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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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漸冷靜下來,才發(fā)覺還有些不對。如果那兩個黑衣人徑直闖進(jìn)來殺人,為何侍衛(wèi)換崗的時候少了一個人?況且依照那兩個黑衣人的武功,公然闖進(jìn)來挑釁,顯然是不自量力,而且,既然有人在換崗的時候殺了侍衛(wèi),那么這個人一定還在暗處。 沈漸環(huán)視佛堂的四周,這里分明還有殺氣。 殺氣不是蕭殺之氣,而是一種微妙的感覺。沈漸有這種感覺,陸一白也有。 佛堂一側(cè)屏風(fēng)旁,倒在血泊里的那個小廝突然活了,這個小廝就是陸一白。 沈漸吃了一驚,但是沒有意外。他知道陸一白一定會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場,只是沒有想到他近在咫尺。 “師弟,我早就知道你會來的,你瞧,你要做的事情我都幫你做完了,你就留下來,就留在大理寺,有了大理寺這個舞臺,咱哥倆就能大有作為。” 陸一白退了一步,他對眼前的這個師兄太陌生了。 沈漸又上前一步,說道:“從師父去世,從你來到順天府,咱們倆還從來沒有好好地坐下來說說話,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現(xiàn)在?!?/br> “你是官,我是匪,咱們倆有什么好說的?” “今天這里沒有官匪,只有兄弟。” “我跟你不是兄弟,也沒有情誼?!?/br> “你這樣說話讓我很為難,在這個世上,自從師父死了,我沒有其他的親人了,還好師父遇到了你,你就是我的師弟,是我唯一的親人。往后大理寺就是我的了,你到我身邊來,讓我?guī)椭悖疹櫮??!?/br> “你殺了寺卿大人只是為了你的前程,我并不領(lǐng)你的情?!?/br> “那么殺死丘聚呢?你以為丘聚就那么輕而易舉地上了你的當(dāng)么?如果沒有我在暗中相助,丘聚連寒水觀都不會去?!?/br> “丘聚死了,東廠倒臺,而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大理寺,這也就是我為什么要來這里刺殺寺卿大人的原因。既然是你的受益最大,這筆恩怨也可以一筆勾銷了?!?/br> “不錯,我讓大理寺的人先去寒水觀,也是為了騙取東廠的信任。劉瑾和丘聚鷸蚌相爭,我則漁翁得利。我所做的這一切都不需要你領(lǐng)情,可是嵐姑娘呢?難道你跟嵐姑娘也沒有情誼么?”沈漸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的語氣嚴(yán)厲了很多,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她在哪里?”有些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錯了,這一句就是。 “那日,能殺死丘聚已屬僥幸,難道你還妄想從丘聚的五大金剛手下走脫么?若不是嵐姑娘冒死傳訊,讓大理寺的人及時趕到寒水觀,引走五大金剛,你早就死在寒水潭底了?!?/br> 陸一白摸了一下胸口的傷疤,這話倒是不假。那日中了丘聚一掌,受了重傷,再加上海蛟皮的水靠已經(jīng)破損,自難在水下久撐。如果說嵐姑娘接近陸一白只是為了打探刺殺丘聚的消息,也不為過,畢竟是各為其主。 這時候,墻外又傳來一陣鑼鼓聲響,緊接著有人大喊:“抓刺客,抓刺客?!甭曇艟谷粷u行漸遠(yuǎn)。 陸一白知道這是訊息,必定是那兩個黑衣人見自己久久沒有出去,又前來搗亂一番。便轉(zhuǎn)身說道:“反正,不論如何我是不會留下的。” “閹黨專政,天下人痛之入骨,難道你寧愿去幫內(nèi)廠,也不來幫我么?” “我不是內(nèi)廠的人,我也不會去幫任何人。我只是一把刀,一個殺手。從這里出去后,我就會離開順天府?!?/br> “哈哈……你太天真了,就算你金盆洗手,劉瑾也不會放你走的。沒有人會輕易丟棄一把利刃。沒有人!劉瑾為什么要殺高鳳?為什么要殺丘聚?又為什么要殺寺卿大人?因為這些人是內(nèi)廠的對頭,除掉這些人,劉瑾的內(nèi)廠才能一手遮天?,F(xiàn)在呢?劉瑾以為殺了寺卿大人,大理寺就會像東廠一樣樹倒獼猴散么?我告訴你,絕對不會。因為大理寺靠的不是閹黨專權(quán),靠的不是濫殺無辜,靠的是大明律。只要大明律還在,大理寺就永遠(yuǎn)不會倒?!?/br> 沈漸的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他攥著滿是鮮血的拳頭,仿佛要匡扶起整個大明朝的社稷江山。 蘇大學(xué)士有一句詩,叫做“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陸一白分不清楚他們誰對誰錯,只知道他們殺來殺去,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堂而皇之的話誰都會說,要想辨得清楚,只有從“廬山”里面跳出來。 山,只能遠(yuǎn)觀。在山上,永遠(yuǎn)也看不清這座山的樣子。 獨手丐刻在陸一白心頭的話,就有這一句。 “我若執(zhí)意要走呢?”陸一白的話也很堅決。 “劉瑾的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我,等你回去,他必定會想盡辦法讓你來殺我。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看到那一天。所以,你不能走?!鄙驖u說著,伸手就向陸一白抓去。 沈漸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滿眼的怒火,這一抓既快且狠。 陸一白舊傷未好,且又被劉化鳳的侍衛(wèi)添了新傷,躲閃不及,只能抽出短劍接招。沈漸瞧見寒光一閃,急忙中途變招。陸一白也無心傷了沈漸,劍尖一歪,從沈漸的衣袖上劃過。 沈漸躲開這一劍,衣袖上多了一道口子。 沈漸低頭瞧了一眼衣袖上的口子,一道是嵐姑娘劃破的,一道是陸一白劃破的,兩道口子分別在左右手的相當(dāng)位置,竟然還很勻稱。 沈漸從小就會告訴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可這一次真的傷了心。一邊是女人,一邊是兄弟,這兩個人都在他的衣服上割了一刀,就像是在他的心頭割了一刀。 沈漸像瘋了一般,將身上的過肩云莽服的衣袖扯了下來,撕成粉碎,力竭聲嘶地吼道:“如果你走了,就永遠(yuǎn)也別想再見到楚嵐。” 一個衣衫不整、滿身是血,而且聲嘶咆哮的人,別人一定會認(rèn)為他是個瘋子。他自己也會這樣認(rèn)為。 陸一白也瞧見了剛才沈漸衣袖上的口子,他直覺跟嵐姑娘有關(guān)系。況且,他才一進(jìn)大理寺的時候,第一種想法就是找到嵐姑娘,他想問清楚那本奏折。 此刻,陸一白突然想帶嵐姑娘離開這里,如果嵐姑娘還在大理寺的話。 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