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陳青亭本來正在跟江水眠對那種孩子氣似的對眼神,聽見王軒宣這么說,笑著回頭,十分人精的客氣了幾句。王軒宣瞇眼一笑:“看著長得真是乖,可天底下還沒有幾個真性子軟的唱的了武旦?!?/br> 江水眠心道:這還真沒說錯,這家伙就是孩子氣又死倔的性子。 只是周太太不舍得陳青亭走,道:“等晚上老周來了,咱們吃罷了飯,再讓這位青爺上來唱幾句吧。聽得我心里好生舒坦。” 王軒宣自然不能說不好,陳青亭就笑了笑,說那便留下。 散了戲,她們一幫太太又上樓去找個陽光好的地方打牌打麻將,搓了沒一會兒就聽她們說男人們回來了。 江水眠覺得這一天就是趕場子,純粹是作為“盧煥初的媳婦”這一珍稀動物被拉出來遛彎,就是隨著大流走,心想下次寧愿在家里睡午覺也不要來參加這種無聊活動。 正這么想著,聽見王軒宣從樓下到棋牌室來,笑道:“你們猜除了徐家?guī)讉€,誰來得最早——” 周太太拍了個東風在桌上,手上戒指搭在唇邊,笑道:“總不會是盧煥初吧?!?/br> 王軒宣笑道:“還真是!我先去盧家花園把江姐兒帶來實在是明智啊。平日里恨不得我們吃到一半才來的人,這次倒是真著急!” 正說著,就聽見一陣腳步聲,盧嵇帽子還沒摘,一身灰色西裝,快步上樓來。 他一抬眼,就看見江水眠坐在麻將桌后頭的一張高凳上,帶著摩登的法式小帽,白胳膊搭在椅背上,下巴抵著胳膊,低眉順眼百無聊賴的看著牌桌。 太太們轉(zhuǎn)臉笑盧嵇,他摘下帽子,遞給旁邊的下人,理了理袖口笑道:“王軒宣,你這也太狡猾了,怕我不來,便把眠眠擄來了。魯媽哪里能攔的了你這厲害角色?!?/br> 盧嵇對江水眠招了招手,江水眠立馬乖乖跑過去,縮肩低頭,在他旁邊顯得更嬌小。盧嵇伸手攬住她肩膀,這個動作,倆人俱是一抖,還是盧嵇會裝,笑道:“我現(xiàn)在覺得是你們不懷好意,眠眠年紀小得很,不懂事兒,可別被你們這些人教壞了去?!?/br> 太太們對于他的裝恩愛,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才嗔笑道:“你自己都不是個什么好東西,近墨者黑,要壞也是先讓你帶壞了?!?/br> 盧嵇笑著說:“我跟眠眠有事兒說說去,你們先打,她又不會玩麻將。” 說著,他夾著江水眠肩膀,就跟拎著一樣,帶她往旁邊走。 石園里客房很多,二層走廊上有好幾間,一臉僵硬微笑的盧嵇把江水眠扔進了其中一間。江水眠是大漢都撂不倒的下盤扎實,這會兒卻特別嬌弱的干脆一個趔趄的往床上一倒。 盧嵇走進來。 這個氛圍,多適合他解開西裝外套往床尾一扔,摁住此刻特意倒在柔軟大床上的江水眠啊。不過一轉(zhuǎn)頭,她就看見盧嵇一臉擔驚受怕的往門外看了好幾眼,才反鎖住門,靠過來裝兇狠,摁住了她,卻不是為非作歹的。他有點慌:“誰讓你跟她們過來了!” 這貨沒指望了。 不過看來,她被拽來,王軒宣是先斬后奏。 江水眠干脆躺在床上不起來,撐著腦袋道:“不是五爺說讓我跟她們幾位太太見面么?我本來不想來的,可是王軒宣強拉我來的。她都開車到盧家來了。” 王軒宣是真厲害,以前盧嵇想從她手底下調(diào)錢分給漢陽廠,那真是從狼牙縫里剔r(nóng)ou,還拿了七萬多大洋的子彈來抵押。 盧嵇坐在床上,要拽她起來,江水眠癱的像條泥鰍,腦袋向后仰著耍賴。 盧嵇道:“坐沒坐相,快起來。她們都問你什么了?” 江水眠:就你丫站著跟跳老年迪斯科似的還說我沒樣兒? 她歪頭:“沒說什么呀。你怎么來的這么早?” 盧嵇:“我怕你被她們幾個女人拆著吃了。當真什么也沒問,你也什么都沒說?” 江水眠心里悶笑。她們揭了你的老底,說了你的驚天大咪咪。 她轉(zhuǎn)念一想,這是個大把柄,留著以后,總有能拿來對付盧嵇的時候。 不過,幾年前江水眠離開天津的時候,盧嵇確實……向宋良閣提出了這件事。 宋良閣把她當心頭rou許多年,他那時候沒有一腳蹬死盧嵇,都已經(jīng)是看在多年的友誼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斗智斗勇啊~盧嵇還不知道自己被眠眠賣了。 江水眠:(斜眼)這么早來石園,還不是怕我露餡。哼。 以及昨天的評論,居然都是一水的哈哈哈哈…… ☆、家暴 江水眠再三強調(diào),他才不再問。不過盧嵇坐在床上,沒有出去的打算。 江水眠坐起來,他又倒在床上耍了賴。江水眠垂眼看他:“五爺不是很討厭徐家么?” 盧嵇兩手墊在腦袋后,梳上去的頭發(fā)又垂了幾縷下來,閉眼養(yǎng)神,好像裝了一天,到她這兒卸了頭面似的,道:“所以我不愿意早來,裝的累。不過如今沒以前討厭了,都是人,有好有壞也正常。再說,總用得著他們。” 江水眠:你真好意思在別人家里說這種話。 盧嵇不睜眼:“你覺得他們怎么樣?” 江水眠不太討厭,但也怪累的。更何況以后再來,女人八卦起來問的多了,總要問到露餡。盧嵇死要臉,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怕女人,又想保持自己的浪子形象,江水眠配合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