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拿了三兩銀子給劉成,才把劉成給送出去了。 劉成拿了銀子,心里就不慌了,他并沒有覺得日子會有什么改變,就算親娘再過兩天就要砍頭了,他也沒覺得會怎么樣,他反而慶幸,自己還活著。 有了銀子,劉成就不怕了,走正門,把銀子塞給柳大朗:“銀子給你們了,你們能走了吧?!?/br> 看著劉成得意的樣子,柳大朗和柳二郎都覺得和這種人沒什么好說的。 柳大朗指了指劉成:“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敢試試!” 劉成縮了縮脖子,還好柳大朗警告完就拉著柳二郎轉(zhuǎn)身走了。 劉成望著兩人的背影,這才狠狠的吐了一口痰:“我呸?!?/br> 劉成重重的關(guān)上門。 回家的路上,柳二郎忍不住開口:“大哥,我怎么覺得這劉成才是兇手啊,他娘就是去頂罪的?!?/br> 劉成娘后天就要砍頭,但劉成卻好似沒有這回事,一點不難過,柳二郎心里很不爽,這特么哪里是人,擺明了就是畜生。 柳大朗也覺得劉成黑心肝,但別人家的事情,他們管不著。 柳大朗只是淡淡說了句:“惡人自有惡報,老天爺都是長著眼睛的?!?/br> 柳大朗深信是這樣,不然為什么到這個份上,都還能找到證據(jù)呢,這就是上天開眼了。 柳二郎也覺得是這樣。 兩人回家,把銀子交還給了魏氏。 晚上,整個柳巷幾乎都擠在了柳三娘家的院子,好在天氣好,一幫大老爺們喝酒吃rou。 女人們也各自吃各自的。 白氏也來了,柳茵娘對著柳三娘笑了笑,魏氏只是打了招呼,客套。 白氏也很冷淡,一副冷臉。 不過沒吵起來,就是大好事了。 柳父喝了酒,酒勁上頭,臉紅紅的道:“這事情多虧了我家三娘,要不是她,我們哪里能那么快趕過去,再晚一會,尸體都要燒成灰!” 魏氏這無妄之災(zāi),本就是有人蓄意而為,當(dāng)然不會留下把柄,若非柳三娘報信,這后果不敢想。 族親同輩,都連連稱是:“三娘是個好姑娘,這是你們的福報呢?!?/br> 柳父開懷笑:“對,三娘是我們家的福星?!?/br> 而女人這邊,有人就問魏氏:“我記得你家三娘滿十四了吧,開始相看了沒?可得好好挑挑呢?!?/br> 魏氏笑了笑:“看了看了,有好幾家了,還沒拿定主意呢?!?/br> 各家都很關(guān)心女孩子的親事,魏氏松了口風(fēng),自然有不少人好奇追問:“哪家?。俊?/br> 魏氏壓低了聲音:“大柳胡同那個書生,劉順,之前本想給劉家回話了,但這會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劉順家也是劉家本家,我這心里膈應(yīng),打算拒了?!?/br> 孫氏插嘴:“劉順是個好苗子,沒準以后大有出息,因為這點破事是不是太草率了?!?/br> 劉順長的也不錯,這就是一個溫潤俊逸的書生,哪個姑娘不喜歡啊。 孫氏家中也有女兒,年紀和柳三娘差不了幾歲,做夢都想自家姑娘嫁給讀書人,現(xiàn)在看魏氏輕輕松松就推了,心中別提什么滋味。 別人說不想要就不想要的,偏生是她們渴求不到的。 你說氣不氣人。 白氏笑了笑:“人家眼光高,你哪管得著啊?!?/br> 白氏也看不慣魏氏這做派,這么嚴謹?shù)氖虑?,能說的這么輕松嗎? 就知道裝。 裝個屁,這么好的姻緣給推掉,就等著哭去吧。 魏氏看了一眼白氏,深吸了一口氣,要不是看在今天這時候,她就懟了。 她和白氏和孫氏就不對頭,這兩人說話,總讓魏氏覺得陰陽怪氣的帶著刺。 其余的哪兒不知道她們不和啊。 立馬笑著打圓場:“三娘還小,慢慢看,這閨女嫁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可得仔細了?!?/br> 魏氏也不想和白氏孫氏吵,就笑了笑道:“是的,三娘還小,這親事慢慢看?!?/br> 話是這樣說,但劉家是絕對排除在外了,就連大柳胡同,魏氏都排除了,說她一桿子打死一船人也好,反正她覺得膈應(yīng)。 想起大柳胡同,就會想起劉成爹和劉成在公堂毫不留情推了劉成娘出來的無情,這好歹也是生活了幾十年,說拋棄就拋棄,太無情了。 飯后,大家歡歡喜喜的散去了。 柳茵娘借口去茅廁,拉著柳三娘一起,她笑瞇瞇的說道:“三娘,你娘廚藝太好了,今天這些菜,真的太好吃了?!?/br> 柳三娘笑了笑:“你想學(xué)的話,我都告訴你?!?/br> 柳茵娘眼睛都亮了:“三娘,你真好,謝謝你?!?/br> 柳茵娘迫切的希望學(xué)得一手好廚藝,將來以此在婆家站穩(wěn)腳跟。 同是閨中女,柳三娘太能明白柳茵娘了,上輩子柳茵娘嫁給陵縣一個殺豬匠,如果柳茵娘有一手好廚藝的話,想來日子都會很好過。 心中踏實了,雖然自己娘和魏氏關(guān)系依然不好,但她和柳三娘關(guān)系好呀。 散席了,白氏正等著柳茵娘呢,柳茵娘笑了笑小跑到白氏身邊,跟著白氏回家了。 白氏摸了摸柳茵娘的頭發(fā):“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br> 魏氏看不上眼的,正是她稀罕的不得了的。 但自己女兒什么樣水準,白氏心中還是清楚的,什么鍋配什么蓋,都是定好的。 第25章 柳姑娘,求您了 柳茵娘靠著白氏:“娘,你說啥呢?!?/br> 白氏笑了笑:“沒什么?!?/br> 柳茵娘嘴角帶著笑意,一想到自己可以和柳三娘學(xué)廚藝,就高興不已。 夜里。 魏氏和柳父說起這事,柳父沒有反對,他很贊同:“拒了吧,咱們?nèi)锔菚缓线m?!?/br> 柳父想起劉順,沒有什么好印象,就是個心思多和稀泥的。 擺明了是想要偏袒劉成家,但又想要在他跟前表情,文縐縐,半天憋不出個屁,看著都累。 柳父是喜歡溫潤如玉的好后生,但劉順,柳父總感覺他太過表面了。 魏氏松了口氣:“還擔(dān)心你不同意呢?!?/br> 柳父笑了笑:“三娘的婚事,你看著辦就行了,那是你心尖尖的rou,我相信你?!?/br> 魏氏冷傲一哼:“說什么呢,搞得好像兩兒子不是我的rou一樣?!?/br> 柳父笑了笑,抱著魏氏嘆了口氣:“真把我嚇壞了?!?/br> 娶了魏氏,魏氏能干,給他生了三孩子,足夠了,家里料理的妥當(dāng),衣服永遠都是干凈的。 出這事情,柳父心就慌了,家里要是沒了魏氏,該怎么辦呢。 好在,一切都好了。 自家男人突然溫情了,魏氏沒說話,就靜靜的靠著柳父,嫁這人,嫁對了。 此事過去,日子恢復(fù)平靜。 聽說劉成娘被砍頭的時候,被人砸了好多爛菜葉和雞蛋,劉成和劉成爹去都沒去。 人們謾罵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可憐,但柳三娘一家沒去看,和她家無關(guān)。 又不是沒事情做。 春種忙碌,柳父帶著柳大朗和柳二郎忙了,魏氏休息了幾天,照常的去酒樓做事了。 柳三娘繡好了鞋面,開始納鞋底。 曾經(jīng)玩的好小姐們,都來了。 柳枝兒劉慧劉菊都來了。 她們看著柳三娘的繡活,求教:“三娘,你咋繡的這么好看呢,明明我們是一起學(xué)的,你這繡活怎么突然好看的不得了了?” 柳枝兒對柳三娘繡出來的蓮花鞋面愛不釋手,這繡法,竟然一點線頭都找不著了,而且非常漂亮,不靠近,就覺得這是一朵真花。 如果用更好的絲線,那得多漂亮。 劉慧也是一臉羨慕:“三娘,你給不給我們活路了,長這么好看,一手好廚藝,現(xiàn)在繡活都這么好。” 劉菊也是羨慕,她家境不好,親娘死的早,后娘每天讓她干很多活計,只有少數(shù)時間才有空玩,看著柳三娘這繡活,除了羨慕還想羨慕。 如果她也有這么多時間就好了。 柳三娘笑了笑:“我教你們,這簡單?!?/br> 柳三娘有點不好意思,她畢竟是活到七十五歲的,上輩子一生未嫁,爹娘去世之后,她就不太愛出門了,那在家里,除了繡東西,也沒有別的喜好了。 幾十年的磨練,能不好么,她也要生活,繡藝就是她吃飯家伙,后來,她學(xué)習(xí)了徐多種針法學(xué)習(xí),現(xiàn)在都派得上用場了。 柳三娘肯教,她們哪有不學(xué)的道理。 時間一晃就下午了。 都意猶未盡的和柳三娘道別。 柳三娘送走了小姐們們,想了想拿了一點銀子就出門了。 都給娘納鞋子了,自然不能少了爹,也不能少了兩個哥哥。 做鞋面,納鞋底,還要買一些布回來,天色還早,她去買了東西回家再做飯都可以。 路過打鐵鋪,柳三娘皺了皺眉頭,想起了楚硯。 家中已經(jīng)請客謝過了,但最應(yīng)該謝的人,并沒有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