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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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子,比劃了好幾下,才下手捏了一塊起來,又“噔噔噔”地跑了回來。 “看,就一塊哦?!?/br> 小姑娘寶貝地抱著自己那一塊雪團,一邊往前走,一邊埋頭捏著。 她眼眉彎起,眼里都是細碎的笑意。 裴苒手法嫻熟,一看就是捏過很多雪團。 她左捏捏,右捏捏,很快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兔子就窩在她的掌心。 裴苒笑著抬頭,舉手就要將小兔子給佩兒看,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別把我和那個野丫頭相提并論!” 拐角后,兩個姑娘站在那里。 余月巧氣得滿臉通紅,憤怒地看著眼前的人。 對面的姑娘掩唇而笑,“大jiejie怎么生氣了呢?meimei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但那位可不是什么野丫頭,按照規(guī)矩,她才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余家長女。按理說,jiejie和我的輩分都是要往后排的?!?/br> 說話的人是余月靈,二房長女。 她一向和余月巧不對付,現(xiàn)在找到機會可不得使勁惡心她。 余月巧也確實氣得不輕,“什么余家長女,她姓裴,不姓余。余家族譜上沒有她。再說了,她母親當年和我父親和離,誰知是不是因為什么骯臟事情。她是不是余家人都不一定?!?/br> 小兔子窩在溫暖的掌心,逐漸化開。 佩兒皺眉,她想要上前提醒前面那兩位,小姑娘卻拉住了她的袖子。 裴苒低頭,轉(zhuǎn)身到了剛剛那塊厚厚的積雪旁。她將小兔子放在積雪上,又起身。 她直直地往拐角的地方走。 余月巧還在那里說著∶“要不是為了讓她給我替嫁,她怎么配回到余家?一個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來的野種也配……” “野種,誰是野種?” 身后清冷的聲音響起。 余月巧和余月靈一驚,兩人同時看向拐角處。 那里站著一個粉紅色衣裙的小姑娘,她抬著頭,冷冷地看著余月巧。 余月巧難得心虛,她躲開裴苒的目光,“果真是鄉(xiāng)下來的,沒規(guī)矩,竟然偷聽別人說話?!?/br> 裴苒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幾步走到余月巧身前,又重復(fù)道∶“我問你,誰是野種?” 裴苒的目光迫人,余月巧被逼急,梗著脖子道∶“誰知道當年你母親是不是做下什么骯臟事才不得不離開京都,不然她為何舍下青陽侯府的一切離開,定是心虛,說不得就是和別人私……” 最后一個字沒說完,“啪”的一聲響起。 裴苒的手剛捏過雪團,還沒熱起來,冷得很。 她這一巴掌用了十分的力,余月巧臉被打歪到一邊,五個指印分明。 余月巧捂著自己的臉瞪大眼睛看向裴苒,“你敢打我?” 裴苒冷著臉,看著余月巧,眼里透出嫌惡。 “如果你再說我母親一句不是,我還會打你巴掌,管好你的嘴巴。” 裴苒第一次在余家人面前冷了臉。 哪怕是昨日她被逼著改姓,她都能平靜地陳述。 可現(xiàn)在,她渾身都透著冰冷的氣勢,一瞬間竟駭人得很。 她說完,側(cè)過余月巧,直接就往壽安堂而去。 她昨夜走過一遍路,記得來回。 她走得又急又快,根本不等身后的丫鬟。 她需要去向余老夫人驗證一件事。 余月巧口中的替嫁,究竟是真是假。 第24章 24 康嬤嬤在看到裴苒臉色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不對,她領(lǐng)著小姑娘進屋,轉(zhuǎn)身就退了下去。 堂內(nèi)空曠安靜,余老夫人招手讓裴苒上前,“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外面天氣冷,本打算免掉你們請安的?!?/br> 老夫人笑得和善,裴苒卻沒有上前。 康嬤嬤已經(jīng)帶著下人下去,屋內(nèi)只有裴苒和老夫人兩個人。 裴苒抬頭看向老夫人,抿唇看著老夫人和善的笑,忽然問道∶“您知道替嫁的事嗎?” 老夫人的手一頓,捏著佛珠的手緊了緊。 老夫人沒有回答,裴苒卻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 “所以昨日您說讓我在余家暫住一段時間只是為安撫我。如果今日不是余姑娘漏嘴,你們打算一直瞞著我,直到要出嫁那日,逼著我上花轎。就像你們逼著我回余家一樣,是不是?” 裴苒的質(zhì)問直戳余老夫人的心窩子。 她長長嘆了口氣,將佛珠放到一邊,“是我們余家對不住你??衫仙硪矝]打算一直瞞著你,婚嫁大事怎會讓你最后才知道?更何況,你要嫁的人,不是普通人。他是……當今太子?!?/br> 最后一句話如同驚雷。 裴苒不可置信地看著余老夫人,“太子?你們要讓我替嫁給太子?” 裴苒忽然想不通余家人在想什么。 嫁給太子,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余老夫人怎會看不出裴苒的疑惑。 “你剛來京都,還有許多事情不知道。太子曾失蹤一月,再回京時重病纏身,幾無清醒時間。太醫(yī)斷言,太子活不過明年春日?!?/br> 裴苒聽著忽然想笑。 難怪余家要她替嫁,“所以呢,你們就要把我推上前,好保你們侯府長女安好??苫榧s定的不是余月巧和太子嗎,你們這般所為,不怕圣上發(fā)覺?” 話已至此,再多隱瞞也無益。 余老夫人搖了搖頭,嘆道∶“婚約定的不是余月巧和太子,而是余家大房長女和睿王世子?!?/br> 裴苒蹙緊眉頭,她愈發(fā)聽不懂余老夫人的話。 怎么又提到睿王世子? 余老夫人繼續(xù)解釋著∶“當初圣上子嗣艱難,應(yīng)大臣所提意見,招宗室子進京培養(yǎng)。太子就是其一,他是睿王的兒子。你母親和睿王妃交好,曾與睿王妃約定,余家大房長女與睿王世子定下婚約,待來日兩家結(jié)親。我們本不知你的存在,這婚約也就落到了巧兒的頭上。但如今你才是余家長女,這婚約自然是你和太子?!?/br> 一團亂麻分解開。 余老夫人歉疚地看著裴苒,裴苒雙手捏緊,她搖了搖頭,“不。我之所以會存在,只是因為太子重病?!?/br> 因為太子重病,所以余家不想再攀這門婚事。 所以他們才會逼著自己回京。 這樣的話太直白,直白到讓余老夫人都面上難堪。 “如今京都皆知余家長女回京,這門婚約的對象,已經(jīng)變了?!?/br> 余老夫人將最后一句話說完,突然不敢看裴苒的眼睛。 對著那雙眼睛,她只會愈加羞愧。 裴苒挺直地站在下面,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發(fā)抖。 余家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從她一回京,她就注定要嫁給太子,做這個太子妃。 裴苒低下頭,咬緊下唇。 她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情緒,再抬頭時,雙眸里一點溫度也沒有。 “多謝老夫人解惑。” 裴苒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她步履平穩(wěn),脊背挺直,像是不肯在余家人面前彎下去一分。 余老夫人看著她的背影,恍惚間看到了裴萱拿著和離書離開的樣子。 她從前,也是真心心疼那個孩子的。 可她也是青陽侯府的老夫人,她也是余家人。 “孩子,老身已和你父親商定,若是有一日太子真的……到時候,余家必會護你周全。” 余老夫人站了起來,雙目濕潤地看著裴苒的背影。 裴苒腳步一頓,她已經(jīng)走到門簾前,能感受到外面的寒風(fēng)和身后的目光。 她掀開厚厚的門簾,沒有回頭。 冷風(fēng)灌進屋內(nèi),又迅速被擋住。 余老夫人幾乎癱坐到榻上,怔愣地看著佛珠。 裴苒走在寒風(fēng)中,擋開了佩兒伸過來的手。 她一步步往回走。 在這個余家,能讓她感受到溫暖的,只有母親曾經(jīng)住過的那個院子。 她不能怕。 她要冷靜,義父很快就會來。 她一定,一定能等到義父。 — 從初一到臘八,京都又斷斷續(xù)續(xù)下了幾場雪。 青陽侯府的下人都忙著準備晚上的臘八宴,唯獨竹苑安安靜靜,沒有什么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