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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回京第一天,還是罷了吧?!蔽乙桓泵廊俗藨B(tài)地撩了撩頭發(fā),單手撐腮倚在車?yán)铮骸斑€未見過母親大人,就先想著去逛勾欄院實在不太好吧?!?/br> 那侍女抿嘴笑起來,就算是女尊社會,也絲毫沒有損害女子維持自己的端莊與美。“岑小主的確還是先回去見見夫人才好,這次出事岑夫人真是要擔(dān)憂懷了,在西南受了這么多苦,可要在家好好養(yǎng)養(yǎng)才是?!?/br> “是啊?!蔽覙O其裝逼的蛋蛋一笑。 溫溟竟然沒有派人來攔我以岑瑟身份歸家,這背后深意也不小吧。我極其冒險的修書一封,完全以女兒的身份向岑家主母訴苦,說自己在外受了這么多苦將要歸家。我不知是岑家主母早已知道我是真正的岑瑟還是哪般,回信一封形容戚戚的全是母親對女兒的疼惜啊…… 咄,你要真疼惜我,那我倒想知道我在書院從小呆到大是怎么一回事兒了。 信中只字不提多年未見的相遇,只說我在西南受了苦如何如何,我阿姊在朝堂上位處正三品,必定能在朝堂上把我所受的委屈向圣上稟報。 呵呵,岑夫人你正一品你怎么不說,你之前跟圣上串通著把我送到西南去的你怎么忘了。這岑家早就不把我當(dāng)做岑瑟,而我以后用得著岑家,如今還要不得不裝著親善。 很快馬車行駛至岑家院府,遠遠地就看著一幫下人圍在了正門,看見馬車朝那里駛?cè)?,一群人緊接著sao動起來。搞得這么隆重……我都緊張了啊。 掀開車簾,我努力做出一副淡然姿態(tài)的走下馬車,看向了門口的女人。她四十出頭,卻保養(yǎng)的極好個子不高,身著松花色雙襟襖裙,下著檀色長裙,這身衣服作為主母怎么都說來太淡了幾分,她模樣顯得有幾分綿軟溫柔,少了點主母應(yīng)有的威嚴(yán)。她身后站著的比我大個兩三歲的女子倒是顯得有幾分威嚴(yán),還穿著官服,發(fā)飾也華麗而低調(diào)。 “母親大人?!蔽椅⑽⒐斯恚蛉肆⒖躺蟻矸鑫遥骸澳憧烧媸鞘芸嗔恕医心闳ノ髂峡醋饚?,怎料得吃了這么多苦,夏末走的,快冬天了才回來……”她并沒有哭,而是有點心疼,那表情我都快信了。 “meimei快進來吧,你哥哥岑奕聽說你回來了,急忙從宮中出來見你,正在內(nèi)室候著呢?!蹦轻议L女說道?!澳銊傁律?,修道多年不食人間煙火,卻讓你受了這般苦。” 岑奕?不就是我上次進宮見到的藍衣男子?……還急著見我,上次我一身是傷跪在他面前,他不都沒抬眼看我么? 記憶恢復(fù),許多計劃浮到臺面上來了,這家人態(tài)度也變了呢。 “阿瑟瘦了……快進來吧?!贬蛉说牟恢膫€夫也插嘴到,指揮著下人要給我打掃好房間。 一個個都睜眼瞎似的對著我這滿是rou的臉蛋說我瘦了…… 進了屋,那岑奕依然是箭袖上衣利落而沉默,他也沒和我多熱絡(luò),而是那岑夫人和主夫拉著我一直說一直說,再后來就說道:“為了慶賀阿瑟完好如初的回來,今晚我們就在柳屋包廳開家宴吧,而且早聽說那源雅公子學(xué)琴歸來,柳屋的飯菜與酒都是極好的,那里也熱鬧,聽說以前林家葉家安家都時常去開宴?!?/br> 雖說柳屋是盛京第一的集泡腳城按摩房酒吧與洗浴中心為一體的休閑會所……但回來第一天就領(lǐng)著女兒去勾欄院,實在不太好吧。 “就這么定了吧?!蔽夷前㈡M臉興奮。 咄……我還是別張口壞了她的好事吧。 * 夜里,馬車停在了柳屋正門,我被迫套上了綰色裙衫頭上戳了幾個緋色百花步搖,在馬車?yán)镱嵉木栈ǘ纪吹膩淼搅?。第一次從柳屋正門邁入,我站在門口,立刻就有個唇紅齒白的小少年盛滿著笑意來扶我,極為有眼色的說道:“岑家小女來的這般早,小人在京中早已聽說您天人之姿,如今見了果然不同凡響。當(dāng)真是修過道的人,就與那凡夫俗子不同?!彼蜃煨χf道,模樣怎么看都怎么討人喜歡。 我多瞧了他兩眼,也樂了。這不就是以前整天跟我一塊吃喝玩樂的綠云么? 他也沒認(rèn)出我來,我伸手掐了他肋下軟rou一把,他笑著驚叫了一聲,扭腰躲開:“岑家小女進了正廳再說呢,今兒源雅公子彈琴,您進去了可就看不上我了?!边?,這小家伙還是沒認(rèn)出我來,不過那模樣倒跟當(dāng)初是沒怎么變啊。 我也不好讓修仙道人岑瑟背負上好色的名聲,只得收了手,挽袖走入柳屋。穿過長廊花園,遠遠的就聽聞了琴聲,我還沒到家宴難不成就開了? 走入熟悉的大堂,琴聲愈發(fā)清明,我不懂這些,只是不論怎樣都聽這琴聲太熟了些。幾張矮幾隨意擺著,岑夫人看著我便揮手召我過去:“阿瑟,快來罷,這源雅公子已經(jīng)開始彈了?!蔽也辉趺锤信d趣,坐在桌邊悶頭吃,這琴聲熟悉的讓我心肝都顫了,既然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所以我再聽就知道是誰彈的了。 臺子上又弄得青煙又弄得輕紗,搞得跟仙境一樣,一個勾欄院公子還裝的如同天人下凡,我忍不住輕嗤一聲,然而清風(fēng)穿堂而過,掀起了輕紗簾,我看著那源雅公子在低眉撫琴……這張臉長得讓我咔吧咬掉一口果子……長得真不負‘天人之姿’四個字,這氛圍也真配得上他這般淡然恬靜的人兒??! “這公子,怎么之前沒有聽說過。”我戳了戳身邊一臉呆滯望著臺子上那人的岑家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