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立刻出兵
下面的人群中,只有寥寥幾個人沒有動作,沒有言語。見嘈雜之聲安靜下來,已經(jīng)升為左相的杜天陵方出列開口道:“皇上,那是不可能的事。臣以為現(xiàn)在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只是因為突厥屯兵2萬,不知作何用處,恐怕將軍只是怕到時疏于防備,才讓皇上做好增援的準備吧?!钡拇_,并未有消息穿回說突厥的2萬大軍已經(jīng)出動了,杜天陵說的未嘗不對,尹拓聽聞點點頭:“杜愛卿說的不錯。那諸位大人有何良策?” “回皇上,臣以為做好準備是必然的,但是還不需如此著急,將軍并未在信上說要求立刻出兵,那么事情還可以緩一緩?!闭f話的是林天傲,他昂然不群的站在大臣中間。 尹拓同意道:“那依林大人之見,朕應(yīng)當如何做?” “這個臣暫時還沒有完全的對策,容臣好好思索一下,方可回答皇上,但是臣認同杜大人的意見,此事不可cao之過急,當靜觀其變?!绷痔彀撂ь^回答。 尹拓望著他,然后便說道:“好吧,諸位大人,今日早朝就先上到這里吧,若是有什么好對策就立刻呈折子上來吧?!迸R走之時,他還吩咐道:“杜相與林大人留一下,其他人先下去吧?!?/br>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千篇一律的恭送詞,尹拓早已聽到麻木,萬歲?豈不是要裳兒在底下孤獨萬年,他倒情愿放下手上的責(zé)任陪她一道去了。 御書房內(nèi)的肅穆之色比方才更甚,尹拓的面前站著杜天陵與林天傲。 尹拓揉揉眉心,身上的黃袍都來來不及換下說道:“天傲,說吧,有什么對策,朕知道你有話要說?!?/br> “皇上英明,”林天傲拱手,他剛剛在朝上說要想一想,其實不用想他就知道,只是他怕這個消息說出來,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所以不敢言罷了。 “朕要是英明還須如此煩惱嗎?好了,不須說這些客套話了,直接說吧。” “是,皇上,依臣之見,若是將軍真的求援,怕是情況相當?shù)奈<绷耍蹅儽仨毩⒖倘ピ鲈?,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杜相以為呢?”尹拓陰鷙的雙眸更加深沉。 “臣也是如此認為。那些不用著急的言辭無非是為了讓外面的大臣安安心罷了,但是事實上臣是憂心如焚?!?/br> 尹拓嘆一口氣:“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邊關(guān)情勢到底如何,飛龍將軍又出了什么事情,怕是真的有性命之渝啊。”不然憑尹天的性格如何能向他求援?這三年來他從未開口問他要過任何東西,他除了誓死留在邊關(guān)之外,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未見一面,“天傲,有多少兵力可以出動?” “回皇上,除了臣手上一萬御林軍,再加上一萬守衛(wèi)皇城與皇陵的一萬禁衛(wèi)軍,我朝所有的兵力已被將軍帶到了邊疆,那一萬禁衛(wèi)軍自然是不能動的,那么能動的就只剩下臣手上的一萬御林軍了,只是若是傾巢出動一萬,那京城就危險了,所以必須要留下五千守衛(wèi)皇宮,那么就只有五千御林軍可以作為援兵之用?!绷痔彀伶告傅纴?,越說卻是越心驚。 “若是能讓二皇子從西南郡調(diào)來親兵……” 尹拓聽了不由得臉色一白,卻阻止道:“這個不行,我們的兵馬只有五千?”他喃喃道,“若是突厥的2萬兵馬真的殺過來了,這屋前兵馬如何抵擋?況且現(xiàn)在天氣越來越惡劣,咱們的士兵未必適應(yīng)的了漠北的天氣啊?!?/br> “皇上擔憂的,正是臣擔憂的,現(xiàn)在漠北已經(jīng)進入冰封的季節(jié),他突厥人常年生活在寒冷的氣候中自然不怕,但是王軍恐怕難以維持?!倍盘炝暾f。 尹拓神色森冷。 “皇上,征兵吧?!绷痔彀了紤]良久說道。 “征兵?” “是的,”林天傲點點頭,“現(xiàn)在正是國難當頭之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三年來,我們從未征收兵丁,也從未加重賦稅,一直讓百姓休養(yǎng)生息,但是此刻不比從前了,若是咱們再不有所動作,怕是真的要禍國殃民了?!?/br> 征兵,尹拓極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林天傲說的沒錯,三年來他們從未征兵,卻不斷有傷兵從戰(zhàn)場下退下來,兵力越來越少,后方逐漸空虛,的確需要新的有生力量去補充了,于是他頷首到:“好吧,就依你所言,下令全國各地十五歲以上二十五歲下的健壯男子皆可報名征兵。至于征兵之后的餉銀問題,與家屬問題就交由杜相去解決吧?!?/br> “是,皇上?!倍盘炝昱c林天傲接下了任務(wù)。 昔日觀花人成雙,今夜聽雨羅裳不耐孤影寒,卷起竹簾,解羅裳倚著窗欞任憑細雨飄落在臉龐。 又逢雨夜潺潺的雨聲勾起了屬于她和尹拓的回憶,然而拍打著屋瓦的聲聲清響,聽來卻是凄涼無限。按理應(yīng)該早已習(xí)慣了沒有他的日子,可是每次想起她還是會悲慟。她是不是太自私了,自私的擁有著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可是卻把他一個人扔在了那金碧輝煌的牢籠里。 但是一想到他可能后宮佳麗無數(shù),說不定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她就不會再去想了。 蓉兒說這三年尹拓根本沒有納妃,整座后宮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個茜妃之外,根本沒有其他妃子。但是這跟她還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早在三年前,一切都結(jié)束了。他種種的溫柔早已離她遠去,只余她未曾相識的nongnong情意。曾經(jīng)那么渴望的離開,但是真的離開了,她依然會想念那座牢籠里的人,雖然已經(jīng)分離,但是他們早已血脈相連。 夜,清冷。他在做什么呢?是躺在花茜曳的溫柔鄉(xiāng)里,還是在挑燈批閱奏章?可有半分的思念她。真正的君王是什么模樣?用一顆心的代價來交換這樣還不夠嗎?不知道這無盡的相思會延續(xù)到什么時候。 臉上的濕意悄悄地凝聚,自眼角滑過面頰,滴落衣襟,像是代她流下積聚在心底卻釋放不出的悲哀。會落至這種局面是誰是她?還是他?或者說一切錯的是天??? 她雙手掩住了嘴無聲無淚地啜泣了起來直到一聲稚氣的呼喚拉回她早已脫韁的思緒 “娘。” “麒兒?!苯饬_裳揉了揉眼睛回過身。 “娘,”麒兒小小的身子從床上跑下來,走到她的身邊,抱住她的雙腿。 解羅裳溫和的笑笑,關(guān)上窗并放下竹簾,然后抱起他說道:“麒兒怎么突然醒了呢,來,外面風(fēng)冷,快點回到床上去,不然可是會著涼的。”頓了頓他補充道,“麒兒是要噓噓?” 麒兒靠在解羅裳的懷里,聽到他的話,迅速直起身子說道:“娘,我長大了,不會晚上噓噓了?!?/br> 解羅裳愛戀的摸摸他的頭發(fā)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是啊,娘的麒兒正在長大了?!彼纹溆行?,能擁有這一雙精靈一樣的子女,看著在旁邊睡的香甜的女兒,她感謝老天的厚愛。 “嗯,因為麒兒長大了,所以麒兒可以保護娘了,娘,你不要哭,以后麒兒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娘了?!摈鑳喝诵」泶蟮恼f道。 解羅裳一愣,板起臉說道:“誰說娘哭了,你這個調(diào)皮鬼,又瞎說是不是?!?/br> “我才沒有瞎說,我經(jīng)常晚上聽到娘站在窗邊偷偷的哭,”麒兒小嘴一扁,“可是我不敢說,我怕娘你生氣?!?/br> 半晌后,解羅裳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她的情緒已經(jīng)影響到了孩子,她溫柔的開口說:“傻麒兒,娘沒有哭,只是吹風(fēng)了,沙子進了眼睛,所以才會流眼淚啊?!彼呐乃念^,“明白了嗎?” “是嗎?那麒兒給娘呼呼?!碑吘鼓隁q還小,哪會懷疑她說的話呢,她說什么就是,于是從她的懷中身出小小的頭顱替她吹起來。 這一瞬,眼淚真的不由自己的流下來。麒兒嚇壞了急忙說:“娘,疼嗎?” “不疼,麒兒,娘不疼,”她流著淚抱緊孩子。 “娘,那你別哭了?!摈鑳憾碌恼f道。 “好,娘不哭了,來,麒兒,快睡吧,不然會把曦兒吵醒的?!彼谒哪樕衔橇艘幌隆?/br> “娘,”麒兒窩在她的懷里,小聲的說,“麒兒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解羅裳隱隱約約知道他要說什么,但是她從未打算隱瞞過孩子,她不要活在陰影之中,所以她點點頭說:“問吧,麒兒,娘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娘,為什么別的孩子都有爹,就我跟曦兒沒有?”麒兒晶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在夜里特別的亮,像兩顆黑色的水晶,帶著早熟。 該來的,還是來了,她說:“麒兒,你知道爹是什么嗎?” 床上的曦兒突然發(fā)出一聲哭泣,小嘴扁扁的叫道:“娘。” “曦兒,怎么了,”解羅裳立刻翻身,將她也抱過來,這兩個小祖宗,真人不讓人安生啊。 曦兒吸吸鼻子,縮進解羅裳的懷里說:“娘,我要噓噓。” “原來是這樣,好,娘帶你去?!苯饬_裳對麒兒說,“麒兒乖,先睡一下,娘等下回來再告訴你。” “好,娘。” “娘,你要告訴哥哥什么?”曦兒睡眼惺忪的說。 “娘要告訴哥哥爹是什么樣的?!彼毿膸秃⒆哟┥涎澴印?/br> “真的嗎?曦兒也要聽。”曦兒突然把眼睛睜得老大,解羅裳點點頭,“那咱們快點回去吧?!?/br> 折騰了好一會兒,她才將兩個孩子全部摟在懷里,輕輕舒口氣說:“麒兒,你先告訴娘,你知道爹是什么樣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