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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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清嘉被生拖硬拽地到了鞠場,現(xiàn)場確實人已經(jīng)不少了,主要,是因為兩邊的男隊伍正在預(yù)先練習,引得不少貴女都捏著手帕在旁觀。 穿著緋袍的,是左隊,而在那一隊人當中,有個扎眼又撩人的、眉目間還顧盼生輝的,惹得不少姑娘臉紅地竊竊私語。 那人,正是康子晉。 競技式的比賽,穿的,自然就是緊身的、適于活動的束袖箭袍。 郎君站姿如松,一身緋紅的袍衫不僅襯得他面如冠玉,還勾勒出了他的好身材。 胸背板直、窄腰勁瘦、長腿有力,那腰那背,岳清嘉不但看過,還、還摸過,就連他的臀,她在夢里頭,也是掐過幾回的。 香艷的夢境,和現(xiàn)實中的美男一起堆在腦子里、眼里,岳清嘉非常沒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捕捉到她的表情與小動作,康子晉勾起了唇,眉也揚了起來,越發(fā)意氣風發(fā)。 想他堂堂侯爵,居然還要像小娃娃彩衣娛親一樣,親自上場搶風頭,就為了博得她的關(guān)注。 何其難為。 可方才小姑娘眼中那實實在在的驚艷,以及下意識的垂涎,居然就讓他盤桓在心頭的不自在,瞬間消散了許多。 也是當真沒出息了。 剛好是試練完畢的空當,康子晉徑直朝岳清嘉的方向走過去,中途,碰上個擋道搭訕的。 秦碧儂扭扭捏捏地,遞過去一方干凈的錦帕:“康侯爺請收下這帕,擦擦汗罷。” 康子晉拉下臉來瞟她一眼,說了句:“讓開?!?/br> 毫不婉轉(zhuǎn)的拒絕,讓秦碧儂登時臉色發(fā)白。 似乎聽到身后不遠處的方婭噗哧笑了一聲,秦碧儂難堪得緊,開始語帶哀求地:“侯爺收下這帕子罷,我沒有旁的心思,就是瞧侯爺方才試練辛苦——” 不等她說完話,康子晉已經(jīng)繞過她,繼續(xù)往前走了。 這回,后站出來的方婭,卻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晾在半道上。 康子晉避開一路上的障礙,帶著快要風干的汗水,就差那么幾步要走到岳清嘉跟前時,岳清嘉卻果斷拋棄康宛妙,走到一邊,去跟另外一個不甚相熟的貴女攀談起來。 康子晉:“……” 見自己兄長臉黑了,康宛妙連忙遞上自己的帕子,給兄長緩解尷尬:“兄長,你快擦擦?!?/br> 康子晉唇線繃得緊緊的,眉心盡是凍人的慍色。 他并不去接康宛妙的巾帕,而是死死盯著和人尬聊的岳清嘉,直把和她聊天的貴女給盯得發(fā)毛。 不過幾息,那貴女隨便找了個借口,就結(jié)束了交談,別過岳清嘉,人就去了其它地方。 那兩條視線實在令人難以忽視,可岳清嘉并不打算要理人,她才抬了下腳,準備去找自己表姐,就聽到場中一陣小小的驚亂,是另一著綠袍的右隊中,有名隊員過于亢奮,一不留神把腳給崴了。 右隊缺了個能上場的隊員,自然得有人補替,而這補替的第一人,正是將將趕到的駱垣。 駱垣一到,就連康宛妙都顧不上自家兄長了,她跑過去,猛地拍了下駱垣的背:“小懦夫,你最近怎么這么忙?比賽都開場了?!?/br> 駱垣被拍得身子一晃,又聽了對自己這稱呼,不由狠瞪了康宛妙兩眼:“我方下值就趕過來了,明明離比賽還有足足一刻鐘,怎么就開場了?你簡直睜眼說瞎。” 康宛妙面不改色地圓話:“哦,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快要開場,而且人家都會提前來試練,就你一個事情多,非要踩著點來?!?/br> 駱垣覺得這人總能輕而易舉地,攪起自己的火氣,他沒好氣地說:“我有差使在身,要當值,自然比不得你整日無所事事,東游西走的?!?/br> “誰無所事事了?我每天忙得很好不好?我也是一大堆事兒呢?!?/br> 康宛妙一百個不服氣,她可是干大事的人,天天挖思心思地,替自己兄長想招。 要知道,像今天這大好的機會,要不是得虧有她出主意,她兄長那木魚腦袋,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得到人呢。 而其實這事兒,本來,是有捷徑可以走的。 聽說圣上曾經(jīng)親口許諾過,可以給她兄長指婚,這圣上的指婚可不是兒戲,姑娘家就是再不肯,也得嫁,不嫁,那就是違抗圣旨的大罪。 可一來,她兄長那人頗為自負,二來,又說不愿意用這樣蠻橫的法子,去變相強迫岳清嘉嫁他。 兄長這樣不懂得變通,倒把她給愁壞了,她把這些年來看過的話本子全給找了出來,一通亂翻,終于找到了好方法。 光靠砸錢?滿身銅臭氣。 制造偶遇?那是爛大街的戲碼。 按照她想出來的完美計策,要想征服一個姑娘,就必須得在姑娘跟前出風頭、得力壓群雄,借助旁人的夸贊,來抬高自己的魅力。 這法子,等同于變相色.誘了,雖然不好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起碼論皮相和身材來說,她兄長,絕對有這個本事可以做到。 正當康宛妙在沾沾自喜,且纏得駱垣煩不勝煩之際,園中南向的一座望樓之上,梁姹正眼也不眨地,看著這邊的動向。 半晌,她眼里折射出不甘、且不屑的冷笑來。 屢次拒絕自己,竟然,當真是有了心愛的女子么?而這女子,還是個小小的侍郎之女。 那侍郎之女不過年歲比她小些罷了,其它的,究竟哪里比得過她?竟眼歪心障至此。 這便罷了,那侍郎之女明顯是并不想理睬他,他還要巴巴地往上貼,而且,怎地現(xiàn)下瞧著,他竟還有些吃醋的意思? 委實可笑至極。 看了半晌,長瑩把目光落在受了難堪、得了嘲笑的秦方二女身上,斂下雙目,對宮人吩咐了幾句后,又補充道:“去,把那二人給本宮找過來。” 梁旻那賤種,腦子充了糠,竟打量她癡傻,竟騙她說,那鄧倉讓她守節(jié)之事,是表兄在暗中作梗,還說表兄有了心愛的女子,才會對她多番拒絕。 單聽他前頭說的那事,便知那賤種簡直不知所謂,當她癡傻不成?若表兄當真有那等能力,上回妙姐兒和親之事,他何用去求父皇?這些年來,母后又怎會任他那般逍遙? 當她不知道那賤種藏的齷齪心思么? 分明,是見表兄與致兒關(guān)系親密,在為致兒效力,而現(xiàn)今的儲君之爭,那賤種又逐漸處于劣勢,便打起表兄的主意來,想借她的手對表兄不利,以此,來擾亂致兒心神,這樣拙劣的挑拔手段,她豈會信? 況那守節(jié)等事,權(quán)宜之計罷了。 母后已經(jīng)允諾過她,待致兒登了大位,便會讓他著手收拾鄧倉那老不死的。 松口又如何?鄧倉竟敢那般折辱于她,待母后晉作太后、她亦成了大長公主,定然,要讓整個鄧府都為這折辱,付出慘重代價。 而表兄,若遲遲不肯開口娶她,那她,便不二嫁。 她不嫁,他也別想娶旁的女子。 總之,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拿這一世去跟他耗。 有本事,他就一輩子,都別娶妻。 這余生,他最好莫要瞧上哪家女子,否則,但凡有旁的女子得他一眼另待、他若膽敢對旁的女子動一次心,那她便自有法子,會讓他嘗到失去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三更奉上,摸一摸孩子的小心肝。 莫急,這公主很快就領(lǐng)盒飯了。 對遼,跟大家港一下,明兒開始,咱就再回到九點日更了,挨個mua~ 第63章 提點 ----------- 鳴笛擊鼓之后, 比賽,便正式開始了。 積了一冬一春,才等來這令人熱血沸騰的比賽, 因此,幾乎是球一落地, 整個場子便開始熱了起來。 郎君們的屁股都挨不到坐凳了,幾乎都站了起來,為自己支持的球隊鼓掌吶喊,貴女們也多少拋棄了些驕矜, 時而,便會揮一揮手里的巾帕子給加油鼓勁。 就是為難了康宛妙, 這要是平常,她肯定能叫得比郎君們還要大聲,可偏偏這場比賽,康子晉和駱垣分列在不同的隊,她幾度張嘴, 可也不知道該喊誰加油。 這比賽結(jié)果事關(guān)榮譽,無比精神的兩方隊員,都拿出了全部的心力和勁頭, 個個皆卯足了勁, 想要贏得這場比賽。 場中,康子晉身姿矯健, 運鞠停鞠都嫻熟得很,每一次他將那球帶入鞠室,都贏得滿場喝彩,要不是右隊那邊有個駱垣,也卯足了勁死盯著他截停, 這比賽的第一場,左隊早就能結(jié)束了。 兩個男人默默地較著勁,讓看座上的康宛妙一直在干著急:“駱小子怎么回事?吃錯藥了么他?干嘛一直堵我兄長?” 看了這冥場面,岳清嘉嘴角也抽得厲害。 這簡直讓人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駱垣怎么就這么沒眼力見兒?碰到自己未來的大舅哥,不懂瘋狂放水,還死盯著人較勁,活似和人家有什么難解的冤仇似的。 搞這種saocao作,就不怕未來大舅哥判他個無妻徒刑? 真不開竅。 就在岳清嘉無奈搖頭、康宛妙急得喉嚨冒煙,嘴里都要起泡的時候,康子晉瞄準機會,一記凌空飛射,讓第一場的比賽,終于分出了勝負。 勝方,自然是左隊。 場中,裁判的聲音剛落下,人群中就出現(xiàn)了一股極大的sao動。 是明元帝來了。 而隨同他一起來的,居然不是梁旻,而是梁致。 帝王駕到,全場男女山呼萬歲,令現(xiàn)場氣氛越發(fā)高漲,不僅喝彩加油的看眾聲調(diào)激昂,那鞠場中對壘的兩隊,也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只為憑自己高超的球技,能在帝王跟前留下個好印象。 略作歇息,第二場比賽,便開始了。 有帝王觀戰(zhàn),那自然是比第一場,還要精彩數(shù)倍。 只是在場中,駱垣仍舊緊盯著康子晉,但凡康子晉帶到球,或是所處位置過于接近右隊的鞠室,他便緊咬著不放。 也許是前頭輸?shù)哪且粓?,讓他實在是過于不甘,再加上康子晉的虛把式太多,多到像是有心在逗弄自己似的。 有時明明他一腳遠射,便能飛球入室,可他偏要在兩腳間多掂幾回,把球傳給其它隊員。 而最令駱垣惱羞成怒的是,自己就算是把他給逼到了死角,對方游刃有余的幾個虛晃,便能輕松脫困。 是以,等到這第二場進行到了中段時,駱垣便如氣急敗壞一般地,隊形也不管、位置也不理,赤紅著雙目,就盯著康子晉一人,把自己的全幅心神,都放在堵截他的進勢之上。 二人這糾纏,令比賽直接進入了膠著狀態(tài)。 駱垣注意力過于集中在康子晉身上,完全沒有留意到旁側(cè)的動靜,在一回張臂攔截間,他竟然猛地,與人對撞了一下。 都是筋rou緊實的青年,又是在所有人都不停移動飛奔的鞠場,這一撞,直接讓二人雙雙摔地負傷,且那與他對撞的郎君,還不顧天子在場,竟率性指著駱垣破口大罵起來:“姓駱的,你他娘的沒長眼睛是不是?居然敢故意撞老子?” 駱垣當時雖然沒有分神去留意周遭動向,但他移動間,并不很迅速,說實話,那樣的速度、與他當時所處的方位,絕對是對方故意撞上來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少年郎血性十足,這樣被人反咬一口,哪里咽得下那口氣? 駱垣定睛一瞧,對方穿的,是左隊的緋衫,便也不管不顧地回嘴過去:“好個宵小之輩,明明是你有心撞上來的,還敢倒打一耙胡亂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