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29;yz. 階下囚的自我修養(yǎng)(10)
你回房換了件寬松舒適的綢質睡裙,拿著時鐘出來時,小貓已回屋了。廊道盡頭處房門敞開一指寬,柔和光線從窄長的門縫鉆出來,與暗h廊燈交輝在一起,堪堪照亮兩米寬的廊道。 你心中略感異樣,許是這日里回頭總能看見他在身后,如今突然間不見人,一時心中感覺空落落的。 如昨夜一般,你輕聲行過書房,走至他房門前。推開門時,季荼正背對著你坐在床邊,背脊像被勁風吹彎的蒼松,沉默躬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色襯衣帖服于寬闊肩背,可見極富力量感的背骨與肌rou輪廓。聽見聲音,他猛然回過頭,傻愣愣地看著你,頂燈的光照亮了整間房屋,也清晰照亮了一雙眼眶發(fā)紅的眼睛。 像是……要哭了。 你不明所以,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去問他,“怎么了?” 他似乎十分驚訝你出現(xiàn)在這里,機械地隨著你的腳步轉動頭顱,待細長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才恍然回過神似的,抬手摟住你的腰,把臉埋在你胸前,抱住你平靜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以為你已經睡了……” 聲音悶在布料里,些許沉啞,還帶著點藏不住的委屈。 你腦子里驀然閃過“始亂終棄”四個字,想起自己不打招呼就回房的舉動,難怪他誤會。 食指g上他軟而涼的頭發(fā),細卷發(fā)尾乖順地纏著你的指尖,你沒問他為什么一個人悶不作聲就回了房,而是直接把問題的答案交給了他。 “阿荼,你如果想讓我留下來……” 你停了一會,見胸前探出雙漆黑的眼睛,小狗似的眨也不眨地盯著你,朝他輕笑,細指捻他黑發(fā)下發(fā)燙的耳垂,誘騙道,“只需要脫下衣服張開腿,我肯定……半步都挪不開了。” 你沒想到這話后勁這么足。 睡前,你靠在床頭擺弄手機,小貓在角落噼啪敲鍵盤,你聞聲看過去,黑色衣領上的那截脖頸還泛著蝦粉,被你盯了一會兒,耳朵也跟著紅了,手指蜷了蜷,連字都打不下去了。 你疑心自己打擾到他工作,思忖自己是否逗得太過,收回了目光。但跟著你目光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手腳僵y爬上床靠著的小黑貓。 角落里四臺電腦,兩臺正開著,屏幕上黑底藍字的代碼跳個不停,似在自主運行,正閃著瑩瑩淺光。 他學你一樣靠坐在床頭,似乎很少這樣靠著,不舒服地調了調枕在腰后的的枕頭,調著調著,人就從床沿挪到了床中間,黑色襯衫壓上淺青色裙擺,與你相隔不及半掌的距離。你稍不留意,手肘就會撞在他身上。 他腿上放著本書,手掌自然地搭在書上,壓著書頁。二十分鐘過去,右一頁左一頁,書沒見看入什么,視線卻不住往你身上跑。 耳朵尖那抹紅更是昭昭地在你眼角晃,讓你不由得想起了立在樓道口白瓷瓶里的那幾支紅玫瑰。 十二點過,見你兩手仍點著手機,遲遲不睡。他躊躇著收了書,慢騰騰挪近。不見你有所反應,長臂又越過你撐在另一側,傾身壓下來,小聲問道,“alice在看什么?” 你抬手rou了把湊到眼前的毛絨絨的腦袋,把手機里和別人的聊天內容給他看,“我在請人調查我們今天見過的那個男人?!?/br> 季荼掃了一眼手機就挪開了視線,似乎對此并不感興趣,低著頭眨也不眨地看著你,問道,“alice不了解他嗎?” 雖然和an有過合作,但有關an其實你知之甚少,目前唯一能確定的,竟然只有見過的一面那張臉。思及此,你誠實地點點頭,“不了解?!?/br> 季荼見你面色坦然,不自然地抿了下唇,“alice不了解他就選擇了信任他嗎?” 說著垂下眼眸,又是一句,“好多事我都不知道……” 你愣了下,不知道他哪里來這么大的醋勁,又濃又酸,無奈道,“我和他有聯(lián)系時我們還沒重逢,我連你在哪里都不知道,自然沒法告訴你。”你講完道理又開始哄,“如今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跟你說?!?/br> 他沉默片刻,似乎想說什么又無從說起,悶不吭聲抽走墊在你腰后的枕頭,換上自己的手臂,箍緊,低頭靠在你肩上裝死。 溫熱的鼻息噴在鎖骨上,你輕撫他背上凸顯的脊骨,想了想,放下手機,問他,“阿荼,你還記的我的母親嗎?她叫marian,你小時候見過她?!?/br> 沒等他回答,你一邊回憶一邊接著道,“我母親出身西方貴族,是家中獨女。她父母——也就是我的外祖父母,在她十幾歲時雙雙離世。之后,母親帶著一筆巨大的財富嫁給了一個東方男人,那個男人叫季平淵,我該喚他一聲大伯。” 你看見黑發(fā)下的耳朵動了動,一邊把這些記憶從腦海深處扒出來一邊道,“結婚不到兩年,季平淵便出車禍死了。他名下資產,也就全都落在了我母親頭上,包括百分之二十季氏產業(yè)的gu份。一個漂亮、富裕且無依無靠的女人,便淪為了季家不肯松口的一塊肥rou?!?/br> “那時我的母親懷上了不久,季家人得知之后,他們以此逼迫我的母親與季平和——也就是我的父親結婚,而好笑的是,季平和并不知道這件事。季家人在這方面意外地團結一致,合心將這件事瞞了下來?!?/br> “直到我容貌長開,他發(fā)現(xiàn)我像我那死去多年的大伯多過像他,疑心下做了親子鑒定,才知道自己當了十幾年的便宜爹?!?/br> “在我童年時期,他的確是一位絕佳的父親,除了利用我將母親心甘情愿地縛死在了季家這座吃人的牢籠外,任誰見了都要夸他一聲慈父。” 你說到此,斂了笑意,“不過季家人的血終究冷得沒有人味,我母親料到會有這么一天,早早立下遺囑將所有財產留給了我。自此,我便成了季家刀俎下新待宰的魚rou。只等我成年,興許又是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br> “不過季平和還是太懦弱,沒辦法干脆地殺了她,他如果夠狠,”你瞥向桌子上暗h色的油紙包,“這筆錢至少有一半是他的?!?/br> 你摸了摸掌下的耳朵,暗道,現(xiàn)在要拿來買貓糧了。 “后來,我以gu份為誘餌,收買了公司高層,以此得知內部決策,再暗中放出季家的商業(yè)機密。季家樹敵眾多,有人趁機給了季家?guī)子浿負?,趁季家回不過血時,我暗下聯(lián)系了幾個被季家常年打壓的‘小’家族,為他們提供資金,以利益驅使,讓他們聯(lián)合起來爭奪季家還未站穩(wěn)的市場?!?/br> “季家資金鏈斷開,內憂外患,熱鬧了好一陣子。但這遠不足以讓季家土崩瓦解,就在這時,an聯(lián)系了我?!蹦悴煊X到腰上的手忽然收緊,快速添了一句,“是他主動聯(lián)系我,起初我并不信任他。” “但他對我所做之事一清二楚。且提供給了我一些足夠驚動上面的機密文件,毒品、軍火,我都不知季家竟有過這種地下產業(yè)。商人最不能碰的東西,季家全都碰了。” “可惜商不敵政。” 你把這些年的事都告訴他了,可沒想季荼面上的表情說不上好看,甚至有些自責,嘴唇碰了下你的肩膀,囫圇道,“對不起?!?/br> 你在他脖子后捏了幾下,“為什么要說對不起,我說這些是想你高興,你既然并不開心,那我就不說了?!?/br> 他在你額頭蹭了蹭,“我該早些來接你的?!?/br> 你覺得這話有些不對,但沒多想,你偏頭看他,“我們阿荼心疼我嗎?” 他點點頭。你唇角輕輕勾起,細指撩開他的襯衣探進去揉捏他的腹肌,“既然心疼我,那怎么還不聽我的話,穿這么多上床。” 他看起來真心想補償你些什么,聽你這么說,紅著臉慢吞吞脫了襯衫,脫完見你還支頭看著他,又摸上了身上最后一條褲子。 他拿下面可是空空蕩蕩,剛往下拉了一點,露出兩側凹陷的人魚線,你又伸著手指給他把褲子g回了腰上。 他好似疑惑你為什么又改變主意了,你沒解釋什么,拉著他親了一口,而后抬手關了燈,拉著人躺下,“睡吧?!?/br> 他頓了一下,收回手,顫著睫毛乖乖“嗯”一聲,長手長腳纏著你,枕頭也不枕,腦袋埋在你的肩上,窩著不動了。 看架勢,是要用這個姿勢睡一晚上。 脖子上他下午啃出的牙印還未消,頭發(fā)一掃就刺刺的癢。他替你上藥時全身上下的傷處都照顧到了,唯獨避開了脖子這一塊,甚至還情不自禁湊上來補了兩口。 你稍稍往旁邊偏了偏頭,意圖避開些,但他粘在你肩上似的,你一動他就跟著動。 “癢?!蹦悴坏靡验_口,你的夜盲癥似乎在此刻帶給他極大的便利,你感受到溫熱柔軟的觸感擦過耳廓,接著,聽見他貼著耳朵低聲道,“晚安,alice。” 你眨了下眼,在黑暗中尋到他的下巴,昂首親了一下,“晚安,小貓……” 第二天你是活生生被蹭醒的。 甫一睜眼,就見身旁一顆黑乎乎的腦袋。他不知什么時候起的,衣衫整齊,與你一起擠在被子里。一只貓爪不安分地搭在胸前,隔著層薄得幾欲可以忽略的綢布軟乎乎地踩n。 見你醒了,他立刻湊上來無師自通地給了你一個早安吻,“早安,alice?!?/br> 你昨夜睡得安穩(wěn),渾身軟熱,腦袋脹暈,對他的親近毫無推拒之意。濕軟的舌頭在你唇縫上輕舔幾下,你“早”字含糊吐了一半,某人便急不可耐地鉆了進來,攪弄數(shù)下,g住你的舌頭拖出口腔,含咬得水聲嘖嘖。 他雙目亮晶晶地盯著你,親吻帶著洗漱后淺淡的薄荷香,看樣子起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但隔著布卡在你腿間磨的東西似乎又在說不是那么回事,好像是那什么……晨勃? 你張著嘴,無奈又順從地承受著他過于熱烈的早安吻,漫無邊際地想,昨天才做過,怎么今天精神又這么好…… 然而事實上,貓咪的好精神不是以日算,而是全年無休止。以前你也只是聽一些愛玩的大家小姐在私下茶會上說起過十七八歲的高中生最好,年輕氣盛,隨時隨地都能y得像鉆石。 你癱在床上,漫不經心地想,如果阿荼和你年紀一般大,那的確是最能胡來的時候。 他那日做得太狠,外面磨破了層皮不說,里面還時而流出幾縷血絲,洗澡時被他瞧見,這幾日乖得不像話。 但他偏又喜歡抱著你磨磨蹭蹭,雖然掌握不好分寸,卻還知道收斂力道,炙熱性器y邦邦抵在你腿上磨,溫溫柔柔的,磨得你渾身軟顫。 你伸手推他,“嗯……別蹭了,難受……” 他停下來,見你面色緋紅,喉結動了動,手指往下伸進去,極為含糊道,“alice……我想試試……” 嗯?你還未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已經整個人泥鰍似的滑到你的腿間,一手拖住腰臀,一手掌住腿根,輕輕拉開,埋下頭隔著薄軟的布料,伸出舌頭舔了上去。 第一次時你詫異不小,問他哪里學來的,他搖搖頭,說想這么做。 當你受不住,抓著他的頭發(fā)想把他拉開,又怕弄疼他克制著收回手時,他動作便更熱切,你甚至能聽見身下不住響起的吞咽聲。 等你舒舒服服地達到高潮,他便抬起頭,紅著耳朵舔干凈唇上沾染的瑩亮液體,樂此不疲地與你接吻。 他似乎找到了新的樂趣,有時候在床上,有時在客廳沙發(fā),有時在浴室洗漱臺……餐桌甚至在樓梯臺階那幾支白瓷瓶的玫瑰花旁,你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又想來,只知道等他悄聲靠過來喚一聲名字就不說話的時候,多半又是一場荒唐。 真是……舒服得要命。 他還為此查了好些女性滋補的菜肴,每天變著方地喂給你各種補湯,亂來這些日,你沒覺身體不適,反而b剛來時氣色好了不少。 你舒服了,他卻還是y的,你提出幫他解決,他卻不肯,悶聲說自己把你弄傷了,同自己置氣似的y憋著,環(huán)住你癱著不動,等支棱的小尾巴自己軟下去。 可小貓畢竟血氣盛,有時小半個時辰都消不下去,y邦邦杵在你腰上,你半邊身子都被他壓麻了,他還把腦袋悶在你身上不動。你實在怕他憋出問題來,伸手欲碰他,他立馬警覺著把尾巴藏在身下,高得像是你要欺負他。 他摟著你的腰趴著,腦袋悶在你小腹上,留一頭黑漆漆的卷發(fā)。以你的力氣,他若是不愿起身,你是沒法拉動他的。 無法,你只得盡量躲著他,有事無事都給自己找點事做,讓自己看起來忙得不可開交,沒心思耽于情色。竟也唬了他兩日,只有睡前才黏著你蹭一蹭。 調查an的人不日便回了消息,但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從店鋪租賃人查到的身份是假的,周邊街道的居民說他沒來兩月,獨身一人,x格溫和,但再往深處查,卻是一問三不知。 甚至他所用身份,在五天前就注銷了死亡。 這條線算是斷了個干凈。你讓對方換了條路,跨國去查你母親生前交好之人,查了幾天,只查出來一個吸毒去世的前男友,遺像發(fā)給你一看,年齡看起來ban還小,樣貌沒一點相似,說是私生子都勉強。 你看著那點半頁紙都填不滿的資料,把傭金打了過去,沒說什么,只讓對方接著查,查到什么告訴你,而后將這事扔在一旁,暫時沒管了。 你查他一是好奇母親生前,二是擔心他處理不好后事添些麻煩。你當初做事時壓根沒給自己留條完好的退路,許多事做得太絕,那想還能遇上阿荼。 幾日下來,你大致摸清了小貓的生活習慣,他基本不出門,吃穿用品皆從網上購,每兩日便有人把食材送到別墅門口。你看見蔬菜包裝上的品牌,默默借他的身份做了兩筆投資、再買了幾只看好的gu票。 科技帶來的生活便利x在他身上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只要他想,他幾乎可以不和人接觸,也保證高質量的生活。 這日,季荼拎著剪子出去修花枝,中午太陽毒,沒讓你跟著。你無事,路過書房,看見十幾本書散在桌上,亂得像堆高的木柴。 他書看得勤,有時一日幾本幾本的看,看完一本就在書脊上畫個小圓,再隨手扔回書房,等周三定時整理。 你看過兩列書架,發(fā)現(xiàn)書架上的書按書名首字母排列。你家務不精,整理書架卻沒什么問題, 突然,你瞥間書架角落里放著本灰色的書,立在第一列書架底層最里側,與其他書隔著一段距離,像是圈了一小塊地出來。在一排a字母開頭的英文書里,薄薄的書脊上《千字文》三個實在惹人注目。 你抽出一看,封面是陳舊的軟紙,上面歪歪扭扭兩個大字占了約四分之一——季荼。荼字還寫錯了,涂黑又重寫了一遍。 可謂寫得認真,丑得出彩。 你挑了下眉,想起這幾日從沒看他動過筆,莫不是字還如這般驚心。 你認出這本書,這是你幼時啟蒙書之一,后來你用不著,就又送給了他。季荼剛開始上課時跟不上節(jié)奏,幾節(jié)課下來,石頭一般g坐著。課后你便拿的這本書教他識字,學的頭兩個字就是他的名字,“季荼”。 沒想這本書他還留著,你轉念一想,他既然還帶著這本書,說明當年他是主動離開的季家,至少是帶了點東西走的。 你指腹摸過這兩個字,忽然察覺指下有些許異樣,翻開一看,就見扉頁夾著張過了塑的照片,背面朝上。 你拿出一看,入眼就是一個穿著身黑色校服的人,側身對著鏡頭,獨自站在繁鬧街道,望向前方屹立了數(shù)百年的教堂。 從成像看,這張照片是從遠處拍的,鏡頭跨過重重人群,并不精準地鎖在了照片中間的人身上。攝影人的技術似乎不太好,照片有些模糊,仔細看還帶著圈虛影。 表面的塑膠已泛淺h,像是經過了反復撫摩,中間的人已看不清人臉,但你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 這是四年前在國外讀書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