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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xué)的演講冗長又無聊,言夏被曬得懨懨,一點都提不起精神來。 不過這個年齡階段的男生精力卻是出奇的旺盛,和她一起上房揭瓦,逃學(xué)曠課的吳嘉卓還在和別人討論昨天的聚會,重點在于陳聞仿的新交的女朋友,一張臉又白又透,十分清純,簡直是按初戀女神的模板長的。 言夏看著自己新做的指甲,下層裸色,尖端帶了一點桃花紅,剛做完的時候覺得漂亮,現(xiàn)在卻十分喜新厭舊地覺得不夠亮眼。 “陳聞仿要是知道你這么肖想他女朋友,昨天晚上就會把你從樓上扔下去?!?/br> 言夏懶洋洋地提醒吳嘉卓一句。 吳嘉卓渾不在意:“這不是他不在我才敢說嗎?!?/br> 言夏不喜歡陳聞仿,他們這一圈的人家世好,性格差,無法無天,在這一帶是橫行霸道,作威作福慣了。但是陳聞仿,他和他們不一樣。 言夏他們鬧得再兇再狠,也還在高中生逞兇斗狠的階段,可陳聞仿,他揍人沒有一次是不出血的,甚至連局子都進過幾次。 社會上混的人,沒有一個能和他比狠。 言夏曾經(jīng)見到過,他們?nèi)Φ囊粋€男生,不知道因為哪句話得罪了陳聞仿,被他照著臉來了一拳,打掉了一顆牙。后來她才知道,因為那個男生言語中提到了陳聞仿的家庭。這似乎是他的逆鱗,一碰就爆發(fā)。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冷漠的,仿佛對任何事都不會有觸動。 他們那些男生,包括吳嘉卓,幾乎都很崇拜陳聞仿。青春期的男生都有中二的崇拜慕強心理,幸好這個時候,香港電影已經(jīng)不流行,否則他們絕對會像古惑仔一樣拉幫結(jié)派,奉陳聞仿為神明。 但被那么多人追崇的陳聞仿,言夏卻很難對他有一星半點的好感。這個人身上有太重的匪氣,對待熟悉的人也能下重手,像一尊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大開殺戒的煞神,言夏從心底里就覺得排斥。 但是她和陳聞仿的交際圈重合太多,就算實在排斥,也不能做到真正互不見面。 吳嘉卓聽到陳聞仿的名字,條件反射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才繼續(xù)對言夏說:“我看陳聞仿對這個女朋友也不怎么上心,說一說沒關(guān)系,而且他現(xiàn)在也不在?!?/br> 重點應(yīng)該在后面這一句。 言夏瞥了他一眼,評價說:“慫貨。” 吳嘉卓一點也不在意:“我這是有原則性?!?/br> 言夏懶得理他。 不過即使沒有言夏回應(yīng),吳嘉卓一個人也說得起勁,“陳聞仿從暑假開始就換女朋友了,這是第二任還是第三任了,每次連一個月也不到?!?/br> “不過這次是真的漂亮,為什么他看起來還是那么不上心。” 語氣中隱隱有點羨慕。 昨天晚上在酒吧,那個女生的皮膚白得就連在混雜迷離的燈光下也很醒目。她坐在陳聞仿身邊,沒有碰酒,只是乖巧地喝一杯凍檸水,目光一直在陳聞仿身上,帶著漂亮的笑容。 但是陳聞仿對她就顯得太冷淡,他和別人玩骰子,打臺球,下場跳舞,完全忽略了她。 “可能不行吧?!眳羌巫空f到這里時,言夏忽然出聲,“既要證明自己,又不能讓女朋友知道,只能這樣嘍?!?/br> 話題一下子往不和諧的方面轉(zhuǎn)去,吳嘉卓吸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言夏一眼:“你是真討厭陳聞仿啊?!?/br> 她裝作驚訝的模樣:“我討厭他,他也不待見我,這不是最明顯不過的事了嗎,你才知道?” 吳嘉卓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應(yīng)該說了一些話,但是言夏沒有聽清,因為她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走上主席臺的男生吸引。 照理說,主席臺離言夏太遠,站在上面的人,她只能看清他們的輪廓,細致到眉眼卻是不行了。但是這個男生,是從她的身邊走過去的。 他規(guī)矩地穿著白色襯衣和黑褲,一中的校服在他身上顯得特別妥帖,看慣了那么多把類似制服的校服穿得那么不倫不類的男生,見到他,言夏不由得眼前一亮。而且這個男生的眉眼,真是漂亮,他走過言夏身旁只有一瞬的時間,不過這一瞬,足夠讓言夏驚嘆,怎么會有這樣一個人,眉眼生得如一把俊秀的刀鋒,仿佛浸在寒冰,看一眼就凜凜。 他走上主席臺,接過話筒出聲時,劣質(zhì)的話筒聲響也掩蓋不了他聲音的清越。 吳嘉卓順著言夏的目光看過去,臺上的男生半低著眉眼說話,陽光下,他的襯衫白得不像話。 “怎么,看上新生代表了?”吳嘉卓低下頭,悄悄與她說話。 言夏收了三分注意力回來,落到吳嘉卓身上:“你認(rèn)識他?” 吳嘉卓嘿了一聲,得意起來:“我初中和他同班三年,你說我認(rèn)不認(rèn)識他?!?/br> 吳嘉卓的話又多了起來:“之前我就曾經(jīng)和你說起過他,是我們附中的學(xué)霸,每一次考試,就沒有他不拿第一的時候。顏值也高,就比我稍微差一點吧?!?/br> 言夏疑惑起來,吳嘉卓有說起過這號人物嗎,一定是他的廢話太多,才導(dǎo)致她忽略。 吳嘉卓叨叨地說了一堆,也沒有說到重點,言夏拍上他的嘴,直接截住源頭:“你先告訴我,他叫什么名字。” 他把言夏的手拿下,一邊說著輕點,一邊到底還是說出了臺上男生的名字——喻薄。 喻薄,言夏把這個名字從舌尖念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