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耳鬢廝磨、情愫暗生(骨科H)、穿成暴君他前妻、玄學(xué)大佬只想賺錢、韓星的墮落、圣母女配覺醒后(np)、渡我(救贖1v2)、落入瑪麗蘇騙局(nph)、404房的女人(出書版)、殺手情人
“你可知我為何不叫你躺外頭的暖榻?” 蕭朔咬著牙:“你這本書有兩寸厚……兩寸!” 蕭小王爺照顧著摯友心情,想不著痕跡拿出來再放回去,又怕不能徹底同原樣一般,叫見微知著的云少將軍察覺。 蕭朔忍了幾日,都假作不查,硌得整宿睡不好,越想越氣:“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塞褥子底下!?” 云瑯張了張嘴,一時心虛:“……” “你這些年背負(fù)的太多,又受父王母妃囑托,待我之心早已成了習(xí)慣。故而一時扳不過來……我不怪你。” 蕭朔把書扔在一旁,扯平褥子:“可你若有時間,便好好想想,來日你我合葬,碑上究竟要怎么寫?!?/br> 云瑯只是想找個人陪自己睡覺,不及反應(yīng),便被劈頭蓋臉訓(xùn)了一通。他本就神思疲倦,心神一時也跟不上,舀著筍蕨小餛飩愣愣聽著,看著蕭小王爺咬牙切齒一肚子火氣,下意識將勺子里的餛飩遞過去。 蕭朔已懶得同他生氣,拿過來咯吱咯吱嚼著吃了,擱下碗筷,起身去內(nèi)室拿出了樣?xùn)|西。 “怎么把這個拿出來了?” 云瑯記得清楚,一掃便認(rèn)出來了:“這不是你那不能碰的寶貝雙魚玉佩……不對,我記得當(dāng)時沒有勾云紋?。俊?/br> 云瑯把手背在背后,自覺地一下不碰,探了腦袋仔細(xì)打量:“什么時候又重雕過了?” “沒有。”蕭朔一陣來氣,沉聲道,“原本就有勾云紋,你記差了?!?/br> “不可能,我當(dāng)時還搶過來看了?!?/br> 云瑯搖搖頭:“你忘了?你那時說這東西不能輕易給人,叫我還回來……” “沒有?!笔捤芬а?,“我那時說的是,上面有勾云紋,同你的云字相稱,本就該是你的?!?/br> 云瑯:“……” 云瑯看著睜眼說瞎話的蕭小王爺,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好:“哦。” 云瑯想不通:“那……是我當(dāng)時非不要,塞還給你,兩相爭執(zhí)之下,還不小心摔了——” 蕭朔蹙眉:“摔了什么?” 云瑯從不曾告訴他自己那玉麒麟摔過,把話收回去:“摔了一個屁股墩嗎?” 蕭朔攥著玉佩,掌心已將涼潤玉質(zhì)握得微溫,肩膀板了板,橫了心沉聲:“是。” 云瑯點了點頭,心說那我可真是太有病了:“這樣……” “總歸?!笔捤凡豢丛片?,側(cè)過頭一口氣道,“如今再給你一次,你若……若戴了這玉佩,便能與我同榻了。你若實在不愿意要,拿去扔了砸了,隨手送人,如何處置隨你。” 蕭朔語氣生硬:“怎么,云少將軍不敢要,怕這玉佩有什么蹊蹺——” 云瑯連蕭小王爺都敢要,自然不懼一塊玉佩,順手接過來,端端正正戴在了腰間。 蕭朔垂在身側(cè)的手虛攥了下,視線落在他身上,不動了。 “和小王爺同榻抵足而眠?!痹片樀椭^,仔細(xì)理好流蘇,“還有別的流程嗎?” 蕭朔深深看他一眼:“……沒有?!?/br> “那就快點兒。” 云瑯已睜不開眼睛,拿過清口茶漱了漱口,自暴自棄,熟能生巧地盤在了蕭小王爺?shù)纳砩希骸袄懒?。?/br> 蕭朔靜了半晌,抬手將他抱實,護(hù)進(jìn)懷里。 他抱著云瑯,竟無論如何再放不開手,將人結(jié)結(jié)實實護(hù)著,草草吹了燈,將香爐移進(jìn)內(nèi)室。 云瑯靜了不知多久,到蕭朔幾乎以為他已睡著了,才終于又出聲:“小王爺?!?/br> 蕭朔低頭:“怎么了?” 云瑯埋頭扎在他肩上,抿了下嘴角:“你想讓我懂什么,就教我?!?/br> 蕭朔腳步頓了頓,立了一陣,低聲道:“你懂不懂……都很好?!?/br> “不好?!痹片樖直勐站o,低聲,“當(dāng)初端王叔要奪嫡,試探過我?guī)状?,見我不懂,他就不?zhǔn)我總回府里了。” 云瑯不服氣,偷著跳了幾次圍墻,竟都被那些幕僚客客氣氣送了出來。 再后來,連出入王府的腰牌也被拿回去了。 蕭朔胸口狠狠疼了下,將他放在室內(nèi)暖榻上,自己也坐了,收緊手臂將人護(hù)實。 “你們要我懂什么,告訴我,我去學(xué)?!?/br> 云瑯平時寧死說不出這話,今日不知怎么,再忍不住了:“別再趕我走了?!?/br> “醉仙樓那個雅間,窗戶對著王府?!?/br> 云瑯笑了笑:“我夜里喝酒,看著王府的燈亮了又熄,知道是你讀好書睡下了,心里難過得很?!?/br> “我不曾睡下?!笔捤肥直垲澚祟潱吐?,“你幾時來,我?guī)讜r迎你。” “我剛回京時,知道是你的生辰,很想來看看你,可又覺得你大抵不會想見我?!?/br> 云瑯低了頭,碰了碰那塊雙魚玉佩,扯了下嘴角:“我在御史臺獄,想著你只要能沒病沒災(zāi)、不生我的氣……該多好?!?/br> 他攥著蕭朔的衣帶,擺弄了一陣,同自己的打了個結(jié):“可后來當(dāng)真見了你好好的,又不知足,想讓你有話就同我說,別老冷嘲熱諷地說那些刺人的話?!?/br> “你有話便好好同我說了,我又不知足,覺得你能朝我笑笑就好了。” 云瑯:“等你笑了,我又貪得無厭,想多跟你待一待,想扯著你跟小時候一樣睡覺……” 蕭朔安靜聽著,慢慢撫著云瑯的背:“你若知道我心中妄念,便知你這遠(yuǎn)算不上貪得無厭?!?/br> “你能有什么妄念?無非同生共死罷了,我應(yīng)你?!?/br> 云瑯灑脫道:“還有什么?我都應(yīng)了?!?/br> 蕭朔叫云瑯靠在身上,替他脫了外袍,攬著輕緩躺下:“什么都應(yīng)?” 蕭小王爺?shù)膭幼鞲裢夥€(wěn)妥輕柔,室內(nèi)安穩(wěn),折梅香氣氤開月色,將人溫柔地往黑甜鄉(xiāng)里浸。 云瑯被睡意擁著,帶了些鼻音,含混應(yīng)了一聲。 蕭朔摸摸他的額頂,不再擾他,坐在榻邊,靜看著云瑯在月色里安穩(wěn)睡熟。 燭火輕躍,噼啪打了個燈花。 蕭朔護(hù)著云瑯,靜望了一陣,俯身將人攏住,在眉心落了個極輕的吻。 第四十一章 蕭小王爺身上暖暖和和, 云瑯被他攏著,身心安穩(wěn),做了個夢。 夢里, 他竟又來了醉仙樓。 醉仙樓的清凈雅間, 琴曲悠揚絲竹柔美,燈火朦朧著隔在紗簾后。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 原本是合該一醉的美景良辰。 本朝律例,朝中官員凡成年有官職爵位,一律不準(zhǔn)夜宿酒樓。云麾將軍還差幾年及冠, 難得例外,不受朝規(guī)約束,已在醉仙樓逍遙了整整三日。 云少將軍倚在窗邊,眼前擺著花雕酒, 手里慢慢剝著熱氣騰騰的栗子。 “只聽曲子, 到底太冷清了, 是酒樓照應(yīng)不周。” 酒樓老板恭敬得很, 親自來賠罪:“小侯爺可要換間雅室?另一頭熱鬧些……” 云瑯已半困不困, 打了個呵欠:“不必?!?/br> “小侯爺有所不知, 此處在西北角, 位置不好, 賞不著半點夜景月色?!?/br> 酒樓老板有些遲疑,委婉勸道:“平日里沒人來的?!?/br> 云瑯拋了個栗子在嘴里:“月色礙眼, 我倒覺得這景致很好?!?/br> 酒樓老板看著黑漆漆的窗外, 實在看不出半分能賞的景致:“可——” “怎么?!痹片橎玖讼旅? 撐坐起來,“連這里也不能讓人睡一覺,也要轟我走?” “自然能睡!”酒樓老板是生意人, 被云麾將軍掃了一眼,已嚇出了一身冷汗,“您只管待,夜夜在此都無妨,豈敢轟您走呢?” 云瑯心里煩悶,側(cè)過頭,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酒樓老板擦了把冷汗,悄悄叫了人來,把冷透了的菜肴撤下去,換上了幾碟精致的糕點夜宵。 云小侯爺以往難得一來,酒樓老板親自來請人移駕,自然不是為了趕客。 京城這些酒樓,醉仙樓的地段最好。每每天才擦黑,出入的人就開始絡(luò)繹不絕。夜越深,客人越盈門,把酒憑欄,賞月摘星,通宵都有人熱鬧。 唯獨這一間靜室,因為位置太差,從來無人問津。一直閑置著,竟連個風(fēng)雅名字也不曾取。 酒樓老板生怕照應(yīng)不周,惹來云少將軍動怒。本想將人請到那些美人歌舞齊全的雅間,好生伺候,卻不想反倒觸了霉頭。 見云瑯儼然沒什么好興致,酒樓老板不敢再打攪,輕手輕腳退到門口。正要出門,卻忽然被人匆匆攔住。 酒樓老板剛要斥責(zé),聽那人低聲說了幾句,神色微變。 來人還有些慌張,也堪堪停在門口,抬頭看了看云瑯,欲言又止。 云瑯被動靜招得心煩,扔了酒杯:“怎么了?” “端王府的世子……蕭小王爺來了,說要見您?!?/br> 酒樓老板咽了下,有些忐忑:“您要見嗎?” “他來干什么,學(xué)宮里訓(xùn)不夠,還追到酒樓來訓(xùn)我?” 云瑯皺了皺眉:“不見?!?/br> “只怕不見……也不行了。”酒樓老板訥訥,“世子已一間一間找過來了?!?/br> 蕭朔是堂堂皇孫,又是當(dāng)今禁軍統(tǒng)領(lǐng)端王爺?shù)膬鹤?,酒樓老板哪個也招惹不起,苦著臉守在門口:“我們攔不住,世子說我們不告訴他,他便自己問,一定要將您帶走?!?/br> 云瑯目光一亮,反倒來了興致:“他要把我?guī)ツ膬海俊?/br> “這個著實不知道?!本茦抢习迕u頭,“您既不愿見他,可要我們將人唬走?” “唬走干什么?去個人,告訴他我就在這兒?!?/br> 云瑯抬頭望了一眼:“這雅間叫什么?聽荷軒?問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