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頁
書迷正在閱讀:你如星我如月、天后家的小哥哥[重生]、煤老板的閨女、魔教妖女和正道俠女一起穿越了[古穿今]、我踩著主角翻身了[快穿]、藏風(fēng)、薄爺?shù)哪袐善薇粚檳牧?/a>、和豪門大佬協(xié)議戀愛后、逆襲萬歲、同時被兩個無限系統(tǒng)看上了怎么辦
沈榆是背對著后院的拱門而坐。他話沒說完,就見馮晉陽又是擺手又是擠眉弄眼。沈榆的話就這么卡在了喉嚨里?;仡^一看,就見盧凌霄去而復(fù)返,正掐著腰含笑看著他。 沈榆頓時想起京城里那些傳言,瞬間后背一陣涼氣。 盧凌霄卻只是笑了笑,卻分明眼含銳氣,笑里藏刀。她給銅壺里添了些熱水,抬手拍了拍唐挽的肩,轉(zhuǎn)身走了。 “嚇死我了!”馮晉陽回頭看了看,確定人已經(jīng)走遠了,才說道:“瑞芝啊,我們怕是要被你連累,再也不許登門了?!?/br> 沈榆面色蒼白,臉上的rou跳了跳,道:“弟妹還真是……氣場強大?!?/br> “現(xiàn)在你們都懂我的處境了吧,”唐挽樂得將這懼內(nèi)的名聲做得更實在些,“以后啊,納妾這一類的話都不要再提。我還想多活兩年呢?!?/br> “不提了不提了,真是苦了你了?!?/br> 再坐幾人都對唐挽的處境表達了同情,除了元朗。他漫不經(jīng)心地挑了挑唇,瞥了唐挽一眼,道,“行了,閑話少說,聊聊正事?!?/br> 明天是唐挽回朝后第一次參加晨會,整個朝廷都在看著。元朗執(zhí)掌內(nèi)閣的這半年,整頓吏治、尊師重學(xué)、大開恩科,這些初步的改革措施已經(jīng)使得朝廷風(fēng)氣有所改觀,卻也在同時積累了不少舊官僚的怨氣。很多徐黨舊員都在期待著唐挽入閣之后,能夠重整勢力,與元朗分庭抗禮。 這也正是唐挽的計劃。昔日唐奉轅和閆炳章明爭暗和,在那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中最大限度地保存了變法的成果。唐挽自覺并不比自己的老爹聰明多少,于是決定將這個策略貫徹下去。 然而改革想要順利進行,還有許多憂患需要解決。 唐挽帶著他們?nèi)诉M了自己的書房。她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好,來到博古架前,轉(zhuǎn)動燈臺。書架緩緩移動,露出一個狹窄的空間。靠著墻是一面巨大的書柜,上面整整齊齊堆放著許多書冊。每一本書冊上都夾了條子作了細細的批注,仔細看來,可以看到“吏治”“軍備”“稅法”等字樣。 馮晉陽一聲感嘆:“匡之,你這半年還真沒閑著?!?/br> 唐挽深吸了一口氣,道:“這都是先人智慧,我不過根據(jù)現(xiàn)今的形勢做了些增添修補。各位,請先各自通讀,我們在行討論?!?/br> 幾人便各自取了卷冊來看。馮晉陽久在戶部,對稅法最有心得;沈榆這五年一直在地方做學(xué)政,故而對科考改革最感興趣;元朗則取了吏治一冊來看。這些政令都是他和唐挽一同修補的,并不陌生,可每一次讀來都有新體會。唐挽則在書桌前展紙研墨,提筆寫起來。 書房里一時靜到了極處,只有偶爾書頁翻動的聲響。凌霄準備好了午飯來叫他們,卻四處也找不到人。里里外外轉(zhuǎn)了好幾圈,才發(fā)現(xiàn)四個人都窩在書房里。只得將飯菜都端進來。 然而他們四人都已經(jīng)顧不得吃飯了。這些書冊里的內(nèi)容不僅針砭時弊,還能對現(xiàn)實所存在的問題提出最高效的解決辦法。他們就像是沙漠中干渴的旅人終于找到了水源,又像是數(shù)九寒冬的苦役終于獲得了火種。他們沉迷其中,早就忘卻了時間。直到雙目干澀,后頸僵直,再抬頭,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候。 “匡之,這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沈榆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他所看的“治學(xué)”一冊中,少說出現(xiàn)了七個人的筆跡。其中唐挽和元朗的他認識,另外五個人的卻從來沒見過。 馮晉陽也心存疑惑:“是啊,看這紙張也有些年頭了,卻又不算太久遠。好像就是本朝人所著?!?/br> “這是閆首輔留下來的?!痹收f道。 沈榆和馮晉陽皆是一驚。閆炳章?那個大jian大惡的閆炳章嗎? “這其中的原委,以后再同你們慢慢講,”元朗轉(zhuǎn)向唐挽,道,“匡之,說說你的想法?!?/br> 唐挽剛好寫完最后一個字。她將筆放下,吹了吹未干的墨跡,道:“如今我大庸所面臨的問題不過兩個,一為貧,一為若。貧,就是窮。國庫空虛,百姓窮苦。那錢都去哪兒了呢?” 唐挽看向馮晉陽。 馮晉陽蹙眉,沉聲道:“大多都供奉了宗室。” “宗室王公才有多少?竟能將國庫吃窮?”沈榆訝然。 馮晉陽說道:“太/宗二十六子,十六女。除太子外其余皆封王。王的長子世襲王爵,其余便封郡王,逐代遞降。襲封以外,還有鎮(zhèn)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等;另外還有公主、郡主、縣主、郡君、縣君、鄉(xiāng)君。更莫提駙馬、儀賓一類的姻封。我大庸至今已歷經(jīng)六位皇帝,每一位新帝登基,這個數(shù)字都要番上一番。你可以算算?!?/br> 馮晉陽久在戶部,這些數(shù)字早就融入他的血液,張口便有:“最多的王爵歲祿一萬石,最少的鄉(xiāng)君歲祿二百石。天下歲供京師糧四百萬石,而只宗室的歲祿就有八百五十三萬石,是歲糧的兩倍還多!且說山西,去年府庫存糧一百五十二萬石,宗室歲祿就有二百二十萬。河南,存量八十五萬石,宗室歲祿九十二萬石。將這二省的庫存全部拿出來,也不足以供養(yǎng)宗室!更何況還有朝廷的吏祿、軍餉。這就是為什么我大庸明明風(fēng)調(diào)雨順,卻百姓窮苦,國庫空虛,甚至連官員的俸祿都要拖欠。大多的錢糧,都進了宗室的府庫。” 這些數(shù)字,唐挽和元朗并不陌生,沈榆卻是第一次聽說。他一拳敲在桌案上,痛心不已:“碩鼠碩鼠,無食我黍!若能除掉宗室的負擔(dān),我大庸復(fù)興指日可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