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jié)
她又進了宮。 宮內(nèi)的國師府也是很安靜,在這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少,只負責(zé)打掃,大多數(shù)時候,連主院都不能靠近,這是虛泊虛月的規(guī)矩。 慧真已經(jīng)在正廳坐了好一會,虛泊和虛月才出來見她。 慧真看了看兩人:“兩位國師,別來無恙?!?/br> 虛月看了看慧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他沒說話,虛泊在主位坐下:“師太,此事恐愛莫能助也?!?/br> 柳三娘這個人,他和虛月并不想招惹,他們做他們的國師,只要不主動招惹,就沒有什么沖突。 慧真聽著虛泊這意思就是不想出面,她冷哼一聲:“只怕不是不出手就能平安無事的,虛泊大師知道她要做什么嗎?她要毀滅我,顛覆我!” 柳三娘這是要她死啊。 慧真氣息幾乎快要噴火,這種滋味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體能在消退,信仰功德的填補,也抵擋不了生機的流逝,那一股業(yè)火,燃燒的越來越旺盛,讓她心急如焚。 她神色陰沉的看著虛泊和虛月:“圓慧大師已經(jīng)做了抉擇,兩日之后就是蘇世子十七歲生辰,蘇侯爺在素齋閣訂了素齋宴席,柳三娘必定會在這個時候?qū)Ω段?,還請兩位國師出手相助,這份恩情,我慧真將銘記于心!” 慧真呼出一口氣,冷冷的盯著虛泊和虛月,她冷沉的目光像是陰毒的蛇,虛泊和虛月神色深沉,他們都知道,如果不去,慧真必定會記仇。 慧真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她若是記仇,必定是暗地出手。 虛月看了看虛泊:“師兄?!?/br> 虛月覺得,其實不去是最好,他也說不清楚,自從上次親生體驗過之后,他對柳三娘,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忌諱,他想離柳三娘越遠越好。 虛泊點頭:“圓慧大師相信柳姑娘是佛門真如嗎?” 佛門真如,這幾個字,比山還沉重,死死的壓在了虛泊的心頭,哪怕他面色沒有吐露任何異常,但心里卻是一再揪緊。 慧真神色沉了沉:“她算什么真如?反正我是不信,不過是一個野門三流小派之輩,她有她的修道之法罷了,只是我們不知道,所以她說自己是真如就被唬住了,我問你們,修道之人,體內(nèi)為何沒有一絲靈氣?這根本就不正常?!?/br> 在柳三娘的身上,她是探不到一點靈氣,這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她一個人不是柳三娘的對手,柳三娘沒有比她強,但她強就強在不會死,她不死,遲早會吞噬了她。 慧真有些急躁了,她感覺自己心口火燎火燎的,讓她忍不住想要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和不滿。 虛泊看出來了,他對慧真的話語也是贊同的。 看著慧真要大發(fā)雷霆的趨勢,他點頭:“兩日后,我和師弟會到場?!?/br> 只是去走一個過場,如果時機不對,他們就不出手,如果時機對了,他們自然要站在慧真這一邊。 柳三娘就是一個異類,慧真說的沒錯,她修道的方式一定是特別的,和他們所有玄門之人都不一樣。 在她身上,感應(yīng)不到一絲靈氣,這本來就不正常。 慧真深吸了一口氣,將心頭的怒火壓制下去:“我相信兩位都是明智之人,我若不得好,那么我便是你們的前車之鑒,此事還希望兩位三思而行?!?/br> 慧真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慧真離開,虛泊臉色冷沉。 虛月想了想開口:“師兄,我們真的是惡嗎?” 柳三娘是佛門真如,哪里有惡,哪里就有她,她現(xiàn)在對付慧真,慧真是惡,慧真將他們拉下場,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也是惡? 虛月有些迷茫了,他們破云宗,傳承千百年的大宗之門,斬妖除魔,定一國風(fēng)水,他們怎么可能是惡呢。 虛月覺得心中有一股力量才撕扯,讓他痛苦無比。 虛泊皺眉,起身疾步到虛月身邊,在他眉心一點:“師弟,修道怎可自亂道心!” 虛月道心不穩(wěn),竟有走火入魔趨勢,虛泊臉色沉了沉:“你應(yīng)該相信師尊師祖,我們破云宗自然是正道,怎可因為一不入流之人亂了道心?!?/br> 虛月心緊了緊,他看著虛泊有些自責(zé):“是我太不堅定了?!?/br> 他年紀比柳三娘爹還長,道心從沒亂過,但卻因為一點小事亂了道心,甚至懷疑宗門信仰,這是大罪。 虛泊看了看虛月:“你最近道心不定,閉關(guān)一段時日吧?!?/br> 虛月從楊毅一案就受到打擊,道心不穩(wěn)是大忌,慧真之事又迫在眉睫,他去并不是好事。 虛泊這樣說,虛月皺了皺眉頭,張口道:“師兄,我……” 他想去,他想去看看,柳三娘到底是怎么對付慧真,她說慧真是惡,憑什么?這些,都要親眼去看了,才能安心。 但虛泊不等虛月開口,就打斷了他:“師弟,宗門令,你可聽?” 虛月到嘴的話語咽回去,他點頭:“是,我這就去閉關(guān)半月?!?/br> 虛泊點頭:“去吧,莫要亂了道心,幾十載修道一朝散盡?!?/br> 虛月默默沉吟沒說話,有些事情,沒有親身體會便永遠不會懂,他的疑慮困惑,是虛泊不懂的。 虛月轉(zhuǎn)身下去了,既然說了要閉關(guān),就自然要閉關(guān)。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蘇彥宇一早就換上了一襲月牙白錦袍,腰間系著一枚上品翡翠扣,他對著穆聰?shù)热碎_口:“小爺我今天怎么樣?” 第457章 世子爺今天玉樹臨風(fēng) 穆聰?shù)热素Q起大拇指:“世子爺今天玉樹臨風(fēng),絕了?!?/br> 蘇彥宇長相頗為俊美,一番打扮,自然更俊美好看,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不是說說而已。 蘇彥宇本就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他的眼中,就沒有退,他自信張揚,氣焰都比一般人高,這一襲錦色袍子,聽說是貢品,是他jiejie蘇彥雪送的,整個京城能穿的,就只有皇族太子和三皇子,這是御賜的。 當(dāng)當(dāng)這一點,蘇彥宇就橫掃京城無數(shù)名貴子了。 李巍和程巖也是夸贊:“世子爺今天無人能比?!?/br> 他們是真的羨慕啊,羨慕蘇彥宇命好,羨慕蘇彥宇的娘更有手段。 不過羨慕也羨慕不來,因為他們不是蘇彥宇,也成不了蘇彥宇,能跟在他身邊,得他拂照,也是幸運了。 蘇彥宇露出笑意:“柳姑娘只給了我這個符,她人不去,我還有點沒底氣呢?!?/br> 穆聰笑著道:“素齋閣可是有大動靜,慧真老妖婆連國師都去請了,這是要跟柳姑娘斗法呢,要是她知道柳姑娘根本不去,估計氣都氣死了?!?/br> 蘇彥宇拍了拍穆聰:“這打前陣怎么可能大帥沖鋒,慧真怎么跟柳姑娘比,她配嗎?小爺我先會會她,算是給她面子了。” 想著都覺得樂,蘇彥宇抬頭挺胸:“走,收拾利索了,該去亮場了,刺激!” 他從小到大,就屬今天最刺激了。 蘇彥宇走在前面,穆聰李巍程巖等人依次跟在他身后,到了前廳,蘇侯爺看了看蘇彥宇正色囑咐:“一切不可魯莽?!?/br> 蘇彥宇這樣,根本沒有一點害怕,蘇侯爺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蘇彥宇笑了笑:“爹放心吧,兒子心中有數(shù)?!?/br> 蘇母看了看蘇彥宇:“走吧?!?/br> 蘇彥宇點頭:“走走走。” 他不是不怕,他心中也慌啊,但是都這么多人知道,他這小命應(yīng)該是沒問題了吧。 素齋閣從一早就開始忙碌了起來,慧真臉色冷沉,看著新鮮摘下來的素菜,充滿了靈氣,別說將這些做成齋菜了,就算是讓人就這么吃,也有人爭著搶著要吃。 她將這些靈氣布施給世人,享受世人信仰,這是應(yīng)該的,她并不是惡,這是共生。 慧真沉了一口氣:“蘇侯爺那邊來人了嗎?” 敏玉跟隨在慧真身后,聽著慧真問話,她回答:“還沒,宴席是午時開始,應(yīng)該快了。” 慧真點頭:“一切準備妥當(dāng)了,就先等著,這些新鮮的,最好是最新鮮的時候呈上人前,其他費時一點的齋菜,可以先準備起來?!?/br> 敏玉點頭。 慧真從后廚離開回到樓上,素齋閣,在京中有了一襲立足之地,她匡扶太子,背靠皇室正統(tǒng),她就不信,柳三娘能打倒她! 慧真伸手摸了摸袖中的銅色鈴鐺,眼神深沉。 街道上,豪華的馬車緩緩駛過,到了素齋閣面前停了下來。 蘇彥宇下了馬車,他看了看素齋閣,呼出一口氣,把心頭的緊張壓了下去道:“走吧,進去了?!?/br> 雖然心底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不要怕,鬧事情,就是他的看家本領(lǐng)而已,但真正走進了素齋閣,他還是有點腿軟。 以往每次來,都是為了吃……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這些東西吃不得,哪一次都是開開心心的,吃飽喝足才走,這一次來,是為了砸,他熱血沸騰啊。 李巍和程巖也盡量讓自己不要緊張,不要給蘇彥宇壞事,不然慧真沒對他們動手,蘇彥宇就要弄他們了。 兩人看了看穆聰,穆聰嘴角抽了抽:“我沒問題吧……” 他有點慫啊,袖中的手都捏緊發(fā)顫的,一靠近這個地方,他就想要跑,好似有一個聲音在說這里危險。 李巍和程巖笑了笑:“問題不大,走走走?!?/br> 穆聰臉色比他們還難看,相比之下,他們還算好的。 他們對穆聰所說之事完全沒印象,所以害怕也沒有那么多,但穆聰這就是真實的反應(yīng),他記得,他害怕,素齋閣就是噩夢,那是一步都不想靠近。 走進素齋閣,女道士便迎來了:“世子里面請。” 蘇彥宇抬高頭,一股凌駕人之上的氣勢自然而然的從他身上散發(fā):“今兒個小爺生辰,好吃好喝的,盡管上?!?/br> 女道士額首:“侯爺一早就定好了,世子盡管放心。” 蘇彥宇想著自己爹娘就在后面了,他便揮揮手:“那就走吧?!?/br> 氣勢雖然足了,不過他還是摸了摸袖中的符紙,摸著才放心啊。 走進樓上,包間門都敞開著,在里面喝茶的人們本來安安靜靜的,見蘇彥宇路過,頓時起身打招呼:“祝世子生辰快樂?!?/br> 蘇彥宇心踏實不少:“同樂同樂?!?/br> 有這么多人,他還怕個屁啊。 蘇侯爺和蘇母也很快的來了,他們自然不可能放任蘇彥宇自己來,同來的,還有不少官僚…… 還有官僚的家室,素齋閣熱鬧非凡。 圓慧大師也到了,他直接上樓來到包間里,慧真早已等候著,虛泊也來了,他們并不想引人注目,一個世子過生辰,哪里用得著這樣勞師動眾。 他們并不想露面,除非不得已之時。 慧真臉色平淡:“兩位能助我,我慧真銘記于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