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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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況且這一往一返,辛苦得很,爹又才回來,許多事情要做,正是要當(dāng)家主母忙的時候,我怎好這般不懂事?” 郭東娘越為郭保吉著想,郭保吉就越疼這個女兒,一時欣慰笑道:“家里幾個孩子,就數(shù)你是頂好的?!?/br> “還有大哥呢!”郭東娘笑道。 這一回,郭保吉卻不說話了,只道:“叫向北進來,我有話囑咐他?!?/br> 郭東娘雖然性格大大咧咧,卻不代表她是個粗枝大葉的,她原來還沒什么感覺,只以為弟弟是胡編亂造,此時見得父親這般反應(yīng),才發(fā)覺對方所言不虛。 ——不知這一趟京城之行里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好像大哥犯了什么錯事,叫爹十分不滿意。 自母親早逝后,郭保吉續(xù)娶,他雖然是個好父親,畢竟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戰(zhàn)場、朝堂之上,對內(nèi)院的事情有心無力。 兄妹三人性格各異,幸而母親亡故時都已經(jīng)知事,見得廖容娘之后,也都謹(jǐn)慎起來。 一母同胞與同父異母,全不是一般情況。 他們年紀(jì)不大,卻都不約而同擔(dān)心起繼母生了小孩之后,一來會奪家產(chǎn),二來會搶郭保吉,是以不用人教,就已經(jīng)懂得抱起團來。 郭東娘不好多問,只打算這次出去的時候,順路要去看看長兄郭安南,問問路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叫父親好似很不高興的樣子。 *** 郭家這一處準(zhǔn)備出游,宣縣里頭裴繼安把去荊山量測高、深吊在上頭做引子吊了幾天,引得謝處耘積極主動地背完了兩本書,復(fù)才同意他同沈念禾兩天出去一回。 又交代道:“上回我同螺螄觀里頭的浮云子說了,他給留了三罐子枇杷蜜,另有一小瓶蜂王漿,你去吃飯的時候記得尋他把蜂蜜拿回來?!?/br> 語畢,特地還給了他一卷經(jīng)書,兩小錠金子。 謝處耘接得過來,不滿地道:“三哥,這蜂蜜是金子做的嗎?哪里值這許多?依我看,一半都用不著!你也對那道士忒好了罷!” 裴繼安不由得好笑道:“從前沒見你這樣小氣過?!?/br> 又解釋道:“蜂王漿已是難得,枇杷蜜更難得,我從前托人去尋,找了小半年,都沒能找到,眼下能得三罐,得虧別人幫忙留了下來,多給一點也是道理?!?/br> 復(fù)又道:“這東西溫胃潤肺,屆時取了回來,你同嬸娘各一罐,另有一罐給你沈meimei,她前一向愛干咳,也不好吃藥,拿著個混著蜂王漿一同一天吃一點?!?/br> 謝處耘聽得蜂王漿三個字,立時就想起小時候被逼著吃的場景,已是舌頭根泛苦泛酸,連忙擺手道:“我不吃!這樣的好東西,給沈meimei去吃罷!” 他一慣挑剔得很,只覺得蜂王漿又酸又澀,還發(fā)臭,哪里是人吃的東西,從前是躲不開,眼下有了個沈念禾,正好全數(shù)推給她去,自己吃好吃的,給她吃難吃的! 果然還是有個比自己小的好,有事無事還能欺負欺負! 裴繼安卻沒想太多,他本就是給沈念禾找的,謝處耘身體壯得同牛也差不多,不過順帶而已,是以并未說什么,只點頭道:“取回來再說吧。” 第164章 小道士 這日起,沈念禾同謝處耘兩個便開始跑往荊山量測堤壩高矮、河流水深,裴繼安多數(shù)時候都抽空陪著,卻是陪到一半,又要走開不知去辦什么事情,偶爾下午還同他們一齊回來。 沈念禾雖然已是無意間聽說了沈輕云的事情,可不知為何,朝中遲遲不下邸報,也不知道是擔(dān)心朝野大嘩,打算將此事暫且壓下,還是對翔慶另有打算。 她等得甚是著急,自己雖不是真正的沈念禾,可來得魏朝久了,也有休戚相關(guān),禍福與共的感覺,很希望對方能活下來,那消息乃是誤傳,是以心神不定的,開始還能強壓著去算數(shù),后頭數(shù)算完了,便有些坐不住,倒是愿意跟著謝處耘往外跑。 累得一天下來,回家睡覺時便不至于再去多想。 這日一早,她跟謝處耘照例往荊山去,量測了半日,見得日頭偏中,便停了下來。 從前兩人多吃干糧,今次謝處耘卻是道:“我叫人去約了螺螄觀,今日去吃那觀里的素齋罷——省得說我欺負你!” 沈念禾聽得好笑。 謝處耘又道:“我問了,今日才有你上回說喜歡吃的假煎魚?!?/br> 倒是想得還挺周全的。 兩人上了馬,一前一后朝那道觀去,仍舊找的原本的包廂,點菜吃飯,果然有那一道假煎魚。 不過晚了幾天而已,窗外的桃花開得更盛,園子里更有其他人聲,聽起來多是官宦、富貴人家眷來游園看花的,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兩人這一處廂房正對著院子里唯一的一片枇杷林,十來株枇杷樹也正一齊開著小白花,引得蜜蜂圍著亂舞,不少甚至飛進窗子里來。 謝處耘聽得蜜蜂嗡嗡響,又聽得外頭人吵吵嚷嚷,十分嫌煩,正好吃得差不多了,也不耐煩在此處干坐著,便同沈念禾道:“我去找此處道士取點東西,你在此處吃飯,遇得事情就叫人?!?/br> 沈念禾雖不覺得會遇見什么事情,還是點了點頭,一口應(yīng)了。 謝處耘才出去沒多久,沈念禾便聽得外頭有一道小道士的聲音,正細細解釋這螺螄觀同院子的由來,想是帶著客人四下參觀。 那小沙彌聲音稚嫩,話說得顛三倒四,顯然是強行背了些典故同來歷下來,可礙于年紀(jì)小,記得不清,是以時常張冠李戴。 不過他聰明得很,雖然貨不對板,卻每每能瞎扯出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把錯處填補上,沈念禾倒是覺得聽得怪有趣的,便換了個位子,離那窗戶更近了些。 隔著一重墻,一扇半開的窗,小道士在外頭不知跟誰介紹了一回,不多時,又有個聲音中略帶點粗噶的少年聲問道:“怎的這么多蜜蜂?叮了人怎么辦?” 那小道士一本正經(jīng)地道:“客人說得是,不過只要不去招惹它們,平日里這蜜蜂也不叮人,除非想去偷蜜吃?!?/br> 說到此處,又把聲音壓得低了,道:“去年我就偷了,被蟄了好幾下,有一只還蟄我的鼻子,腫了老大一個包,如果不是這樣,不會被師叔發(fā)現(xiàn)的!” 語氣里滿是小孩子的懊悔。 那少年還沒回話,一旁便有個女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道:“少有聽說桃花蜜,你們這里還有蜂蜜嗎?你去偷的那蜜好不好吃?” 小道士便道:“jiejie問對人了,我原也不知道,后來聽得師兄同師叔說話,才知道這里得的是枇杷蜜——須知這蜜天下間最難得,世人都道蜂王漿是好東西,卻不曉得這枇杷蜜更好,除卻咱們南邊,北邊都尋不到,先一等,要等枇杷花開,再二等,要等那枇杷花開花時打霜,打了霜才有花蜜,才好叫蜜蜂來采,偏偏枇杷花開時未必有霜,而遇得冷的時候,蜜蜂都凍死了,哪里能出來采蜜?” 他口齒伶俐,說得像模像樣的。 那女子就道:“原還不覺得,聽你這樣一說,好像這枇杷花蜜當(dāng)真難得,卻不知有什么好處?” 那小道士就把聽來的話一一數(shù)了,什么潤肺清脾,溫胃化痰,去燥下火云云。 隔著窗,沈念禾聽得那女子同少年道:“我看爹爹這一陣子十分辛苦,昨日去大哥那一處,他也眼睛里都是紅血絲,如果有多的,咱們不如帶一點回去?” 兩人嘟嘟噥噥的,沈念禾本不以為意,可聽著聽著,倒是覺得那女子的聲音有些熟悉,只一時又說不出在哪里見過。 外頭正說著話,忽又聽得一陣小跑步的聲音由遠而近,有人道:“叫兩位施主久等了,方才我?guī)熓迥且惶幱惺拢形胰椭戳丝矗l知竟是費了不少功夫。” 又奇道:“清竹,你怎么在這里?” 那小道士道:“我見師兄有事,這兩位客人干站著,怕他們無趣,便來幫著解說一番?!?/br> 口氣十分老成自信,只他那聲音稚嫩得很,叫人聽來好笑。 果然那道士苦笑道:“你解說了些什么?” “旁的沒什么,只聽小道長說你們這一處有枇杷花蜜,我同我弟弟想給家中長輩求一些,不知能不能讓得幾罐出來?” 那道士“啊”了一聲,道:“實在十分不巧,這枇杷蜜十分少有,今年統(tǒng)共也就得了十來瓶,我們觀里的師祖?zhèn)兎忠环?,也沒剩得幾瓶了,若是昨日或許還能讓得一瓶子出來,今日正好有浮云子師叔的舊友過來取,我方才去的庫房,最后五瓶都被人帶走了?!?/br> 又道:“不過咱們觀里也有百花蜜,又有冬蜜,也是好東西,兩位不妨帶幾瓶回去?” 那聲音粗噶的少年人不滿地道:“方才小道士說了,枇杷花蜜最好……” 那女子也問道:“不如問問方才那人走了沒走,如果用不得五瓶,讓兩瓶給我們也行,我這一處出高價?!?/br> 道士顯然有些為難,道:“這……不大好罷?” 那女子便道:“道長只管去問,就說我們這一處不會虧待他?!?/br> 那道士最后只好應(yīng)了,轉(zhuǎn)身不知去往何處,剩得那一堆姐弟站在外邊。 聲音略粗的弟弟道:“二姐,那道士不會騙人罷,去外頭轉(zhuǎn)得一圈,最后回來同咱們說找不到了?” 那女子不說話。 弟弟又道:“咱們跟上去瞧瞧,別給他在背后搞鬼。” 第165章 冤家路窄 再說另一頭,謝處耘出得門,尋了個小道士問浮云子。 螺螄觀雖小,卻也五臟俱全,有牌樓、山門、靈宮殿,又有七真、玉皇兩大殿。 浮云子今日不在,倒是他有個徒孫聽得是“裴繼安”家里人過來取蜂蜜,匆匆趕了出來,見得謝處耘,看他長相,先愣了一下,復(fù)才恍過神來,忙道:“施主是裴家人?師叔早前已是分派過了,請隨我來吧?!?/br> 果然把他帶去一處地窖中。 那地窖乃是貯藏蜂蜜、果酒、白醋等調(diào)飲之處,里頭壇壇罐罐擺得滿滿的,轉(zhuǎn)到邊上,果然有一排小陶罐、陶瓶,上頭貼了紙,有寫“百花蜜”、“冬蜜”的,角落里單獨擺了幾個白瓷瓶,上頭拿紅紙貼了“枇杷蜜”三個字。 謝處耘想起裴繼安的交代,把手中拿著的匣子打開遞了過去,道:“這經(jīng)書是給浮云子道長的,另有金銅拿來換蜂蜜?!?/br> 那道士見得里頭兩塊金子,忙道:“師叔已是交代過,憑著兩邊交情,裴施主來取,不必給什么交換?!?/br> 說著伸手就要取單取匣子里頭的書。 謝處耘怕被裴繼安訓(xùn),忙把那匣子重新蓋好,道:“三哥叫我把東西給浮云子道長,他而今不在,你只做什么都不知道,收了便是。” 那道士半推半就地應(yīng)了。 然而兩塊這樣大的金子,晃得人眼睛都疼,自然不可能裝作不知道。 道人隨身帶著一個草編的簍子,想了想,索性將面前剩下的幾瓶枇杷蜜一氣裝了進去,這才領(lǐng)著謝處耘往外走。 路過七真殿的時候,里頭另有個道士叫了聲師兄,又道:“前頭有客人來,師叔喊你去帶一帶?!?/br> 對方雖然沒有直說,那道士卻知道來的客人肯定非富即貴,足下頓時猶豫了一下。 謝處耘在外頭倒比在家里懂事,順手把那草簍接了過來,打發(fā)道:“道長忙你的去吧?!?/br> 那道士倒也不推拒,道謝之后,立時轉(zhuǎn)身走了。 謝處耘拿著草簍,正要回去找沈念禾,忽聽得殿中有人道:“既是來了,多求一求——這螺螄觀里頭的平安符靈驗得很,先抽了簽,再問解簽,然后拿香囊包起來,便能作效!” 另有人道:“什么都能求,姻緣也能求嗎?” 當(dāng)先那人便道:“自然能求,給你jiejie求個好郎君罷。” 后頭那人果然“叩叩”地磕了好幾個響頭,口中念念有詞起來。 謝處耘把腳步放得慢了,轉(zhuǎn)頭去看,原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家,看著像附近的住戶,不知怎么就跑過來了,此時一個個跪在三清道長的塑像面前,恭恭敬敬磕了頭,復(fù)才轉(zhuǎn)去邊上問那兒一個打坐的道士抽簽。 那道士好似解簽解得十分厲害,引得那幾個小丫頭驚嘆連連,各自拿了解簽同平安符在身上放著,又重新去磕了一次頭,復(fù)才往后頭走了。 謝處耘見得這番場景,忽然就有些心動,一手提著那草簍,徑直走到邊上倒是身旁,問道:“敢問道長,此處可能代人問姻緣?” 那道士問道:“施主想問誰人的?那人是男是女,年庚幾何?” 謝處耘猶豫了下,道:“若是男的如何,是女的又如何?不知道年庚又會怎樣?” 那道士便道:“男的有男的抽法,女子有女子抽法,知與不知,也各有抽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