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便退下了
宋太醫(yī)說:“皇上,紫煙姑娘的傷口又崩裂了,老臣已經(jīng)處理好了,但是不能再受到外力的沖擊了,皇上……” “朕知道了,你把藥留下吧,到時候朕替她換就可以了。”尹拓目光不離解羅裳。 “這……” “這什么這,按朕的吩咐做就可以了。”尹拓?fù)]揮手,“下去吧?!?/br> “是,皇上。”宋太醫(yī)無奈的嘆口氣,將需要的藥放在一邊的桌上,便退下了。 尹拓重新坐下來,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冰冰涼涼的不真實,他苦笑著說:“裳兒,你打算帶著別人的面具多久呢?”其實他很想將她這層面具扯下來,只是他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好像是天生的一樣,完全融在了一起,令他無從下手,要是用力一扯就會把她的粘貼部位的皮膚全都帶起來,他不忍傷了她,所以一直無緣得見她的真面目。 只是想說不傷她,終究還是傷她最深,怒氣之下的那一箭加上情急之下的那一掌,她怕是要恨死他了吧。 “裳兒,別怪朕,朕只是怕再一次的失去你,如果這次你又走了,是不是還要讓朕等三年,或者更久呢?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朕情愿現(xiàn)在就傷了你,也好過到時候朕一個人徒留懷念……朕是不是變得霸道了呢?”他蹲下身來,看著那一張不屬于她的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張臉,朕遲早毀了她。” 一路沉浮,似乎她有做夢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從第一次遇到花月容開始,到后來的暢游江湖,再到被逼著進(jìn)宮,陪他度過兩年的時光,到后來的香消玉殞,生了麒兒與曦兒,加上毀容,再到如今的進(jìn)宮,似乎她的一生都在漂泊,從江南到京城,從京城到皇宮,從京城到漠北,又再次回到皇宮,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是否這就是她的人生? 淚水滴落眼角,如果這一生注定了要漂泊,那么就讓她選擇最少傷害的方式吧。 伸手結(jié)果她眼角的清淚,就連夢中都要哭嗎?你的夢中可有我?尹拓在心中問道。 “醒了。”尹拓見她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幾下,便知道她醒了,然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你還在這里啊,”對于他會在她身旁,她一點也不訝異。兩人的眸光在空中交會,良久她垂下目光淡笑道,“難得皇上如此清閑,奴婢真是受寵若驚?!?/br> 尹拓沒有接話,僅是審視著她。 “這么看我做什么?我的臉很難看?”解羅裳對自己的易容術(shù)很有信心,這么說無非是為了轉(zhuǎn)移話題,不過這張臉可比她底下的那張臉好看多了。 “你真把茜妃娘娘打入冷宮啊?”解羅裳可沒忘記害她傷口再次裂開痛得昏厥的人,不過仍是說道,“皇上真是狠心,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茜妃娘娘還與皇上不止一日恩愛呢,怎么說打入冷宮就打入冷宮呢,皇上的心也未免太狠了啊。” “你有意見?”尹拓盯著她一開一合的唇,好像在等著還能從她這張驚世駭俗的嘴里聽到什么更刺激的話。淡漠的語氣聽不出他的喜怒。 解羅裳被盯得有些慌亂,尹拓的大掌溫柔地將她凌亂的發(fā)絲用手指梳攏到耳后,引來她一陣酥麻的顫栗。然而很快被她掩飾了過去。 解羅裳無視他的舉動,美眸迎視他深邃冷然的黑瞳像是要望進(jìn)他靈魂深處。 “你舍得?”她懷疑地問。 尹拓噙著冷殘的笑無情地道:“沒什么舍不得的,她不該傷了你?!?/br> “是嗎?”解羅裳粉唇勾起一抹嘲諷,“你所說的話和你的行為倒是相互矛盾。害我傷重臥床的是你封住我武功的是你,你的話還真教人懷疑,原來男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奴婢真是領(lǐng)教了。”若不是他封住她的武功,即使傷重的她對付十個不會武功的女人也綽綽有余了,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你知道就好?!币睾陧傅刈兝洌樕下冻鲆粋€解羅裳十分陌生的笑容,那笑容里包含著的全是冷意,讓她頭皮發(fā)麻,“所以你最好放棄再逃走的念頭,不然朕會讓你永遠(yuǎn)沒有離開的機會。” “麒兒呢,你把他怎么樣了?”解羅裳懊惱的看著尹拓,對他的威脅感到了一絲害怕,他已經(jīng)強大的足以摧毀她。 尹拓深沉的眼底閃過復(fù)雜的光芒,隨即說:“他很好,你放心吧?!?/br> “我要見他?!苯饬_裳提出要求。 “現(xiàn)在朕是不會讓你見他的,”尹拓一口回絕道,“你放心,再怎么說他都是朕的皇子,朕怎么忍心不好好待他呢?” “你把他的身份公開了?”解羅裳震驚的倒抽一口氣,怕麒兒受到無妄之災(zāi)的牽連。 “這個不用擔(dān)心,在可以確保麒兒的安全之前,朕不會這么做的。”尹拓說,“但是你是不是應(yīng)該給朕一個解釋,這個遲來了三年的解釋。當(dāng)初為什么要那么做?還有曦兒,朕的女兒,你打算什么時候讓她也進(jìn)宮?” “不,不可能的,”解羅裳搖頭道,“我不會讓曦兒進(jìn)宮的,你別想了。既然我已經(jīng)落入你的手中,你打算怎么處置我我無話可說,麒兒也在你手上了,當(dāng)初我答應(yīng)的為你生一個孩子,只要麒兒愿意,我不會強迫他一定要出去,但是曦兒,我是絕對不然讓她進(jìn)宮的?!苯饬_裳說的很決絕。 “你還沒有告訴朕當(dāng)年那件事情的原因。”大掌倏地托抱起她的讓她靠在他胸膛在她耳畔冷冷地問著。 “沒有為什么,只是我累了,想離開了,想過一點自由的生活了,而且那時候你的大局已定,我不知道我留下來還有什么意思。”她故意不去看他臉上的痛苦,怕自己一時心軟,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她的麒兒啊,終究還是要犧牲了,她是何其自私的母親…… 痛苦溢過他的眼底,指腹輕劃過她平白無奇的臉,最后落在她右肩上,五指一張壓在她傷口上,如預(yù)期地他瞧見她柳眉緊鎖,無血色的臉龐透著痛苦卻倔強地不肯開口求饒。終是不舍她難受,大掌移落至她背脊迅速將她纖弱的嬌軀摟進(jìn)懷里。他決定順應(yīng)內(nèi)心的冀望不想再折磨她。奈何,她始終不懂他的苦心,欲處處與他做對:“不管如何,這一生,朕都不會再放你離開了。” 隨著話尾落下,以吻封緘溫柔纏綿的火舌狂卷她的,一并將她的理智給吞沒入喉。 解羅裳的心泛著絲絲的抽疼,終是任由淚水滑落。 許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說:“為什么麒兒會出現(xiàn)在尹林的宮里?” “尹林意圖謀反,已經(jīng)被朕拿下了。” “名義呢?你是用什么名義將他拿下的?”解羅裳心驚的問道,“你明明說沒有公開麒兒的身份,那么你是用什么借口把他拿下的呢?”她不知道這個尹林是不是真的有意謀反,她在乎的是會不會傷害到麒兒。 “還有天雷他們?yōu)槭裁磿谀抢?,一直追殺我們,綁架麒兒跟曦兒的就是天雷他們是不是?”解羅裳說,“我知道了,你找了天雷他們?nèi)ゾ傲謱m臥底,讓他們?yōu)橐炙茫缓笏龅氖虑槿克阍谝值念^上,其實他就是一個頂罪的傀儡是不是?”解羅裳終于知道前幾次自己那乍現(xiàn)的靈光從何而來,這一次總算讓她抓住了那千頭萬緒。好一個連環(huán)計! “還有呢,你還知道什么?不妨一起說出來的。”尹拓的眸子很深,很黑,深不見底。 “還有我猜那派人到江南各地收購藥材囤積在京城,又把京城所有藥店的藥材都收集了也是你做的,但是你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嫁禍尹林,讓他徹底無翻身之日是不是?”她頓了一下又說,“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你要這么對尹林,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在她的印象里尹林似乎只是一個孩子,根本沒有多少的印象,她真的不懂這樣的一個低調(diào)到被人遺忘的人為何會值得尹拓花那么的心思去對付? “裳兒,朕從前就說過,你真的是很聰明,”尹拓的眼里露出贊許,“不過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朕這么做自然有朕的用意,你就別瞎猜了。” “我也不想瞎猜,但是這一步步走下來,每一步都讓人心驚rou跳,如果可以,我只想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過日子,誰希望有這么多的是是非非呢?”她的聲音陡然之間充滿疲憊,“難道皇宮之中真的除了算計與吃人之外,再沒有半點的親情了嗎?真的是這樣,你怎么還忍心讓麒兒與曦兒進(jìn)宮呢?是不是將來麒兒也要與你活得一樣累,是不是最后曦兒會變成政治的犧牲品,好助你鞏固這萬里的江山?” 她的話,刺傷了他,一瞬間,他生氣的看著她說:“難道朕在你的心里就是如此的不堪嗎?” “不是我想把你想的那么不堪,只是我真的看不清你了,尹拓,從你假裝昏迷到綁架麒兒,再到現(xiàn)在,你說這里面的每一步不都是你事先設(shè)計好的嗎?我們其他的人,只是跟著你一步步的走,然后慢慢的走進(jìn)你的陷阱,等著你收網(wǎng),你能否認(rèn)這不是事實嗎?” “對,事實就是這樣,這就是事實,朕就是這樣的人,朕就是要排除異己,不折手段鞏固千秋萬代的基業(yè),你滿意了嗎?”他最后補充道,“所以,你,麒兒,曦兒,朕全都要,一個也跑不了?!闭f完,他就用力甩開解羅裳的手,怒氣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