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護(hù)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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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類眼中,蛇不過是一條爬蟲而已,有些地方,甚至還把蛇當(dāng)做一道家常菜。 但是李家的蛇,并不是普通的蛇。 李家的蛇懂得知恩圖報,并且已經(jīng)介入到了人的因果之中。 正所謂,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天道看得不是物種的高低貴賤,而是因果。 胡端公的一番話,聽得屋內(nèi)一片沉默。 就連不相信風(fēng)水算命的李君齡,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沉默半晌,李明亮走到胡端公面前,紅著眼圈說道:“胡端公,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br> “我救不了你們?!?/br> “你救不了,他能。只要他答應(yīng)做了蛇妖的香童,蛇妖就會放了我們?!崩蠲髁林钢艺f道。 “你以為蛇妖是真想找個香童?她要的是我徒弟的命!” 胡端公解釋,他當(dāng)時答應(yīng)蛇妖也是迫不得已。 蛇妖是被我請來的,如果我不答應(yīng)她的條件,她當(dāng)時就會對我發(fā)難。 最關(guān)鍵的是,他當(dāng)時也沒想到李家的因果竟然是天道不涉的死局。 “做香童就是做蛇妖的出馬仙,怎么會丟命,只要你肯答應(yīng),要多少錢我都給?!崩蠲髁联q自不死心。 “你再找高人吧,秦玦,我們走。” 說完,胡端公領(lǐng)著我就朝外走。 才走到門口,身后忽然傳來噗通一聲。 “艷茹?!?/br> “嫂子。” 李明亮和李君齡的驚呼聲同時響起。 我回頭一看,只見王艷茹挺著大肚子跪在地上,流著眼淚怔怔的看著我們。 “蛇妖是我殺的,我愿意抵命,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求活命,只求能給我肚子里的孩子一條生路。” 王艷茹即將臨盆,最怕情緒激動,然而任憑李君齡和李明亮如何拉扯,她都不肯起來。 李家的因果沾不得,可是,看到她那張哭泣的臉,我卻再也邁不開腳步。 我想起了我娘。 我娘是個傻女,秦春生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正在黃河邊上生吃一條黃鱔。可見,在這之前她不知道已經(jīng)受過多少罪。 嫁給秦春生后,她堅持不肯讓秦春生碰她的身子,為的還是肚子里的孩子。 就這樣一個傻子都知道護(hù)自己的孩子,最后還因為生我難產(chǎn)而死。 王艷茹的確做錯了事,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什么過錯? “胡端公,是不是我只要做了蛇妖的香童,她就真的會放過李家人?”我問道。 “秦玦,你要想清楚。你現(xiàn)在跟我走還有機(jī)會跳出李家的因果,只要過了黃河,就算那蛇妖手段通天也奈何不了你。”胡端公神情嚴(yán)肅的說道。 “可是,如果我今天就這么走了,一輩子也難心安?!?/br> 蛇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冷漠的人心。 如果我今天就這么走了,那么余生只要想起王艷茹曾經(jīng)跪在我面前,流著眼淚求我救救她的孩子,我都不會原諒我當(dāng)日的冷漠。 王艷茹的惡行,無法掩蓋她身上母性的光輝。 我肯留下來,不是為她贖罪,而是為了祭奠我那因為難產(chǎn)而死的娘。 見我執(zhí)意要留下來,胡端公沒有再勸我。說那蛇妖的道行很深,他必須先回去一趟多準(zhǔn)備些東西。 他走后,李明亮陪著媳婦上了樓,一樓客廳就只剩下我和李君齡兩個人。 這還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和女孩子單獨相處,心里難免有點緊張,尤其是她還一直盯著我看。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閃閃發(fā)光,我根本不敢和她對視。 “蛇妖你都不怕,為什么怕我?”看了一會,李君齡好奇的問道。 “地勢坤,男人怕女人不是很正常嗎?!?/br> “不是還有句話叫做天行健,君子宜自強(qiáng)不息么?” “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蔽乙砸捉?jīng)乾卦爻辭作答。 “啥意思?” “越是君子,越是要謹(jǐn)小慎微,這樣才不會犯錯。” “唉,你這人怎么這么不會和女孩子聊天吶?!崩罹g嘆了口氣。 我沒有再說話,不是故意裝高冷,而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和女孩子聊天。 過去十八年,何曾有女孩子多看過我一眼。 以前我不奢望,以后我不追求。 李君齡對我真的好奇,并沒有因我的冷淡而放棄,沒過多久又開始找我說話。 “你們說的蛇妖是真的嗎?” “你不相信?”我問道。 “我不信,但是看我哥和我嫂子的樣子,又好像是真的?!?/br> “妖和鬼祟一樣,信則有不信則無,但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卻不是妖邪鬼祟?!?/br> “是什么?” “人心。” 李君齡沉默了,她想起了王艷茹所做的事。 接下來,我和李君齡在客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基本都是她在問我回答。 我從小就在村子里長大,沒見過什么世面。多虧了這半年我跟著胡端公學(xué)了很多書上的道理,才勉強(qiáng)應(yīng)付得來。 聊著聊著,李君齡電話響了,家人喊她回去。 見她要走,我趕緊叮囑她不要把李明亮家的事隨便和人講,就算至親的人也不能亂說。 李君齡渾不在意的說,這種事就算說出去也沒人信,總要親眼見了才行。 我心說,你何止見過,你都已經(jīng)被附體過一次。 …… 李君齡在的時候,時間過的很快,她一走,時間立刻變得很煎熬。 到了中午飯點,李明亮殺了只雞,蒸了一鍋米飯。我吃了兩碗,他們兩口子幾乎連筷子都沒動。 吃飯的時候我注意到王艷茹印堂的黑氣已經(jīng)幾乎化為蛇形,如果今晚再不把事情解決,她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不僅是她,李明亮臉上也顯出了死相。 天中地閣一片黑,眼下臥蠶兩道紫,正是相書上寫的必死之相。 吃過飯,我就開始盼著胡端公來,這一盼,又是一個下午。 直到天快黑了,胡端公才趕了回來。 他走的時候說要回去準(zhǔn)備點東西來對付蛇妖,這次回來卻什么都沒多拿,只是提了一條魚。 一條二尺來長的黃河大鯉魚,還是活的。 進(jìn)門后,胡端公立馬要李明亮去廚房找把刀。先用刀把鯉魚拍暈,然后仔細(xì)的沿著魚肚子開膛,最后竟然從魚肚子里取出一樣?xùn)|西出來。 這東西圓圓的像個玉佩,通體漆黑如墨,上面還雕刻著奇怪的圖案。 “師父,這是啥?” “幫你求的護(hù)身符,今晚你能不能活下來就靠它了。” (聯(lián)系到前文,你們能猜到胡端公是從哪里找的魚嗎?新書首發(fā),需要大家的支持,歡迎留下評論和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