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節(jié)
高處的小院子種滿了花草,太陽出來之后,院子景色更美了。 苗繡穿梭在其中,手里的剪子剪斷花枝,寒冬天,她卻是能把個季的花草都養(yǎng)的盛開,剪好了花草之后進屋,把花草插入花瓶,她走到床邊去,笑吟吟的對著床上昏迷的人說話:“你要快點醒來,要快點醒來娶我啊?!?/br> 苗繡伸手,眼里充滿了愛意,留戀不舍的落在男人臉上:“你身子弱,我都給你找來了好的,你覺得自己不好看,現在也好看了,快醒來吧?!?/br> 苗繡俯身,親了親男人的額頭,又歡喜的起身去做事情了。 小廚房里,苗繡煮著咕嘟嘟的高湯,等一切做好之后,就盛了端進屋,把男人抱起,塞了被枕過去,男人靠在上面。 苗繡就喂他喝湯,一邊說話:“這個好喝嗎?我可燉了好久好久,你快醒來,等你好起來,你可得好好謝謝我,用你一生疼我愛我?!?/br> 男人眼睫顫了顫,苗繡驚喜的放下碗:“余郎,你要醒了是不是?” 在苗繡期待的目光之下,男人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苗繡驚喜尖叫:“余郎,余郎,你終于醒了?!?/br> 柳二郎只覺得頭痛欲裂,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子,不知道今時是何日。 他渾身都痛,腦子里面更是宛如萬蟲啃食一樣。 苗繡激動的就撲向柳二郎:“余郎余郎,我等你好久了?!?/br> 柳二郎痛的發(fā)瘋,什么余郎余郎,亂七八糟的根本聽不懂,但女人的靠近,他當然是下意識的推開,他心有所屬,哪能隨意讓別的女人摟抱。 但肢體就好似不是他的一樣,軟綿綿的一點力氣沒有,想要推開此女子,卻只被她抱的緊緊的喘不過氣。 柳二郎只覺得眼前腦子都開始發(fā)黑,苗繡松開了柳二郎,看他痛苦她著急的說道:“余郎,你身體還沒好,只要再養(yǎng)養(yǎng)就能好起來的,我剛剛就是太激動了,你別生氣,我給你燉了好香的湯,你快喝,喝了就有營養(yǎng)養(yǎng)身體了?!?/br> 苗繡眼睛看著柳二郎,端起盛湯的碗給柳二郎喂。 柳二郎想拒絕,可他的確需要休養(yǎng),他連推開一個女人的力氣都沒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一身就好似被人敲碎了重組一樣,他只記得起夜的時候,好似被蚊蟲咬了一口,接下來就沒有知覺了。 第793章 蠱寨3 而在一片混沌里,他無論如何都醒不來,各處都傳來劇痛,而他無力反抗,等到他終于醒來,就是這樣了。 這個陌生的女子叫他余郎,這讓柳二郎很不適,但他口里麻木,連說話都說不出,想要弄清楚,首先活下去,所以他努力吞咽喝湯。 苗繡喂了柳二郎兩碗湯,看柳二郎全都喝下去,高興極了:“余郎,你多吃點好的快,看著你全都喝下去,我好高興啊,晚上我再用鮮美的高湯給你煮粥好不好?!?/br> 柳二郎聽著她膩味的語氣,一陣反感,他討厭她用這看愛人的神色看他,更厭惡她叫他余郎。 苗繡看著柳二郎,眼里只有心心念念的愛人,為柳二郎擦干凈了嘴角,苗繡又溫柔道:“余郎,我知道你還說不了話,得再等等,但你總會慢慢好起來的,等到你完全好了,我們就成婚,到時候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好不好,如果你喜歡的,我們還可以多生兩個?!?/br> 苗繡憧憬的描繪著,臉上都帶著幸福甜蜜的笑意。 柳二郎干脆閉上眼,他怕再多看下去反感的吐出來,身體的疲憊和麻木,讓他連轉動眼睛都覺得累,四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當柳二郎看見桌上竟然有鮮花的時候,心中何止是震驚。 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這個女子總叫他余郎,這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變了樣子,想要找個鏡子看看自己的摸樣。 可現在這般,廢了一般,柳二郎閉上眼,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這并非是他想不睡就不睡的,身體沉重了,連動一下都不行,疲憊到眼皮都睜不開,他就算不想睡都挨不住疲憊沉沉的睡去。 苗繡溫柔的撫摸在柳二郎的面容上,聲音細細的低語:“累了就睡吧,我會好好照顧你,讓你越來越有精神的。” 苗繡收拾碗起身,小廚房火不滅,上面還燉著東西,一想到就能和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了,苗繡臉上一直帶著淺淺的笑意。 等到收拾好廚房,苗繡就進屋,搬出了一個繡架來,紅色的布料固定住了,她手中拿著針線繡制著。 隨著天色一點一點暗下去,她又進廚房忙碌,等到做好這一切之后,她就去收歪頭的衣物,滿臉都是幸福,沒有什么比和心愛之人在一起更幸福了吧。 高湯煮出來的粥很香很濃,因為柳二郎現在起不來也動不了,所以連細米都煮爛了。 等到盛好了之后,苗繡才回到屋內去,把柳二郎和早上一樣扶起來,柳二郎睜開眼,看著苗繡,想要努力的從苗繡眼中看見他的樣子。 苗繡拿了勺子,舀了一口香濃的粥喂給柳二郎,一邊說道:“余郎,你說喜服上,要不要繡幾對鴛鴦呢?我手藝不怎么好,繡出來的可能不像?!?/br> 柳二郎艱難的吞咽,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這個女子叫他余郎,如此親昵,還是相熟的。 柳二郎可以肯定自己不認識這人,他完全不喜歡這一款的女子,他現在心急如焚,只想快點好起來回家去,他現在這樣,爹娘不知道多著急,他出了意外不歸家,葉妞妞肯定會擔心的,他還對她保證過,戰(zhàn)事結束之后就回去娶她。 可現在,他動也動不了,心中想的多了,心口還鈍痛。 苗繡似乎沒有注意到柳二郎的情緒,而是繼續(xù)歡喜的問他:“余郎,要不我們繡上白鶴吧,我很喜歡一些重情的鳥,我們夫妻就繡上白鶴,到時候拜堂成婚多好啊?!?/br> 柳二郎差點被嗆到,他是不可能和這個女人成婚的,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她繡坨屎還差不多。 滿腔的怒火此刻卻只能憋著,心口疼,柳二郎想動一動手指,可任憑他怎么憋勁兒,這身體就好似不是他的一樣,一動不動,若非喉嚨還能吞咽,都要懷疑是個死人。 死人是不會吃東西的,可這不能動是個什么情況,他難道廢了? 柳二郎心急啊。 苗繡看著面無表情的柳二郎,神色溫柔的擦去了他嘴角的湯汁:“我可喜歡你了,你得對我好一輩子才行,永遠都不能變卦,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永遠都不能離開我?!?/br> 柳二郎幾乎要瘋了。 苗繡喂完之后,就拿著碗起身出去了,很快,她就打了熱水回來,給柳二郎擦臉擦手,然后自己也洗漱。 柳二郎看她竟然是想要上床來同床共枕,急的心口疼痛不止,喉間也傳來陣陣血腥之氣。 苗繡到了里側,從里側床頭打開一個小抽屜,從里面拿出來一個罐子,抓出了一只奶白色的蠱蟲,苗繡把罐子放好,就把蠱蟲拿到了柳二郎的嘴邊:“余郎張嘴,吃這藥蠱,能讓你好的更快,我已經等不及要當你的新娘了?!?/br> 柳二郎感受到嘴上那軟軟的觸感,下意識就是拒絕的,這是蟲子啊,哪能往嘴巴里面吃。 太惡心了,而是這個女子看上去奇奇怪怪的,表面上溫柔的,可柳二郎卻覺得她可怕,她的東西,哪里敢吃。 可這蠱蟲,像是得了命令一樣,直接就往柳二郎的嘴巴里面鉆,柳二郎只覺得喉間一股熱氣,這一股熱氣緩緩的推向全身,暖洋洋的,這讓柳二郎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還活著。 柳二郎咽了咽喉嚨,如果多吃一些,他應該會好的更快。 可苗繡已經躺下了,拉著他的手,以環(huán)抱的姿勢靠在他懷中,柳二郎渾身不自在,每一根神經就在抗拒。 但他無法動彈,柳二郎氣的發(fā)暈。 就這樣生生的被氣暈了。 苗繡心滿意足的抱著柳二郎睡了,在苗繡眼中,這就是她愛慕的愛人,她并不知道,醒來的是柳二郎。 柳三娘和林杰潛在蠱寨之中,晚上了,兩人決定去這蠱寨的大廟看看,這寨子,幾乎查探了遍,也沒有找到柳二郎。 大廟是蠱寨養(yǎng)蠱之處,這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林杰有些擔憂,如果柳二郎被人用身體養(yǎng)蠱,肯定是活不成了,林杰想要安慰柳三娘一下,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ps:三更,大家晚安。 第794章 蠱寨4 到了大廟,柳三娘和林杰遠遠的看了看,大廟其實就是一個山洞,山洞外面有人好幾人看守,想要潛進入不容易,林杰低聲開口:“師父,我們要進去,只怕會驚動他們?!?/br> 柳二郎現在還沒找到,要是驚動了這些人,只怕對接下來的尋找更不利。 柳三娘輕聲道:“不進去,先找個地方,以離魂之術去查探?!?/br> 一個山洞,有好幾人看守,要進去除非引開人,而這樣,總是會有動靜,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靈識感應查探。 林杰點頭,和柳三娘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林杰對著柳三娘開口道:“師父,你去吧,我守著你?!?/br> 不等柳三娘回應,林杰又脫口而出:“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 說完,林杰就后悔了,但他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內心里,總會長滿尖刺,在刺傷別人的時候,其實也是傷了自己。 柳三娘伸手摸了摸林杰的頭:“自己小心點,師父去了?!?/br> 柳三娘知道林杰的小心思,她哪里會在意呢。 柳三娘閉上眼,一動不動。 林杰干凈得到,她已經走去很遠了,像是一陣風,林杰靜靜的看著柳三娘,凡胎rou體限制了她。 她就真的這么相信自己啊,假如他一直是欺騙她,現在不就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林杰守著柳三娘,無比的警惕。 雖然心中陰暗想法多,可實際上,他的大腦無比的誠實,深怕有一點風吹草動會帶來危險,加入真的有意外,他也只會奮不顧身的保護。 有時候死不承認,但心里也更清楚,在無意識間,他已經把柳三娘當作了家人,她為長,他為幼。 …… 看守這大廟的幾個寨中人,靜靜的守夜,一陣冷鳳吹來,幾人縮了縮脖子,警醒的四處打量。 黑夜里,寂靜無聲,好似什么都沒有,但實際上,柳三娘已經進入了山洞。 山洞內力,很潮濕,她能感受到洞內的濕潤,洞內有光,很昏暗的光,往內去,能看見一個白色的蠶繭,很大。 近了,柳三娘認出來,這是一個人,被包裹在白色蠶絲里面,依稀可見里面的人已經枯瘦如柴,已經死了。 再往內,都是這樣的蠶繭,有的絲厚,有的薄,還有些還是人樣,只是閉上眼似乎是死了。 柳三娘在里面尋找,她看見了鄭連大,鄭連大瞪大著眼睛,還有微弱的氣息吐出來,面色猙獰痛苦,皮下像是有蟲子頂了起來。 鄭連大似乎還沒死,但已經無法救活。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貪心付出代價的。 很快的,就走到了山洞的盡頭,柳三娘也找到了雙目緊閉的柳二郎。 她靠近過去,輕聲呼喚:“二哥,二哥,醒醒?!?/br> 柳二郎也還沒死,像是陷入了永久的沉睡,柳三娘看他嘴唇有些發(fā)黑,皮下倒是沒有蟲子頂起來,可這山洞里,都是以人養(yǎng)蠱,柳二郎既然出現在這里,那體內肯定也是有蠱蟲幼蟲的。 柳二郎一動不動,頭低垂,雙手垂落在兩側,在身后,有個鉤子勾住腰間的衣帶,使得他像是為成型的蠶蛹一樣靠在石壁上。 看著那些或深或薄的蠶繭,柳三娘知道,幼蟲成型需要時間,只有等到成長成型,被當做母體的人形才會裹上絲。 等到蠶繭成型,以人為母體的養(yǎng)料才會死絕,如此兇惡的煉蠱之法,慘絕人寰,此為邪道。 一只蠱王難出,而以人煉蠱,就是在孵化蠱王的幼蟲,幾百只說不定就會出一只蠱王來。 柳三娘心沉到了極點,可她怎么呼喚,柳二郎都沒給她回應。 柳三娘有些著急了:“二哥,二哥醒醒,快醒醒。” 按理說她二哥還沒死,有人叫,應該是會醒來的,可柳二郎還是沒有反應。 她從魏氏和柳父面相上看出的困境之相,就是應在了這上面,而這也極其兇險。 柳三娘心中著急,但柳二郎醒不來就是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