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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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校門外走去。 后來林欽禾總會想起那天晚上,如果時間倒錯,讓他再回到當時。 他一定會用力回抱住懷中的人。 告訴他。 你不用成為大人。 你只用做全世界我最偏袒的小朋友。 作者有話說: 今天晚上就不更啦 第29章 陶溪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四樓空無一人的寢室,燈都沒來得及開,直接跑到陽臺上打開窗戶,向樓下看去。 周末夜晚的校園只亮著幾盞并不明亮的路燈,但好在宿舍樓通往校門的那一小段路可以勉強看清。 陶溪微喘著氣,踮起腳將腦袋伸出窗戶向下逡巡尋找林欽禾的身影,但好一會都沒看到。 林欽禾走的這么快? 陶溪不甘心地又等了一會,終于看到林欽禾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晦暗不明的夜色與燈光之中。 他不知道林欽禾為什么會在宿舍樓下耽誤這么長時間,他只是像以前一樣,不,比以前更用力地看著林欽禾的背影。 這是他最習慣和最放松的視角,不用擔心自己被林欽禾發(fā)現(xiàn)。 就像人們仰望月亮時,從來不會擔心月亮是否在意自己的目光。 但陶溪突然看到林欽禾停下了腳步,然后轉過身,抬頭朝宿舍樓看過來。 那一瞬陶溪的心臟劇烈收縮了下。 林欽禾是在看他嗎? 這個猜想讓他興奮的頭發(fā)絲都在發(fā)顫,他急忙朝林欽禾舉起手揮了下,但猛地意識到他還沒開燈,林欽禾不可能看見他。 陶溪趕緊跑去打開了陽臺上的燈,回到窗戶時卻看到林欽禾已經轉過身又繼續(xù)往校門走了。 巨大的失落兜頭蓋臉地罩下來,緊接著就是猛然升騰而起的不甘心。 陶溪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解鎖,找出林欽禾的電話號碼,一鼓作氣地按了下去。 他在等待接通的提示音中緊張地看著林欽禾的身影,看到他果然停下腳步,低下頭似乎是在看手機。 電話接通了。 林欽禾沒說話,只有很淺的呼吸聲,他又轉過身抬頭朝宿舍樓望過來。 陶溪也不知道說什么,他打電話就是一時沖動。 “陶溪?” 林欽禾低聲喊了他的名字,抬頭望著他,似乎知道他在哪個房間里。 陶溪張了張嘴,看著夜色中的林欽禾,鼓起勇氣說: “林欽禾,我想和你說晚安。” 還想每天和你說,早安,午安,晚安。 林欽禾似乎笑了一聲,對他說:“說吧。” 陶溪頓了頓,很認真地說道: “林欽禾,晚安?!?/br> “陶溪,晚安?!?/br> 林欽禾嗓音柔和。 這個場景其實有些奇怪,一個人在樓上,一個人在樓下,彼此望著,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卻在電話里互相說晚安。 陶溪沒忍住笑了起來,眼睛又落滿了亮閃閃的星光,好像真的今晚一切安好,可以無憂無愁的安然睡去。 “我說完了,明天見!” 陶溪一說完就掛了電話,怕自己等會舍不得掛了。 他看著林欽禾放下手機,再次轉身向校門走去,直到完全看不到了,他才回到房間內,像往常一樣洗了澡,把換下的衣服也洗了后晾在陽臺上,然后坐在凳子上開始做卷子。 心里卻是難得的沉靜。 好像是在剛才的擁抱和晚安里獲得了無盡的勇氣,盡管那只是一個單方面的擁抱。 他發(fā)現(xiàn)每當自己沉湎于荒謬可笑的命運時,林欽禾總會將他從暗不見光的深河里拉出來,讓他看到,原來深河上正壓著滿川星夢。 就當晚上醫(yī)院里看到的一切是一個夢好了。 夢醒了,依舊要努力過好生活。 林欽禾回到漢南醫(yī)院時,楊多樂已經睡下了,兩位老人也被羅徵音苦口婆心地勸了回去休息,病房里只有羅徵音一個人守在床旁。 羅徵音察覺到林欽禾進來,朝林欽禾做了個噓的動作,起身檢查了下楊多樂胸側的引流瓶,又愛憐地摸了摸楊多樂的額頭,才和林欽禾一起走出病房。 “你去哪里了?樂樂一直在找你?!?羅徵音帶上房門,在走廊上問林欽禾。 林欽禾看著羅徵音微紅的眼睛,簡短道:“送陶溪回學校?!?/br> 羅徵音這才想起來那個叫陶溪的同學晚上莫名其妙地來了一趟,又莫名其妙地走了,她心里奇怪,問道: “讓小陳送他回去就可以了,何必你跟著跑一趟?” 林欽禾沒回答她的問題,轉而道:“您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音樂會演出?!?/br> 羅徵音搖了搖頭,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一整晚的傷神讓她實在是有些疲憊,沒忍住向兒子傾訴心聲: “我不放心,每次樂樂生病,我總會想起阿穗,如果當時我能不顧一切地留下她,不讓她無處可去,去那么遠的地方,會不會她就……” 羅徵音說到一半開始哽咽,崩了一晚上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 林欽禾給母親遞了一張紙巾,他看著對面無人的長椅,沉默了一會說道:“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方阿姨一定也不希望您為她愧疚一輩子,她不會怪您?!?/br> 羅徵音用紙巾擦去眼淚,其實她很少在林欽禾面前提起方穗,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不喜歡方穗,但她今晚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有些不安定的慌亂,好像預兆著什么被自己忽略了的命運伏筆。 “欽禾,mama知道你心里一定沒有辦法理解,也怪罪過我為什么一直放不下過去,或許等你再長大些,遇到你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人,你會漸漸明白我的感受,但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和mama一樣,因為懦弱和猶豫造成一生悔恨的事?!?/br> 林欽禾一言不發(fā),這是他母親第一次向他如此坦言她對方穗的感情,在很久以前他確實怪罪過羅徵音,也對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產生過一絲恨意。 他從小就活在方穗的影子下,家里四處都是她的痕跡,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在緬懷她。 他也曾為羅徵音對楊多樂的極盡偏愛而不平,只不過他和父親一樣,大多數情緒都不會表現(xiàn)出來,所有人都覺得他天生成熟,對一切都疏離漠然。 可很久以前,他也對自己的家有過期待,期待自己的家和普通家庭一樣平淡喜樂,期待父母將所有的關注和愛都給他。 后來他漸漸放下了,畢竟如果不是楊多樂,羅徵音或許依舊走不出抑郁癥,那么他連見到自己母親的機會都沒有。 他只能希望自己的親人安好,不再奢求其他。 林欽禾握住羅徵音的手,低聲道:“我沒有怪您,我只是希望您能更開心點,這也是我爸的希望?!?/br> 羅徵音微怔,笑了笑說道:“說起來,我都好久沒看到過你爸了,他還好嗎?” 林欽禾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忍住說道:“他很好,也一直在關心您。” 羅徵音沉默了一會,她并非全然不知道林澤實為她做的事,也主動向林澤實提出過離婚,但林澤實沒有答應,那之后林澤實怕打擾她也幾乎不再在她面前露面。 她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轉而說道:“那個叫陶溪的同學,和阿穗有些像,你好像很喜歡這個朋友?” 林欽禾擰起眉頭,沉聲道:“他不像任何人?!?/br> 他語氣認真到有些嚴肅了,但沒有反駁后半句,羅徵音自知失言,笑了笑說道: “既然喜歡這個朋友,以后有機會請他來家里玩?!?/br> 林欽禾眉眼舒展了些,嗯了一聲。 陶溪并沒有晚安,他做了一整夜的夢,夢到自己在病床上躺著,身上插滿了冰冷的管子,外祖父母在一旁抹眼淚喊他“乖孫孫”,林欽禾握著他的手,似乎在說什么。 他在夢中努力很久,終于聽到林欽禾在喊他“樂樂”。 陶溪驚醒過來,身上還恍惚有被管子插滿的痛楚。 那一刻他突然真的不嫉妒楊多樂了。 臨近期中考試,班上氛圍越來越緊張,就連畢成飛中午都不再去打籃球,待在教室里臨時抱佛腳。 陶溪深知抱佛腳遠不如抱林欽禾大腿,每天花式找林欽禾講題目,他漸漸察覺林欽禾自從那天去醫(yī)院后,對他越來越縱容,起碼每次林欽禾都會回答他的問題,雖然話還是少的可憐。 這讓他不禁又開始得寸進尺,大半夜的還在被子里給林欽禾發(fā)題求解,而林欽禾基本都有求必應,簡直像個智能題庫ai。 要是林欽禾沒回,他就發(fā)從畢成飛那兒搞來的表情包,一個接一個,貓啊狗啊雞啊鵝啊,動物世界似的。 發(fā)了二十個后,林欽禾終于給他回了串省略號。 林欽禾:題呢 陶溪:在上面 林欽禾:懶得翻 陶溪又把拍的題目照片發(fā)了過去,是一道數學題,難得像奧賽題,他做了二十分鐘沒做出來。 結果不到三分鐘,林欽禾就把完整的解答過程寫好后拍了發(fā)過來。 陶溪發(fā)了個公雞蹦跶的動圖過去。 林欽禾:? 陶溪:酸雞跳腳 林欽禾:…… 周日那天社團活動一結束,喬以棠就帶著陶溪直奔爺爺喬鶴年家。 老人家住在市中心的紅頂老洋房里,位置絕佳但鬧中取靜,出于禮貌陶溪還斥巨資買了一堆自己都沒吃過的名貴水果,想著等會見到喬鶴年要不要先鞠個躬以示尊敬。 結果到了喬家洋房一看,喬鶴年正穿著灰布老頭衫踩著膠靴在園子里種菜,沒一丁點大畫家的仙風道骨,見到孫女和陶溪進來頭也不抬,直接下命令道:“還不過來干活!” 喬以棠穿著一身短裙極不樂意,借口要上廁所溜了,陶溪喊了聲“喬爺爺好”,放下水果就過去了,他本就從小干農活,動作麻利順溜,沒多久就幫喬鶴年把活兒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