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節(jié)
柳元元淡淡道:“用了什么秘術(shù)?!?/br> 胡玉疑惑:“她只是換了個身體,但魂還是同一個,可我看不見她魂中有任何雜質(zhì)?!?/br> 柳三娘聽著兩人的傳音之術(shù),她捏了捏楚硯的手心:“楚硯,你有什么想說的沒?!?/br> 楚硯:“臭不可聞?!?/br> “尊長都說她臭不可聞,那肯定就是臭不可聞了,不管用什么邪術(shù),總有遭報(bào)應(yīng)的一天,柳元元你別急,這個仇,你一定能報(bào)的。” 胡玉看了看柳元元,露出了笑意。 柳元元看了看胡玉,淡淡開口:“你說的對。” 胡玉笑瞇瞇的:“既然覺得我說的對,那你笑一個啊,咱們認(rèn)識這么久,我都沒看見你笑過。” 柳元元面無表情:“呵呵……” 胡玉叉腰:“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嘲諷我??柳元元,我跟你說我會生氣的,我脾氣很大的!” 柳元元看著胡玉上竄下跳,冷傲的朝前走著。 后面的人聽不見傳音術(shù),就只聽見胡玉要柳元元笑,大家一頭霧水,什么說的對,說什么了?? 在人們看不見的時候,柳元元的唇角勾了勾。 周恒生一直在觀察柳三娘,越看就越是迷惑,在他看來,柳三娘和普通女子似乎沒有什么差別,她有未婚夫,若不是她身后跟著兩個大妖,平平常常的接觸,只怕沒人會把她往高人上面想。 周恒生看了看身邊若有所思的周云依開口:“依依,你從她身上,感受到危險(xiǎn)了嗎?” 周云依回過神:“師叔,她讓我感到恐懼,我希望她能死。” 周云依臉色有些蒼白,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再說不要去,修道者,會有比常人更敏銳的六感,周云依知道這危險(xiǎn)的預(yù)感是來自她的六感。 而這危險(xiǎn),又是柳三娘帶來的,她已經(jīng)在柳三娘手中死過一回了,內(nèi)心的恐懼已經(jīng)深深的烙印在了魂中。 周恒生冷冷的看了周云依一眼:“沒用的東西,修道最忌諱心魔,你倒好,自生心魔?!?/br> 周恒生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他大哥付出那般慘痛代價,就救回這樣一個無用之女。 一股名為不甘的妒火在心口蔓延。 周云依咬緊牙關(guān)不說話。 金兵大營距離夏朝大營,不過只有幾十里,一天趕路下來,就很近了。 山林濃郁茂密,一行人踏入之后,林中就起了白霧,白霧籠罩著,隱隱的,有一股奇異的香味入鼻。 “有迷香!” 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緊接著,就是一聲聲人體倒下的悶哼聲音。 柳三娘和楚硯一直手牽著手,緩緩的倒下,那一刻,柳三娘感應(yīng)到了一股極其強(qiáng)大的力量,隨之而來的,還有濃烈滔天的恨意。 那是一種怎樣的恨?他希望這個世界毀滅消失,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 “林聰,快來攆啊,你從上面,我從外邊,我們圍攏著來。” 柳三娘睜開眼的時候,入眼是一條山野河流,卷起褲腳穿著褂子的男孩臉上帶著笑意,在陽光下明媚耀眼。 河流里,有四個孩子,他們手中拿著竹木編織的筲箕,將一頭靠近水草下方,另外兩個孩子就從上游和邊緣攪動。 “嘩啦啦——” 隨著筲箕抬起,有細(xì)小的河蝦在里面跳動。 “哇,哈哈哈,好多好多,林峰,快去拿木桶來,咱們多弄點(diǎn),回去煸香了炒酸菜,下飯的很。” 男孩叫邊上守著木桶的男孩,四個男孩年歲相仿,林峰很快就拿來了木桶,幾人一起把筲箕里面的河蝦弄到木桶里面,又下了河。 熱了,就捧著一捧水洗臉,玩的不亦樂乎。 太陽很大,在河水里面玩,無疑是非常快樂的,眼見著太陽下落了,幾人才洗洗泡的手皮發(fā)皺的手,擰干打濕的衣服,穿上鞋子離開。 柳三娘只覺得他們朝著她走來了,可又好似看不見她,從她眼皮子地下過去走遠(yuǎn)了。 “杰哥,咱明天還來不?這個河蝦我喜歡吃,但俺娘不讓弄,說浪費(fèi)柴呢?!?/br> 林峰提著木桶,問身邊的林杰。 林聰笑了笑:“這河蝦,只有雪jiejie才樂意弄,我們想吃,只能在林杰家里吃咯。” “雪jiejie做的好吃?!?/br> 林峰咽了咽口水。 林杰身后矮一點(diǎn)的林凡也吸了吸口水道:“那可得說好了,你們?nèi)ノ覀兗依锍晕r,要每人砍一捆柴給我們就行,不然咱們就分,各弄各的。” 林杰笑了笑:“我弟說的對,我們家的柴火也不是天上掉的,而且米粑粑也要糧食的。” 林峰林聰似乎想起了噴香的米粑包裹河蝦和酸菜,頓時咽了咽口水:“成?!?/br> 第736章 善良干凈 幾人笑嘻嘻的走遠(yuǎn),柳三娘的視線追隨這他們遠(yuǎn)去,直到她再也看不見他們了,才收回眼神來。 她低頭,就看見了黑黝黝皺皺的樹皮,視線所及的地方,就是枝丫和樹木。 她成了一棵樹! 柳三娘知道,這是個幻境,她要找的人,已經(jīng)先趕來了,布下了這個幻境,如果不能從幻境之中出去,她就見不到那能開陰門的人。 楚硯和胡玉柳元元他們呢? 她成了一顆大樹,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遠(yuǎn)處有個村子,日落金黃昏,村子有人戶的,都開始冒出了青煙來。 柳三娘進(jìn)過幾次幻境了,每一次,她都是在其中,在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是以事中人的身份活著。 但這一次,她就是柳三娘,她只是成了一棵樹,不能動彈,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那個村子,她見到了四個孩子,看見了他們幸福的笑著,渾身散發(fā)著陽光,似朝陽一樣生機(jī)勃勃。 天色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黑了下來,柳三娘遠(yuǎn)遠(yuǎn)的看去,就看見村子里有了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淡光。 不是燭火,是一種油燈,光芒微弱,用來照明。 柳三娘仔細(xì)的聽,聽到了許許多多的聲音,她沉下心,平靜的分辨,將注意力都落在了一家院戶內(nèi)。 “林叔,林嬸嬸,雪jiejie做的真好吃,謝謝你們。” 林峰和林聰手中捧著大米粑,米粑是用蔬菜,粗面等糅合的,貼鍋面熟了,用筷子戳開一個口,把酸菜炒河蝦塞一些進(jìn)去,就這樣吃。 油不多,但有點(diǎn)酸又有河蝦的香氣,孩子們就愛吃。 林杰和林凡也是大口大口的吃著,碗里還有菜湯,吃幾口米粑,再喝幾口湯,這就是最好的美食了。 黃泥糊的房子,茅草蓋的屋頂,小屋子里,傳出歡聲笑語。 大碗里面的菜慢慢見了底兒,幾人都打著飽嗝。 林峰林聰舔了舔嘴巴:“雪jiejie,我們明天還能再去弄河蝦嗎?這兩天天熱呢,下午我們?nèi)タ巢瘢蛔屇惆踪M(fèi)力氣?!?/br> 林雪笑了笑:“可以啊?!?/br> 林峰林聰離開回自己家去了。 小伙伴們走了,林杰和林凡就去洗漱,洗漱完畢就爬床上呼呼大睡。 玩的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林雪把兩個弟弟換下來的臟衣服拿了出來,看著熟睡的兩個弟弟笑了笑:“小調(diào)皮鬼。” 林雪出門在后面洗衣服,林母收拾好了屋子過來幫忙洗,空氣隱約飄來草煙味道,林母笑道:“你爹那個老不死的,又在吃煙了。” 林雪笑了笑:“娘,爹干活一天累了,就吃點(diǎn)煙,還是咋自個兒種的呢,等過兩天趕集了,您上街買點(diǎn)下水回來,這段日子爹幸苦了,給他打打牙祭吧?!?/br> 林母擦干手上的水,摸了摸林雪有些毛糙的頭發(fā):“雪兒這么懂事,娘多想再留你兩年啊,都怪爹娘沒什么本事,讓你受苦了?!?/br> 林雪面色有些黃,看上去營養(yǎng)不良,唯有一雙水靈的眼睛很亮,干凈透徹。 林雪露出微笑,一邊洗著衣服一邊道:“娘把我生下來,還傷了身子,爹娘這么疼我,我才不苦呢,咱們家窮,但都是好人家,只要咱們努力干,日子會越來越好過的?!?/br> 林母看著擁有一顆赤子心的女兒,欣慰的笑了笑:“說的好勒?!?/br> 兩母女一起把衣服洗干凈了,在院子的繩子上掛起來,摸到破洞出,林母無奈道:“明兒可不能讓他們老下水玩了,衣服都爛的快,這補(bǔ)都補(bǔ)不過來?!?/br> 林雪笑著:“沒事兒,上回買布的時候,掌柜的送了好些小邊角呢,我給弟弟們縫?!?/br> 林母欣慰的笑著:“你啊,就寵他們吧,把他們寵壞了看你怎么辦!” 林雪認(rèn)真的說道:“不會的,小杰和小凡都是好人,我就這兩個弟弟,怎么寵都寵不壞的,他們就是我最好的親人,我們一母同胞所出,我不疼他們疼誰啊?!?/br> 林母無話可說,收拾了一番就準(zhǔn)備進(jìn)屋休息了。 林父沒吃煙了,對林雪說道:“晚上抵好門了,不用每天起那么早,多休息休息?!?/br> 林雪應(yīng)聲著:“好嘞爹。” 關(guān)了門,吹了油燈,院戶就黑了下來,和這一片山融入在一起。 黑夜里,木床上,林父林母相擁而眠。 林母道:“老頭,雪兒出嫁,咱們能陪嫁點(diǎn)什么啊。” 林父沉默了會說道:“給做個碗柜和幾張凳子吧,你給她留著的釵子,都給她拿去吧,我們家就這樣了,再多的,也拿不出來了?!?/br> 林母點(diǎn)頭:“那就成,陳家那孩子人品不錯,咱們雪兒以后有好日子過的?!?/br> 林父笑了笑:“老天保佑?!?/br> 黑暗之中,一條黑蛇游到了外邊來。 胡玉蹲在外邊兒,看見黑蛇出來就過去:“應(yīng)該就是這戶人家了吧。” 柳元元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就是不知道這幻境,是這四個小孩兒誰弄的,想知道是誰,只怕得等后續(xù)了,等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 胡玉蹲下身:“可憋屈死我了,我那么漂亮的一只狐貍哦,現(xiàn)在就變成了一只短腿土狗,丑死了?!?/br> 柳元元吐了吐蛇信子:“今晚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情了,先去找一找尊者尊長在哪兒,你現(xiàn)在是狗,你有沒有看見另一只狗?黑將軍大概率和你一樣吧?!?/br> 胡玉撇了撇嘴巴:“它又不是妖,就算黑將軍成了狗子,跟我們也沒法交流啊,我們先去找尊者,用傳音術(shù)?!?/br> 胡玉說的也是,先找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