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倫頓時失聲。

    點完，戚魚齒間還咬著煙，連著嗆了好幾下。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的時間。不等戚魚拿掉煙，男人已經(jīng)伸過手, 替她摘了。

    “去車里等著。”虞故崢指節(jié)蹭過她的唇角，音色低緩悅耳，意味似警告又不似。

    戚魚剛表現(xiàn)了下, 表情有點躍然，搖搖頭：“我想跟你一起?！?/br>
    虞故崢瞥她一眼，隨手掐滅煙，接著打了個極為簡短的電話。而后，眸光才落向王希倫。

    “我看得出來，她現(xiàn)在喜歡你。”王希倫摸了摸鼻子，仍不死心，“不過我們公平競爭，最后誰是贏家，這可說不準?！?/br>
    “只有小孩子才談公平?！庇莨蕧槻⒉槐苤蒴~，道，“話說反了?！?/br>
    虞故崢接過戚魚手里的打火機：“你沒有談輸贏的權(quán)利，選擇權(quán)在她手里?！?/br>
    “……”

    “那我就等著小魚做出選擇的那一天?！蓖跸愐呀?jīng)撐不住笑容，不假思索道，“我和她還有一年時間能見面，我們來打一個賭，看看到時候結(jié)果會怎么樣……”

    虞故崢微瞇了一瞬眸。

    稍頓，他神色很淡：“拿時間做賭注，太兒戲?！?/br>
    戚魚想說些什么，旁邊倏然傳來莊成的聲音：“虞總?！?/br>
    莊成接到電話從車里過來，手上還拿著一瓶水，是給戚魚漱口用的。虞故崢不再看王希倫，離開前將戚魚點過的打火機給莊成，言簡意賅：“去處理掉。按商量價格賠給他。”

    “好的?！鼻f成頷首。

    “等等！”見他們要走，王希倫揚聲，“我們就賭一年時間，你不會不敢賭吧？”

    戚魚一口水還含在嘴里，聞言蹙了下眉尖。她剛咽下去要回，瞅見旁邊虞故崢停了，側(cè)眸打量過來。

    視線相接。

    “我沒什么可賭的?！庇莨蕧樔萆锤?，道，“如果這是樁生意，我的賭注已經(jīng)全在她手里了?！?/br>
    .

    今晚戚魚開了車，白色ls就停在不遠處的街邊。莊成沒跟來，僅是處理完王希倫那邊的賠償，給虞故崢打了個電話報備。

    接電話時，戚魚才坐進副駕，注意到旁側(cè)有陰影罩落。虞故崢在車外，稍一傾俯進身，替她系安全帶。

    “我拒絕過王希倫很多次了?！逼蒴~轉(zhuǎn)過腦袋，解釋道，“之前我們是在一個課題小組里，所以才認識的，我也不想再見到他了。”

    “不說他，說你?！庇莨蕧樋凵习踩珟?，并未撤離，抬眼，問，“以前給人點過煙么?！?/br>
    “……沒有?！?/br>
    虞故崢道：“以后不許再抽煙。”

    話雖這么說，但警告意味不濃。戚魚心跳還是很快，看著他有點心猿意馬，倏然開口：“虞故崢，你是吃醋了嗎？”

    默默對視間，她近距離觀察虞故崢的五官輪廓，沒有半點小心反省的意思，眼神清亮。

    像只認熟領地的貓，忍不住四處東撓西碰。今天格外有表現(xiàn)欲。

    片刻，虞故崢忽然笑了，襯著那雙深之又深的桃花眼，說不出的光華迷人。

    “假如我吃醋，你打算怎么做？”虞故崢不答反問，“打算安撫我？”

    “……”

    好半晌。戚魚才順著吭出一個字：“嗯。”

    “你想怎么安撫我？”虞故崢平靜問。

    又是停頓幾秒，戚魚表情鎮(zhèn)定，小聲道：“我還沒想好?！彼肫鹩莨蕧樢酝f過的，原封不動照搬給他聽，“你可以對我提一個要求?！?/br>
    戚魚想到，自從把話說開后，似乎一直是虞故崢在對她好。

    自己今天本來想給虞故崢接機，但他過來得太早，剛才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親近一次，王希倫又在旁邊。而戚魚想找個時機，把話徹底攤開，和虞故崢說清楚。

    她已經(jīng)夠喜歡他了，喜歡到不想給自己留后悔的余地，也不想再等一切定下來的時候再說在一起。

    現(xiàn)在就是很好的時機。虞故崢或許會讓她遠離王希倫，或許會提別的，而她也能順勢剖白。

    靜默一瞬，虞故崢修長手指松開安全帶，若有似無觸過戚魚腰際，往上，指節(jié)掠過鎖骨，輕抵了抵她的下頜。

    “把主動權(quán)完全交到我手里，不是一個好習慣?！庇莨蕧樇氈伦⒁暎鹋d致道，“太遷就我的情緒，只會助長我的惡習?！彼途徑?，“下一次，還會等著你向我低頭?！?/br>
    戚魚訥訥：“我不是遷就……”

    耳尖被捏了一記。

    “你剛才那樣的說法，會拉高我的期待值。”虞故崢嗓音低醇勾人，蠱惑一般，“任何要求都能提，會讓我認為自己能夠隨心所欲。”

    “……”

    虞故崢輕輕笑了：“而我想要的，不一定在你的默許范圍內(nèi)?！?/br>
    戚魚不吭聲了，覺得被虞故崢捏過的耳朵似乎有些發(fā)燙。

    “想好怎么安撫我了？”虞故崢問。

    戚魚定定瞅著他，胸口處撞如擂鼓，腦海里捋清的思路和剖白臺詞都斷了。良久，她扭過腦袋，默默旋開水瓶，捧著喝了一口，搖了搖頭。

    虞故崢失笑一瞬。

    “帶你去個地方。”

    .

    晚八點，市中心繁華地段人煙阜盛。

    車駛進某高檔公寓住宅區(qū)，安?？催^虞故崢的通行卡，仔細查詢過后，恭敬放行。

    這一片住宅區(qū)在市內(nèi)鬧中僻靜，戚魚沒有來過這里，下車時還有些不明所以。直到跟著虞故崢自地下停車場上樓，一路上頂層，輸密碼進門。

    一進門，視野頓時開闊。

    眼前是公寓頂層的一套復式新樓。僅有最基礎的裝潢，連家具都寥寥，但窗明幾凈，一層客廳那整墻圓弧形的落地窗極為通明，往外遠眺是市中心鱗次櫛比的大廈夜景。

    環(huán)顧一周，戚魚有點茫然，她下意識看虞故崢，見他徑直往樓梯方向去：“過來?！?/br>
    二層是臥室，往外延伸出一大片半露天式的平臺。站在玻璃圍欄邊往遠瞰，身處城市制高點，風景一覽無余。

    “原本是要等你開學前過來。今天有空，正好帶你來一趟?！庇莨蕧樋戳似蒴~一眼，問，“冷不冷？”

    “不冷?！币癸L吹得很舒服，戚魚由衷道，“這邊好漂亮?！彼舷鹿淞艘蝗?，大概猜到了，“你是要搬家嗎？”

    誰知虞故崢道：“等你有空去辦手續(xù)，這里歸你?！?/br>
    “……”

    戚魚幾乎是怔怔轉(zhuǎn)過腦袋，沒能反應過來：“什么？”

    虞故崢恰好側(cè)過臉看她，燈色模糊在他身后，顯得眉目致致，一雙桃花眼底既深且靜。

    “漂得夠久了，也該有你自己的住處?！庇莨蕧樈釉?，“我給你在這里留一個地方，你隨時能回來。”

    “我……”

    “不用忙著拒絕我?！?/br>
    虞故崢像知道戚魚要說什么，笑了：“不白留給你。”他問，“要你假期多回來幾次，愿意么。”

    戚魚好半天都沒有答話。

    剛才她確實很吃驚，但還沒算是有特別大的感覺。可現(xiàn)在聽到他這句話，胸口處那陣強烈的心跳感又回來了，伴隨著的，還有一點點忍不住親近的癢意。

    “裝潢風格按你喜歡的來。想好了告訴我?！?/br>
    “虞故崢?！逼蒴~趴在欄桿上的臂肘收攏一些，想了下，糯聲道，“我以后應該也能賺到不少錢?！?/br>
    這句話說得很肯定。她感覺自己心跳劇烈，繼續(xù)把話接下去：“以后我，養(yǎng)你吧?！?/br>
    “……”

    一個尚未畢業(yè)的學生揚言要養(yǎng)華盛虞總，不管這是不是一句情話，讓業(yè)內(nèi)人士知道都足以對此津津樂道上個把月。

    虞故崢無聲打量戚魚片刻，笑意逐漸斂盡，然而看神色辨不出什么，只靜靜問：“準備怎么養(yǎng)我？”

    戚魚不知道怎么能表達出這種喜歡。

    她抿了下唇，瞅著虞故崢，篤定小聲：“把你藏起來。”

    對視良晌。

    虞故崢終于笑了：“本事不小?！?/br>
    這一笑好看得要命，男人深邃五官都在剎那染上活氣。戚魚從玻璃圍欄邊直起身，轉(zhuǎn)身向虞故崢。

    “還能……更大一點?！?/br>
    “其實我想說，”戚魚挪過去，杏眸明亮，“我——”

    話音未落，腕際驀然一緊，她猝不及防順著力道被攥過去。

    一切都來不及反應。

    戚魚的后頸被指掌托扶住，視線都還未聚焦，感覺眼前驟然一暗。熟悉的氣息欺近。

    后半句湮沒在唇齒間。

    不同于上回在車里水磨般的親昵，這個吻要愈加不客氣一些。戚魚舌尖發(fā)燙，感覺上唇被廝磨般咬了下，隨后，抵開唇舌深吻。

    托扶后頸的修長手指也微微收攏，拇指指腹蹭過她的臉畔，繼而擦過耳廓。

    除了一陣一陣的心跳聲，再聽不見其他聲音。

    木質(zhì)香，極淡的煙味，到了虞故崢這里全混作好聞又撩撥的味道。莫名令人覺得熱。

    戚魚的手腕剛下意識抬了下，握著的力道就松松撤了。手腕的熱意散去，她分不清是失落多一點還是放松多一點。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手卻自后循去，隨后，戚魚感覺自己的肩胛處被觸碰而過。裙子背后的系帶好像是被勾開了。

    徑直循著腰脊撫下。

    他們好像還在露臺上。戚魚緊張得繃住呼吸，連換氣都咽回去。

    一切都有點失控。

    溫熱感，觸撫感，以及說不出來的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