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紅燭燃盡
回答他的,是她均勻的呼吸聲。 尹拓,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你的,我,將不會為你誕育孩子。她的手悄悄的摸上自己的肚子。 她不經(jīng)意的翻身,壓住他身上的熱源,微微的摩擦著。引來他深深的喘息。 “小妖精,你沒睡。”他肯定的說道。 她不語,放任身上的情欲在他身上煽風(fēng)點(diǎn)火。盡管身體疲累,但是她依然想放縱自己一回,毫無保留的,交出了自己。尹天要自己,耶律齊要自己,可有誰問過她,她要的是誰?男人啊,總是以自己為中心,不管是權(quán)勢還是女人,都想擁有,奈何,江山美人,誰可兼得?亡國者正在昭示…… 尹拓的心里頓時感到無限的滿足。這樣的人兒,只有他可以擁有,男性的自尊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掌風(fēng)過處,桌上的紅燭燃盡,床上的激情奔放。 寒冬的夜,有個人陪著一起睡覺,多少的事情!若干年后的冬天,她依然會回味這溫暖的體溫。 但是尹拓的心里還是想著這件事情,慕容雅倩的孩子是自己的嗎?她約自己明日去老地方見面,是為這事嗎?老地方,青城山下一片梅花林,曾和,他們海誓山盟之地…… 故地重游,該是何等的心境? 凌波殿內(nèi)一片清冷。耶律齊桌在桌旁自斟自飲。 阿使那到來的時候,已不見了他臉上的怒氣,倒是顯得有幾分高興。 “齊,什么事情讓你那么高興,”她走到耶律齊的面前問道,剛剛在那里吃了那么大的虧,他怎么還有心思在這里喝酒?如果是悶酒也就罷了,可是現(xiàn)在不是,怎能不讓人懷疑? “思云,你怎么來了?”耶律齊的笑意頓時斂去,不悅的看著她。不過當(dāng)即就不說了,他們肯定是知道的,說了又有什么用。 “他們怎會不知?”思云笑著聳聳肩,“聰明如三皇妃者,不但沒有為難我,還將我安排在那里住下,你說她會不知嗎?” “她不僅僅是聰明,是狡黠?!毕駛€妖精一樣的女子。 思云的心里咯噔一下,耶律齊在說道她的時候,眼里竟然滿含光芒,那不是逐鹿中原時雄才大略的豪氣之光,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勢在必得的光芒。 “你真的喜歡上她了?!彼荚瓶隙ǖ恼f,嘴角有些抽搐,手腳有些發(fā)涼。 “不要問這樣弱智的問題?!币升R端著手上的酒杯說道,“你只要記住你自己的任務(wù)就行了。”她的任務(wù)就是潛伏在尹拓的身邊,看看這個羸弱的三皇子有何實(shí)力,能夠一奪江山。她一直不懂耶律齊為何將這個看起來最弱的皇子作為最強(qiáng)的對手,但是現(xiàn)在,也許她懂了。 “我要待到什么時候?”她問,眉心皺緊。難道這一輩子真的要做一個無名無實(shí)的侍妾? “該離開的時候自然會離開?!币升R含糊其辭。 “那你呢,什么時候回去?”她問。 “過了明年的春天,”他在這里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回去之時,必將帶著她。 “你打算帶她一起回去?父汗不會同意的。”她拿突厥王壓他。 他猛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不悅的說道:“你又僭越了?!?/br> “齊……”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diǎn)回去吧。尹拓已經(jīng)封王,等過了年,他定會搬出皇宮,到時候你會得到更多的自由的?!币升R說道。 “搬出宮?” “是的?!彼f,在宮外動手,比在宮內(nèi)動手的機(jī)會高多了。 宮外。青城山下。梅花林。 一名女子打扮的極其美麗。盡管是在冬日里,也掩不住她的風(fēng)情。 黛綠雙蛾,鴉黃半額,粉紅色的薄紗衣裙配著小小的珍珠繡鞋,頭上白玉簪的墜飾,隨著她的動作搖晃形成了一種迷人的嬌媚。她身罩乳白色的貂皮披風(fēng),站在梅花林中隨風(fēng)起舞。林子中放著一個小小的火爐,上面正熨燙著一壺酒,酒蓋正撲哧撲哧的冒著氣泡。 尹拓一聲不吭的站在一邊。直到她停下之后,他才開口:“找我來有什么事情?” 她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細(xì)細(xì)的撫摸著他的臉龐,像是愛意深沉的女子撫摸著自己的深愛的戀人,充滿了感情。 這次,尹拓側(cè)頭避開了:“太子妃,請自重?!?/br> 她身形一怔,而后嬌笑:“自重?拓,今時今日你還能跟我說這樣的話嗎?那一夜……”她寸心挑起他的記憶。 “如果你非要這么做,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彼淞四槪淞隧?。那一夜之后,對她的最后一絲憐惜,消失殆盡。 她拉著他的手撫上她的肚子,笑容里充滿得意:“拓,我懷孕了?!?/br> “我知道?!彼f,只是眉頭深鎖,似在考慮這眾多的事情。 “你不想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嗎?”她的笑容像是盛開的牡丹花。充滿了嬌羞與甜蜜。 尹拓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仍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是太子的?!彼f,太子妃懷的只能是太子的孩子。 慕容雅倩望著他,秋波中蕩漾起柔情,接著便依偎進(jìn)他的懷里,聲音嬌媚的說:“拓,這是你的孩子?!?/br> 他身形一晃,險些栽倒,難道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嗎? “那就打掉。”他硬起心腸,這是一個不應(yīng)該存在的孩子。 “你好狠的心?!蹦饺菅刨恢缚氐溃斑@是你的孩子?!?/br> “你瘋了,你知道你自己再說什么嗎?”尹拓終于動怒了,“你忘記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嗎?” 他的怒氣嚇到了她,她稍微瑟縮了一下,但是強(qiáng)迫自己挺起胸膛:“那一夜,是你要了我,我懷孕難道你就沒有責(zé)任嗎?”慕容雅倩的聲音陡然凄厲,“上次解羅裳弄沒了我的孩子,這次你還我一個有錯嗎?” “啪”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她震驚的抬起頭,眸子含淚:“你打我?你竟然為了她打我?”心中的怒火已經(jīng)快燒去了她的理智。 “上次的事情裳兒都不與你計(jì)較了,你還有臉說?到底是誰弄掉了孩子你自己知道?!币匾凰π?,顯得怒氣沖沖。上次讓裳兒無辜受過,他已經(jīng)很心疼了。 “你敢走?”慕容雅倩在背后大叫,身上的披風(fēng)應(yīng)聲滑落,“你敢走我就在這里跳下去?!彼纳磉呌幸粋€梅花潭,里面的水汽正不斷的往上冒。 離去的腳步頓時停下,像看瘋子一樣的看著她,她怎么會變成這樣?可是她懷著他的孩子,他的心亂了。走與不走,兩難抉擇。 看著他在自己的威脅下停下腳步,她又笑了。一臉的怨懟與狠毒。似乎宮中的女人,沒有一個是不怨懟的,沒有一個的心是不狠毒的。 就趁著他失神的瞬間,她褪下了自己的衣衫,雪白的身子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陽光底下,她妖嬈的盛開著走向他,撲進(jìn)他的懷里:“我的身子只想給你?!彼胪崎_她,可是她抱得死緊,他又怕用力過了傷著她,所以不敢大力。 她的身體打著寒顫,連牙齒都在咯咯作響,但是就是抱著他,不讓他動。 “拓,你忘了我們在這里說的嗎?你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边b遠(yuǎn)的記憶中,梅花林間,曾有一對深情相擁的男女,以梅花為證,刻下海誓山盟。 他的心,有一瞬的柔軟,那時的他,苦悶的壓抑中,唯有她,走進(jìn)他,然而……她最終還是背叛了他。腦子中,閃過一張無辜的狡黠的臉。那是他的妻……終于,用力,撥開了她的身體,她撲倒在那一堆衣服上,眼中含著深深的屈辱。 居然在她赤身裸體的情況下,他還推開她?為了他,她拋棄了一個女人的尊嚴(yán),卑賤的乞求他的憐愛,為了他,她不守婦道,紅杏出墻,可是,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推開了她,情何以堪? 他用力,掌風(fēng)一起,地上的那件披風(fēng)就批到了她的身上,遮去了一地的春光。他說:“倩兒,忘了一切吧,記住你是太子妃,你的孩子是太子的。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你一個人的生死是小,但是株連九族,可不是兒戲,你好好想想吧?!?/br> 說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梅花林的盡頭。徒留慕容雅倩一個人在地上大笑。 最后,笑著哭了,又哭著笑了。她能有辦法出來,自然有辦法回去,只是,對于尹拓,她勢在必得,這一輩子,她跟定了這個男人,她發(fā)誓一般的嚎啕大哭:“尹拓,你等著,我要讓你心甘情愿的匍匐到我的腳下來求我。還有你,解羅裳,奪去了我的一切,我定會讓你們后悔的?!闭f完,她就發(fā)瘋似得拍打著自己的肚皮。 尹拓憂心忡忡,慕容雅倩,阿使那,耶律齊,這些人都讓他頭疼,但是最讓他頭疼的還是她。他的三皇妃。 他把慕容雅倩一個人仍在那里就是要讓她明白,他不是可以依靠的人,他與她,早已恩斷義絕。那個孩子,她要留就讓她留去吧,反正他相信慕容雅倩還沒這么大膽敢讓人發(fā)現(xiàn)那個秘密。如果她是聰明人,就會自己處理掉,但是皇帝都知道了,顯然不是那么好辦的,但是之于他來說,這件事情似乎與他根本無關(guān)。 他進(jìn)來的時候,解羅裳正一個人坐在梳妝臺前。 他站在門口望著她仔細(xì)的梳理著那頭如云般的長發(fā),不禁著迷了。 他從來不知道光是這樣望著一個女子就讓他像個十七八歲的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一顆心那樣強(qiáng)烈的跳動著。他像是著了魔似的緩緩?fù)姆较蜃呓?,雙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