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書迷正在閱讀:密愛追兇之男神住隔壁、錯嫁權(quán)臣:此生豈服輸、我寄人間白滿頭、梟門邪妻、史上最牛道長、深情相約、死神使者、難瞞、微甜時戀你、人間春風
是沖動嗎?是,也不是。 前一天晚上,蔚萊對這場婚姻只有一個想法:他與楊林相熟,楊林又和曉月關(guān)系好,所以至少不是壞人。 周禮收好證件,面色一如既往平靜,“去吃飯吧。” 蔚萊有些許的愧疚,這愧疚是對于婚姻本身——這樣一件神圣的事,她和他,他們似乎都太輕薄它了。 可她太知道,時光不會為誰而倒流。已經(jīng)完成的事,后悔無用。 他們?nèi)チ嗣裾峙赃叺奶m州拉面館,蔚萊問,“接下來怎么辦?” 接下來,他們一定會為這種行為付出代價,這是本就有的心理預(yù)期。 周禮舔舔嘴唇,“雖然你到現(xiàn)在都沒問過,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些我的情況?!?/br> 蔚萊點頭。從昨晚到今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確實沒有深究過面前的人為什么會答應(yīng)。 “我媽是肺癌,晚期,我這次回來才知道?!敝芏Y說下去,聲音有些許哽咽,“這么多年,挺……對不起她的,父母一直催結(jié)婚,我也沒往心里去。就算為了滿足她的愿望吧,我希望她能看到?!?/br> 孝順,或者說,是愚孝吧。 蔚萊克制住自己的想法。或許自己處在他的位置,也會這么做。 “再呆一周我就要回肯尼亞,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希望兩家人見個面,至少讓他們知道……”周禮停頓,繼續(xù),“是我們自己想結(jié)婚。” 他想說我們是因為愛結(jié)婚。可這番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說了,就等于照著鏡子告訴里面的人,你是個徹徹底底的騙子。 蔚萊點點頭,“是要這樣?!?/br> 周禮第一次注視蔚萊。短短的頭發(fā),圓圓的臉,除去一雙眼睛,五官都很小,絕不是乖巧甜美、善解人意的長相,可奇怪的是,即便他說半句話,她也能聽得懂。 “還有就是,我還是希望辦個婚禮,算給家人看吧?!敝芏Y觀察她的神情,“不過也看你的意愿。除了這些,我沒有別的訴求。” “訴求?!蔽等R重復(fù)他的話,輕輕笑了笑。 周禮也笑,“跟客戶說話說習慣了?!?/br> 蔚萊再次點點頭,“辦婚禮,我可以。我父母應(yīng)該也希望?!彼窒氲饺齻€月前的那場婚禮,心猛地疼了一下。 周禮朝她的方向推推剛端上來的面,“那就一件一件來?!?/br> 蔚萊點點頭,拿起筷子。大體,他們的溝通沒有任何障礙。萬幸,對方還是個有打算有條理的人。 蔚萊回家按照對好的口供和父母攤牌:是曉月朋友,之前見過幾次面,接觸下來感覺都不錯,頭腦一熱就把證領(lǐng)了。這套說辭并不嚴謹,但父母的落腳點自然在最后一句,免不了一頓“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說?膽子太大了!怎么也應(yīng)該帶回來見見”之類的痛罵和說教。蔚萊心里頂撞,平時催得緊,這回生米煮成熟飯倒不樂意了。嘴上卻也不敢多說,只唯唯諾諾坐到一旁左耳進右耳出,含糊回答著關(guān)于結(jié)婚對象的提問。 末了母親問,“有照片嗎?我看看?!?/br> 蔚萊一驚,我都還記不清長什么樣,哪里來照片。只得蒙混過關(guān),“后天晚上不是一起吃飯么,到時候就見到了?!?/br> 母親氣不過,轉(zhuǎn)身回房摔上門。蔚萊嘆氣,求助父親,“再勸勸吧,反正都這樣了?!?/br> “萊萊,沒出什么事兒吧?”父親盯住她的眼睛,滿是關(guān)切。 比之母親關(guān)心則亂的架勢,父親總是冷靜而理智的一方。蔚萊早已習慣這種家庭角色的定位,卻還是在這句話后深深陷入自責。她實實在在辜負了一些東西,是雙親對她一生幸福的期許,是希望她平安快樂的那份真情。她為了逃離,為了躲避,選擇了一條甚至根本不會走到頭的路,她辜負的是父母心。 蔚萊搖頭,“爸,想太多。” 父親嘆氣,“從小到大,你媽我倆從來沒限制過你,也尊重你的選擇。但是結(jié)婚登記這么大的事,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說一聲。你這一簽字,一領(lǐng)證,那就是要和別人過生活了,是一輩子。” 蔚萊曾經(jīng)想過一輩子,只是彼時她不知道“關(guān)系”的意義。她以為只要那個人在,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兩個人就是一輩子。 她看了他太多年,以至于漸漸忘了別人,忘了在這社會上,世界里,人和人一定要有一種“關(guān)系”來界定彼此。子女,兄弟,夫妻,室友,同事。她忘了和他選定的關(guān)系是“朋友”,所以就只能是朋友。 父親像兒時那般揉揉她的頭,“女大留不住,也該嫁人了。爸總覺得你是小孩。” “爸……”蔚萊鼻子發(fā)酸,內(nèi)疚難當。 “行了,我勸勸你媽。沒準見到人啊,你媽比你還高興呢,萊萊選的肯定是好小伙兒。”父親寬慰著,蔚萊的目光卻停留在他白色的發(fā)根。 大半頭發(fā)都白了啊,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臨睡前她接到周禮的電話,兩人互相通報進度。聽上去,他那頭也是如此,父母再急切,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免不得要暈眩一陣,更何況是福是禍所有人心里都沒底。蔚萊這才感受到一陣徹頭徹尾的心慌,登記,見家長,辦婚禮,她在法律上現(xiàn)在有了個丈夫。 第二天快下班時,黃一帆提著貓籠直接找到醫(yī)院。開口便是一通抱怨,“就知道你想不起來回我電話,總算堵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