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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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來說也是。 二人一路走到宮門口,柳香忽才想起來是有件事要問他的。 “衡陽王殿下。”她駐足立在原地,側(cè)過身子面對著他,因身高差的緣故,她為了能夠看著他臉說話,不免也要仰起頭來的,“當(dāng)初,是你讓章縣令不論用何種手段,都要把我娶過門的嗎?” ######## 趙佑楠今兒一整天都呆在了京郊軍營處,最近一段時間來,他日復(fù)一日,月復(fù)一月的不停練兵。當(dāng)那個他派去保護(hù)妻子的護(hù)衛(wèi)突然出現(xiàn)在軍帳中時,他便知道,想來是城里出了什么事。 當(dāng)?shù)弥拮釉诓幻骶売傻那闆r下就突然被宮里發(fā)下來的一道口諭宣進(jìn)宮后,趙佑楠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只是京郊軍營處畢竟不在城內(nèi),縱是快馬加鞭,也得有一會兒才能到宮城門口。 等他好不易趕在宮禁前趕至宮門口時,卻瞧見妻子并肩衡陽王一起正緩緩踱步從宮內(nèi)走出來。見狀,趙佑楠沒有立即迎上去,而是及時勒馬停下,然后退至一邊藏匿住。 他知道這樣做不君子,但他既然知道妻子和衡陽王之間曾有過那樣的關(guān)系在,他總也是想知道妻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的。 有的時候,信任是一回事,但身為男人的占有欲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自然是信任自己的妻子的,他自然也知道她和衡陽王那都是過去的事。但有時候一旦真正愛上了一個人,心里真正裝下了這個人后,哪怕她無意間和誰多說了一句話他都介意,更遑說她曾經(jīng)還對這位衡陽王殿下動過心。 說來也巧,他正想知道妻子心中真正的想法時,便就聽到她問了衡陽王有關(guān)章?lián)P的事。 趙佑楠濃眉揚(yáng)了揚(yáng),越發(fā)屏息靜氣,挺拓偉岸的身形立在一旁黑暗中,只一雙耳朵豎得高高的。 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 衡陽王沒以為她不知道這事,畢竟她如今的夫婿趙大將軍不是個沒有手腕的人。但凡他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其實章?lián)P是他的人。 只是,衡陽王以為有關(guān)這件事他們彼此心中清楚,但會心照不宣的不提。沒料到,她會這般突然提起。 衡陽王被問的有些措不及防,一時面上也難掩為難之色。 柳香也并不是想要為難他,本也是隨便問問的。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其實知不知道也沒什么的,他不想說,她自然也不會逼問。 見他面露難色,柳香倒給了臺階下,又說:“算了,左右也都是過去的事了。” 但又加了一句:“原憑他的身份,我嫁他是高攀的。只是,他這個人品性不太好,我當(dāng)初若真嫁給他過日子,想來日子艱難。” 章?lián)P那個人在他面前表現(xiàn)得謹(jǐn)小慎微,凡事恭恭順順。且他又算年輕有為,衡陽王原覺得,若她嫁這樣的人為妻,上頭又有自己罩著,想來日子不會難過。 只是他沒有想到,那個章?lián)P對上有一套,對下又有一套。這是他一時失察,險些送她入狼口,是他的錯。 “此事確是我的錯,我和你道歉,真心的?!贝丝痰狼甘钦\心誠意的,當(dāng)時的確是他有利用她之心,想留她在身邊,看守在自己眼皮底下,以便到時候為自己所用。 但他又不想再去見她,怕見到后便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所以,就想了這樣糊涂的一個招數(shù)。 柳香卻笑了,忙說:“殿下何等尊貴的身份,和我道歉,實在不該?!钡降撞幌朐俸退惺裁礌砍?,于是柳香說,“殿下回吧,我自己認(rèn)識回家的路。” 說罷,柳香朝他恭敬福了個禮,而后轉(zhuǎn)身就要走。 衡陽王卻喊住了她,想問一句是不是她心里恨他,但又覺得實在沒這個必要。左右已經(jīng)做盡了傷害她的事,又何必再假惺惺問這樣一句。 話到嘴邊,衡陽王又咽了回去,只說:“我讓王府的車送你回去?!?/br> “就不勞煩衡陽王殿下了?!绷氵€沒回答,趙佑楠便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是騎快馬過來的,手上牽著韁繩,身后跟著一匹棗色高頭大馬。 男人直接從軍營演練場來的,身上還穿著一身輕甲。天氣越來越熱,甲裝又厚重,加上他方才趕過來時因怕妻子在宮里出事,所以不免趕急了些,此刻一頭汗還沒退下去。 走過來時候,熱風(fēng)吹著他身上的熱氣到柳香鼻端,柳香能聞到獨(dú)屬于他身上的男子氣味。 看到自己丈夫,柳香眼中喜色藏都藏不住,忙問:“你什么時候來的?” 在衡陽王面前,趙佑楠也不藏著自己對妻子的好,直接沖她笑說:“早就來了,你們方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這幾句話,不免說的有幾分孩子氣。 柳香聽懂了他話中意思,不免有些訕訕的。倒不是怕他找自己算賬,左右她又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只是,平時瞧著挺威嚴(yán)肅穆的一個男人,這會兒卻是用這般拈酸吃醋的語氣和她說話,她不免覺得有些幼稚。 但柳香還是很給他面子的繼續(xù)接他的話道:“你是見我這么晚了還沒回家,特意來接我的吧?”又解釋說,“是玉嬪娘娘召我入宮的,她想見見我。方才在玉嬪娘娘宮里遇到了衡陽王殿下,娘娘便讓殿下順道捎帶送我一程?!?/br> 如此,趙佑楠便朝衡陽王抱拳道謝說:“那臣代內(nèi)子多謝玉嬪娘娘和衡陽王殿下。” 衡陽王如此聰明的一個人,不會看不明白這對夫妻一唱一和的在這里和唱是什么意思。人家夫妻早就一條心了,如此這般,不過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于是衡陽王也沒再自討沒趣,只沖趙佑楠淡淡點(diǎn)頭道:“大將軍不必客氣。既大將軍親自來接柳大人了,那本王便先告辭?!闭f罷,又沖二人一頷首,而后轉(zhuǎn)身便登上了郡王府馬車。 柳香站在風(fēng)里,仰頭笑望著跟前的男人,又指了指他身后的馬,問:“你騎馬來的?那我怎么走?!?/br> 趙佑楠則無視她的故意討好,直接說:“別打岔,等一會兒回去再細(xì)細(xì)算賬?!庇謫枺吧洗谓棠泸T馬,怎么騎的還記得嗎?” 柳香有些不高興他說回去算賬這句話,她做錯什么了?要和她算賬。 于是她也就興致缺缺說:“不記得了……” 趙佑楠說:“不記得了就現(xiàn)在再教你一遍,你好好學(xué)?!闭f罷,他伸手摟著人纖細(xì)腰肢就直接翻身跳至馬背上。 柳香都要被他嚇?biāo)懒耍?/br> 坐穩(wěn)了后,柳香皺著臉說:“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趙佑圈她在胸前,雙手越過她握住韁繩。嘴里“駕”了一聲后聞聲垂眸看了眼,繼而笑著問:“那我們現(xiàn)在要回家了,你準(zhǔn)備好了嗎?” 柳香有點(diǎn)恐高,尤其這馬好像比一般的馬更高大。柳香垂眸左右望了望,跟他說:“你一會兒騎慢點(diǎn)?!彼龥]說自己害怕,而說的是,“大街上縱馬,太快的話不好叭?” 趙佑楠倒暫且沒縱馬,只雙腿夾了下馬肚,打馬緩緩?fù)白摺?/br> 見她明明是自己害怕,卻還為自己的害怕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趙佑楠笑道:“左右我渾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從前又不是沒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縱馬飛馳過,我無所謂?!?/br> 柳香咬咬牙,索性也就求他道:“是我害怕,求求你了好嗎?” “這還差不多?!编止疽痪浜螅w佑楠便縱馬疾馳起來。 不過,到底顧著人,也沒太放肆。 回到家,天早黑透了。 柳香是吃過飯回來的,所以,丈夫坐桌邊吃飯時,她則牽著兒子手和他一起來來回回走路。墩哥兒快滿周了,如今路能走穩(wěn)。 小孩子剛學(xué)會走路時就是這樣,不肯要人牽著他手,都覺得自己很能干,自己一個人可以走。柳香見兒子人不大脾氣倒是倔得很,于是見他拼命要甩開自己手,也就不管他了。 誰知她手才一丟,墩哥兒興奮的就要跑。結(jié)果腳下一個踉蹌,就摔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起初倒沒哭,自己摸著桌腿就爬起來了。但起來后看到所有人都在望著自己,他好像這才忽然想到自己摔跤了,這時應(yīng)該哭一哭的,于是“嗚哇”一聲就嚎啕大哭起來。 小孩子哭起來真是奇怪,眼淚說來就來。 柳香沒再像小時候那樣寵他,只等他哭夠了后,她才繼續(xù)去重新牽起他手來,然后和他講道理。 墩哥兒能聽懂,一雙大眼睛蓄滿淚,委屈極了。但還是很聽娘親的話,娘說什么,他都側(cè)耳認(rèn)真聽著。 自那回玉嬪找過柳香一回后,可能聊的很是投契吧,之后倒常會召柳香入宮。柳香其實對玉嬪娘娘沒有意見的,甚至很喜歡和她老人家相處的那種感覺。 只不過,去關(guān)雎宮五回倒有三回能在關(guān)雎宮那兒碰上衡陽王,這不免就讓她有些漸漸不再想去那兒了。 柳香猜不出這事是不是巧合,又或者說,是衡陽王故意見她入宮便來接近她的?還是說,這便是玉嬪故意這樣安排的。 柳香自不可能和玉嬪說以后若是衡陽王殿下入宮請安就不要再召她入宮這樣的話,縱然心中不太舒服,柳香也只會回來把這件事和自己丈夫說了。 趙佑楠一直有在查衡陽王七年前接近妻子的目的,但一來因為時間有些遠(yuǎn)了,二來對方畢竟是一個郡王,想越過他身邊的人手直接去尋衡陽王的用意,不免有些難。 其實趙佑楠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只是,妻子的那位祖父他從不曾見過,一直都是聽說他手藝高超,他也不知道他手藝高超到何種地步,以至于讓衡陽王殿下那么早便目標(biāo)精準(zhǔn)的去接近他老人家。而如今即便是他老人家早已身故,這位殿下竟還不放過妻子。 難道,這柳家是藏了什么寶貝,衡陽王是想得到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發(fā)50紅包哈~ 有沒有這篇文一個紅包都沒收到的?眨個眼暗示一下,我會優(yōu)先發(fā)哈~ 明晚9點(diǎn)見~ 感謝在2020-11-12 20:58:04~2020-11-13 14:07: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陳xx 20瓶;豆子橘子 9瓶;karon330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089章 √ “香兒, 我記得你曾說過,你祖父老人家在世時,一直都是定你為他老人家的繼承人的。那你們家……是不是藏有什么傳家寶之類的東西?” 趙佑楠知道衡陽王母子并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與世無爭, 他們母子二人必是有所圖謀的。都說衡陽王不似圣上也不似玉嬪,倒更像是先吳王殿下。 先帝臨終時,當(dāng)時朝廷有過一場比較大的動蕩。圣上是辟了一條血路才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上來的,當(dāng)年圣上登基后,便殺弟奪弟妻, 林氏這才從先吳王之妃淪為了今圣的玉嬪。 而衡陽王殿下出生的日子細(xì)算來,不好說是不是圣上的。 若這六皇子當(dāng)真是先吳王之后的話, 那么玉嬪這些年的隱忍,以及衡陽王這些年的韜光養(yǎng)晦和籌謀,也算是能理解了。 而若他們母子真有奪取這天下之心, 一早接近柳家一家, 想必是柳家藏有什么木工秘籍在。衡陽王接近柳家的目的, 便就是奪得木工奇術(shù), 以便為他日后奪取天下而做準(zhǔn)備。 他一直都有聽妻子和柳家人提過,當(dāng)年柳老太爺在世時,手藝是何等的超群。但因沒親眼見到過, 所以他倒也并不知道那位柳老太爺?shù)氖炙嚨降壮旱搅耸裁吹夭健?/br> 柳香被這樣一問,倒是驚了。 “傳家寶?”她邊這樣說, 邊細(xì)細(xì)想著祖父還在世時的事情, 而后搖搖頭, “并沒有。他老人家畢生最為重視的,便就是他窮盡一生所創(chuàng)作出來的那些書。但那些書……” 柳香本來是想說但那些書祖父都留給她了的,她也都細(xì)細(xì)翻閱過,真就只是一些普通的有關(guān)木工方面的書而已。但, 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來。 “怎么了?”見妻子話說一半撂下了,又見她臉色不對勁,似是想到什么一樣,趙佑楠則忙伸手去扶著人腰,扶她于一旁榻上坐下來后,才又繼續(xù)說,“慢慢想,不著急。想到什么,慢慢說與我聽,我?guī)湍阋黄鸱治龇治?。?/br> 柳香是忽然想起了大爺來。 去年年關(guān)時,他們還一起住在大將軍府時。當(dāng)時,大爺有去她木苑看過,而且,還問了她不少有關(guān)他們柳家和她祖父的事。 只是當(dāng)時后來很快他又轉(zhuǎn)去說了別的了,她就只以為大爺只是隨便問問的,倒也沒怎么多想,正好當(dāng)時又發(fā)生了別的事,她很快就給忘了。還是方才聽二爺突然提到“傳家寶”三個字時,她才忽然想起來,會不會他們柳家真的有傳家寶? 而且傳家寶,正是那缺失的一半書籍。 她記得當(dāng)時大爺有特意問過這些書的事,而且,多年前,衡陽王殿下化名林衡去他們家學(xué)藝時,似乎也打探過有關(guān)他祖父所創(chuàng)的木工書籍一類的事兒。可能是二人問她時都沒有把目的性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所以,她當(dāng)時也就沒在意。 只是現(xiàn)在再回去細(xì)想,未免就有些細(xì)思恐極了。 “去年除夕那日,大爺提早回來,有去過我的木苑,這事你還記得吧?”柳香問丈夫。 這事趙佑楠當(dāng)然記得:“怎么,此事和大哥有關(guān)?” 柳香說:“我祖父畢生創(chuàng)作了有數(shù)十近百部書籍,他在世時不止一次當(dāng)著全家的面說過,日后這些都是留給我的??勺娓覆∈藕?,我接到手上的,便只有一半的數(shù)了?!?/br> “那天大哥有問過我,說祖父在世時所創(chuàng)書籍這么多,有沒有一本是關(guān)于記載戰(zhàn)車戰(zhàn)馬的。祖父留給我的書我全都翻閱過了,全都只是記載了一些再普通不過的家具打造圖,沒有一本是關(guān)于如何打造適用于戰(zhàn)時的車馬的。所以我想,會不會遺失的那一半,就是大哥感興趣的那些?!?/br> “大哥問過你這些?”趙佑楠顯然關(guān)注點(diǎn)和妻子不一樣,比起知道這些有關(guān)木工類書籍的下落,他更想知道自己兄長到底在打什么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