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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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柳香一直都覺得嫁來侯府是高攀,她不喜歡高攀別人。若日后能就這樣一直過下去,也很好。若不能,若日后他讓自己走的話,她想,她也是會毫不猶豫就走的。 她還沒有厚臉皮到,明知是占便宜,卻還在人家攆她走時死賴著不走。 這個男人,她承認(rèn)他是好??伤渤姓J(rèn),他是她不可高攀的存在。 她不信自己會這么幸運(yùn)。 總之還是那句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凡事不強(qiáng)求。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線,走起啦~ 這章繼續(xù)發(fā)100紅包~ 感謝在2020-11-01 18:45:53~2020-11-02 16:2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風(fēng)箏有風(fēng)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魄芷 12瓶;像夢一樣的自由、tinaaibo、karon330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074章 √ “我沒想著要走, 如今這樣,挺好的?!绷憷蠈?shí)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人心都是rou長的,一年多的相處中, 她自然是從點(diǎn)滴中感受到了他的溫暖的。不論他從前是個什么樣的人,但至少他在娶了自己后,再未到外面廝混過。 不管他心里有沒有自己,也不管他是不是對自己只是一時的新鮮勁。至少眼下日子過得很好很和睦,不是嗎? 人又為什么要多想那么多未來還沒發(fā)生的事情呢?好好活在當(dāng)下不好嗎? 至于以后, 以后他新鮮勁過了后,還會不會如現(xiàn)在這般待自己, 那以后再說好了。他若一直對自己好,自然有一直對自己好的日子過。若他變了心,哪日移情別戀、再去百般寵著另外一個女人去了, 那自然也有那種情況下的日子可過。 “那你覺得如今這樣哪里好?”他追問。 曾經(jīng)混賬過, 浪蕩過, 逛過青樓, 也混過賭場。雖說那些不過都是自己裝出來的,那種日子,也是演出來給別人看的, 但那時,自己也未必沒有借著這個機(jī)會徹底墮落下去的意思。 他知道母親是怎么死的, 但卻不能手刃了仇人為母報(bào)仇, 心里積壓的仇恨無法釋放。他選擇上戰(zhàn)場征戰(zhàn)御敵, 其實(shí)是早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了。 不怕死,敢打,敢殺。仿佛把對弒母仇人的一切憤火,全都灑在了戰(zhàn)場上。 當(dāng)時, 他的確也是抱著必死之心出征的。 可在戰(zhàn)場拼殺了那么多年,傷倒是受了無數(shù),但卻還是好好活著到現(xiàn)在。倒是可笑,本不是奔著建功立業(yè)去的,如今倒是成了屢立戰(zhàn)功的國之棟梁。 曾有一段時間,他腦子不能處于清醒狀態(tài)。一旦清醒著,他次次都險(xiǎn)些沒忍住拿刀去芙蓉居砍人。 有幾次若不是大哥勸著,他怕是已經(jīng)豁出去了。 母親是個性情剛烈之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可那么好的一個女子,面對丈夫meimei同時背叛自己的情況,也只有自裁一條路可選。 結(jié)果,就是只留下那對夫妻日日在侯府里惡心人。 他未嘗不知圣上賜婚小鄭氏給他父親為續(xù)弦的真正原因,圣上怕鄭家軍壯大,會起反意。所以,以此挑起一族兩家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來。 讓他們相互牽制,相互制衡,以保滎陽等地太平。也如他所愿了,這十多年來,鄭氏主支兩家,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死對頭。 可正是因?yàn)楦Q探了圣心,才更覺得惡心。 當(dāng)年,為保先帝登位,諸將是何等的力護(hù)、忠心。如今江山坐穩(wěn)了,就開始玩起“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把戲來了? 萬將尸骨還未寒,就開始鏟除功臣能將了。 先帝時有魯國公,當(dāng)朝有鄭氏。 正因?yàn)榭吹猛福芏鄷r候,他也都不愿去早朝。寧做個名聲喪盡的浪蕩子,也不愿去做個讓君王忌憚的能臣。 不過他如今有妻又有子,這樣安穩(wěn)的日子,是他喜歡且向往的。有了妻兒,有了牽掛,自就不會再如從前般隨便。 人心都是不足的,留住了人,難免也想再把心也留住。 她說不走了,他希望她是因?yàn)樗挪蛔叩?,而不是因?yàn)閮鹤印?/br> 柳香說:“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就好。這種寧靜祥和沒有明爭暗斗的日子,就是我喜歡過的日子?!?/br> 趙佑楠對她這個回答明顯是不太滿意的,但若再逼問,怕也無效。所以,為了懲罰她一下,就翻身將人壓了下去。 柳香覺得他無恥無奈耍流氓,但被揉了幾下后,自己也繳械投降了。 因夜里造作太過,次日柳香就明顯累著了。因養(yǎng)成了習(xí)慣的緣故,醒倒是醒得很早。但渾身酸軟乏力,沒什么精神。 累著了。 柳香醒的很早,醒來時外面天還黑著。趙佑楠正在穿上朝時需要穿的官服,聽到床上傳來的響動,他側(cè)頭望過去。 “夜里累著了,今天便晚點(diǎn)起,再多睡會兒吧?!彼创?,笑得有幾分得意。 柳香擁著被褥,懶洋洋縮在暖烘烘的被子里不肯出,只這樣側(cè)躺著對他說:“我什么時候起,不要你管。都怪你。”不免要有些怨念的。 她沒他那么貪,都是他的錯。 這話說的,趙佑楠不免又要得意笑幾聲了。他穿戴好后,朝床邊走了過去,彎腰坐在床沿,望著人說:“現(xiàn)在怪我?夜里時也不見你怪我。” 柳香不想在這種時候繼續(xù)和他談?wù)撘估锏氖?,只拿被子悶著腦袋縮一邊去,做個鵪鶉逃避現(xiàn)實(shí)去了。 趙佑楠隔著被子揉了她兩下,然后又說:“那我先走了。” 柳香沒理。 等過會兒柳香把腦袋從被褥中探出來時,已經(jīng)不見了他的身影。 柳香不想貪睡,見他人走了后,她索性也起了。 穿戴梳洗好后,正好乳母也抱了墩哥兒過來。柳香則陪著兒子玩了會兒,之后才去老太太那里和大長公主那略坐了坐。再之后,就一個人呆在了木苑打打鑿鑿的干活。 祖父給她留下不少冊木工類書籍,都是他老人家畢生的心血。柳香如今所有的這點(diǎn),還不到他祖父當(dāng)年的十之一二。 不過她想,只要她勤勉能吃苦,不說能達(dá)到祖父當(dāng)年的水準(zhǔn),哪怕能達(dá)到他老人家水準(zhǔn)的一半,也算是不辜負(fù)他老人家的栽培了。 柳香這幾日除了每日會抱著兒子去兩位老人家那里坐坐外,其余時間,都是把兒子交給乳娘和丫鬟帶,她則是一心鉆在木苑內(nèi)認(rèn)真搞設(shè)計(jì)的。 這種手藝活,就是需要長年累月的不停練習(xí)。但凡稍微松懈一些,再撿起來,就會覺得手生。柳香之前為了生孩子,已經(jīng)浪費(fèi)過一年的好時光。 雖說她底子好,初考的幾場賽試也未因她的那一年而受到影響。但柳香深知,比賽都是一場難過一場的,對手也是一次強(qiáng)過一次的,若哪日她不進(jìn)步一點(diǎn),那其實(shí)就是退步。 如今初賽不過只是和京城內(nèi)以及京郊幾個州縣的人比,等明年復(fù)賽時,那可是要和天南海北各地來的佼佼者比。競爭對手很多,但是最終能進(jìn)木林院的名額只有三個。 而只有最終進(jìn)了木林院,得圣上賜官受著皇家俸祿,這樣才算不辱沒他們柳家的手藝。這樣,才算是能給祖父在天之靈一個寬慰。 當(dāng)然,她做這些也不僅僅只是為了祖父。這是她喜歡做的事,也是她畢生的追求。 初賽的最后一場考試在十二月十八號這日,從上一場比賽結(jié)束,到十七號這日晚上,柳香一整顆心一直撲在接下來的這場考試上。甚至,通過前幾次的考題,她也有在猜最后一場的考題會是什么。 整日呆在木苑內(nèi),從早到晚。不是做手工練習(xí)手感,就是在畫圖,找一些設(shè)計(jì)靈感。 如今柳香變得比自己丈夫還要忙碌。 趙佑楠對此意見倒是談不上,就是覺得妻子每日過得太辛苦,他有些心疼。同時還讓他煩愁的是,妻子有自己的事情忙了,并且一心撲在她的仕途上,能抽出來陪兒子的時間都少了不少,何況是陪他的。 本來兩人約好的,三日一次行房,如今也漸漸作罷了。倒不是她不同意,只是他見她白天那么辛苦,晚上回主院后幾乎是沾枕頭都能睡著,他又怎么忍心再去鬧她? 趙佑楠想,等她忙完這年前的最后一次考試后,他一定要捉她出去走走。成日悶在家中,也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正好京郊梅林里的梅花開了,到時候帶著她一起去散散心。 趙佑楠把后面幾日的行程安排好了,之后,他才負(fù)手踱步踏足她所在的這間木工屋來。 柳香因每日都要和一堆木頭打交道,且干的都是粗活的緣故,平日里身上穿的,都是些比較便宜的粗布裙衫,差不多和她從前還在古陽縣娘家時穿的一樣。很簡單款式的裙襖,窄袖,束腰,裙擺也不寬大,下身著的長褲也是束腳的,總之看著精神又利落。 柳香忙得有些入神,趙佑楠不忍心去打攪她,就靜聲倚靠在一旁看著。還是柳香差不多忙完今天的活了,正準(zhǔn)備收拾一下回主院時,突然抬起頭來看到了人,才發(fā)現(xiàn)他就靜悄悄倚在那兒。 忙碌一天,又費(fèi)腦子又費(fèi)體力的,柳香這個時候有些疲憊。不過,瞧見他人時,她雙眼還是亮了一下,還挺開心的。 “你什么時候來的?”她問,“怎么來了也不說話?!?/br> 他朝她走近,一伸手就把她盡顯疲憊的身軀框入懷中,扶著人讓她靠在自己胸口,然后說:“來了有一會兒了,看你太入神,就沒打攪你?!?/br> “對不起?!绷愫退狼?,“這幾日太忙了,都忽略了你和兒子。” 忽略的確是忽略了,不過,趙佑楠除了心疼外,再無別的什么情緒在。 他說:“明天就是最后一場大考了,這幾日忙些也就算了。等過了這次考試后,你就不能再這樣了?!迸滤龝肿约簱胶偷⒄`她仕途,他又加了句,“年關(guān)已至,至少過年前,你得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決賽在來年二月份,時間還多著呢?!?/br> 柳香也覺得自己在考完這場后,該抽出幾天時間來好好陪這對父子,所以她點(diǎn)頭說:“好?!?/br> 趙佑楠又說:“那過幾天……我們帶著祖母和大長公主,還有岳父一家,一起去京郊的莊子上住兩日吧。京郊有處梅林,很有些名氣,過去賞賞梅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好好放松一下,說不定你會更有靈感?!?/br> 柳香同意。 見她累得幾乎整個人都軟趴趴倚在自己懷里,趙佑楠索性直接將人抱起來。像抱小孩子那樣抱她,雙手兜住她臀,讓她兩條腿掛自己腰部兩側(cè)。 柳香突然嚇得驚醒,變得清醒了不少。這種姿勢太羞人了,如果他要這樣抱她回去,她不肯的。 趙佑楠則不聽她鬧,直接抱著人就走。 外面的丫鬟看到都跟沒看到一樣,個個還如從前一樣。柳香見狀,倒是妥協(xié)了。 雙手勾住他脖頸,臉埋在他胸膛,倒是安心的睡了過去。趙佑楠抱著人回主院,墩哥兒看到了要娘親,趙佑楠讓乳娘先抱他去外間呆著。抱妻子到床上,又替她脫了外衣和鞋后,給她蓋好被褥,然后才從內(nèi)臥退出來。 墩哥兒早就被乳娘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已經(jīng)忘了自己要娘了。趙佑楠從乳母手上接過兒子來,抱他在懷里拉著他手說:“娘累著了,在休息,你今天就繼續(xù)和你乳娘睡吧?!?/br> 墩哥兒奶聲奶氣的“喔”了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聽得懂父親的話,口齒含糊的蹦出一個讀音近似于“娘”的字來。 趙佑楠隱約聽著覺得兒子像是在叫娘,忙大喜,追問:“你說什么?再喊一遍?!?/br> 見本來安靜抱著自己的父親突然情緒激動,墩哥兒一時有些嚇著了。然后可能又看出父親是善意的激動吧,他忽然小嘴一咧,笑了起來。 一笑,露出粉紅牙床的同時,嘴里一點(diǎn)點(diǎn)奶白的乳牙尖十分醒目。 “我兒長大成人了!”趙佑楠激動,又把兒子舉得高高的。 ######## 十二月二十這日暮色時分,隨著一陣鐘聲響起,考院內(nèi)的考生便陸續(xù)從考院內(nèi)走了出來??荚和獾慕稚?,被一群人及車堵得水泄不通。 圍堵在這里的人看到了自己等的人出來后,忙跳起來呼喚:“在這兒?!?/br> 一時間,或問考得怎么樣的,或安撫說考的好不好不重要的,人聲日漸鼎沸起來。趙佑楠也早早便等候在了院外,只等妻子一出來,他就帶她回去。 趙佑楠是乘坐馬車過來的,他人坐在車內(nèi)。待趕車的車夫說夫人出來了后,他才彎腰從馬車上跳下來。高大男子立在人群中,大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惹得四周大姑娘小媳婦的私下里交頭接耳笑著對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或時不時捂嘴笑,或夸他英俊挺拔,還有想打聽他身份的。但再看看他身邊那輛馬車,不由又都撇了撇嘴,心知自己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