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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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一愣,突然有點惱怒,散漫慣了的性子一下沒憋住,嗆聲道:“你故意的嗎?” 說完又覺得自己語氣不太好,音調(diào)一個大轉(zhuǎn)彎,用低落的聲音委委屈屈道:“故意就故意吧,你開心就好?!?/br> “不是?!?林欽禾的語氣似乎有些無語,繼續(xù)道,“我不喜歡百卉園?!?/br> 陶溪怔了下,疑惑地問:“為什么?那里不挺多好看的花嗎?” 百卉園地如其名,里面精心種植了各式花草,一年四季芬芳滿園,陶溪到文華一中的那天,周強還帶著他和馮遠逛了一圈校園,當時他看到百卉園里正開著不少粉白月季,還想過以后放假有時間來寫生。 林欽禾蹙起眉,似乎想到什么令他不適的東西。 陶溪這下腦子轉(zhuǎn)挺快,追問道:“你不喜歡花?” 林欽禾嗯了一聲,眉頭還微蹙著,看來不僅是不喜歡,簡直是厭惡了。 “哦,原來是這樣?!?陶溪點點頭。 想的卻是,完了,他給林欽禾寫的每一封信里都畫了小桃花,甚至還寄過他畫的一幅清水河上桃花流水的水粉畫,并頗具心機地給那幅畫題名《林花滿溪》。 真他媽精準踩雷。 幸好他在信中裝成了一個嗲嗲的女生。 到了醫(yī)務(wù)室后,女校醫(yī)四十多歲,似乎認識林欽禾,對他笑著點了下頭,然后看向陶溪,好奇地問道:“你們是同學(xué)?好像沒見過你?!?/br> 陶溪坐到椅子上自己用手扒開劉海,心想被校醫(yī)認識是什么好事嗎?嘴上卻乖道:“我剛轉(zhuǎn)過來,是他的同桌?!?/br> “他的同桌”四個字被他念的輕而快,仿佛是個什么很光榮的身份。 可惜校醫(yī)沒繼續(xù)問了,拿著藥水和棉簽給陶溪清洗傷口,一邊對林欽禾問道:“小卷毛最近沒生病吧?” 明顯問的是楊多樂,看來林欽禾經(jīng)常陪他來醫(yī)務(wù)室。 陶溪一顆輕快跳躍的心臟瞬間沉下去,緊抿著唇。 林欽禾站一旁說:“前幾天發(fā)了燒,今天已經(jīng)來學(xué)校了?!?/br> “唉,這孩子身體真的太弱了,你跟他說,馬上要入秋了,少吹點空調(diào),別……” 校醫(yī)正要繼續(xù)叮囑點什么,就聽自己正上藥的這小孩夸張地驚呼一聲,說道:“醫(yī)生,您輕點,我好疼?!?/br> 她愣了愣,這種小傷口她處理過太多次,沒一個男生這么喊的,況且她手向來很輕,便說:“忍一下馬上就好了,男孩子不要這么嬌氣,你那個卷毛同學(xué)身體那么差都很堅強呢?!?/br> “……” cao,陶溪氣死了。 一看林欽禾,分明還是那副沒表情的臉,但怎么看都覺得這人在笑話自己。 從醫(yī)務(wù)室出來后,陶溪跟著林欽禾繼續(xù)繞彎路去食堂,路上沉默好久后,突然說道:“我小時候經(jīng)常在山上玩,你應(yīng)該不知道,山上蛇啊蟲啊超級多,有一種小細蛇沒有毒,但長的怪嚇人的,夏天去山上很容易就被咬了。” 林欽禾沒回應(yīng),顯然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 陶溪不放棄地繼續(xù)比劃道:“我小學(xué)五年級有次上山砍豬草,就被那種蛇咬了,我對傷口簡單做了下處理,非常淡定地把豬草砍完了才去村里的老中醫(yī)那里弄了點草藥抹了?!?/br> 說完又怕林欽禾不懂豬草是什么,解釋道,“豬草就是給豬喂的草,我們那里的豬不吃飼料的?!?/br> 他并不覺得農(nóng)村的生活有什么羞于啟齒的,他只急于證明一件事。 “所以?”?林欽禾語氣平淡。 陶溪哽了一下,有些焦急地說:“所以我不怕疼,也不嬌氣??!” 對他來說,被人說嬌氣比說窮要嚴重多了,屬于人身攻擊級別! 他小心翼翼地忍著自己并不好的脾氣,收起渾身的刺,只是想讓林欽禾以為他也很好,很有教養(yǎng),這下被一個校醫(yī)說比楊多樂嬌氣,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欽禾突然停下腳步,微低頭看著他,冷聲問道:“不怕疼,所以球來了明明可以躲開,也要故意撞上去?” 陶溪瞬間僵立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突然消失,幾秒后又突然涌上大腦,林欽禾看他的目光明明很平靜,他卻覺得自己好像被剖開了一覽無遺,沒有一絲一毫狡辯的余地。 明明自己最會鬼話連篇敷衍搪塞,但在林欽禾面前好像根本做不到。 他緊緊攥著手指,喉嚨發(fā)澀,支吾道:“……我,我只是想找機會和你說話,想和你成為……成為朋友?!?/br> 他艱難地說出“朋友”這個詞,心里卻覺得這個詞似乎還不夠。 他想聽林欽禾對他說除了“不”以外的其他字,想與林欽禾像他和楊多樂那樣相熟無間。 還有什么……他暫時還沒想到。 “如果你真的想做我的朋友,就應(yīng)該在期中考試進前五十名繼續(xù)留在一班。”?林欽禾看著他,語氣淡漠,“你來到文華一中并不容易,不要浪費時間做沒有意義的事?!?/br> “以后有話直接和我說,我會聽,不要用這種無聊的方式,更不要利用楊多樂?!?林欽禾說完這句話后轉(zhuǎn)身離開。 陶溪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到空氣開始急促地呼吸。 他伸手捂住額頭上剛貼上紗布,明明真的不怕疼的,那道傷口卻突然鮮明的疼痛起來,越來越痛,痛到心臟好像被一只手用力揉壓,視線也開始模糊。 他突然想起十歲的時候,七歲的陶樂在奶奶家里玩水管,忘了關(guān)龍頭,導(dǎo)致水管的水流進了裝著紅薯的地窖里。 郭萍知道后二話不問拿了一根竹藤追著打他,他哭著說不是自己是陶樂弄的,并哀求明知道事實的奶奶作證。 但奶奶只抱著陶樂沉默,從頭到尾沒有維護他,陶樂因為害怕也不敢承認。 郭萍還是把他狠狠打了一頓,他早已忘了藤條揮在身上的痛,但那種委屈到心臟發(fā)痛的感覺卻依舊記憶猶新。 就像現(xiàn)在一樣。 他委屈得不得了,那句?“不要利用楊多樂”,讓他痛到連呼吸都困難。 林欽禾并沒有冤枉他,他確實利用了楊多樂。 林欽禾知道他來到文華一中很不容易,讓他不要浪費時間做沒有意義的事。 但林欽禾不會知道,他就是他千辛萬苦來到這里的意義。 更不會知道,他本就應(yīng)該是楊多樂。 他本就應(yīng)該有林欽禾。 從那天起陶溪就再也不敢和林欽禾說話,上課時也不再偷偷往旁邊瞄,下了課就老實埋頭趕作業(yè),體育課也姐妹似的坐在長椅上看書學(xué)習(xí),任畢成飛怎么慫恿也不打球,晚自習(xí)下后就飛速拿著書和資料奔回寢室,仿佛后面有狗追。 然后他發(fā)現(xiàn),其實林欽禾并沒有什么變化,從頭到尾就是他像個跳蚤一樣跳來跳去,現(xiàn)在他不跳了,林欽禾反而清凈。 一連幾天過去,畢成飛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溪哥,我怎么感覺你和學(xué)神關(guān)系生疏了?”?畢成飛用筷子將餐盤里的蒜挑出去,一邊說道。 陶溪早就吃完了午飯,正拿著一本數(shù)學(xué)教輔資料在看,聞言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和他就沒有熟過?!?/br> 畢成飛哦了一聲,但總覺得陶溪的話里還是有些怨念,他本來還以為上次打籃球后,陶溪和林欽禾的關(guān)系會好一點呢。 這幾天他坐在前面都感受到了后面兩個同桌之間的低氣壓,便說:“唉,我現(xiàn)在都不好意思轉(zhuǎn)身找你說話了,同桌也不愛搭理我,可憋死我了?!?/br> 陶溪翻過一頁,淡淡道:“你忘了上次用什么換的林欽禾陪你打球?” 畢成飛一愣,果真忘了。 他幽幽嘆了口氣:“我就是那安徒生童話里的小美人魚,找海巫婆用美妙的嗓音換了一雙可以行走的腿?!?/br> 話音一落,就看到對面海巫婆和楊多樂吃完飯在往食堂門口走,他一心虛,招了招手笑道:“學(xué)神好,養(yǎng)樂多好!” 楊多樂笑著回了句:“飛飛好!”?轉(zhuǎn)眼又認出坐畢成飛對面的陶溪,頓了下也笑著打了個招呼:“陶溪好!” 陶溪僵硬地坐著,只點了下頭,視線一直盯著手里的書頁,直到那兩個人從旁邊徹底走過去了,身體才放松下來。 畢成飛正好終于吃完了,兩人丟了餐盤后也往外走,九月上旬的暑氣還并未消散,但空氣里已經(jīng)有很淡的桂花香。 從食堂到教學(xué)樓的路叫“櫻桂路”,名字起得簡單粗暴,因為一側(cè)種著櫻花樹,一側(cè)種著桂花樹,可見學(xué)校很愛倒騰些花花草草。 陶溪心想,林欽禾真與文華一中八字不合。 果不其然,他看到前方林欽禾與楊多樂一道拐了個彎上了一條小路走了。 “你知不知道為什么林欽禾不喜歡花?”?陶溪突然問道。 畢成飛一愣,反應(yīng)了一會才道:“學(xué)神好像花粉過敏挺嚴重的,初中我們班有次組織春游去一個植物園,就學(xué)神請假沒去?!?/br> 看來林欽禾之前沒糊弄他。 “你怎么知道這個?”?畢成飛果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八卦的機會。 “因為我踩過雷?!?陶溪說。 還無意中踩了挺多次。 畢成飛還要刨根問底,被陶溪幾句話忽悠過去了。 作者有話說: 瘋狂發(fā)存稿的后果可能就是長時間斷更,但發(fā)起來真的蠻爽的,有一種倒水的感覺 第9章 陶溪一個人回的教室,因為畢成飛自從上次打籃球過了癮后每天中午都要去琢磨球技。 他到教室的時候,午休時間還剩一個多小時,很多人去了咖啡店奶茶店消遣,也有去社團活動的,因而班上學(xué)生不多。 但對于陶溪而言,人塞滿了都不如一個林欽禾在讓他心浮氣躁。 前幾天中午林欽禾都不在,或許是去?;@球隊打球了,今天卻破天荒的在。 林欽禾正戴著耳機坐在椅子上看書,這一次看的竟不是數(shù)學(xué)或物理競賽書,而是一本《優(yōu)秀記敘文大全》,即使只能看到側(cè)臉,也能看出看書的人有多么不情愿,眉頭緊蹙著,手上翻頁很快,仿佛在看什么令人不自在的東西。 估計是何文姣逼的吧,何文姣看著溫柔可親,可并不比畢傲雪好惹。 陶溪放輕腳步往座位走,思考著要不要拿了資料去另外找個地方學(xué)習(xí),卻被正在教室后面布置黑板報的江馨云叫住了。 “陶溪,能不能幫我抄一下黑板字?我看你字挺好的?!?江馨云手里拿著一張簡略的黑板報排版草稿,眼神殷切地抬頭看著他。 “我的字一般吧……”?陶溪看了眼還只有一個初步框架的黑板,他不是很情愿,午休一個多小時可以學(xué)習(xí)好多內(nèi)容了,便想委婉拒絕。 雖然林欽禾上次說的話傷到他了,但也沒說錯,如果想在期中考以后繼續(xù)留在一班,就必須考進前五十名。 “才不一般呢,我們?nèi)昙壙啥伎催^你那篇滿分作文,文章寫得好,字也很漂亮?!?江馨云經(jīng)常負責(zé)黑板報,她學(xué)過很多年書法,算對字很挑的人了。 陶溪一聽那篇滿分作文就渾身一激靈,居然還是復(fù)印的原卷全年級觀閱? 這他媽是公開處刑吧! 他看了眼正一目十行看《優(yōu)秀記敘文大全》的林欽禾,又聽江馨云用央求的語氣繼續(xù)道:“幫我一下嘛,我還要畫畫,來不及抄字了。” 陶溪受不了女生撒嬌,想要拒絕,但又想到上次江馨云送的十二塊一瓶的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