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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輸了?!?/br> 他無奈一笑,嘴里滿是苦澀的味道。 她正準備收劍,卻看到男子不要命地往前走了半步,刃都已經(jīng)凹進了肌膚些許,就差一絲絲就能劃破那毫無瑕疵的肌膚了。 “你瘋了?” 她連忙撤劍,卻撤不動。 原是他挾住了劍柄,不讓她移動分毫。 他似是對頸間的長劍視若無睹,“不若桑姑娘殺了棲儒,棲儒也就可以安然放手了?!?/br> 莫名的,這話起來甚至有了幾分祈求的意味。 “你何苦呢?” 她移開眼睛,不忍看他。 “我不會殺你?!?/br> 修長白皙的手無力松開手里的劍柄,他一步步走向她,邊走邊詢問:“能不能不走?或者,你告訴我,如何去尋你?” “你找不到的?!?/br> 內(nèi)心陷入了強烈的糾結(jié),桑晚非總算明白了,為什么外面都說沒有人能拒絕子珩公子的魅力了。 她知道,她確實對他動心了。 可…… 走近到只有兩拳距離,他停了下來。 白膚紅唇,少年眉眼情意纏綿,近距離地注視著她。 這一景誘得她呆了下。 只見他輕聲旖旎笑了聲,低低啞啞誘惑她:“為了棲儒,留下來,好不好?” 寂靜,沉默,不言不語。 垂眸看地面的桑晚非,心里在劇烈掙扎。 顧棲儒剛剛還跳得極快的的心臟,此刻在一寸寸地冰凍,下跌。 他愛極了她總能不受他的皮囊誘惑,也恨極了她不像其他人一樣,只要他一笑,就能繳械投降。 眼里蒙上了暗淡的情緒,他從來沒有,這般的沮喪與絕望過。 “好?!?/br> 桑晚非抬起來頭,笑了笑,最終還是作了最為艱難的選擇。 什么? 以為無望了,結(jié)果突然的反轉(zhuǎn)讓一向鎮(zhèn)定的顧宰相反倒懵了下。 后知后覺的他內(nèi)心喜悅得恨不得立刻給她捧上他的一切。 從耳側(cè)開始到臉頰漫上了紅意,少年大成,但在此刻得到了心上人的應(yīng)允,到底像個少年郎一樣緊張激動。 撲棱著睫毛,盯著她的紅唇感到口舌干燥,又怕唐突,只得把眼睛埋在肩膀上,擁緊了眼前人。 后來,桑晚非才得知如果那時,她沒有應(yīng)下的話,他的后手就是直接孤注一擲,千方百計把她困住。 當時他來的時候,密密麻麻的暗衛(wèi)就已經(jīng)圍住了她的住地。 就等他一聲令下,隨時準備把她困住。 不愧是顧棲儒,一套一套的。 她好心提醒他:“顧棲儒,如果我真想走,你綁住我都是沒法困住我的?!?/br> “那也好過眼睜睜看著你不見?!?/br> 素手執(zhí)卷,因她一句“白衣更甚”自此換上白袍的顧棲儒邊為舊籍作校注,邊回應(yīng)她。 【番外】 顧府內(nèi)的書房外面,桑晚非和顧行之面面相覷。 緊閉的紅檀雕花木門隔絕了外面人往里打探的視線。 兩人靜默地對視了眼后,紛紛決定識趣地不觸霉頭,先行走遠點再說。 “我完了?!?/br> 剛坐下來,少年就面如土色地說了句。 桑晚非糾正他:“是我們完了?!?/br> 與尚顯稚嫩的顧行之相比,她冷靜多了,還能跟他調(diào)侃:“準備準備吧,看你爹能給我們上個什么大招……” 他吐了口氣,哭喪著臉說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去看什么花魁了?!?/br> 桑晚非安慰他:“看都看了,而且你能有我倒霉嗎?” “今日還是爹生辰呢……” …… 兩人之所以抱團被關(guān)在書房外,就是因為顧棲儒生辰這天,兩人最閑。 加上聽說青樓上了個新花魁,甚至今年還引了些小倌試試水。 于是,趁顧棲儒被急召入宮商討外邦蠻夷挑釁邊境軍民一事,府里其他人又忙著準備晚間的生辰宴,兩人便偷躥出府,去長長見識了。 本來一切挺好的,兩人坐臺下坐得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頗有興致地看著臺上的新花魁跳舞。 后來就天殺的,不知道犯了什么沖,一個穿得領(lǐng)口開到胸膛的小倌經(jīng)過她的時候,偏偏絆了個跤。 懷里突然落個人的時候,桑晚非差點被砸到窒息,被硬生生砸到的腿和手臂都疼到她想翻白眼。 她疼到表情抽搐,低頭就對上一張眉清目秀的小倌面孔,臉上是明顯的驚恐表情。 驚恐? 驚恐也得她驚恐吧?好家伙,擱這碰瓷呢? “起……” 她咬著牙讓他起來,別傻愣著了,剛說了一個字,就聞到個壓抑著怒氣的清潤聲音—— “好個生辰禮?!?/br> 腿上的小倌連滾帶爬地跪到了地上,抖著小身板搖搖欲墜的樣子,活像馬上要被拖出去亂棍打死一樣。 從門口開始跪了一片人,玄線繡飛禽的官靴一步步踩在紅毯上,直直走向手足無措的兩人。 本來怒不可遏欲把小倌從桑晚非懷里拂走的顧行之,已經(jīng)蔫得不能再蔫了。 下顎輕抬,眼瞳黑到攝不進光,他質(zhì)問她:“這便是夫人為本相準備的生辰禮嗎?” 咽了口口水,她慌張解釋:“這、這是個意外?!?/br> 見他閉唇不言不語,她又強調(diào)了下:“真的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