎哭了,她哽咽著說“我也是,一直把先生當做親人?!?/br> “過去的事情你不要在意了,但是,我也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了?!?/br> 我諒解你,也明白你何其無辜。 但是對不起,想想我和母親遭受的一切,我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地面對你。 珠璣好像哭得更厲害了,肩膀微微顫抖著。鐘離魅把她扶起來,看著她盈滿淚水的雙眼,笑著說“過去的七百年有你陪伴我真的很開心,就算以后再也不見了,也希望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幸福地生活。” 在最后珠璣要離開牢房的時候,鐘離魅忽然問她“你剛剛對覃繆說的是真的么?” 珠璣的腳步停了停,聲音很輕但是很清晰“真的?!?/br> 作為孟幸的那一世,她曾經(jīng)很喜歡覃繆,即便是知道他是鮫人族未來的族長,知道他們在一起會受到很大阻力也沒想過放棄??墒遣恢醯囊磺新兊貌灰粯恿耍蛟S是覃繆越來越不安偏執(zhí)極端,也或許是她變了。 理由或許有太多太多,結(jié)局便是,她不再喜歡他了,但是他卻依舊執(zhí)著。因為害怕他的偏執(zhí)不肯放手她才演了那一出戲,可是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在她假死離開之后覃繆會變得這么瘋狂。 鐘離魅輕笑了一聲,他靠著墻壁把視線放在一片黑暗里,聽到珍珠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覺得覃繆這么可笑,覺得加諸于他和母親身上的痛苦這么可笑。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一樣,感到如此巨大的委屈。 有人從后面抱住了他,熟悉的溫暖熾烈的荼蕪香包圍著他,薔華把額頭抵在他的后背上,輕聲說“鐘離魅,結(jié)束了,都結(jié)束了?!?/br> 鐘離魅沉默了一會兒,轉(zhuǎn)過身來把頭埋在她懷里。 覃繆被抓住并且下獄,他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被公之于眾,因為和他之前樹立的溫柔寬容的形象差別太大,南海各族無不震驚嘆息。同時“扶離”也成為了大家談論的對象,心疼惋惜的有,但是更多的是懷疑和忌憚。 他原本是覃繆的刀,雖然作惡的是覃繆而不是刀,雖然覃繆大勢已去,可他仍然是一把鋒利的刀。 因此鐘離魅并沒有被放出來,他仍然被關(guān)在那個地牢里——那是這個世上唯一能關(guān)住他的地方。衛(wèi)顏找人把他的牢房好好打掃了一遍,搬了一堆家具進去還鋪了地毯,光站在這房間里完全看不出來這是個牢房。 這個房間最近有許多的客人,衛(wèi)顏薔華就不用說了,各族的各位長老,天族派下來的記錄人員,還有芍月這樣的人一一來探望鐘離魅。大多數(shù)的時候鐘離魅都是一遍一遍地跟不同的人重復他曾經(jīng)做的事情,只有芍月來的時候,她什么也沒問只是哭,拉著他的手說對不起。 鐘離魅很無奈地說“你也沒有對我做什么啊?!?/br> 芍月?lián)u著頭說——我不該那么跟你說話的,你明明是這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