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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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 對于在這里遇到衡陽王, 趙佑楠覺得有些意外。不過,再細想近些日子來發(fā)生的一些事,他又覺得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或許, 是衡陽王早探得他行蹤,一早等候在了這兒也不一定。 這個衡陽王,從最開始的指派章?lián)P逼娶柳氏為妻,到后來墩哥兒滿月宴上,他又讓他側(cè)妃哄妻子單獨出去和他私會……又到今日, 故意等在茶樓……趙佑楠倒也很想知道,這位衡陽王殿下, 到底所欲何為。 只不過,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妻子竟然和這位衡陽王殿下是舊識。 衡陽王于二樓憑欄而坐, 目光一直追隨在樓下正并肩走來的小夫妻二人身上。直到他們上了樓, 且在店里小二的引領(lǐng)下, 朝自己走過來后, 他也沒有收回探視他們的目光。 直到二人走近跟前,衡陽王才將目光從趙佑楠身上挪開,移至一旁柳香身上, 和煦笑著道:“柳姑娘,我們好久不見了?!?/br> 柳香自然還認得面前的這個男人, 幾年前他們一起跟隨在祖父身邊學(xué)手藝時, 他就已經(jīng)是這般高大偉岸了。這幾年來, 他在身量和容貌方面都沒什么變化,就是從前那個人。若說真有哪里變了的,該就是氣質(zhì)吧。 幾年前他畢竟還很年輕,不過二十出頭, 身上尚有些青澀。而如今,五六年過去了,他也有二十六七近三十的年紀了,身上自然比從前多了些歲月沉淀的穩(wěn)重。 只是令她十分驚訝的是,那個林公子,竟然是衡陽王殿下? 他當(dāng)初拜在祖父門下學(xué)藝時,自稱姓林,家在衡陽。祖上是靠做木匠活發(fā)家的,曾祖父輩和祖父輩時,家境也殷實過,只是后來傳到他這兒時,家道中落了。如今,他便想尋一手藝高超之人拜在其門下,好以后用家里僅存的一點銀子再開個鋪子,重新振興家族。 祖父看在他當(dāng)年的確是有些天賦的份上,就收了他為徒。之后有好一段時間,他們便一起跟在祖父身邊學(xué)習(xí),朝夕相處,相互切磋討教。 柳香當(dāng)年不過才豆蔻之年,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當(dāng)時父母都很喜歡那位林公子,雖說林家落魄了,但他們柳家畢竟也不是富貴之家,又說林公子一表人才且人品端正,就幾番試探過,想撮合她和林公子的親事。 柳香當(dāng)初和他朝夕相處,見他學(xué)什么都快,小女孩本能有種慕強的心理,又暗中聽到父母這樣私下議論過。所以,她當(dāng)時的確在心里抱有過一些幻想在。 不過,這些幻想,在之后隨著他的突然不辭而別,且緊接著祖父的一病不起、后又離世,就漸漸煙消云散了。柳香沒想過以后會再見,更沒想過,他竟還有另外一層身份在。而他們再見時,竟會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見。 說實話,柳香此刻有些恍然。 隨著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而從前那些被塵封已久的往事,自然又慢慢浮現(xiàn)在了腦海里。但如今再回想起從前,柳香心態(tài)就穩(wěn)多了。 畢竟是少女時期曾一廂情愿抱有過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如今再憶起,除了難為情外,好像也沒別的什么了。 怔愣過后,柳香自然記著他如今的身份,于是先請安道:“臣婦見過殿下?!?/br> 而一旁的趙佑楠,目光在二人之間一晃,便深知是有故事的。但他當(dāng)下也沒作何反應(yīng),只是依著規(guī)矩朝衡陽王抱手行了一禮。 衡陽王抬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二位,請坐?!?/br> 趙佑楠直接大剌剌先坐下,一旁柳香見丈夫坐下了后,她才也坐了下來。 本來舊識重逢,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該有許多話要說。只是柳香不知,她能和這位衡陽王殿下有什么好說的。 從前本也沒什么,如今又礙著兩個人的身份在,更是無話可說。 還是衡陽王先開了口:“當(dāng)年我不辭而別,是因為母妃病重,我不得不立刻趕回京來在她老人家身邊侍疾。之后,母妃想出宮散心,父皇準許后,我便帶著母妃去了衡陽。在那里一呆就是兩年,等再回京時,方得知,你祖父已經(jīng)去世了?!?/br> “嗯?!绷阏f,“祖父去世時,也是八十多的高齡了,當(dāng)時家里辦的是喜喪?!?/br> 衡陽王又說:“后來我有去你祖父墳前拜祭過。只是……當(dāng)時沒有想過要驚動你們?!?/br> 柳香也不在意這些了,聞聲只說:“多謝衡陽王殿下?!?/br> 柳香情緒不高話也不多,偏衡陽王也非多話的性子,所以枯坐了有一會兒,誰也再接不上話后,就有些尷尬起來。衡陽王記得,她從前倒是蠻有些活潑的性子,不似現(xiàn)在這般靜。如今許是歲數(shù)長了些,又做了母親,可能為人行事就穩(wěn)重不少。 左右他也是不著急的,如今她既做了趙府二爺?shù)钠?,日后同在京中,能見面的機會自然也多。 這樣一想,衡陽王便說:“今兒中秋佳節(jié),父皇于宮內(nèi)擺了家宴?,F(xiàn)在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起身先回府,再進宮去請安?!?/br> 聞聲,趙佑楠夫妻便起身行禮:“恭送殿下?!?/br> 衡陽王臨走前,還對趙佑楠說了句話:“她是個好姑娘,還望你好好對她?!?/br> 聽了這話,趙佑楠覺得好笑。不知這衡陽王,是站在什么立場上來與他說這些的。 于是他合手朝他略抱一下說:“還請衡陽王殿下放心,臣自己的妻子,自然會對她好?!?/br> 如此,衡陽王便沒再說什么,只沖趙佑楠點點頭后,走開了。 因有這個小插曲在,之后從茶樓出來后,夫妻二人也都再沒什么興致繼續(xù)逛下去。打道回了柳宅后,柳香幾次猶豫過要不要把當(dāng)年那位不辭而別的林公子其實正是當(dāng)朝王爺?shù)氖赂嬷锛胰耍胫羌略缇瓦^去了,且以后也再不會和林公子有什么牽扯,說了也無意義,所以最后就沒說。 回到侯府,天色已經(jīng)晚了。一家三口匆匆換了身衣裳趕去家宴時,家里別的人都已經(jīng)到了。 榮安大長公主沒留在趙家過中秋,她被帝后派來的人接進了宮里過節(jié)。大長公主一走,小鄭氏就被放出來了。 并且仗著侯爺早是信了她的話,且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如今一見大長公主走了,且這夫妻二人又在家宴中最后到,所以,自有話等著。 趙老太君和一家之主的趙侯端坐首位,小鄭氏坐在趙侯下手處。左右兩排,一邊是大房的位置,一邊則是趙佑楠一家三口的位置。 趙佑楠才不會把小鄭氏的那點伎倆和手段放在心上,一掀袍角坐下來后,他則以質(zhì)問的語氣質(zhì)問自己父親:“謀人性命,毒殺子嗣……這多么大的罪名,怎么,父親大人這么快就將人放出來了?難道父親就不怕這毒婦在酒水里下毒毒殺了我們趙家所有人嗎?” “你閉嘴!”趙侯雷霆震怒,他心里清楚明白在這件事上妻子和兒子到底誰對誰錯,可雖然他心里清楚,卻在這件事上,偏不能給妻子主持公道。本就對次子的頑劣和毒辣感到不滿,如今他又在這樣的家宴上公然挑釁,身為一家之主,趙侯當(dāng)然不會如他所愿。 但趙佑楠就是算準了在這件事情上他父親不好為小鄭氏討回公道,所以,他自然便不會對這二位間接害了自己母親的人留情面。 家宴又如何?他早沒家了,又何來家宴之說? 趙佑楠從不畏懼他父親,小時候不怕,如今成家立業(yè)后,自然就更不怕了。所以,面對此刻自己父親的所謂雷霆之怒,他也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 “之前,是因有大長公主在府上,是怕擾了公主清靜,我這才暫且沒與你們算賬。如今既然公主殿下移居別處,那么這筆賬,合該好好算一算了?!?/br> 他說:“這位侯夫人,心腸歹毒,自己喪盡天良膝下無子,便欲要害我妻兒。父親大人不但不對其施以家法,反倒還讓她參加中秋家宴。難道在父親大人眼里,只為了這么個女人,您可以不顧你前妻枉送的性命,也可不顧趙家的血脈嗎?” 前任侯夫人鄭氏,是趙侯心中不能觸碰之痛。這些年過去了,漸漸早不再有人敢提。而如今,卻被這個逆子在這等家宴上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提,這無異于是將他全身上下的衣物全扒光,再推他至□□之下。 羞憤,震怒,愧疚……各種熟悉的情緒立即將他包圍。震怒之下,趙侯再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 眼瞧著就要動怒,大房那邊趙佑樾卻率先啟口道:“來遲了便來遲了,左右是家宴,沒有外人在。二郎,你且先坐下,有事過了今日再提不遲。” 說罷,趙佑樾沖他使了個眼神。 趙佑楠是不怕他父親的,也從未考慮過要周全他的臉面。他本也沒打算在今天這樣的家宴上鬧事,只是那位侯夫人仗著大長公主殿下移居別處,竟有挑事之意,他這便才要好好清算的。 如今既然兄長出言調(diào)和阻攔,這個面子,他還是要給的。何況,妻兒還在。 目光瞥見坐在他身邊的妻子,趙佑楠壓了下唇。心里也知道,方才是他沖動魯莽了。她最怕這種吵架動粗的場面,他實在不該當(dāng)著她的面鬧這一場。 可能是今日心情并不很好,又見那侯夫人又開始搬弄是非,便一時沒能壓住脾性。 ########### 趙佑楠給兄長面子,此事暫且按下不提了??赡沁叄∴嵤蠀s沒打算就此作罷。 小鄭氏無端被扣上這么大一頂戕害子嗣的帽子,且這些日子大長公主住在府上,她想鬧但侯爺卻不讓她鬧。她憋屈了這兩個月,如今好不易大長公主走了,難道還要她繼續(xù)忍氣吞聲嗎? 于是小鄭氏就近乎瘋魔了一般,嘶啞著嗓子哭吼道:“你們兩個,未婚行茍且之事,做盡了齷齪。要生孩子了,瞞不了了,就設(shè)局來害我……” 趙佑楠側(cè)身對妻子說:“你帶墩哥兒先回去。” 趙佑楠做不到別人指著他鼻子罵了他還能委屈求和無動于衷,哪怕是顧著妻子,他已經(jīng)退讓很多了,但也做不到在這種事情上讓一個只會勾引自己姐夫的賤婦占口舌之快。所以,他能周全的做法就是,讓妻子和兒子避開這場針鋒。 柳香有些怕,不太想面對這種場合。但今天逃不過這場的話,她也不想丟他一個人在這兒,她想和他一起面對。 柳香搖頭:“讓錢嬤嬤和乳娘抱墩哥兒回去吧,我留下沒事的。” 趙佑楠卻不愿讓她看到自己發(fā)火動怒的樣子,畢竟日后是要同床共枕朝夕相處下去的,他不想讓她怕自己。所以,也不容她拒絕,直接看向錢嬤嬤說:“帶夫人和墩哥兒先回去?!?/br> 錢嬤嬤讓乳娘抱著墩哥兒,她則來拉柳香說:“二奶奶別怕,沒事的。這種場合,二爺不會吃虧?!庇终f,“你在這兒,二爺要顧著你,反而不好發(fā)難了。你若走了,他沒了牽掛,這場較量博弈,他自然就不會落了下乘去?!?/br> 柳香見錢嬤嬤如是說,就沒再堅持。 只是她臨走前,緊緊握了握丈夫的手。雖然沒再說什么,但她相信,自己給予他的力量,以及關(guān)懷,他肯定是感受到了的。 看了眼妻子,見她一臉嚴肅又認真的模樣望著自己,他沖她笑了笑。 “先回吧,回去等我?!彼牧伺乃?。 柳香說:“我和兒子都等你。” 趙佑楠本來是有滿腔怒火在的,但聽了妻子的幾句話后,眼下情緒倒是好了不少。再回首望向上座的侯夫人小鄭氏時,他就覺得自己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丑般。 小鄭氏用極盡惡毒的語言說著惡毒的話,添柴加火,添油加醋,仿佛當(dāng)時她人就在那兒一樣。 趙佑楠忽然覺得可笑,怒氣沒了,他倒是笑了起來。 趙老夫人則看向兒子趙侯,淡淡問他:“你的這位夫人,當(dāng)年是圣上賜的婚,我阻攔不了。這些年來,你對她寵愛有加,待她如妻如女,我也從未置過一詞。我老了,有些難聽的話,我也不愿再多言。只是,你們?nèi)羰歉倚呷栝鐑汉退眿D,試圖往他們身上潑臟水,鬧得過了,就休怪我老婆子哪怕拼去這條命,也要與你們二人同歸于盡了。” 趙侯顯然是被母親的這席話嚇到了,忙起身請罪說:“兒子不敢?!?/br> 趙老太太則說:“你不敢?你若真不敢,方才也不會由著她那樣胡編亂造而不管不顧了。” 趙侯知道妻子心中有苦難言,所以方才才未加以阻撓。何況,雖有諸多家奴在,但畢竟沒有外人在,這種事也傳不出去。 既傳不出去,影響不了家門清譽,那由著她發(fā)泄一下,又能如何? 何況,她說的也是沒錯的。 趙侯對母親態(tài)度依舊十分恭敬,但言語間,卻是偏幫小鄭氏的意思。 “被那個兔崽子暗算了,如今頭上扣著頂帽子在。她心里憋屈,卻又不能如何,讓她說幾句,也無妨?!?/br> 趙老夫人連連冷哼了好幾聲:“不說她是冤枉了楠哥兒他們夫妻的,就說她自己。她自己勾引姐夫,行盡茍且齷齪之事,如今又哪里來的臉面辱罵陷害別人?”又說,“好在她喪盡天良,膝下無子,若是她真生個一兒半子的,你是不是還想等我死后,把趙家的爵位傳于你和她的孩子?” 關(guān)于這方面,趙侯沒想過。碧娘兩次有孕又兩次落胎,他們之間沒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既然沒有,他就從未思量過這件事。 但如今面對老太太的質(zhì)問,趙侯肯定要說:“大郎恭瑾勤勉,仕途又順,孩兒怎么敢?!?/br> 趙老太太則氣瘋了:“你的意思是,若大郎如二郎一般,對你行言語頂撞,不那么順著你,孝敬于你,你就敢把他已經(jīng)繼承的世子之位給擼了?你當(dāng)真敢這樣想!”她罵道,“你若真敢這樣,日后去底下見趙家列祖列宗,見玉娘,你有何臉面!” 見談及到自己丈夫,盧氏少不得要朝身邊的男人望去一眼。但他似乎并沒什么反應(yīng),一如既往的面如秋風(fēng)和煦,淡定從容。不知道是不在乎這個世子之位,還是不信侯爺真會這么做。 盧氏有時候覺得,和丈夫成親也有多年了,可她從未走進過他心里去。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在盤算什么,她都一無所知。 他們相敬如賓,相互敬重,外人眼里,他們夫妻和睦恩愛??伤傆X得,他們之間少了些什么。 從前沒有對比,倒不覺得少什么。如今二郎娶了媳婦生了孩子后,再一對比,她便明白少的是什么了。 他從不曾像二郎對弟妹那樣對過她,從不曾如二郎般,沖冠一怒為紅顏。他們之間的相處,永遠的平淡如水,要說夫妻生活也算和諧,雖說他不熱衷那方面的事,但房里至始至終也只她一個的,并不曾有別的女人。 他們之間,少的是激情。 但盧氏又覺得,或許是性格使然吧,他從來都是這樣冷淡的性子。對誰都是。 盧氏忽然覺得,家里吵吵鬧鬧這些年,吵來吵去的,為的也就是這些事。侯夫人攪事,侯爺力護于她,指著二郎罵,然后老太太則又去罵侯爺。 翻來覆去的,永遠都是這些事,誰也贏不了誰。而她想,只要老夫人和侯爺都還健在,這些事一直扯下去,永遠都分不出勝負來。 哪怕侯爺侯夫人是錯了,對不住先夫人。但他們仗著自己是一家之主,依然可以理直氣壯。 老太太雖輩分上高,但畢竟年紀大了,又是女輩。侯爺瞧著是對老人家恭恭敬敬的,但他真的孝順嗎?若真是如他表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孝順,當(dāng)年,他便不該娶小鄭氏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