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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3日 第36節(jié) 霜兒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這個病室有三張床,卻只有霜兒一個病人。 我的手包扎了,就坐在床邊,一刻不停地看著她。 真想永遠這樣看著她啊。 病房的窗戶開著,能看到天上的月亮,或許因為空中有水氣,月色有些朦朧。 晚風(fēng)吹得窗簾緩緩地飄,窗外樹葉沙沙地響。我看著她,想去握住她的手,她真 美,但我不能。 我不能碰她。 「呵?!刮倚α?,我為她感到高興,因為今晚吳濤去救她了,我知道有人在 保護她。 「真好?!箙菨龖?yīng)該沒事吧,如果知道瘋?cè)齼旱膩須v,他能及時帶霜兒走的 話,他就救到她了。 「但這件事情沒完?!惯@件事情不簡單。 霜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她從不去的酒吧?瘋?cè)齼寒?dāng)時直奔她而去,就像知道她 會來,這一切都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圈套。 「不會這么簡單結(jié)束的。」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在我去少管所之前,我還有 很多事情要了結(jié)。 吱嘎一聲,病房老舊的門打開了,我聽見外面有不少人在說話,我向門外看, 看見至少五六個警察。 他們來抓我嗎? 可緊接著奶奶走了進來! 那個劉局就跟在她身邊,彎腰對她說道:「奶奶,錦梓只受了輕傷,已經(jīng)處 理好了。」說著一邊引她向我走來。 奶奶?他在叫奶奶作「奶奶」? 「辛苦你了?!鼓棠袒貞?yīng)說。 「沒有,都是偉民應(yīng)該做的?!?/br> 我站起來,看著奶奶向我走來,卻看也不看我一眼。 在她身后還跟著兩個男人,一個就是那個「虎子」,面相兇惡的矮壯男人; 另一個我也見過,是那個六十歲左右、被稱為「海子」的巨汗。 「奶奶」我說。 她不理我,徑直走到霜兒床邊,就在我對面。她斜著眼,盯著霜兒的臉看。 「奶奶?」 「難怪?!?/br> 「啊?」 她抬起頭看著我,說:「難怪你被迷得神魂顛倒?!?/br> 「什?···么···?」我有些不敢看她。 她轉(zhuǎn)頭說:「虎子。」 「干媽?!?/br> 「今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您是說,我們剛才商量的·····」 「告訴他?!顾孟掳椭肝?。 「好?!鼓悄腥它c點頭說:「今晚在開發(fā)區(qū)的一家叫菲芘的酒吧發(fā)生了惡性 斗毆,挑起事情的是一個叫張全的人,他在逃跑的過程中已經(jīng)被警方擊斃了。當(dāng) 時小姚正好從酒吧門口經(jīng)過,幾個酒瓶飛出來,就把他打傷了?!?/br> ???他在說什么啊? 奶奶又說:「偉民。」 「奶奶。」劉局回應(yīng)道。 「是這樣嗎?」 「是的,有目擊證人已經(jīng)為錦梓作證了?,F(xiàn)場光線昏暗,看清全過程的人極 少,我們搜查了現(xiàn)場所有手機,沒有留下任何視頻和照片?!?/br> 「嗯,」奶奶點點頭,又說:「一定要小心?!?/br> 「奶奶放心,偉民一定親自處理每個細(xì)節(jié)。」 「那就好?!鼓棠剔D(zhuǎn)頭盯著我,說:「錦梓。」 「嗯?!?/br> 「聽清楚了嗎?」 「聽······嗯。」我點點頭。 「切,」奶奶搖搖頭,似乎對我失望至極。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向我介紹 說:「這是你雷伯伯,叫雷虎。這是你劉叔叔,叫劉偉民。這是你海子伯伯,叫 陳海。向他們道謝?!?/br> 我趕緊向他們鞠躬道謝。 「大姐,」陳海搬過來一張椅子:「您先坐,有什么坐著慢慢說?!?/br> 「不用了,」她搖搖手:「我馬上就走,錦梓,你跟我回去?!?/br> 「不,奶奶,我想在這里······」 她看了一眼霜兒:「你想在這里陪女人?」 「我···我····」我該怎么回她呢? 「算了,你自己決定吧。偉民?!?/br> 「奶奶?!?/br> 「后續(xù)的問題一定要處理好?!?/br> 「是?!?/br> 「咳。」 「奶奶不用煩心,偉民一定親自去處理妥當(dāng)?!?/br> 「好·····偉民,你還記得周根嗎?」 「嗯?···您是說,當(dāng)年那個周根?」 「就是那個?!?/br> 「偉民記得,九幾年的時候食品廠破產(chǎn),他糾集一些年輕的下崗工人組成黑 社會團伙,搶劫、勒索、強jian、脅迫賣yin都干,還晚上翻進機 床廠的宿舍區(qū)去打 人,在城里成了一霸。他有一次騎著摩托車追砍一名工人,從菜市場追到廠區(qū), 鬧得滿城風(fēng)雨?!?/br> 「后來那個周根怎么樣了?」 「偉民記得清楚,那次是勇哥親自提著沖鋒槍,把他逼到長江邊上打死的?!?/br> 「好,」奶奶點點頭,又抬頭看他說:「你勇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保衛(wèi)全省人民的 安全了,你說,犯罪分子不消滅,治安能好得起來嗎?」 劉偉民臉上突然一驚,立刻說:「都是偉民平時工作沒做好,奶奶說得是, 偉民一定謹(jǐn)記!」 ?。磕銈兌荚谡f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奶奶做了個手勢,說:「叫那些孩子進來吧?!?/br> 「是。」 劉偉民打開病房的門,向外面說了兩句,緊接著,我看到吳濤和王萌走了進 來。 什么?!他們······ 吳濤頭上手上都有傷,做了一些包扎,王萌卻沒事,看來當(dāng)時被他保護得很 好。 他們兩個走進來,神色有些尷尬,看著屋內(nèi)的人支支吾吾卻又什么都沒說。 「沒事?!鼓棠滔蛩麄冋惺郑骸改銈儊戆桑覀凂R上就走了?!?/br> 她對他們笑,神色慈祥,和剛才判若兩人。 「嗯?!箙菨屯趺榷枷蚰棠厅c頭鞠躬。 「走吧。」 他們走向門口,陳海轉(zhuǎn)頭,手指對我點點,說道:「錦梓,長點心吧,今天 晚上出動一百多把槍,可全是為了你。」 ?。渴裁?? 他們走出病房,嘣一聲將門關(guān)上了。屋內(nèi)只剩下我、霜兒、吳濤和王萌。 我知道我會尷尬,但我來不及尷尬,因為不對勁,很多不對勁。 今晚出動一百多把槍是為了我?這是不可能的。陳伯伯,我可不笨啊。 我腦袋很清醒,現(xiàn)在正疾速運轉(zhuǎn)著。 警察沖進酒吧的時候是從四面八方涌入的,而且人數(shù)太多,根本不可能是緊 急出動,你們本就埋伏在那里想干什么對吧? 但你為什么要說剛才那句話呢?而且是在吳濤和王萌面前說?你本來就是說 給他們聽的吧?你們想通過他們傳達這樣一個信息?傳達給誰?為了什么? 掩護!對,這是個掩護,我就是掩體,用來給某件真正重要的事情做掩護。 奶奶啊,你到底有多重要的事情,需要用我來做掩護? 「姚錦梓···」 我抬頭,看到吳濤正在看我。 「啊···嗯?!?/br> 「胡霜兒沒事吧?」 「啊,她沒事,酒喝多了?!?/br> 「喔?!?/br> 他們兩個走到床邊,我又說:「醫(yī)生說,睡一覺輸點液就好?!刮彝笸说?/br> 另一張病床上,坐到上面。 往窗外看,也許晚風(fēng)吹散了水氣,月色變得清晰起來。我情不自禁走到窗邊, 看著整座空城正在沉睡??粗粗陀行┏錾?,過了許久,聽到吳濤在叫我。 「嗯。」 「那···姚錦梓,我們就走了,明天我們再去霜兒家里看她?!?/br> 「·····喔?!故裁??你要走,還把她留在我身邊?你放心?等一下,你··· ··· 我迷糊了,問也不知怎么問:「這個·····那個······」 「還有什么我們能幫上忙的嗎?」他問。 「那個·····」我該怎么說呢?問他到底和霜兒是什么關(guān)系嗎?「沒什么?!?/br> 「好,那我們先走了?!?/br> 他們兩個轉(zhuǎn)身離開,王萌突然停下來,對我說:「姚同學(xué),你····就不能不 去加拿大嗎?或者····你去了還可以回來的啊。」 「嗯?」 「我是說···,嗯···霜兒她很難受,因為你的事情······」 「???那個····」 「我叫王萌?!?/br> 「喔,我聽說了。」 吳濤說:「我叫吳濤。」 「你們好,我是姚錦梓,梓是一個木一個辛苦的辛?!?/br> 「你好?!?/br> 「你好?!?/br> 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呢?我試探著向王萌問:「嗯···請問,你是···?」 「我們都是霜兒的同學(xué)?!顾f。 我又問:「那你們···」 吳濤指著王萌說:「我是她男朋友?!?/br> 王萌突然打了他一下,佯怒道:「誰準(zhǔn)你這么說的!」 「你昨天不是答應(yīng)我了嗎?」 「那是,但是!···暫時還是不準(zhǔn)這么說!」 「???」 「你真是的,哼,昨天竟然還要霜兒來幫你說,有你這么膽小的嗎?」 「喔?!?/br> 「不過今天晚上你表現(xiàn)得還可以,就放過你了!」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秀恩愛,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 那姚錦梓,我們就先走了?!?/br> 「嗯,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啊?!?/br> 我送他們走出病房,關(guān)上門,走回來坐到霜兒身邊。 「我就是個傻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