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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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猜測到了,所以,他心中才感念皇祖母和父親母親為他謀劃的一切。 蕭衍跪趴在床榻邊哭,太子卻慈愛的望著他,依舊囑咐說:“要做……要做個明君。衍兒,你不要辜負為父,也不要辜負天下人?!?/br> “請父親放心,孩兒會謹記父親教誨,日后定做個好皇帝。孩兒知道趙家皆是賢良之輩,日后也定會聽二位大人的話,會向他們學習治國、治軍之道?!?/br> “如此、如此為父就放心了。放心了。”太子氣息越來越微弱,漸漸沒了聲,“孤累了,孤想歇會兒。你歇會兒。一會兒若你皇祖母的人來接你入宮,你再去。否則,否則哪里都別去。” “孩兒遵命?!?/br> 趙侯府內(nèi),所有人在聽到這樣的鐘聲后,都緊張的往老太君的溢福園去。而此刻溢福園內(nèi)的老太君,也把先帝賜的那柄手杖拄在了手中,她老人家則正襟危坐坐在正屋內(nèi)。 柳香一手牽著墩哥兒一手牽著明霞,踏過門檻進入正廳時,李氏和趙映月母女已經(jīng)在了。 “侯爺和夫君去了太子府。”柳香一進來就這樣說,意思是,怕他們二人會出事。 老太君剛要說話,外面匆匆跑進來一個小廝說:“侯爺和二爺身邊的魏爺左爺已經(jīng)回府了,說是傳了侯爺和二爺?shù)脑挕:顮敩F(xiàn)在去了盧家,二爺去了柳家,一會兒便能接了人進府來?!?/br> 大家一聽是這樣,心中倒都松了口氣。 老太君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她見大家面色凝重,似是都很害怕的樣子,她則笑了起來。 “不是什么大事,都不必這樣提心吊膽?!彼f,“鐘聲是從皇宮的方向傳來的,又是敲了三次九下。想來,定是圣上去了。”圣上乃九五至尊,也只有他去世才是每隔一刻鐘便敲九下鐘,直到子時止。 “雖然圣上駕崩,但宮里有皇后,太子府有太子,朝綱不會亂。左不過,就是忙圣上的喪事罷了?!碑斨约胰说拿妫先思业故侵毖圆恢M,“如此這般也好,圣上走在太子前頭,也省去了不少麻煩事。貴妃母子,如此便是再無任何機會了?!?/br> 而此刻的皇宮中,各位妃嬪寢宮處里里外外早都已經(jīng)被皇后控制住了。而早在圣上駕崩之前,皇后便讓自己早早埋伏在貴妃宮里的人去了趟趙王府,只等趙王一入宮,貴妃母子便全被她的人控制住。 等貴妃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一眾妃嬪皇子皆跪在勤政殿外,貴妃懷疑圣上死因蹊蹺,鬧著要見圣上。 皇后卻冷眼望著她說:“圣上逝世前的這幾個月,都是玉嬪侍奉其左右的,貴妃你為了圣上能早早廢黜太子而改立趙王為儲,早煩得圣上并不愿多見你。每每招寢,也都是召見的玉嬪。圣上臨終前,是本宮和玉嬪陪在的他身邊,圣上可沒說要見貴妃?!?/br> “可見,貴妃早失了圣心。” 數(shù)落完貴妃后,又揚聲對眾妃嬪和皇子公主道:“圣上駕崩,如今闔宮便是本宮做主。眼下當務之急,是把圣上的身后事辦好,若此刻誰敢鬧,本宮只好動用宮規(guī),殺無赦。” 皇后是圣上還在潛邸時娶的發(fā)妻,和圣上夫妻多年,也做了三十年皇后。她能一直穩(wěn)穩(wěn)坐在這個位置上,自然也有其手段和權勢。 皇后此話一出,再沒誰敢吭聲。貴妃要鬧,卻被皇后身邊的嬤嬤拿臭布堵住了嘴,也被五花大綁給捆綁了起來。 趙王見狀,自是要救自己母妃?;屎髣t再次下命:“趙王若敢違抗本宮懿旨,可休怪本宮不念你皇家血脈之情。御駕之前,你們母子膽敢胡鬧,驚攪了圣上靈魂,乃是大不敬之罪。” 趙王也被刀架脖子上,拿下了。 沒有宮變,也沒有血洗。有的,只是在圣上去世五天后,太子緊跟著去世。 圣上駕崩,自是太子繼位。如今太子又緊隨其父而去,自是由太子之嫡長子繼位。 一切都順理成章。 年前辦了兩場國喪,這個年,注定是過不好了。所以,到了年底,民間也沒有了如往常一樣的熱鬧。大家都很低調(diào),也就是各家關起門來吃了頓團圓飯而已。 不能飲酒作樂,不能嬉笑一團。各府門口,更不能張燈結(jié)彩。 圣上大喪過后,也到了來年二月份。而這個時候,蕭衍也十三了。 因還在替祖父和父親守孝,蕭衍也沒有急著登位,只是以太子的身份居住在東宮內(nèi)處理朝政之事。日子已經(jīng)由欽天監(jiān)選好了,登基大典選在了六月中的一日。 蕭衍雖還未登基,但卻已經(jīng)在處理朝政之事了。太后以太子年紀尚小為由,和皇后二人隨太子一道上早朝,分坐于太子左右,垂簾聽政。 蕭衍在祖母和母親授意下,頒發(fā)的第一道旨意便就是,打發(fā)幾位已經(jīng)到了年紀且也有封地的皇叔去其封地。若無皇召,不得入京。 第二道旨意則是,玉嬪原乃先吳王之妻,如今發(fā)回吳地,死后按吳王妃待遇與先吳王合葬。又念先吳王膝下無子,便將玉嬪之子衡陽王收養(yǎng)于先吳王名下,繼承先吳王爵位,改封吳王,隨吳王太妃一道發(fā)往吳地。 兩道旨意一下,便是幾位王爺在京中享樂慣了,不肯走,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不敢違抗圣命,只能接旨。 相比于其他幾位王爺?shù)牟磺椴辉福怅柾醯故钦嬲\接旨謝恩。 玉嬪母子臨行前,一起入宮去太后寢宮道別。太后如今對玉嬪母子,倒是真沒什么成見,二人關系似乎又恢復到了當年還是妯娌的時候。 撇走衡陽王后,二人倒是說起了幾句悄悄話來。 太后不得不承認,若不是有玉嬪相助,怕她一應行事也不會有這么順利。其實這些年來,圣上一直忌憚于她,到了最后幾個月的時候,他更是連踏足都不踏足她寢宮一步,更遑論是讓她近身了。 若無玉嬪相助,圣上……不,現(xiàn)在應該是叫惠文帝了,惠文帝也根本不會死得那么恰到好處。 如此一來,玉嬪母子報了仇,而她也如愿以償,順利得到了原本就該屬于他們母子的皇位。 這是一筆交易,是那日玉嬪來她寢宮,她們二人商談了一個下午的交易。 “之前許多年,是哀家錯怪你了,哀家向你道歉。”如今那個男人已經(jīng)不在了,太后心境也放寬了許多。如今得到了這些權勢后,再回想從前,不免也要在心中笑話自己眼界窄。 原也不是吳王妃的錯,何苦她當年竟恨她到如此地步呢? 之前的玉嬪,如今的吳王太妃,倒一直都看得很開。 “臣妾心中從未怪過太后娘娘,便是從前太后并不能理解臣妾,臣妾也知道,太后生氣,乃是一個女人,一個妻子該有的情緒反應。試想,若是當年吳王搶了別人的妻子入王府藏匿,臣妾心里肯定也會如太后當年一樣?!?/br> “這些年,臣妾心中也只有先吳王一個。之所以茍活至今,不過也只是為了衡兒而已。如今他順利認祖歸宗,記在了先吳王名下,臣妾哪怕即刻去地底下見先吳王,也沒什么遺憾了。” 太后卻說:“你是苦盡甘來,如今真正的好日子才算開始。你也還算年輕,身子也還不錯,吳地又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到了那里,頤養(yǎng)天年,再讓側(cè)妃給衡兒生兩三個孩子,以后有的是你高興的日子。” 吳王太妃笑著福身謝恩:“臣妾多謝太后娘娘。” “去吧。”太后說,“衡兒還在宮外等你,莫要誤了趕路的好時辰?!?/br> “臣妾拜別太后娘娘,恭祝娘娘萬福安康。”吳王太妃俯首叩恩。 母子二人出了宮后,直接上了宮城外的馬車。也沒再回衡陽郡王府了,而是直接出發(fā)往城門口的方向去。 母子二人共乘一車,吳王太妃見兒子始終沉默不言,到底知道他的心事,于是伸出手去,緊緊握住他手說:“當年是你自己沒有堅持,錯過便就是錯過了。如今既然知道她嫁了個十分好的夫婿,你又何必再意難平呢?” “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br> 吳王聞聲朝母親望過來,笑容勉強,但卻真誠。 “總歸是有遺憾的?!眳峭跽f,“這些日子來,兒臣一直都在想,若是當年兒臣并沒有逃避,而是選擇正視自己的心,或許便就不是如今的這番場景了?!?/br> “衡兒,你要知道,假設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時光又不會倒流,假設那么多,除了給自己徒增煩惱外,又還能有什么意義?活在過去和幻想中的人,是永遠都不會幸福的,只有活在當下、珍惜眼前人的人,才會過得滿足?!?/br> 他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不是人人都能有母親的這份心胸的。 “兒臣明白?!钡€是怕母親會為自己擔憂,還是這樣說了,“如今離開了京城,日后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既然此別已是永別,兒臣知道自己該怎么做?!?/br> “前面就到城門口了吧。”不想再說這些徒惹母親擔心,所以,吳王適時轉(zhuǎn)移了話題,順勢撩開了馬車側(cè)面的簾子。 卻恰巧,目光撞上了此刻正騎著高頭大馬等候在城門口的趙家二爺。 吳王眉心輕蹙,輕輕啟口對趕車的馬夫說:“停一下?!?/br> 趙佑楠是專程來送吳王母子的,所以,見吳王府車隊停下后,他則也翻身下馬,親自朝吳王母子走來。 “臣見過太妃娘娘,見過吳王殿下?!壁w佑楠行了個軍人之禮。 吳王太妃笑意盈盈望向趙佑楠,沖他點了點頭后,則俯身對候在車門邊的丫鬟說:“去車后告訴側(cè)妃一聲,就說先不急著趕路,停下來,去路邊的茶肆喝點茶?!?/br> 太妃和吳王側(cè)妃坐一桌,趙佑楠則和吳王坐一起說話。 “不論怎樣,還是要多謝吳王當年對柳家的不告發(fā)之恩?!壁w佑楠此來,也是和妻子商量好的。既然當年吳王就已經(jīng)知道了柳家太公的身份,卻選擇的默默守住這個秘密多年,只這一點,便也該來親自送別道謝。 吳王道:“倒不必謝,本王也從未想過會去告發(fā)什么。本王外祖當年和魯國公也算舊識,得知故人還在,本王也很替外祖父高興?!?/br> 趙佑楠點點頭說:“魯國公一生忠于大晉朝堂,但凡和他深交一些的舊人,誰不了解他的赤子之心。如今丁家爵位得還,也后繼有人,想丁公在天之靈也可得以慰藉了。” 吳王其實和趙佑楠并沒有什么話可說,平時也鮮少有什么交集。所以,幾句下來,也都有些冷場。 不過,相對吳王來說,趙佑楠還算是能熱場的人。他抬頭朝茶肆外看了眼,而后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天色不早了,殿下還要趕路,就此告辭?!?/br> 吳王也起身,朝趙佑楠抱了抱手,真誠道:“祝好?!?/br> 說完,他側(cè)身朝旁邊的桌子望了眼后,率先回了馬車。吳王側(cè)妃扶著太妃,二人皆朝趙佑楠點頭打了招呼后,也跟著往馬車上去。 趙佑楠則是等親眼看到吳王府車隊出了城后,這才打馬回府。 趙佑樾和盧秀慧的婚期,因著國喪的緣故,只能往后推。反正,今年之內(nèi)是不能成了。 倒也不是國喪期間不準娶親迎親,只是不能大cao大辦而已。但趙佑樾不想委屈妻子,他想這次親力親為大辦一場。所以,只能延期到明年的時候,打算到時候出了國喪期后,再好好熱鬧一場。 有趙佑樾這句話,盧家那邊倒是不急了。 雖說如今盧秀慧還未再次被迎娶進趙侯府,但因兩府的交情在,她也時常過來坐坐。只是苦了趙佑樾,好不易在而立之年嘗得了那種滋味的妙處后,竟又被迫只能忍。 畢竟,妻子雖說豁達不拘泥的性子,但也是個有節(jié)氣的。讓她一再在尚未進門時和他廝混,她肯定也不會答應。 好不易又挨過了一年,到了次年的三月后,趙佑樾總算是等來了希望。 過完年后開始,整個二月到三月上旬,趙侯府的人都是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三月中旬開始,趙侯府府里府外都掛起了紅燈籠,開始張燈結(jié)彩起來。 而盧家那邊,也同樣熱鬧。 如今新帝已登基,朝綱正清肅,雖各地還有趁機作亂的亂黨,但憑朝廷的兵力,足夠應付。朝臣忠心能辦實事的多,在太皇太后的干政下,朝氣清明,群臣順服。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減免賦稅,各種民制改革……也大大俘獲了老百姓的心。 在這種情況下,京城的百姓們聽說當朝最年輕有為的首輔大人趙大人要再娶盧尚書親妹為妻時,也都湊一起等著要看迎親這日的熱鬧。從三月中旬開始,就有不少百姓會悄悄成群結(jié)隊聚在趙侯府門前說說笑笑。 柳香也很忙,從前她成親時,是大嫂替她忙。如今大嫂和大哥要再次成親,成了她在忙他們的大婚了。 不過,好在她如今也不是初嫁侯府來的時候了,如今也算有些經(jīng)驗,能辦些事。 墩哥兒下了學后,連夫子留的功課都來不及寫,就忙跑到后院來找母親。墩哥兒如今也是一個五歲的小小郎君了,自進了家學跟著夫子開始念書后,又有jiejie的監(jiān)督,越發(fā)懂事明理起來。 但有個缺點還是改不了,就是貪玩。 “娘親這是什么?”墩哥兒對這些紅紅綠綠的東西十分好奇,他覺得自己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的大陣仗。 jiejie告訴他說她的爹爹要娶她的娘親了,他不是很明白,為什么jiejie的爹爹和娘親不是住在一起的。像他爹爹和娘親,晚上都是睡一起的啊。每回他賴在爹娘屋里不肯走,都要被爹爹攆走。 柳香告訴兒子這是什么后,墩哥兒又問:“那等伯伯娶了伯娘后,爹爹是不是也要這樣對娘親?” 柳香笑說:“我和你爹已經(jīng)舉行過大婚了?!?/br> “那為什么伯伯和伯娘還沒有呢?”墩哥兒心里有十萬個為什么。 柳香也回答不了這些,恰見丈夫回來了,忙讓丈夫把兒子帶走。她這會兒忙著呢,可沒空和小家伙慢慢解釋。 趙佑楠剛從軍營回來,笑著就過來要把大胖兒子舉高高。墩哥兒卻嫌棄的捏著鼻子逃離他。 “爹爹又不洗澡就抱我,娘,您看他。”墩哥兒知道家里爹爹和娘親誰聽誰的,所以找準機會就告狀。 趙佑楠卻不可能任這臭小子欺負,偏舉了他騎在自己肩膀上說:“這是男人味兒!是英雄的味道。臭小子還嫌你爹臭,等你長大了,也不比你爹好多少?!?/br> “爹爹教我騎馬去吧。”墩哥兒小腦瓜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好,教你騎馬。”趙佑楠說,“馬上春獵就要到了,今年帶你去獵場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