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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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宗遠頓了一下,這是他偷聽到父兄密議的內(nèi)容,并不方便對外人說。 但是想到蘇澤“神通廣大”,于宗遠決定還是說出來,他也是為家族好! 于宗遠說道:“我爹想要派兄長去一趟福州府,先去都司衙門打聽情況,那位鄢御史到了福建,肯定也要先去都司衙門?!?/br> “只不過兄長已經(jīng)有軍職在身,不適合離開南平縣城?!?/br> 大明朝的衛(wèi)所制度等于是衛(wèi)戍軍區(qū),有軍職在身的,如果沒有特殊公務是不得離開衛(wèi)所駐地的。 比如延平衛(wèi)的職責就是守衛(wèi)延平府,而于幀這位指揮使為了讓長子接班,長子已經(jīng)有了軍職,如今是延平衛(wèi)的草料大使。 其實于指揮使隨便搞個公務,將長子派往福州府公干也就行了,但是如今正是清軍御史就要到任的關(guān)鍵時刻,于指揮使又怕這事情留下話柄,又遲遲不敢將長子派出去。 蘇澤看著于宗遠說道:“于兄弟,你家門之災,破劫之人要落在你的身上?!?/br> 于宗遠指著自己說道:“我?” 蘇澤點頭說道:“我已經(jīng)算過了,你才是于家破劫之人,所以應當由你去福州府,為府上分憂解難?!?/br> 蘇澤又看著于宗遠說道:“若是能過了這道坎,你于家自然還有幾代的富貴,而伱所求之事,轉(zhuǎn)機也在這福州之行中!” 于宗遠的呼吸急促起來,自己所求的不就是家族繼承權(quán)嗎? 這蘇澤果然有道行啊!又看出了自己所求,又指出了幫助家族破劫的辦法。 蘇澤當然不知道于宗遠想要爭奪繼承權(quán),他只是按照“算命”技能的話術(shù)忽悠于宗遠。 鄢懋卿抵達福建的第一站肯定是福州府,忽悠于宗遠去打探消息,也是為了能夠得到第一手情報。 長寧衛(wèi)可沒有延平衛(wèi)那樣的資源,可以想辦法打點御史。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先搞清楚鄢懋卿的脾氣秉性辦事風格,才好對癥下藥。 于宗遠連忙滿上酒,一口干掉后說道:“多謝蘇兄弟!這次事成歸來,于某還要宴請?zhí)K兄弟重謝!” 說完,于宗遠掏出一只錦囊錢袋,塞進蘇澤的手里就立刻下樓,匆忙回府。 蘇澤打開錦囊,里面竟然是一塊重達二十兩的束腰銀,蘇澤不由的感慨這位于二公子真是人傻錢多的好工具人啊! 【酒樓算命,“算命”技能 5,lv1,25/100】 第075章 治本經(jīng) 明代南方多好黃酒,也都以黃酒作為好酒款待客人。 黃酒這東西比白酒好入口,也比白酒醒酒快,等到于宗遠結(jié)賬離開后不久,陳朝源、熊岳和林清材三人就慢慢醒了過來。 林清材摸著懷里的拜帖,對著蘇澤說道:“蘇兄,這于二公子在延平府聲名狼藉,恐非良友啊?!?/br> 蘇澤不以為意的說道:“這個我曉得,林兄放心,蘇某心中有數(shù)。” 林清材還是擔憂的嘆了一口氣,不過他和蘇澤也才相識兩天,也不好隨意指摘蘇澤怎么交友,只好再次嘆息一聲,扶著另外兩名同學,和蘇澤一起返回了縣學。 因為四人中除了陳朝源住在城內(nèi),熊岳和林清材都住在城外,特別是熊岳家住在武夷山下,比蘇澤的長寧衛(wèi)還遠。 所以他們今天都在校舍住一個晚上,等到明天清早再回家。 回去的路上涼風一吹,眾人的酒也醒了幾分,都是讀書人聚在一起,到了校舍反而睡不著了。 四個人當中除了蘇澤,其他三人都是從小讀書的,陳朝源更是已經(jīng)讀了二十年的書了,四書和四書章句都已經(jīng)通讀,他治的本經(jīng)是《易經(jīng)》,如今在攻讀易經(jīng)的階段。 既然都是讀書人,科舉自然是第一話題了。 陳朝源參加過好幾次童子試,又是年紀最長的,自然是他先起話題。 “蘇兄,你還沒選本經(jīng)吧?” 蘇澤點點頭,剛?cè)雽W的時候海瑞考較過大家功課,蘇澤當時就坦言自己還沒有選修本經(jīng)。 陳朝源說道:“我癡長幾歲,就自稱兄長了,為兄勸你千萬別選易經(jīng)?!?/br> “這是為何?” 陳朝源感慨一聲說道:“酒宴上我聽那于二公子說你精通梅花術(shù)數(shù),怕是你要鉆研《易經(jīng)》,所以才出言提醒你,為兄幾次參加童子試,都折在了這《易經(jīng)》的題目上。” 縣試的考試內(nèi)容在明初比較隨意,到了成化年間格式才相對固定,不過基本上第一場都考經(jīng)義。 一道《四書義》,一道《五經(jīng)義》,這題目的答題格式就是八股,就是考察對四書五經(jīng)的理解。 四書義是所有人通考的,因為四書是所有讀書人都要學的。 五經(jīng)義則是五道題目,考試的時候題目寫在木牌上,你選擇的本經(jīng)是什么就寫哪道題的答案,本經(jīng)是科舉前就選好的,在考場上不得更改。 縣試第二道是考律和判,說白了就是司法考試和知名判決的判例。 第三道是考策,也就是史論,就是一篇小的策論,并不規(guī)定要八股文格式。 聽起來很復雜,實際上到了成化年以后,縣試基本上都是第一道刷人,第二道第三道考試基本上就不刷人了。 律判和策這種東西,反正在后面的考試也不重視,到了鄉(xiāng)試會試的時候,看中的也是第一場對考察經(jīng)義的八股文,只要前面考試過關(guān)了,名次都不會太差。 所以在科舉考試這件事上,也有點像是高考選修,因為選修物理化學的可能要和選修地理生物的一起比綜合比分,所以在選修本經(jīng)這件事上需要非常慎重。 陳朝源嘆息說道:“咱們南平縣修《易經(jīng)》的讀書人實在是太多了,延平書院的那位山長就是《易學》大儒,我當時貪圖《易經(jīng)》的字數(shù)少,抄讀便宜些,如今悔之晚矣啊?!?/br> 眾人紛紛沉默了,大家都是寒門子弟,當然知道為什么這么多人選擇《易經(jīng)》。 朱熹為《易經(jīng)》、《尚書》和《詩經(jīng)》都做了注疏,就是說這三經(jīng)是有官方意識形態(tài)的標準答案的。 《春秋》用左氏、公羊、谷梁三傳及胡安國、張洽傳,《禮記》用古注疏,這其中有和官方意識形態(tài)相悖的地方,沒有名師指導師沒辦法入門的,寒門弟子一般都不選。 而《易經(jīng)》字數(shù)少,這年頭無論是買書還是抄書,對于寒門子弟都是一筆巨大的支出,所以像陳朝源這樣選修《易經(jīng)》的寒門讀書人是最多的。 因為選修的人多,所以《易經(jīng)》在科舉考試中格外的卷,考的題目也越來越偏越來越難。 陳朝源四書學的已經(jīng)不錯了,每次都是在這《易經(jīng)》的考題上丟分。 “那以陳兄之見,應該治那本經(jīng)?” 陳朝源說道:“《詩經(jīng)》!” 看到其他二人也點頭,蘇澤問道:“這是為何?” “《詩經(jīng)》有朱子集傳可以自學,治《詩經(jīng)》的南平讀書人要比《易經(jīng)》少一些,競爭也沒那么激烈?!?/br> 蘇澤問道:“請問陳兄,這南平縣內(nèi)治哪本經(jīng)的人最少?。俊?/br> 陳朝源低著頭說道:“那自然是《春秋》了?!?/br> “這《春秋》微言大義,雖然字數(shù)不多,但是左氏、公羊、谷梁三傳及胡安國、張洽傳實在太多了,卷帙浩繁,普通讀書人根本讀不起,更不要說其中精妙之處,也不是沒有名師指導的人能學的?!?/br> 果然如此,這也和蘇澤想的差不多。 看起來公平的科舉考試,其中也藏著不公平。 就不說科舉作弊這種場外因素,名師指導的和自學的就差距極大。 選修五經(jīng)的時候看起來寒門士子有選擇,實際上能自學的也就《易經(jīng)》和《詩經(jīng)》,這賽道都卷的不得了。 但是那些富家子弟,則可以延請名師,選修寒門士子不敢治的《春秋》《尚書》《禮記》,這就要比寒門子弟更容易考上。 蘇澤知道陳朝源是為了自己好,不過他可是有系統(tǒng)的人,到底治什么本經(jīng),蘇澤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 他還是說道:“多謝陳兄指點,讓蘇某少走了彎路?!?/br> 陳朝源說道:“蘇兄天縱奇才,能破知縣老爺?shù)木铑}目,只要好好治幾年經(jīng),必定能考上秀才?!?/br> 熊岳和林清材也紛紛點頭。 他們也不是看不起蘇澤,要學通一門經(jīng)義,怎么也要幾年的功夫,蘇澤還沒有治本經(jīng),說他幾年能考上秀才已經(jīng)是夸獎他了。 蘇澤看了看自己科舉lv3,105/300,只要堅持這個進度讀書,明年縣試前肯定能肝到lv5。 說完了科舉,四人又開始討論起當下流行的學術(shù)來。 第076章 百姓日用即為道 南平這個地方很奇怪,這里是朱熹故鄉(xiāng),按理說應該是理學昌盛的地方。 但是時人對于理學頗為厭惡,民間更推崇陸王心學。 延平書院的山長陳默群,和如今心學領袖徐階是同榜進士,也是心學的推崇者。 延平書院經(jīng)常邀請心學大儒來講學,本地討論心學的讀書人也很多。 不過學術(shù)這種東西,對于四個還沒考上功名的窮讀書人來說,實在還是太遠了。 而且海瑞也告誡過他們,在中舉之前,最好還是不要碰這些高大上的學術(shù),因為科舉考試考的是朱熹的思想,要是學多了反而會思想混亂,不利于科舉考試的發(fā)揮。 這又要說到科舉考試不公平的地方了,在會試之前,題目都是各省各地命題的。 這心學和理學雖然聽起來差距很大,其實儒家那套東西百分之九十都是共通的,區(qū)別只在一部分經(jīng)義的解釋上。 對于寒門子弟來說,你也不知道出題的官員是傾向心學還是理學,所以老老實實答題是最好的,反正對著標準答案寫,怎么也不能扣分。 對于那些有資源的讀書人,就可以提前知道出題者在學術(shù)上的傾向,如果出題者喜歡心學,在答題的時候融入一些心學思想,反而能夠脫穎而出得到好成績。 這也是延平書院這些年中舉人數(shù)遠遠多于縣學的原因,前幾任縣學教諭都沒心思抓教學,更別說去揣摩省里和府里學術(shù)風向了。 而延平書院的山長是福建知名的大儒,對本地學政了如指掌,更是和這些學官都能攀上交情。 他的學生自然要比縣學學生更容易中舉了。 陳朝源、熊岳和林清材之中,熊岳的家境算是最好的,對于時下流行的心學最有興趣。 林清材是大族旁支,也是聽說過心學的,倒也能說出一兩句來。 陳朝源年紀最大,這些年攻讀又太辛苦,對于心學沒有興趣,基本上都不發(fā)表意見。 熊岳談到了最近南平縣流行的心學,嘆息一聲說道:“只可惜家貧,無法去延平書院中聽那些大儒講學,吾對心學也只是了解個皮毛?!?/br> 林清材則說道:“格物,致良知之說我也只是一位族兄聽過,具體怎么做也是沒有頭緒,聽說侯官有人建造心學精舍,又要精制那凝神香,在精舍中才能體味格物之法?!?/br> 蘇澤聽的都無力吐槽了,感情這年頭的心學流行更像是某種氣功偽科學,很多人搞心學研究就是行為藝術(shù)啊。 其實大部分人對于心學的追求就是這么形式主義,畢竟這東西聽起來太過于玄乎。 而這些讀書人談論心學,也不是為了真的“致良知”,而是因為現(xiàn)在心學在朝堂和民間都很流行,通過談論心學可以融入到了上層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