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哭子
書迷正在閱讀:地獄求生不求死(無限流)、重生薛蟠娶了林黛玉[紅樓]、少女前線之紅色警戒、離婚后霸總變成了我的狗[古穿今]、小日子(1V1)、你是不是在吃醋、宮斗不如養(yǎng)崽崽、十萬年后我穿越成金手指回來了、老婆重回17歲、偏袒
時間是晚春,河畔碧草如絲。 這些年九星灣的村民打工越來越多,打魚的人越來越少。 也不知怎地,從去年開始,村里就出現(xiàn)了一種很詭異的現(xiàn)象,幾乎所有的村民都霉運纏身。 一戶未娶,一家未嫁。 不僅沒有添丁,村里還莫名走了許多老人。 村長找風(fēng)水先生,哪知先生一聽說是九星灣。立刻閉門謝客,推著村長往外趕。 這幾天又連下了幾場大雨,黃河水泛濫。漫過了灘涂地,席卷兩岸的農(nóng)田。 村民被發(fā)動起來治水,疏通河道。 正在忙碌的時候,有人抬頭看到河岸上不知從哪來了個女人。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春,女人卻還是穿著一身破棉襖。 披頭散發(fā),光著腳走在灘涂地上。手里抓著一條魚,不時咬上一口,而那魚還是活的。 如此詭異的一幕,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黃河水在漲,不斷的沖擊著河堤。 村民在心里斷定這就是一個傻女,早晚要被河水卷進去淹死在河里。 雖然有人擔(dān)心,但卻沒有一人想著去警告女人,或者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直到女人,主動朝村民走來。 走到跟前,村民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竟然生著一張美麗生動的臉,尤其是破棉襖中露出的半個胸脯,更是十足的勾魂奪魄。 年輕人動了血氣,老不羞也看的兩眼發(fā)直。 看著看著,終于有人按捺不住上前搭訕,問女人從哪里來,來這里做什么。 “我來找人?!迸苏f道。 “大姐要找誰?”一個年輕人嬉皮笑臉的問道。 “我找我的孩子。” “你孩子叫啥?。俊?/br> “他叫秦玦?!?/br> 年輕人先是一怔,等他醒悟秦玦到底是誰之后,立刻倒吸一口寒氣。 不止是他一個。所有在場的村民都起了一身的白冒汗。 到此時,終于有人想起了發(fā)生在很多年前的一幕,想起了秦春生撿來的那個傻女媳婦。 女人眼光如刀,從村民身上一一掃過。 每個被她掃過的人都遍體生寒,陷于無名恐懼之中,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還好,女人并沒有做什么。 其實也無須她在做什么,只一眼女人就能看出這些人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他們都糟了風(fēng)水煞。 生門已閉。死門大開。 女人穿越人群,走進了村子,循著記憶來到了秦春生的家。 破敗的秦家小院雖然已經(jīng)賣掉,但買家也不知為何,并沒有按照計劃拆房子新建。 推門走進院子,雜草叢生滿目荒涼。 女人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才推門走進屋里。 屋子里的東西早已破敗不堪,地面上還積了幾灘水。 女人看也未看中堂的牌位,徑直走向里間。 這間屋子收拾的頗為整潔。卻極為寒酸窘迫,沒有桌椅,只有磚砌的燈臺。 燈臺邊上,是一張矮小半塌的床。 沒有衣柜,只在墻上扯了根繩子,繩子上掛著兩件舊衣服。 靠著墻角還放著兩雙舊鞋。鞋面破損開線。 女人安靜的打量著房間里的一切,神情沒有什么變化。 直到她坐在低矮的床頭,彈指點亮了燈臺上的油燈。 望著昏黃如豆的燈火,眼淚無聲而落。 她眼前的這間陋室,是她孩子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女人閉上眼,仿佛可以看到一個可憐的孩子從蹣跚學(xué)步,到讀書上學(xué)。 仿佛可以看見他忍著傷痛和饑餓,爬在燈臺上寫字。 女人睜開眼睛,用袖子抹去燈臺上的灰塵。在下角看到兩句詩。 字體幼稚,筆法拙劣。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 看到這兩句詩。女人眼淚恣意縱橫,再也無法心中的悲楚,壓抑著念到:“我的兒……” 我將你視為天下最美的一塊玉。他人卻視你為瓦礫也不如。 女人是不能在人間哭的,即使她已經(jīng)極力隱忍,但最細微的啜泣已經(jīng)傳達到了九天之上。 一時之間,電閃雷鳴,風(fēng)雨大作。 浮云望之逃,驟雨射成箭。 才停了沒多久的雨,以史無前例之勢向著九星灣傾瀉而下。 欲祭疑兒在,龍娘哭此時。 狂風(fēng)暴雨瘋狂擊打著門窗,整個村子都都仿佛隨時會被暴雨傾塌。 但這風(fēng)雨終究還是在夜幕降臨之后漸漸停歇了…… 風(fēng)停雨住,女人起身飛向黃河。 人尚未靠近河岸,水中便已升起了一艘烏篷船。 女人落在船頭,換了一身黑衣。戴上了一頂黑色的斗笠。 轉(zhuǎn)頭再朝著九星灣看了最后一眼,嘴唇微啟,吐出一個古怪的音節(jié),隨后這烏篷船便如利箭一般朝著上游逆行而去。 …… 黃河之水天上來,天指的是巴顏喀拉山,起始于昆侖。 是以。從黃河逆行而上也是可以到達昆侖山。 女人乘船如箭,片刻不停的駛向黃河的源頭。 所行處,風(fēng)雨蒼茫,瓢潑悲壯。 黃河兩岸不知多少縣城,縣中不知多少城隍。 在這一夜,夜游不敢巡夜,無常不敢索魂。 黃河兩岸又不知多少山麓,山中又不知多少山精野怪。 鬼神避如虎,妖邪莫敢出。 至于這黃河水中,亦不知有多少殘魂鬼將,魚鱉成精。 但凡烏篷船所到之處,無不驚懼倉皇的跪在水底祭拜,及至烏篷船行過百里方敢起身。 寺廟不聞?wù)b經(jīng)聲,道觀不復(fù)燈火明。 這一夜,黃河兩岸死氣沉沉。 唯見河心,烏篷如箭。 經(jīng)過賀蘭山之時,烏篷船驟然一停,黃河水立刻逆天掀起驚濤駭浪。 女人站在船頭眺望賀蘭山,穿越夜空,穿越群山的阻擋,凝望著賀蘭山口斜坡上的那具石棺。 仿佛感知到了女人的神念,這亙古未動的神秘石棺開始顫動起來。 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回應(yīng)著女人的召喚,搖動著山體,幾欲脫棺而出。 但女人并未駐足留念,嘆息一聲視線轉(zhuǎn)移,繼續(xù)逆流而上。 “秦玦,這棺槨里是我留給你的東西,將來也只有你親自來取。你若不來,天上地下誰也休想染指!” 烏篷夜行,天光破曉之時女人離開了黃河,飛入群山隱沒行蹤。 等女人再現(xiàn)身的時候,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昆侖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