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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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把女兒嫁給縣官,也未必肯把女兒嫁給他這個玷污了他們家女兒清白的所謂紈绔子弟。 所以,趙佑楠早在老太太發(fā)作之前,十分自覺的又站了起來,非常謙卑的拱著手和老太太說話。 “那日在云侯府的事,的確是晚輩的錯。那本是一場晚輩和云家的較量,卻無端扯了柳姑娘入局,害了柳姑娘,晚輩在這里和柳姑娘道歉?!?/br> 之前雖然不知道那個毀了孫女清白的人是誰,但聽孫女提起他時,言語間也有替他說話的意思,老太太心里就知道,恐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的。而那位公子哥兒,或許也不是那樣不堪,或許真就是誤會,他并非貪圖孫女美色,故意害人。 本就心里沒有那么厭惡,如今又見他先是替柳家解了圍,后又對柳家恭恭敬敬,渾然沒那些官威架子在……老太太沉沉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此事就當(dāng)是過去了,日后也都不必再提?!?/br> 趙佑楠目光掠過靜立一旁的柳香,又認(rèn)真說:“那日晚輩也和柳姑娘說過,這件事情,會對她負(fù)責(zé)。只是當(dāng)時忙著和云家周旋,一時沒顧得上柳姑娘。此番現(xiàn)在追過來,晚輩也還是這個意思?!?/br> 柳老太太當(dāng)然不會認(rèn)為人家侯門貴子特地追到家來負(fù)責(zé),是會明媒正娶她家姑娘的。左不過,就是良心上過不去,抬進(jìn)府做個妾,隨便打發(fā)了就是。 那深宅大院就是吃人的地方,那云家和他們家還算沾點(diǎn)親帶點(diǎn)故呢,云家人算計(jì)起她孫女來,何曾手軟過?若真被一頂轎子抬進(jìn)這趙家,估計(jì)孫女也算是半截身子埋進(jìn)土了,活不長。 老太太不貪圖那樣的富貴,自然不答應(yīng):“那就多謝趙公子好意了,只不過,您來遲了一步。我家香兒,已經(jīng)婚配給了旁人,不日便成親?!?/br> 這件事,趙佑楠是知道的,蹲在古陽縣柳家附近的人有飛鴿傳書告訴過他。 趙佑楠笑說:“柳姑娘不過才回來幾日,想來婚書還沒下吧?如果只是口頭上的約定,也是不作數(shù)的?!?/br> 這回老太太還沒來得及開口,柳香就蹙起秀眉來堵他的話了:“結(jié)親本是結(jié)兩姓之好,哪有強(qiáng)搶的道理?既我已有婚約在身,趙二爺再擇良人便是,何必糾纏不休?!?/br> 趙佑楠:“?” 眉梢輕動一下,趙佑楠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他方才堵那章縣令的話。 現(xiàn)在可好,被她反拿過來堵他的口了。 趙佑楠竟一時語塞。 很好,用他的矛去戳他的盾,讓他成為那個自相矛盾的人,這姑娘可并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這樣溫柔無害。思維夠敏捷,嘴巴也夠厲害,膽識更頗可以。 再次將面前女子好好打量了一番后,趙佑楠忽而揚(yáng)唇笑起來,附和著柳香說:“柳姑娘言之有理,是在下愚昧了?!?/br> 戰(zhàn)術(shù)嘛……他是最擅長的了。眼瞅著硬碰不行,他自然不會繼續(xù)往人家槍口上撞,徒惹人家厭惡。 所以,趙佑楠很快改了計(jì)策,不再繼續(xù)揪著議親一事不放,只改口說:“今日天色漸晚,怕回城不方便。加上我是快馬加鞭趕了數(shù)個時辰從京城趕過來的,也有點(diǎn)累。不知,今日可否歇在此地?明兒一早就走?!?/br> 伸手不打笑臉人,老太太也是吃軟不吃硬的。既然人家曾救過香兒母女,如今又態(tài)度懇切,并不胡攪蠻纏,借宿一宿,也不是不行。 何況,他方才還幫忙解了圍,趕走了那咄咄逼人的章縣令。 老太太只略沉默一瞬,然后就吩咐了丫鬟道:“秋鐺,你去前頭收拾出一間房來給這位爺住?!?/br> 趙佑楠見好就收,忙抱手道謝:“那晚輩多謝老夫人收留?!?/br> 趙佑楠被秋鐺請著去了前頭后,曹氏則攬著女兒輕聲問:“方才怎么回事?怎么那樣說話。” 她方才堵趙佑楠的話了,而且言辭態(tài)度都不甚好,這不是她平時的做派。 柳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當(dāng)時話說到那里,她既有話堵他,就很想看他吃癟,讓他下不來臺?;蛟S,雖她一直強(qiáng)調(diào)說不怪他,但心里多少還是怪他的吧。 柳香其實(shí)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樣溫柔好欺,任人捏扁搓圓的,她也有自己的脾氣在。只不過,平時輕易不和他人計(jì)較,掩飾得好而已。 這些日子來,在她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實(shí)在太多了。她心里也有些承受不住,故而想任性一下,發(fā)泄發(fā)泄負(fù)面情緒。 柳香不答母親話,只說:“我去看看興兒?!?/br> 祖屋這邊是兩進(jìn)的屋子,前面一排后面一排。女眷住在后排,男眷則住前頭。 柳香說是找弟弟,其實(shí)是去找趙佑楠的。她心里清楚,他主動找來,肯定有其目的在。 果然,在柳興屋子里,柳香看到了趙佑楠。 柳興還小,對大人間的那些事,他不太懂。所以他也不知道趙佑楠欺負(fù)過他jiejie,還拿他當(dāng)救命恩人看待。 趙佑楠去的時候,柳興正在伏案認(rèn)真練字。趙佑楠嫌他字寫得過于秀氣,不夠蒼勁有力,于是親自示范,在紙上給他寫了幾個大字。 柳香湊過去看了眼,不可否認(rèn),這位趙二爺雖然生活作風(fēng)不好,但字卻寫得正氣凜然。 柳興看上了趙佑楠的字,纏著他要他教他,趙佑楠看到柳香過來了,他有話想和柳香單獨(dú)說,于是笑著對柳興說:“我去和你jiejie說幾句話,你自己先照著這幾個字臨摹。等過會兒,再來教你?!?/br> 柳興一直記得那日鳳凰山下,是這位大哥哥從山賊手上救下他jiejie的,所以,對這樣的恩人,他十分感激和崇拜。 “趙二哥,你遠(yuǎn)到是客,又是我jiejie恩人,既然來了我家,我們該好好招待你的。你這幾日,忙嗎?不忙的話,就在我家多住幾日唄。也正好,可以多寫幾個字給我臨摹?!?/br> “他很忙?!?/br> “我不忙。” 柳香和趙佑楠幾乎同時開口。 趙佑楠拍了拍柳興小腦袋,笑說:“我不但可以教你練字,我還可以教你騎馬射箭。戰(zhàn)馬你騎過嗎?你要是喜歡的話,一會兒吃完飯,我就帶你在村里溜達(dá)一圈?!?/br> 聞聲,柳興立馬雙眼冒星星,一臉的崇拜和期待。 他是見過他騎馬的樣子的,簡直像天神一般,當(dāng)時柳興就很是羨慕。 “一言為定!趙二哥,你答應(yīng)了,可不能反悔啊。” “當(dāng)然?!?/br> 柳興雀躍。 柳香轉(zhuǎn)身就走,趙佑楠朝門口看了眼,又和柳興講了兩句后,追了出來。 出了柳興房間門,柳香也沒走遠(yuǎn),就在一旁的影壁墻下停了下來。 天還沒黑透,黛青色的,依舊透著點(diǎn)亮光。趙佑楠一出門就瞅見一邊墻下正在等他的女子,于是大步一邁,走了過去。 “你不是說只借宿一宿,明天一早就走的嗎?”柳香問他。 趙佑楠垂眸笑望著人說:“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但剛剛問了柳興,他說最近正是農(nóng)忙時節(jié),整個村里都很忙。我想,我留下來,或許能幫得上忙?!?/br> 柳香并不認(rèn)為他一個侯門公子哥兒會種地收莊稼,只以為他這風(fēng)流的性子是故意找上門來纏上自己了。柳香當(dāng)然沒忘,他如今可還是云蔓未婚夫的身份。 于是柳香很鄭重其事的和他說:“趙二爺,我沒有要你負(fù)責(zé),也不貪圖你的權(quán)勢和富貴。所以,你不必如此。以后,我好好過我的日子,你也好好過你的日子,我們互不相干?!?/br> 趙佑楠漸收了臉上笑意,眉心輕蹙了下說:“我知道,你如今已有一門婚約在身,我不該打攪你。但柳姑娘你有沒有想過,你父母給你選中的那個男人,他真能護(hù)你一輩子嗎?我知道你想過安靜的日子,但你能保證,等我走后,那個章?lián)P不再來打攪你?” “他如今不過才只是個縣官,就敢如此胡為。日后若是升了遷,憑他那性子,你覺得他會做出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來?!?/br> 柳香一時沉默。 不可否認(rèn),他說的這些,都是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30個紅包~隨機(jī)選,可能字?jǐn)?shù)多的容易看到(●' 第022章 √ 趙佑楠注意著她臉色變化繼續(xù)說:“還有云家。你恨云芝,她心里未必不嫉妒你、怨恨你。你若有依靠,她畏強(qiáng),必不敢對你怎樣。你若沒有任何倚仗和依靠,到時候你可以不在意自己,但能不在意你的家人嗎?” 柳香猛地抬眸,忽地朝面前的男人看來。目光撞上,她望進(jìn)了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里。她看得明白他不是在嚇唬她,他是在很嚴(yán)肅認(rèn)真的和她分析利弊講道理。 “難道,我除了任人擺布,就沒有別的選擇余地了嗎?!绷阈睦锖茈y受,也很委屈。 反正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了,也不是第一次讓他看到自己的不堪、脆弱和狼狽,索性就大大方方在他面前哭了起來。 太委屈了,委屈極了。她只是想好好過日子而已,為什么都來針對她。 趙佑楠真的的確很不會哄女孩子,本來還挺理智的,可人一哭,他就沒轍了。也不知怎的,心里有點(diǎn)慌,有點(diǎn)心虛的感覺,好像又是他把她給欺負(fù)哭的一樣。 “你先別哭?!彼行┘鼻械暮逯说溃稗k法肯定是比困難多的,至少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家人分毫?!?/br> 這算是什么安慰人的話?那還不是得靠他才行! 可如果她和他一點(diǎn)關(guān)系沒有的話,他又憑什么給她撐腰?可要她和他有關(guān)系,去給他做妾,她心里又是不太情愿的。 多多少少,心里有點(diǎn)慪吧。 而且,她也不想和別人共侍一夫。 柳香平時很少哭,除了祖父去世時她大哭過外,上次大哭還是她丟了清白的時候。而這次,是第三回 。 大哭過三回,有兩回是在他面前,柳香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哭得越發(fā)不可收拾。 流眼淚,是種很好的宣泄負(fù)面情緒的方式。柳香這些日子憋得有些崩潰了,她不想憋了。 趙佑楠頭皮一陣發(fā)麻,暫且也顧不上和她講道理分析利弊,只趕忙轉(zhuǎn)移話題說:“對了,方才聽興哥兒說,他屋里的那些桌椅家具,都是你親手打的?”他適時露出些夸張的表情來,盡量雙眼冒光擺出一臉崇拜的樣子看著她說,“柳姑娘,你可真是好手藝啊。經(jīng)你手打造出來的這些家具,可比我房里的那些所謂行中名家所打出來的好多了。” 這話雖說有夸張的成分在,但趙佑楠卻不是說謊的。方才有細(xì)細(xì)瞧過,不論材料只單論做工方面的話,的確是有一雙巧手。 柳香當(dāng)然看得出來他這是在哄自己開心,心里倒是也挺感激的。至少這樣看,他這個人心還是挺好的。 哭完一通后,心里也舒暢了許多,柳香巧妙回他道:“你不嫌棄的話,等你成親時,送你幾件當(dāng)禮物吧?!闭f完,她提著裙子跨過門檻,轉(zhuǎn)頭就回后院去了。 徒留趙佑楠一人立在秋風(fēng)下,只無奈的沖著那抹窈窕嬌俏的背影搖頭。 趙佑楠信守承諾,吃完飯后,果然領(lǐng)著柳興騎在馬上逛了一圈。逛完后回去,柳興還很興奮,纏著他給自己說打仗時候的一些故事。 最后,柳興是困得倒在趙佑楠懷里睡著的。趙佑楠一動身子柳興就驚醒,最后,趙佑楠索性歇在了柳興屋子里。 次日一早,趙佑楠沒走,在柳興的極力挽留下,他跟著去了地里幫忙秋收。 柳香從昨天傍晚和他談完回來后,就沒再踏足前院半步。早早起了床,梳洗好又吃了早點(diǎn)后,就鉆進(jìn)了屋里,又開始忙起自己的事情來。 如今家里分了家,兩個哥哥是鐵定不會管祖母和爹娘的死活的了。雖說她和弟弟手上也分得了不少財(cái)產(chǎn),但也不能坐吃等著山空啊,總得干活賺錢才行。 且弟弟還小,日后讀書要錢,考功名要錢,娶媳婦也要錢……還有祖母和爹娘的身后事……總之,各種大事小事的,以后用得著錢的地方多的是。 她手藝其實(shí)比兩個哥哥都要好上很多,從前一直只躲在幕后,幫兩位兄長應(yīng)付他們應(yīng)付不了的活。如今,柳香想,或許她自己也該獨(dú)當(dāng)一面了。 憑她這樣的手藝,她不信自己賺不到錢。 柳香這些日子一直躲自己房里不出門,她索性也不去管趙佑楠是不是還賴在這里了。只要他不來打攪自己,他愿意賴在這里幫忙干苦力,那是他的事。 柳香在無聲的和趙佑楠打抗拒仗,很是能沉得住氣。反正她該說的都和他說了,態(tài)度也擺得很明確,他再一廂情愿的想坑她回去做姨娘,只要她不肯,他也沒轍。 柳香沉得住氣,曹氏卻沉不住了,悄悄過來找女兒。 “那個趙二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咱家一住就是一個月,這秋收都快過去了,我看他也壓根沒有要走的意思。興兒一直黏著他,村里的村民們也都漸漸認(rèn)識了他,再這樣下去,你和青山這親還怎么成?” 柳香其實(shí)和張青山不熟,平時見面不過是點(diǎn)頭之交,話都沒說過幾句。自從祖母當(dāng)著二人面說把她許配給他后,這些日子柳香一直躲在房里不出門,他們也沒再見過面。 說實(shí)話,柳香對他沒什么感情。 她對他沒有感情,只不過是如今落了難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嫁給他了,她才勉強(qiáng)點(diǎn)頭的。她也不知道,這樣對他來說,會不會不公平。 不免又要想到那天趙佑楠對她說的那些話來,張青山護(hù)不住她,也護(hù)不住柳家這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