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天，整一片的會展中心都被包下來辦科技大會，由曠世和華盛聯(lián)合主辦，政府支持，主題為金融科技。三天里有數(shù)不清的峰會和論壇，以及供游客參觀的展覽。

    正巧，戚魚現(xiàn)在公司里的員工有vip票的內(nèi)部購買權(quán)，她托組長幫忙搶到兩張票。

    只有vip票能進主論壇的場館。

    “華盛董事會主席虞——虞故崢也會來？”喬文文發(fā)現(xiàn)新大陸，“他今天好像有演講啊?！?/br>
    戚魚點點頭道：“下午四點半開始，在a館?！?/br>
    “我就說嘛，寶貝你是來看他的！”喬文文恍然泣淚，“好，我只是你倆的電燈泡罷了。”

    “我也想跟你一起來。”戚魚酒窩明顯，示意遠處空地上搭起的舞臺，“晚上那里有音樂節(jié)，聽說還會放煙花?！?/br>
    這個喬文文喜歡，趕緊興奮翻冊子：“真的假的？有明星來？”

    離音樂節(jié)開始還早，兩人先進展覽館。

    時間已經(jīng)過中午，偌大館內(nèi)，游客紛至沓來，幾乎都是從事相關(guān)領(lǐng)域的業(yè)內(nèi)人士，以及媒體。

    兩人從一邊的展區(qū)往里逛。逾百家知名企業(yè)都在這里搭了展臺，由各家講解員在一旁，為游客介紹展示公司的技術(shù)。

    各展臺前的熱鬧程度參差不一，像人工智能和vr體驗?zāi)切└?，圍的人也多?/br>
    戚魚和喬文文不挑展臺，熱鬧的就排隊進去，人少的也看，邊聊邊逛。

    經(jīng)過創(chuàng)新算法展區(qū)，喬文文一看：“那不是你實習(xí)的公司嗎？”

    英科利的展臺區(qū)域內(nèi)布置得簡潔大方，數(shù)臺cao作顯示屏架在立柱式的臺子上，但人丁寥落，可能是太冷清，連講解員都偷懶不在。

    “這在展示什么？”

    戚魚點開顯示屏，知道為什么人少了。

    展示的是ts平臺，一個公司創(chuàng)辦的開源學(xué)習(xí)庫，功能強大，可平時只有開發(fā)人員用得比較多，一般把它當(dāng)成工具，用來構(gòu)建自己的應(yīng)用程序。

    戚魚熟悉，是因為上學(xué)期做的課題正好用過。

    “ts啊，怪不得?！眴涛奈囊舱J(rèn)出，“我到現(xiàn)在都不怎么會用?！?/br>
    “這里有幾個別人建過的程序。”應(yīng)該是拿來當(dāng)展示用的，戚魚點開其中一個，“這個?！?/br>
    這個程序的中文名是圖像風(fēng)格遷移，戚魚找出兩張用來展示的圖片，cao作片刻，敲入一段代碼。

    她通過程序，將那張梵高的那張星空圖，遷移到另一張小貓的照片上。等了幾分鐘，當(dāng)圖像輸出時，是一張星空風(fēng)格的小貓圖片。

    喬文文新奇：“誒這個好有意思！”

    這個展臺的確沒有其他能逛的，兩人正打算走。

    “你好?！?/br>
    一位戴眼鏡的男人叫住戚魚，靦腆問：“剛才我看你在用那個平臺，我挺感興趣的，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喬文文暗自戳了戳戚魚的腰。

    第一反應(yīng)是，這是把戚魚當(dāng)成講解員了，還是想來搭訕啊？

    但陸續(xù)又有人過來。

    “肖暉，干嘛呢？”

    男人招呼了句，那一群朋友也跟過來，有男有女。

    戚魚瞅了眼，思忖一秒，坦然道：“可以?！?/br>
    .

    “虞總，姚總，這邊請這邊請?！?/br>
    展覽館入口，一行西裝革履的人簇擁著幾位男人進來，眾星拱月般，引著往里走。

    一邊參觀一邊攀談。

    展覽館中的游客熙攘，業(yè)內(nèi)人士占比多，有人認(rèn)出中間重量級的那幾位老總，甚至大膽擠進遞名片。負責(zé)人怕出事，不敢讓這幾尊大佛多待，笑著介紹一圈，見主論壇即將開始，就提議離開展覽館。

    旁邊媒體舉著攝像機隨了一路，虞故崢身后跟著的莊成忽然開口：“虞總，您看?！?/br>
    虞故崢瞥了一眼莊成，循著視線，目光遠遠落過去。

    遠處，英科利的展臺區(qū)內(nèi)人群來往，有幾人不經(jīng)意走動兩步，正巧露出中央被圍著的女孩。

    “那是戚小姐嗎？”莊成驚詫低問。

    是戚魚。她穿著一身杏紅掐腰裙，發(fā)色烏黑，遙遙側(cè)對著莊成一行人，正全神貫注看著眼前的顯示屏。

    時而轉(zhuǎn)頭對旁邊人說話，像是在給他們解釋什么，似乎在笑。

    以前看戚小姐打比賽時，是一整個小組悶頭對著電腦打完全程，即便拿到金牌，倒也沒有特別大的旁觀感。

    現(xiàn)在不同。

    戚魚被十?dāng)?shù)人圍著，不顯怯場，反而應(yīng)付自如，非常引人矚目。

    漂亮得如同閃光。

    一行人跟著虞故崢停住。

    “虞總，怎么了？”負責(zé)人賠笑。

    虞故崢看了片刻，眸眼深邃，神色很難琢磨是什么意思。似欣賞似贊許，又似別的什么情緒。

    莊成問：“虞總，要過去嗎？”

    良久，虞故崢稍稍笑了：“不用?！?/br>
    另一邊，戚魚和喬文文在英科利的展臺多留了二十分鐘，這才離開。

    “真的，我一定得拍給你老板看看，不給你加工資都說不過去了?！眴涛奈耐熘蒴~，“再去那邊逛逛？”

    戚魚卻注意到時間：“主論壇要開始了，我們?nèi)館吧?！?/br>
    她今天過來，是想看虞故崢演講。

    既然要循序漸進，就要完完整整地了解他。

    主論壇即將開始，戚魚兩人檢票進a館，再過一道安檢。落座上千人的場館內(nèi)，人群攢動，卻安靜得只有窸窣交談聲。

    前排座位坐滿了各家媒體和受邀人士，兩人在后排入座。

    戚魚坐得遠，只能看清臺上人的身影輪廓，于是看大屏幕。

    上臺演講的無一例外皆是商界領(lǐng)袖，業(yè)界巨擘。主辦方老總的演講被安排在壓軸，虞故崢上臺時，連館內(nèi)的快門聲都明顯不少。

    “來了？”喬文文從手機屏幕上抬頭。

    大屏清晰投出男人的模樣。

    講的是大數(shù)據(jù)金融。比起其他人的侃侃而談，虞故崢的演講詞簡明扼要，但幾乎聚焦全場的視線。

    他也并不缺視線。

    行動比言辭更有說服力。

    在自己的領(lǐng)域內(nèi)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這本身已經(jīng)成為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喬文文忽然想起，悄聲湊向戚魚：“今天咱們的票是不是虞故崢給你的？”

    “是買的?！?/br>
    “買的？！”喬文文震色，“那很貴吧？”

    “是員工價，沒有特別貴。”戚魚搖搖頭。

    “多少??？”

    戚魚說了個數(shù)。

    “那也很貴啊！早知道剛才我聽不懂也聽了！”喬文文后悔。

    確實有點貴。

    戚魚“嗯”了句，但目光瞅向臺上的虞故崢。

    默了會兒，她煞有介事道：“好看無價。”

    “……”

    .

    主論壇結(jié)束，天色擦黑。

    會展中心中央，三座場館圍著的空地處早已搭起舞臺，此刻人潮逐漸向臺下聚攏。

    當(dāng)晚有露天音樂節(jié)，由主辦方之一的曠世集團旗下的音樂平臺冠名，曠世出手闊綽，今夜請了數(shù)位歌壇聞名的大咖。

    不到七點，現(xiàn)場人群圍得水泄不通，還有不少專程買黃牛票來聽歌的粉絲。

    戚魚和喬文文在附近解決完晚飯，等趕過去，現(xiàn)場觀眾擠得洶涌如潮。

    入夜，舞臺燈光亮起，氣氛熱烈沸騰，尖叫聲也接連不斷。

    好在后排能看到大屏幕，喬文文全程舉著手機錄視頻，音樂節(jié)進行到一半，很快沒電至黑屏。

    “你要用我的手機拍嗎？”戚魚貼近她問。

    喬文文也高喊：“沒事沒事，我?guī)С潆妼毩恕?/br>
    戚魚剛拿出來的手機，又打算放回去。

    此刻恰好進來一個電話。她注意一眼，虞故崢。

    周圍鬧聲一片，戚魚接起，只隱約能聽到對方說話的音節(jié)，顯得模糊不清。

    “什么？”戚魚的尾音也稍微揚起一點。

    她往人群外撤離，終于聽清虞故崢的聲音。

    “還在會展中心？”

    虞故崢知道她在這里。

    應(yīng)該是聽出來了。戚魚環(huán)顧四周，如實回：“嗯，我在b館前面?！彼a一句，“和同學(xué)一起在看音樂節(jié)?！?/br>
    少頃，那邊一道低醇悅耳的嗓音傳過來。

    “等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