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我不試了不試了?!?/br> “這才九級?!彼钠拮右贿呅χ贿呁虏郏矝]有真的怨他的意思。 “老婆,你也知道我特別怕疼。我就算體驗了十級,也沒法真的替你把孩子生了是不是?咱回家吧?!蹦腥巳鰦芍?/br> “行吧行吧?!彼钠拮油饬恕?/br> 趙銘奇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這么疼?這男的喊這么大聲?!?/br> 晏瀝不語。 “晏先生是吧?”工作人員看了眼預約表,抬頭問他。 “嗯?!?/br> 她狐疑地看著兩個男人,“妻子沒有一起來?” “沒有?!?/br> “嗯行,去那個房間?!?/br> 晏瀝躺在指定的地方,看著儀器不斷連接到他腹部,趙銘奇在邊上緊張地咬著袖子,仿佛他也在體驗一般。 “我們先從一級開始,最高十級,覺得承受不住了可以喊停?!?/br> 晏瀝點頭。 柏菡乘坐電梯上來時,正好是此時。 她比了個“噓”的手勢給接待的人,輕聲說:“我來看我丈夫的?!?/br> “哪位?” “姓晏?!?/br> “噢~原來他瞞著你來的,在那間房里?!?/br> “謝謝?!?/br> 她悄悄推開沒有關(guān)嚴實的門,露出一條縫。 里頭人多,無人注意到。 “現(xiàn)在是三級?!贬t(yī)生語氣平靜地說著,調(diào)高了級數(shù)。 “四級了?!?/br> 趙銘奇皺著臉問:“有多疼???” 醫(yī)生冷漠無情地說:“還不算什么?!?/br> 晏瀝的表情也確實平靜。 “七級了,部分人到這就喊出來了。” 晏瀝沒有出聲,只是眉間聚起了一座山丘。 “九級了?!?/br> 剛才那位丈夫停在了這。 晏瀝的額頭冒著細汗。 “有些怕疼的人在這哭了?!贬t(yī)生補充道。 “繼續(xù)嗎?” 晏瀝緩了一口氣,“繼續(xù)?!?/br> 他是個多疼都不會喊出聲的人。 但心卻一直往下沉。這個級別的疼痛已經(jīng)讓他緊緊握住了拳頭,疼痛難耐的感受仿佛經(jīng)過四肢百骸抵達大腦,被無限放大。 即便是他溺水時,都不如想到柏菡要經(jīng)歷這番痛苦時的恐懼多。 “好。” 話音一落,疼痛級別變?yōu)榱耸墶?/br> 晏瀝的身體不受控地震顫了幾下,細細密密的汗珠變得黃豆般大小,眼睛里充了血絲,肌rou緊繃。 趙銘奇咬著衣服,光是看著,仿佛都有了五六級的體驗。 “你很能忍?!?/br> 醫(yī)生靠墻觀摩,一邊發(fā)表感言。 時間一到,機器停下。 “孕婦的體質(zhì)不同,感受的疼痛級別也會不同,我們的機器沒法百分百地還原產(chǎn)婦的感受。分娩所受折磨的時間更長,它的疼痛感也不像機器能傳達的這么單一。懷孕期間,孕婦需要挺著那一大肚子做很多事,非常累,許多人因此留下腰上的病。丈夫能多幫助就多幫助吧。” 醫(yī)生一邊收拾,一邊說。 晏瀝靜靜聽著,若有所思。 “你的妻子沒有一起來?”醫(yī)生問。 “沒有?!?/br> “也好,你有這個心,回去就多多幫她。能讓她少吃點苦就少吃點?!?/br> 門開了。 晏瀝低頭整理衣服往外走,走到門邊,腳步停了下來。 柏菡正靠在門框邊,好整以暇望著他,唇邊銜著一抹笑。 “辛苦了啊?!彼f。 晏瀝走到她身前,“怎么來了?” “干嘛瞞著我?”柏菡揚揚手中的手機,“怕我拍下來???可惜你瞞不過我,還是被我拍下來了哦。” 晏瀝的目光順著她在空氣中彎繞的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只聽她仍舊嬌嬌地說:“改天我要做一個相冊,就叫——晏瀝不為人知的一面。我已經(jīng)有好些素材了。” “想吃什么?”他不在意她的所謂“惡作劇”,只是溫柔笑著問她。 “想吃西湖醋魚?!卑剌帐掌鹗謾C說。 打從柏菡出現(xiàn),趙銘奇仿佛成了透明人。 “hello?請問你們兩位還記得有我這個人在嗎?”他抱著手問。 晏瀝和柏菡走進電梯。 “回去找你的尹子妍?!标虨r淡淡說。 “……” 趙銘奇瞠目,看著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 真是見色忘友第一人。 背后醫(yī)生幽幽問他:“這位先生要不要也體驗一下?來都來了?!?/br> 趙銘奇連忙搖頭:“不了不了?!?/br> 此地不宜久留。 第84章 番外八 懷孕期間, 柏菡的情緒多少變得更敏感了些。她清楚這一點,除了下意識的反應外,都盡量保持平靜。 轉(zhuǎn)眼間平安度過了前三個月,胎兒發(fā)育健康, 母親也沒有什么大問題。 柏菡坐在電腦前改完了劇本, 走了幾步到床邊倒下。 “晏瀝,十點了, 睡覺嘛?!彼У帽牪婚_眼。 晏瀝打下最后一行字, 把郵件發(fā)送出去, 合上了電腦。他走到她躺的床邊一側(cè), 替她掖緊了被角。又徐徐走至另一邊, 掀開被子躺下。 天氣已然入夏, 氣溫驟升, 即便是怕冷的柏菡也覺得炎熱。她不安分地踢開了被子, 一條腿架在晏瀝的大腿上, 腳趾尖輕巧地勾纏著他的小腿肚。 晏瀝彎腰坐起, 拾了被子替她蓋上。 他輕聲說:“開了空調(diào), 必須蓋被子,不然會著涼?!?/br> 窗外天還沒有變成漆一般的黑,藍藍的像塊寶石。 晏瀝伸過手臂攬過柏菡, 讓她像往常那樣縮進他的臂彎中熟睡。 火熱的手掌剛觸碰到她的臂膀, 柏菡就伸手推開了, 纖細的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往外推,又松開。 只見她輕皺眉頭,努嘴道:“太熱了,別碰我。” “……”晏瀝啞然。 “你像個火球?!彼a充道,形象地比喻了一番。 是, 他是像個火球。 她剛才肆無忌憚地用腿在他身上游耍勾畫時怎么沒想過會惹起一身火。 安全起見,他們起碼三個月沒有做過。她每每一臉壞笑惹他,再讓他自己去沖冷水澡。 炎炎夏日,再被她這么一折騰,不似火球才叫奇怪。 他努力維持著沉著冷靜的聲音,收回了手臂,邊拉起被子邊說:“我記得醫(yī)生說過,三個月到六個月之間,是可以的,只要小心不壓著腹部?!?/br> 好似在威脅她不要再惹火。 可以什么,柏菡清楚。 她偏過頭望著另一邊,忍著笑:“不行,太熱了。” 話音落下,房間里沒了聲音,唯一的一盞臺燈也熄滅。 “晚安?!?/br> 于黑暗中,柏菡重新看向他,窗外有院子里稀落的燈光散進房內(nèi),晏瀝背著光,側(cè)臉的輪廓被照亮。眉骨、眼窩、鼻梁和嘴唇,她不自覺抿起嘴,安心地閉上眼,軟糯的手心抓著他的手。