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在問你,你喜歡jiejie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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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緊握著布料的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已經(jīng)開始泛白。 喜歡嗎? 傅淵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不敢去想。 他是榆爾名義上的二哥,對她好是理所應當。 是經(jīng)久未見的哥哥,是失散多年的家人,是緊密相連的血親。 二人之間,身份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所以,對這種問題,他本應毫不猶豫地說出那幾個字。 可接近榆爾,靠近她,關心她,真的只是為了履行作為家人的責任...嗎? 傅淵一時難以回答。 “二哥。” 傅淵聽見傅際洲叫他。 少年面上笑意不減,薄唇張合間吐出的字眼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我在問你,你喜歡jiejie嗎?” 見不得人的陰暗面被人大大咧咧的撕開,漏出里面蠢蠢欲動的心思。 傅淵如墜冰窟。 手中一時脫力,他松開了傅際洲。 喉間發(fā)脹,良久,傅際洲才聽見傅淵啞著聲回答 “...我不清楚?!?/br> 他要怎么說才好。 不喜歡三個字,很簡單的一句,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說出來的話,可他竟沒辦法說出口。 傅際洲眸色一冷,他步步緊逼,居然還是沒從傅淵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實在是太了解要怎么應對傅家的每一個人。 兩兄弟同時喜歡一個私生女,傅淵是不會輕易承認的。 空曠的房間里突然傳來一聲啜泣。 傅淵抬眸—— 男孩那雙水汪汪的小鹿眼不知何時溢出大顆大顆的淚珠。 傅際洲看他,嘴唇不受控制的抖動了幾下,顫著嗓子開口:“哥,你知道的,我從沒這么的喜歡過一個人?!?/br> 傅淵僵著身子,沒說話。 “二哥,你答應過我的事,還記得嗎?” 傅淵終于正視起了被他慣養(yǎng)長大的弟弟。 傅際洲的眼睛很亮,此刻他正流著淚,好不可憐。 整個人像是頹了一樣,火在他身上熄了,傅淵稍作沉默:“記得?!?/br> 傅際洲抽抽搭搭地說“那就好。” “哥,我想要榆爾。” “你不用幫我,只需要知道就好?!?/br> 對話就此結(jié)束,傅淵最終沒有正面回答傅際洲的問題,他也不知再怎么開口。 斥責,沒有立場。 教育,他懷有跟傅際洲同樣的心思。 他們一前一后的走出客房。 電視屏幕暗下,二人都聽見了禮賓車從庭院門進來的聲音。 傅際洲拿起桌上的玻璃杯,輕聲說“大哥回來了?!?/br> 側(cè)頭,沖著傅淵微微一笑:“拜托二哥先帶jiejie回房間好嗎? 傅淵默了幾秒,走到沙發(fā)旁。 榆爾很輕,傅淵彎腰伸出雙臂,稍一用力,人便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穆湓谒膽阎?,?cè)著頭靠在他的臂彎昏睡。 傅淵目不斜視的抱著榆爾上了三樓。 漆黑的房間寂靜無聲,唯有床頭柜上的一盞臺燈亮著。 昏黃光線照射下的女孩睡顏恬靜,鼻間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長睫投下淡淡的陰影,微腫的唇瓣破了皮,但這并不影響她睡得沉重。 傅淵忽然想起傅際洲剛才問他的問題。 他當然記得自己十二歲時說過的話。 那一年,他母親離世,父親重病,家中重擔落在了年僅二十歲的傅修衍身上。 變故陡生的一年。 很難讓人不記得。 他對淺薄的親緣沒有展示出過多的悲傷,被傅家眾人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傅際洲則是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 為了分擔傅修衍的壓力,傅淵主動承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 那時他們都還小,他將哭得稀里嘩啦的男孩從四合院接回來,大言不慚地向傅際洲承諾:“只要二哥在,你想要的一切,哥都幫你搞定?!?/br> 這個諾言,現(xiàn)如今...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他要把她...拱手相讓嗎? 黑夜沉沉,傅淵立在未明的暗室里,斂下眼睫,喉間未說出口的言語如同嚼蠟般生澀。 少年側(cè)臉線條凌厲,狹長的眼尾卷起煩悶的弧度,逐漸加重的呼吸裹挾著眼底翻涌的錯雜情緒。 榆爾什么都不知道,靜靜地躺在床上。 傅淵忽而上前,抬手覆上女孩的雙眼,感覺到長睫輕刷手心,微癢的觸感使他動了下手腕。 指間微顫,他才注意到,他的手原來在發(fā)抖。 喉結(jié)滾動,傅淵閉上雙眼,俯身,在女孩唇邊落下兇戾guntang的一吻。 薄唇含住細膩的皮膚,心底壓抑著的怒氣似乎被撫平了些。 傅淵從沒像今天這么失態(tài)過。 因為一個親密的場景就氣到對自己的弟弟破口大罵,完全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事實上,他做了,不僅做了,還動手傷了傅際洲。 唇瓣破皮的一塊糜紅太刺眼了,傅淵一動不動的盯著女孩看。 起伏的胸腔彌漫著名為生氣,不甘,憤懣的情緒。 其中或許還夾雜了絲委屈。 傅淵承認,他真的快嫉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