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眼神渙散
接著便見耶律齊慢慢的轉(zhuǎn)身,動作僵硬的拖著自己的寶劍,慢慢的往山下走去。剛剛他一瞬間的清醒,已經(jīng)傷了自己的元神,后來又被紅娘全力一擊,身體疲累的他終于抵擋不住,著了她的道。 在天山之人有心的護送之下,耶律齊終于還是與他的人匯合了。 “主子,你沒事吧?”小菊與小竹著急的一左一右的拍打著耶律齊的臉,他的眼神渙散,空洞,整個人看起來很呆滯,將所有人都嚇著了。 “看來主子是中了人家的幻術(shù)?!币晃荒觊L的長老突然從地上抓起一把雪,然后用掌心一焐,雪球迅速的往前飛去,到耶律齊臉上的時候已經(jīng)成了一灘水。 雪水的冰涼讓耶律齊渾身一愣,一個顫抖之后,然后眼神慢慢聚焦起來,他看著眼前的眾人,感到很奇怪說:“你們怎么在這里?裳兒呢?”他手上的傷口雖然結(jié)痂了,但是血水都凝聚在衣服的傷口附近,一碰,竟發(fā)現(xiàn)衣服與傷口已經(jīng)黏在一起了。 “主子,是我們要問你發(fā)生什么事情才對,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下來?還有為什么你會中了人家的幻術(shù),在上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小菊急的跺腳,“主子,咱們快走吧,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不然整個手臂都要廢了?!?/br> 小菊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他還是想不起來到底在上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現(xiàn)在面對那一道寬闊的深不見底的深淵,他知道,這一次他是無法帶走她了。 “走吧,”他有些頹然,有些喪氣,更多的是憤怒,但是現(xiàn)在又能怎么樣呢? 解羅裳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尹拓與耶律齊在山腳相遇。 那時的尹拓正想去山上,而耶律齊卻剛好從上面下來。 尹拓說:“耶律大王子,好巧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他注意到解羅裳并未在他的手上,心安了一半,這么說裳兒還在山上。于是,他笑了。 “襄王爺,真是好巧?!币升R看起來很生氣,但是在尹拓面前又不得發(fā)作,何況尹拓身后還有那一只精良的鐵騎,耶律齊的人根本不足以抵抗,若真動手無異于以卵擊石。 “耶律大王子不是回突厥了嗎?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把自己搞的這般狼狽??瓤??!币卣f完用手握拳,然后放在自己的嘴巴前面,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 “遇上了一點事情,所以到這天山來求醫(yī),”耶律齊說道,然后便沒了下文。 “看來是醫(yī)怪不肯接見?”尹拓臆測。 “可以這么說,看樣子襄王爺也是來求醫(yī)的,那耶律就先告辭了,祝襄王能求得靈藥?!?/br> “借耶律王子的吉言,那尹拓就告辭了?!彼麕е奈⑿乃磉吔?jīng)過,往山上走去。 耶律齊一甩袖,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他不發(fā)飆才奇怪。 “主子,”小菊是想提醒他不要用力了,傷口又流血了,可是耶律齊根本聽不進(jìn)去,徑自往前走去,眾人急忙跟上。 “咳咳,”尹拓又咳嗽起來,竟是一聲比一聲劇烈,一陣比一陣揪心。墨云慌了手腳,立刻吩咐道:“你們背爺上山。” 黑衣騎早已整裝待發(fā),聽聞墨云的話,得了天雷的允許,便要上前背起尹拓。 然尹拓的咳嗽半晌之后才止,捂在口上的手掌竟沾滿了殷紅的鮮血,令人觸目驚心。 “少主?!焙谝买T大驚,眾口驚呼。 “怎么會這樣?”墨云盯著那血漬,已然亂了方寸。 “別說了,快帶爺上山?!痹谔炖椎姆愿老?,再也容不得尹拓的堅持與反抗,他被眾人帶上了山。山上的吊橋早已放了下來,他們一路暢行無阻的來到靈鷲宮前。 整座宮殿都住在皚皚白雪的包圍之中,氣派卻是不輸皇宮。 宮門自內(nèi)緩緩打開,沒有人出來相迎,墨云便帶著尹拓率先垮了進(jìn)去,黑衣騎護衛(wèi)在周圍。 解羅裳穿著潔白的狐裘披風(fēng)急急忙忙的迎出來,看到尹拓伏在墨云的悲傷,臉上布著紅暈,與那日在鳳凰山上見到的一模一樣,莫不是又發(fā)病了? 她苦笑,似乎老天總愛跟他們開玩笑,何必把兩個身帶重病的人放在一起呢? “王妃,您沒事吧?”墨云揉揉自己的眼睛,見她完好無損的站在他的面前,這才放下心來。 尹拓聽到動靜,從墨云的背上下來,然后自己站立著,與她對望。見著她的一瞬間,他流淚了,他說:“裳兒,看見你平安真好?!?/br> 為這這一句話,她不顧一切的奔過去,撲進(jìn)他的懷里,大聲咒罵道:“你這個傻瓜,為什么要這么對自己?”她抱著他,抱著他滿身的灰塵,滿身的疲憊,還有滿身的虛弱。 她也哭了,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在他的肩上。他像是虛弱了一般,將全身的力量交到她的身上,只是喃喃的說著:“你沒事就好。”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第一次,解羅裳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所有的思念,都在見著那一刻,決堤。原來自己也有如此深沉的感情,原來,他們已愛的這么深。 天地間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他們,靜靜的擁著彼此。 是天雷的聲音打斷了這寧靜的一切。 他叫:“少主?!甭曇舸笕绾殓?,驚碎了解羅裳的耳膜,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已經(jīng)昏迷在她的身上,只是嘴角帶著微笑。 “尹拓”她肝膽俱裂,大叫道,“巫大哥,你快救救他。” “巫大哥,請你快救救他?!苯饬_裳坐在床邊,握著尹拓的手,求巫顏。 墨云與天雷全部守在這個房間里。 然而,巫顏卻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 “巫大哥,我求求你救救他啊?!苯饬_裳哭著喊道,昏迷的尹拓臉色潮紅,樣子極其痛苦。 巫顏搖搖頭。 “為什么?”她不相信巫顏會如此絕情,“為什么不肯救他?”她的哭聲悲愴凄厲,透著nongnong的不解。 聽聞巫顏不肯救尹拓,墨云與天雷急了,手上的寶劍已經(jīng)舉了起來。 “住手,放下你們手中的劍,別忘了這里是靈鷲宮,不是你們的皇宮,誰敢妄動?”說話的是謀士,他依舊是那一身黑衣,看不到廬山真面目。 “裳兒,不要怪大哥,你知道的,靈鷲宮規(guī)矩,不救外人,這個規(guī)矩從來沒有為誰破例過?!奔t娘說。 “可是你們救了我啊,難道就不能救我的相公嗎?” “因為你是我們的恩人,所以,不是外人?!奔t娘回答。 “裳兒,裳兒……”夢中的尹拓開始喃喃著她的名字,她突然感覺力不從心,握著他的手,跪在他的床邊,聲淚俱下:“尹拓,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樣才能救你?” “裳兒,對不起?!蔽最伇傅恼f。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她突然轉(zhuǎn)頭,跪在他們的面前,“巫大哥,紅姐,謀大哥,我求求你們,救救他吧,只要你們救了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會答應(yīng)的?!彼ブ最伒奶鹤?,第一次這么卑微的求人,只因為她知道,這天下除了巫顏再沒有人能救他。 “王妃?!蹦婆c天雷大驚,想過去扶起她,但是終于還忍下了,尤其是墨云,竟與解羅裳一起跪在巫顏的面前:“求你,救救他。”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跪,跪進(jìn)千言萬語。上跪君王,下跪父母,這一跪,跪盡男子所有的尊嚴(yán)。 “你們這是干什么,裳兒,快起來。”巫顏急了,第一次見她這么驚慌失措,第一次,她竟為了別的男人求他,這讓他,情何以堪? “若你不救,那我就毀了這靈鷲宮?!碧炖椎臍怏@天炸響,黑衣騎同仇敵愾,誓將諾言兌現(xiàn)。 “誰敢在這里胡來?”紅娘生氣了,手上銀針齊發(fā),朝天雷他們而去,便被輕易躲開了,但是他們也不敢再造次。 巫顏難過的別過頭,他說:“對不起,裳兒?!?/br> “住口。”解羅裳勃然大怒,突然直起了身子,竭力抬起手指指著巫顏說道,“你若不救他,從此,我們恩斷義絕?!?/br> “裳兒,”他大驚,瞳孔陡然放大。 “巫大哥,就看在你還喊我一聲裳兒的份上,救救他吧,我愛他啊?!彼谋瘣砀刑靹拥兀叭羰菦]有了他,我便不會獨活,你真忍心逼死我嗎?” “裳兒,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大哥不救他,你就用自己的生命威脅我們嗎?”紅娘對她亦是動氣了,“所謂國有國法,宮有宮規(guī),靈鷲宮守了幾十年的宮規(guī),又豈可謂一個不相干之人破壞?” “這么說,你們是不肯救他了?”解羅裳的聲音透著蒼涼,“為何連你們都不能在最后一刻幫助我?” “裳兒,”她的臉色是如此的蒼白,近乎透明,一下子仿佛老了許多,語帶滄桑,接著在眾人來不及反應(yīng)的時候便將一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若是你們不救他,我就死給你們看?!?/br> “王妃?!蹦拼篌@,欲上前,卻被她攔住,“站住,不要過來。巫大哥,我最后說一次,你救他,我就死在你面前?!?/br> “裳兒,”巫顏看著她,手上的青筋凸現(xiàn),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生氣,“你竟然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他的嗎?” 解羅裳身形一怔,手上的刀鋒一偏,細(xì)嫩的脖子上立刻劃出一道嫣紅的血漬,看得周圍的人心突的一跳,紅娘與謀士急于上前:“裳兒,你瘋了嗎?”紅娘想欺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