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6cm
看著何絮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方唐覺得她跟秦止水之間有點怪,一個恨不得貼對方身上,一個連禮貌性的話語都沒有。 此類疑惑,方唐并不藏著掖著。 “你跟何絮認(rèn)識,很熟?” “只是見過。”秦止水深知方唐不會主動招待,于是自己動手倒水,“前不久,我在咖啡店等你的時候,見過一面?!?/br> “那你怎么不理她?” “方老板,你現(xiàn)在是我的‘心上人’,我應(yīng)該遠(yuǎn)著誰,護(hù)著誰,這種事還需要解釋?” 方唐:“……” 這種邏輯和待遇有點新鮮,想不到無關(guān)智商吧。 她清了清嗓子,“我以為,在和煦咖啡屋與流星甜品店之間,你懷疑前者多一些?!?/br> 男人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笑問:“為什么要二選一?也許兩家都是幕后黑手,或聯(lián)合,或不約而同?!?/br> 方唐眉頭緊鎖,“應(yīng)該不會?!?/br> “理由呢?” “視頻,最先提出購買的是楚莉,她被婉拒,秦先生卻后來居上,成功買到視頻,這其中關(guān)鍵大概在于錢多錢少,流星甜品店如果要對付甘棠,不會這點錢都出不起,比較合理的解釋,楚莉是個人行為;再看何絮,支持楚莉,幫著購買視頻,有經(jīng)濟(jì)實力的她,效率低得很,我懷疑她早就看過視頻,知道站不住腳,所以一直拖著?!?/br> 秦止水點頭稱贊,“還行,我郵件里沒說的,你想到了?!?/br> 方唐冷眼瞅他,“我還想到,你沒提視頻拍攝者、售賣者,是打算等我問到跟前,你便以此為籌碼談條件。” “這點,你想錯了?!?/br> 男人坦誠道:“沒提,是因為還有許多不清楚的地方,比如在我買斷視頻后,你怎么還能拿到資源?” 方唐冷笑,“你能找到線索,我不能?” “我能快速找到線索,純屬運氣?!?/br> 秦止水慢條斯理,把當(dāng)天送花的場景說了,隨即反問:“你總不能像我這樣,也遇到那對拍攝視頻的男女吧?” 方唐暗暗驚詫,原來在這件事情中,局外人秦止水的反應(yīng)速度比誰都快,效率也是最高的。 “當(dāng)時,你為什么會管——” “又是傻問題。” 秦止水嘴角微揚(yáng),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心上人’攤上這種事,哪個男人會袖手旁觀?” 方唐:“……” 也對,古今中外,綠帽子最是顏面掃地,哪怕只是傳聞。 見她沉默,他催促道:“說吧,視頻怎么來的?也許可以順著這個渠道,找到何絮購買視頻的蛛絲馬跡?!?/br> “為什么是我告訴你?” 方唐抬眸,審視的目光落在男人臉上,像一把帶著刻度的刀。 她逐字逐句,語氣緩慢而堅定,“秦先生,事到如今,后續(xù)已經(jīng)跟你沒關(guān)系,如果你真的沒有想用那些資料當(dāng)籌碼,請悉數(shù)告知,我付費。” 秦止水愣了愣,實在沒料到,她會這么快劃界限。 “方老板,那對拍攝、出售視頻的年輕男女,我比你更清楚地知道如何讓他們老實、聽話。你完全可以把這件事交給我,就當(dāng)——” “不可以?!?/br> 方唐迅速拒絕,冷聲反問:“在協(xié)議僵持期間,把至關(guān)重要的事情交給對手,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 “我怎么可能把你當(dāng)小孩?” 話落,秦止水瞄一眼腕表,安排好行程,“協(xié)議晚點再談,你先給我準(zhǔn)備糖水,陳皮紅豆沙,芋圓燒仙草,雪梨玫瑰露,姜撞奶。” 話題驟然改變。 方唐:“???” 秦止水解釋道:“我沒開玩笑,秦可觀病了,躺在床上吵吵,要喝你做的糖水。” “所以——”方唐上上下下仔細(xì)打量一番眼前人,目光揶揄,“你現(xiàn)在是,秦快遞員?” “……”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不快,“你以為我想這樣,他生病了,躺在床上就是全家寶?!?/br> “還不是你打的?!?/br> 方唐倍覺滑稽,笑著諷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秦止水郁悶至極,“我清楚他的身體素質(zhì),下手很有分寸,誰能料到關(guān)鍵時刻,他的游戲玩伴消失,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游戲玩伴,消失? 這一刻,方唐確定了之前的推測,又見荊軻就是秦可觀。 她笑了笑,“你其實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些,也沒有必要親自來,甘棠小站提供外送服務(wù)。” 秦止水頗為意外地瞥她一眼,隨后提點道:“外賣不行?!?/br> 方唐:“怎么不行,你家在郊區(qū)?” “咳,我媽想見你不是一天兩天,她樂得當(dāng)快遞員,之所以沒來,是為了把機(jī)會讓給我?!?/br> 明白其中意思,方唐瞬間變臉,“秦止水,現(xiàn)在協(xié)議還沒談妥,你媽如果——” 男人打斷她的話,“我懂,你先去準(zhǔn)備糖水,協(xié)議的事,晚點再來找你談。” - 夜空下的市文化中心,街道霓虹璀璨,行人穿梭來往,寬闊的廣場時不時傳來悠揚(yáng)的彈奏聲。 甘棠小站設(shè)有一排靠窗的長桌,方唐挑了挨著墻角的位置,坐下后,趴在桌上發(fā)呆。 她很少有這樣的閑暇。 見過何絮,見過秦止水,她突然覺得疲累,想什么也不做,就聽著周邊的熱鬧,獨自安靜。 蘇伊給她端來一杯溫水。 方唐不想動彈,枕著桌子,側(cè)臉詢問:“我上次沒喝完的酒,順手存在吧臺,你幫我看看還在不在?瓶身有g(shù)t標(biāo)識那個?!?/br> “肯定在,誰敢扔你的酒?” “沒剩多少了,保不準(zhǔn)會被當(dāng)空瓶子處理掉?!?/br> “我現(xiàn)在去看看?!?/br> 蘇伊動作迅速,一分鐘不到就回來,“還在的?!?/br> 方唐見她兩手空空,頓時氣笑,“你呀,多么靈活一個人,怎么跟木偶似的,問在不在,就只答這個,不會幫忙拿過來?” “不會?!?/br> 蘇伊彎了腰,壓低聲音道:“雖然快打烊了,但這里畢竟是大堂,最近關(guān)注你的人很多,喝醉影響不好,如果非要喝,去休息室吧!” 方唐此刻十分貪戀與自己無關(guān)的熱鬧氛圍,故而辯解道:“我不喝,就看看?!?/br> “真的?” “特別真,我待會還有個協(xié)議要談,怎么可能喝醉?你快去拿,不然我喊別人了?!?/br> 蘇伊依言取來酒,余量確實少,兩杯不到的樣子,但她依然不放心,畢竟某人酒量糟糕得很。 所以,她時不時瞄一眼自家老板,確定對方只是摸著酒瓶,才安心。 方唐十分疲軟地側(cè)趴在桌上,白皙手指輕敲酒瓶,視線看向窗外,落在遠(yuǎn)處燈火通明的圖書館。 “糖糖,等你上大學(xué)了,mama就去你學(xué)校附近擺攤賣糖水,最好挨著圖書館,你學(xué)習(xí)累了,就出來透透氣,喝一碗糖水放松解饞。” “我們都走了,爸爸怎么辦?他也嘴饞。” “節(jié)假日,我們就回來啊,采果子煲糖水做糕點,讓他一次吃個夠?!?/br> “一次吃夠,過段時間,又饞了呢?” “釀酒,酒可以存放很長時間,比如棠梨酒,度數(shù)低,甜度高,完全可以讓你爸爸當(dāng)糖水喝?!?/br> “mama,我也想喝?!?/br> “初三學(xué)生不準(zhǔn)喝酒,大學(xué)才能?!?/br> “距離大學(xué)還有三年高中,mama,好久啊!” 想起曾經(jīng)的對話,方唐迅速將臉埋入臂彎,摸著瓶身的手不斷上移,握住瓶蓋。 媽,你想要的糖水店,有了。 你說過的酒,我正握著,但是特別粗糙,只能自己喝。 至于方老師的愿望—— 握住瓶蓋的手下意識加大力道,方唐咬了咬唇,至于方老師的愿望,我也一定會實現(xiàn)。 到那時,我們就不欠方家任何了。 想到這里,她喉頭發(fā)酸正難受,肩上突然一沉,溫暖氣息縈繞周身,方唐沒說話,料想是蘇伊給自己蓋衣服。 下一刻,手中酒瓶被搶去,隨后聽到—— “學(xué)姐,剩下這點酒,歸我了?!?/br> 聽出是謝崇藝,方唐迅速揉眼睛、拍臉,隨即抬起頭,“不行,這酒特別難喝。” 見她白皙臉頰壓出一團(tuán)紅痕,謝崇藝很想笑,卻努力憋著,用非常嚴(yán)肅的口吻說:“有多難喝,試過才知道。” 說著,他擰開瓶蓋。 方唐想要搶回來,急得快速站起,之前趴太久,突如其來的腿麻讓她瞬間往旁邊栽去。 謝崇藝連忙伸出手,剛抓住披在方唐身上的外套,有人從他手里奪走酒瓶,下一秒,又把方唐撈走。 即使有依靠,方唐依然腿麻無力,站不穩(wěn)。 秦止水眸光銳利,瞥一眼gt酒瓶,隨即惡狠狠地盯著對面的男人,以及男人手中的外套。 察覺懷里方唐軟骨頭一樣往下滑,秦止水很自然地收緊攬著她腰肢的手臂。 腿上似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咬,密密麻麻的刺痛一陣陣傳來,方唐只想坐著不動,坐地上都行。 她努力掰扯擱在腰間的手指,“你放開?!?/br> 秦止水這才看過來,見方唐臉頰泛紅,醉到站都站不穩(wěn),視線掃過只剩一丁點的gt酒,瞬間怒火萬丈,她跟別的男人喝這種酒,想做什么?! “你休想!” 話落,他直接抱起方唐扛在肩上,氣勢洶洶地往休息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