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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里?!敝芏Y點點自己的胸口。 鄰居敲門時蔚萊剛刷完茶具。對方火急火燎告知,“快去樓下看看你老公吧,被人打得不成樣子。” 門都忘記鎖,蔚萊直接沖進(jìn)電梯。周禮怎么會打架呢?和誰?因為什么? 電梯至一層打開,門前嘴角帶血鼻青臉腫的人不是周禮又是誰? 未等說話,他蹭進(jìn)來先發(fā)問,“跑什么,骨頭不疼?” “你怎么搞的?這……”蔚萊抬手欲摸他臉上的傷處,未等觸到又緩緩落下,“怎么弄成這樣?” “我說見義勇為,你信么?” 蔚萊瞪他一眼,再不多話。進(jìn)家門后周禮先去洗臉,蔚萊將醫(yī)藥箱翻出來,酒精創(chuàng)傷粉膏藥統(tǒng)統(tǒng)攤在茶幾上,還不夠,又去開冰箱冷凍層。沒有冰塊,她將盒裝冰淇淋拿出,裹一層布貼在自己臉上試試,只能先這樣。 周禮出來便被拽到沙發(fā)上,洗漱時他下定決心,但凡她問就胡攪蠻纏打哈哈,靜昌絕對不能提。而蔚萊全程一言不發(fā),處理完傷口將冰淇淋懟到他腫著的臉上,周禮用手握住,觀察她的神色。 沒有表情。蔚萊只是沉著臉,不悲不喜不惱不忿干坐在一旁。 來福跳上沙發(fā),周禮單手揉揉它的腦袋,“你問下mama在想什么好不好?” 來福善解人意地“喵”一聲,扎個空趴到兩人中間。 太反常了。遇到這種情況,蔚萊可能生氣可能抱怨可能逼著他說原因,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面無表情地沉默。 周禮有一絲慌亂。他確定她沒看見打架對象是沈靜昌,再說即便知道了她大可說出來哪怕命令自己道歉。 唯一的可能性,在自己沒有參與的那場談話里,沈靜昌將全部告知。 前思想后沒有頭緒時,蔚萊終于開口,“我們四月十號領(lǐng)的結(jié)婚證,對吧?” 周禮猜不透她的想法,“嗯”一聲。 “時間真快?!彼匝宰哉Z。 周禮看著對方,靜等她說下去。 蔚萊回過頭,四目相對,“我們,離婚吧。” 第38章 你,我,沒人受得了 “為什么?”周禮脫口而出。 蔚萊卻反問,“這不是早就說好的媽?” “我不離。”他悶聲作答。 她似規(guī)劃好一切,井井有條說明,“父母那邊先不用講。媽剛換了治療方案,這時候說不妥。至于我爸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早晚會知道。之后我搬出去住,需要我出現(xiàn)的場合我到場就是?!?/br> “蔚萊你瘋了?!敝芏Y壓著火,直接問道,“今天靜昌和你說什么了?無論他說什么,你都不要聽不要想,你想知道的以后我都告訴你?!?/br> 沈靜昌是顆定時炸彈。周禮再清楚不過,對方籌劃許久千方百計的破壞與摧毀不過是泄憤,而僅僅針對自己,一個大男人任打任摔就太便宜了,因此所有的憤怒都被變本加厲轉(zhuǎn)移到蔚萊身上,一而再再而三。沈靜昌的報復(fù),是困住他讓他沒辦法像從前那樣一走了之,是讓他眼睜睜看著再后知后覺陷入另一場無能為力。蔚萊不應(yīng)該被卷入,若知道背地里有人一直在動手腳她會怎么想?周禮不忍讓她提心吊膽過日子,他必須解決好這件事才能將過去毫無保留地告訴她。 蔚萊搖頭,“跟他沒關(guān)系?!?/br> “你聽我一句,離他遠(yuǎn)點?!?/br> “我說了跟他沒關(guān)系!”蔚萊情緒波動,完全不懂周禮為何揪著小弟不放。她長舒一口氣,起身朝臥室走,“這婚是我想離?!?/br> 她聽到摔門聲,客廳再無動靜。 周禮一夜未歸。第二天曉月不請自來,見到蔚萊的傷痕驚一瞬便開始數(shù)落,“弄成這樣一聲不吭,你可真行。蔚大醫(yī)生,你就這么給我省探病錢?狂犬病啊,治不了了,你人沒了我都不知道!要不是周禮給我打電話,我這還……” “他給你打電話?” “不然呢?讓我接你去打疫苗啊,第二針。” “他呢?” 曉月若有所思打量她一番,“你們吵架了?” 蔚萊太了解自己這位雞賊的朋友,自知瞞不住,老實交代,“我跟他提了離婚。” “???”曉月大驚,“好端端的,抽什么邪風(fēng)?” 蔚萊穿上大衣,“當(dāng)初怎么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時過境遷,今時不同往日啊?!睍栽聰v扶她出門,按下電梯,“蔚萊,我就問你一句,你心里有沒有周禮?” “我怎么想不重要。”蔚萊看著樓層數(shù)字跳躍變化,“周禮不愛我。也不能愛我?!?/br> 曉月見朋友眼圈紅著,不忍再去戳她情緒,只得攬攬對方肩膀,“你這什么命啊。他今天值班,別擔(dān)心了?!?/br> 電梯門開啟,兩人各懷心事走進(jìn)去。 一直到年初六,周禮都沒有回來。中間小弟打來一通電話,問方不方便見一面,支支吾吾的語氣似有話說。蔚萊猜測是提離婚的消息經(jīng)由周禮傳達(dá)至他大姐處又輾轉(zhuǎn)被他知道,她只覺可笑,前腳自己剛放手,后腳人家就廣而告之開始預(yù)備新生活。她客氣地告訴對方不用來了,也無再見面的必要。她自作主張掛斷電話,心灰意冷。 提離婚算是一種沖動,當(dāng)時當(dāng)下情緒被頂?shù)礁緹o法落地,她甚至沒有要求周禮給出解釋。沖動散去,她有過一絲暗搓搓無法與外人道的期待——或許他會挽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