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6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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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張敬修能離開父親前往東南的原因。 不過對外張居正依然說是纏綿病榻。 張居正健步如飛,甚至不需要拐杖都能行走,他急匆匆的翻開這套《授時新歷》。 比起其他人,張居正在做翰林的時候就接觸過很多史料了,對于實錄興趣不大。 他在任期間,就曾經(jīng)想要重修歷法,但是由于明廷能力不足而放棄。 張居正自然知道歷法的重要性,看完《授時新歷》后,張居正慨然長嘆: “明亡矣!” 第624章 秩序解體 深宮中,老太監(jiān)黃錦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宮殿。 曾經(jīng)是大明權力中心的宮殿,因為伺候的宮人太少了,此時已經(jīng)是空空蕩蕩的。 這皇宮中凡是能夠有辦法在李太后身邊說的話的,都想辦法從上皇身邊調走了。 宮殿太大,反而有些涼風陣陣,黃錦只覺得有些寒意,低著頭繼續(xù)向前走。 等他繼續(xù)前進,終于來到了那位萬壽帝君的臥榻前。 看到臥榻上的嘉靖,黃錦的眼睛一酸。 年少登基,通過大禮議斗過了三朝元老楊廷和,秉持國政幾十年的皇帝,此時早已經(jīng)沒有往日九五之尊的樣子。 嘉靖就像是普通的將死老人一樣,張大嘴巴不斷的呼吸著,身體枯瘦如柴,眼神迷離渙散。 從上個月開始,嘉靖的舊病就不斷的加重,如今已經(jīng)出現(xiàn)說胡話的癥狀。 黃錦很清楚,曾經(jīng)通過修道祈求長生的皇帝,也已經(jīng)走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了。 黃錦這才感悟到,原來至尊的皇帝在最后一刻,也和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 張大嘴巴呼吸著的嘉靖,這是人的求生本能,如果一口氣沒能呼吸上,那老皇帝就和普通人一樣死了。 黃錦上前聞到了一股臭味,他連忙掀開被子,從旁邊端來了水盆,開始清理嘉靖的便溺。 等到忙完了這些,黃錦身上也出了不少汗,他也回憶起自己年少的時候,那時候跟著師父在興獻王府伺候皇帝的時候,那時候自己干活是多么的麻利,可是現(xiàn)在做什么都要先喘口氣,連走路都不利索了。 黃錦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卻發(fā)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一切都沒了意義。 他嘆息一聲,拿起藥包走到大殿后,坐在藥廬邊上給老皇帝煎藥。 迷迷糊糊的,黃錦又瞌睡了,果然年紀大了就容易睡著,黃錦靠在柱子上迷糊的睡著了。 蘇澤的三部書已經(jīng)傳到了京師,如今整個京師都在流傳明廷那檔子的破事。 從靖難之役搶奪侄子的皇位,再到朱祁鎮(zhèn)奪門之變誅殺功臣,又到了嘉靖大禮議的時候違背宗法,這些皇家秘聞非常有傳播空間,飛快傳播之中,再一次削弱了朱明皇室本來就不多的威信。 果然和顏鈞所料的那樣,等級和秩序建立起來是最難的,但是摧毀是最容易的。 皇室這些不多的威信,在蘇澤公布了實錄后,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大人物就是這樣??? 而那些舊日的秘聞也就算了,嘉靖朝時期很多人都是經(jīng)歷過的,在嘉靖皇帝執(zhí)政的時期,皇帝可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那個被百官當做道君供奉的皇帝,那個掌握了億萬臣民生死,一言九鼎的皇帝,原來靠著誰青詞寫得好就提拔誰? 原來那些看起來英明圣武的政策,可能只是道士告訴皇帝這么做大吉,所以皇帝才批準同意的? 原來皇帝為了一點龍涎香,不惜掏空內庫,命令官員到各地搜刮,還被外國商人用假東西騙了。 這份沖擊,徹底讓人破除了上位者的敬畏之心。 而當這份敬畏之心被破除之后,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頭頂上的那個人。 九五之尊的皇帝都如此的荒謬,那自己上頭的那位又是什么樣子呢? 那些廟堂上的高官顯貴們,又還不是也和皇帝一樣呢? 這份懷疑一旦開始,那就開始以最快速的速度失序,而很多人也開始意識到,隨著原本秩序的解體,帝王將相和草頭王也沒什么區(qū)別。 在京師城外,越來越多的田莊開始結社自保,大家對于頭頂上的官府已經(jīng)失去了信任和敬畏之心,大家更愿意相信雇傭莊客來保護自己,購買武器來對抗稅吏。 地方上也同樣如此,那些地方上的官員,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在京師當個普通的官員,可能一天餓兩頓吃不上飯,但是在地方上當個百里侯,好歹能夠過上好日子。 他們開始明里背地里違抗朝廷的命令,拒絕上級的調動命令,開始自己發(fā)展地方團練。 而一旦開始這么做了,他們又赫然發(fā)現(xiàn),如今的朝廷根本沒有精力來對付自己一個小小的縣令,吏部的公文就像是廢紙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效力。 而正在京師轟轟烈烈的幣制改革,最后也同樣遇到了問題。 李如柏抓了幾個商人,逼迫他們使用新幣,收繳了他們手里的東南銀元,并且將這些商人關押了起來,要求家里人交出更多的東南金幣來贖人。 其中最大的一個商人叫做郭定,是從陜西來京師做生意的,據(jù)說是陜西總督郭樸的遠房親戚,也是在京師秦中商人的領袖。 市井都說郭定在京師是幫著郭樸撈錢的,而李如柏知道自己父親和郭樸不對付,所以先用郭定開刀。 李如柏從陜西商館中抓走了郭定,也確實引起了整個京師商人圈子的震動,一些偷偷使用東南銀元的商人,也確實受到了恫嚇,將自己手里的東南銀元交了出去,并且開始使用明廷發(fā)行的新銀元。 這些成果讓李如柏非常的得意,也讓李成梁對這個二兒子非常滿意,多次當眾夸獎李如柏。 李如柏更得意,他在戶部成立了一個“緝私總隊”,專門負責打擊不法商人。 但是讓李如柏頭疼的地方,是郭定這個家伙被抓了以后還不老實,這家伙的家里人根本不交贖金,在緝私總督好吃好喝著,一點都不惶恐的樣子。 這也讓李如柏非常憤怒,郭定這個樣子也感染了很多商人,他們也都拒絕向家里人寫信要贖金。 可實際上李如柏也不敢動郭定,因為郭樸還占據(jù)關中,一旦逼迫太甚那讓郭樸投降了東南,自己也完全承擔不起這個后果,他只能恫嚇郭定,卻連用刑也都不敢。 郭定的話也很簡單,你有本事去抓清遠伯李家,那才是整個京師使用東南銀元最多的商人,李家甚至公然在票號里掛牌,將明廷銀元和東南銀元的兌換比例貼出來,公開給商人百姓兌換。 第625章 嘉靖薨逝 郭定的態(tài)度讓李如柏惱怒,但是他也只能惱怒了。 別的商人,他可以抄家,甚至可以折磨打死,這些人都只是商人罷了,在幾千年的歷史上,文臣武將的地位可能會有所變化,但是商人始終都只比普通百姓高一點。 但是郭定又不同。 他掌握了陜西總督郭樸在京師的財富,他是幫著郭樸在京師購買軍火的白手套,雖然沒有官職在身,可是影響力卻很大。 自己的父親李成梁也專門給自己帶來了口令,郭定可以抓,但是不能用刑,最好讓他主動將銀元交出來。 李如柏也不是傻子,他明白父親的意思,在目前郭樸還是需要爭取的,不能因為一點銀元,得罪了陜西總督這一方大員。 而郭定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你不是要穩(wěn)定幣值發(fā)行新幣嗎?那整個京師用東南銀元最囂張的就是清遠伯李家了。 李家公然的在自家的票號中兌換東南銀元,將黑市生意做成了白市生意,這么明顯的老虎不打,打自己這蒼蠅,不就是欺軟怕硬嗎? 對于郭定的質問,李如柏也沒辦法。 清遠伯李家是太后的親眷,是父親的盟友,他們可是要比陜西總督郭樸更重要的拉攏對象,根本不是自己能夠開罪的。 李如柏也曾經(jīng)向清遠伯家偷偷傳信,希望他們能夠在自己打老虎的時候收斂一些,暫時關閉自家兌換東南銀元的票號。 李煒父子一口答應下來,可是這些票號依然開著。 開玩笑了,如今京師無論是百官公卿還是庶民百姓,都在瘋狂的兌換東南銀元,李家剛剛因為侯平的投資失敗折了一大筆的銀子,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將嘴里的利益吐出來。 就算是不讓李家做,京師這么多黑市都在兌換東南銀元,你朝廷先去把這些黑市都搗毀了再說吧! 李如柏當然也想要搗毀這些黑市,但是他實在是沒這個能力。 前陣子,為了穩(wěn)定新幣,李成梁頒布了大將軍令,凡是持有東南銀元超過五十枚的,立刻流放邊疆。 而公開兌換東南銀元的,不僅僅要罰沒全部家產,還要砍頭示眾。 能夠冒著殺頭的風險做這個生意的,背后肯定都是有人支持的,這些黑市也迅速腐化了李如柏的手下們,李如柏搞了幾次特別行動,這些黑市都提前得到了風聲,一個都沒抓到。 現(xiàn)在的情況就已經(jīng)尬住了,李如柏小的收拾不了,大的動不了,而頒布的法令一條都沒能執(zhí)行,唯一能夠威脅的就是普通百姓。 五軍都督府的士兵們,又重新做起了順天府官吏的老本行,挨家挨戶的抄家,從普通百姓家里翻找東南銀元,一旦抓到就立刻塞進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從百姓身上敲詐油水。 不過京師的百姓早就已經(jīng)被敲詐過無數(shù)次了,就算是家中有些油水的,也已經(jīng)敲詐的差不多了。 而那些有權有勢的不敢敲詐,有錢但是不夠有錢有勢的京師富人,則都離開了京師搬到了天津。 如今天津在靠近大沽炮臺的區(qū)域,形成了一個特殊的三不管地帶。 這地方距離大沽炮臺不遠,所以大明不敢管,大明的官吏不敢進入這個區(qū)域,這里最早形成了一個東南貨物集散的市場。 而隨著市場規(guī)模擴大,一些商人也開始在這附近定居,他們立刻發(fā)現(xiàn),在這里定居不會被明廷的官吏sao擾,而且一旦局勢有變,可以立刻向大沽炮臺的東南軍隊尋求庇護,隨時可以潤走。 而東南的大沽炮臺是軍事建筑,本地守將自然也不會管轄這個區(qū)域。 這就形成了一個奇特的現(xiàn)象。 東南不管,大明也不管,這片地區(qū)發(fā)展出了一套自治的體系。 居住在這里的商人和普通市民也會交稅,他們交稅來雇傭別人來維持市場秩序,保證治安,防火防盜。 因為能在這里居住的人都比較有錢,所以治安隊的裝備甚至要比天津城的明軍都要好,周圍的匪盜也不敢打劫他們。 張居正,王世貞都選了在這里居住,而京師那些有錢人,或者失勢官員,也都會將帶著家人來天津。 原本這里只是一個很小的區(qū)域,如今這片地區(qū)范圍越來越大,治安隊的人員也擴充到了三百人。 李如柏在京師搞了半個月,新幣的價格已然一落千丈,貶值的速度都快要追上了舊幣了。 李如柏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再次將山蒿先請來了府里。 山蒿先看著更加繁華的府邸,只是搖著頭走進書房。 “山先生,悔不該不聽您的話,如今幣值改革的事情遇到了困難,請您出謀獻策!” 李如柏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風度,山蒿先卻并不吃這一套,他只是說道: “立刻抓捕清遠伯父子,查抄李家的票號!” 李如柏又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山先生,清遠伯是皇親國戚,這樣做會不會太不給太后面子了?” 山蒿先說道:“給太后面子?太后能變出錢來嗎?” “清遠伯李家在京師做了什么,京師百姓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